《愿嫁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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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严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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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叔父现在却拿此要挟,反将他一军?

这背叛似的行为,将阎逍好不容易微微敞开的心,狠狠笞上一鞭。他敛下怒容,黑眸变得深沉,只有他自己知道,愈显平静的表情,愈表示他受的打击有多重。

疼他如子又如何?一遇上利益得失,还不是全然摆在一旁?!

阎央额头冒汗,惴惴不安,阎逍读不出喜怒的面容让他无法看透。

就算阎逍拒绝,他也做不到去否决他的身分,他是他的侄儿,即使变得再难以了解,他都认定不会更改了。

气氛凝结得几乎让人窒息,良久,阎逍开口——

「好,传宗接代,我何乐而不为?」他嘲讽勾笑,结着寒霜的黑眸,有股说不出狠唳。「没有其它话要说了?」

阎央看着他,心里在呐喊。对履月好一点,多陪陪他这个叔父聊聊天,让他多告诉他一些两人过去的事,帮助他唤醒记忆……

「……没了。」犹豫之后,只化为两字。

再给逍儿一些时间吧,失忆所引起的无助和猜疑不是那么容易消褪的,逍儿愿意跨出这一步,他就该觉得高兴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逍儿一定可以体会到他们的关怀的。

阎逍不再言语,直接转身离开,在即将踏出库房时,才淡淡抛下话——

「传宗接代是当家的责任,看来这五年来,阎逸相当恪尽职守啊。」

阎央一惊,要解释已来不及,门扉虚掩关上。

要命,他没料到那句话反而加深误会!他不禁头痛抚额,长长叹了口气。

他只能由衷祈望,履月的温柔,可以化解逍儿所有的怀疑。

第四章

夜已深,外头隐约传来报更的声响,荧荧烛火摇曳,在墙上映出形只影单。

朱履月坐立不安,在寝房里来回走动,不断往门口望去。

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太过慌张,她努力宁定心神,走一榻沿坐下,却又想起坐在这儿像极了邀请,小脸一红,弹跳起身,连忙改坐到一旁的椅子。

他……会不会来?再一次望向门口,朱履月慌乱咬唇,比新婚之夜还紧张。

今天晚膳时,他依然一句话也没说,吃饱就离开了,她本想问,但满怀的羞怯让她问不出口,只好继续低头努力吃饭。

视线飘向桌上的水酒小菜,朱履月一阵娇羞。

今天下午,她鼓起勇气向已经成亲的仆婢讨教。

「请问……如果晚上……相公……」第一次问这种事,让她窘得语无伦次,连耳根子都红了。

「夫人想问闺房之乐啊?」婢女掩了嘴笑,有经验的果然不一样,单凭那不成句的话语和她的神情就猜到她要问什么。

「我那儿有几本春宫图可以借您,里面招式好多呢!」

春、春宫图?朱履月杏目圆瞠,吓得忙不迭摇头。

「不、不是……我是想问……要怎么……和相公聊聊……」她连正视他都做不到了,又怎么可能对他做出那些羞人的事?

「夫人是大家闺秀,你别教坏她。」另一名年纪较长的仆婢赶紧介入,朝履月鼓励一笑。「夫妻相处之道就是要慢慢了解对方,夫人想在这方面花心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建议夫人可以备壶暖酒,再加上软语慰藉,男人在外头奔忙一天,最吃这一套了……」

暖酒备了,她也在婢女的推荐下,换上最美的一套衣裳,但人呢?他真的会来吗?叔父去劝他,应该有用吧?忍不住,她又开始紧张了,伸手靠向暖酒的小炉,想要煨暖发冷的指尖。

突然,门被用力打开,她回头,看到一脸沈郁的他大踏步走了进来,他长脚一踢,门又砰然关上。

朱履月慌乱站起,方才脑中不断演练的场景,在真正面对他时,反而变成一片空白。

阎逍斜睇她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原就不悦的心情变得更加沉凝。

为什么她还能露出这么清纯无邪的表情?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在这惹人爱怜的神情下,是否隐藏着狡诈的心思?

见他已进了内室,朱履月轻含下唇,努力抓回心神。

「……相公,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她斟了杯酒双手递上,不过简单的动作和言语,就让她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阎逍本想挥开,但那双颊晕染的丽容让他的手顿住。同样的房、同样的人,勾起他几已遗忘的情景——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慌得手足无措,有如受到惊吓的小兔,连交杯酒都还是他握着她的手,带她一起喝下的……

阎逍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连带将那些过往吞噬抹消。感情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何况是一个被仇敌碰过的女人?

硬要逼他和她圆房,他从善如流,反正他只当是发泄,其余的,别妄想他会给她!放下酒杯,阎逍一言不发地除去外袍。

她们说妻子要服侍丈夫更衣的……朱履月谨记教诲,上前想要帮忙,触及袍上传来的湿濡,她不禁一怔——外头下雨了?

窗外传来的滴答雨声回答了她,忙着心慌意乱的她根本没发现。

看见他发上还悬着晶莹水珠,满腔的关怀让她忘了害羞,赶紧掏出手绢为他拂去。

「你都淋湿了,这样会受凉的……」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擦拭到他的头顶,过于专心的她没发现,这样的姿势等于是整个人主动贴在他身上。

她是真关心,还是虚伪作戏?阎逍拧眉,大掌托上她的腰肢正想推开,她身上淡雅的幽香却窜入鼻息,让他动作一顿,有把烈焰在下腹处猛然烧灼起来。

玲珑的曲线,吐气如兰的呼吸,都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本性,更何况是禁欲五年之久的他?

本要推开她的掌变为揽向自己,被她挑起欲望的状况让他感到愤怒,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在她的软馥中放纵理智。

「啊……」他的掌握让她失了平衡,朱履月跌进他怀里,本能地伸手低住,触及他的胸膛,感觉结实的肌理在衣料下起伏,她的心顿时乱了拍子。

「对、对不起……」她想逃开,腰间的环臂却用力收紧,另一只手扯掉她的腰带,外衣滑落地面。

这身子,阎逸是怎么碰的?她又是怎么欲拒还迎的?一思及此,陡然而升的愤怒摧毁他的自持,阎逍将她扔至榻上,然后开始脱除他身上的衣袍。

堪称粗鲁的举止让朱履月摔得头晕,她撑起身,光裸精壮的体魄立刻映入眼帘,她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上头,全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那些伤是怎么来的?有多痛、有多重?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的心被不舍狠狠绞拧,脸色变得惨白,却还来不及问,就被他跨上榻的举止引起了心神。

高大的体魄一上榻,几乎把整个空间填满,他修长的腿跨在她身子两旁,上身俯低,逼得她躺下,肌肉纠结的手臂支在她的脸侧。

阎逍灼然的目光直视着她,似要将她焚毁。她的反应,说明了她看到什么。她怕吗?还是心虚?曾经历过的事,仿佛再次加诸身上。他用力咬牙,早已痊愈的伤,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朱履月无法呼吸,那双黑眸张狂迸射的阴寒狠戾,引起的不是她的恐惧,而是想掉泪的心悸。

她好想为他分担点什么,可她却是这么没用……

「相公……」她怯声低喊,试着伸手触碰他绷得死紧的下颚。

「别碰我。」阎逍从齿缝迸出低咆,大手一把将她的单衣扯开,同时也挡住了她的碰触。

雪白的肌肤在红艳肚兜的掩映下,更显撩人。朱履月本能想遮,却被他拽住手腕压制身侧,他俯下身子,从她的颈项开始吮啮而下。

他的唇是柔软的,但烙在她肌肤上的吻却有如他的人,霸道又强悍,张狂地留下他的痕迹。

朱履月眉间轻蹙,说不出体内流窜的那种奇异感觉是什么。

她觉得痛,他微生的短须和过猛的力道都弄痛了她,然而,在他火热体温的熨贴下,她的血脉却又因他炽烈焚烧。

阎逍松了对她的握持,手探进她的肚兜,任由掌心攫取那柔嫩细致的触感,他的身体疼痛着,想要她的欲望在体内狂猛喧嚣。

得回自由的柔荑犹豫着不知该摆哪儿,突然探入身下的掌指,让她娇躯一僵,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膊,那因欲望而绷紧的肌理线条在她的掌下鼓动着,连带刺激了她的心跳。

她身上的衣物已被全数除去,两人之间再没有阻隔,他的精实、他的炙热,紧紧贴覆住她,感觉他勾起她的腿,她慌乱地闭起了眼,长睫因紧张和害羞而不住轻颤。

他想轻些,他想柔些,但满怀的恨怒和猜忌让他停不住,阎逍低吼一声,放任自己深深埋进她的体内,用力冲击着,无言地透过动作来表达他的愤怒。

她虽已非处子,但那才短短六日的相处加上这些年的分别,也几乎与处子无异。

他的孟浪让她难以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深入,疼得她拧起了眉,怕被他发现她的痛苦,她别开脸,紧紧咬唇,忍着不让呻吟逸出口中。

她的紧紧包容,让他停不下,陷入心绪魔障中的阎逍没发现她的异状,更没想到若和旁人有所苟合的她,不该还保有这样青涩的身子,他只是激动地将这些年积压的晦暗情绪,全然发泄在她身上。

最后,阎逍停止了,趴伏在她身上,肩背布满汗水。

粗重紊乱的喘息在耳边回荡,朱履月虚弱地睁开眼,他的脸就近在咫尺,被垂眸覆住光芒的面容,没那么锐气逼人,反而显得有些沉痛和无助,像是失去了所有。

她心疼地看着他,不自觉想伸手拂开他额上汗湿的发,此时他却突然张开眸子。

当那眸光重现,防备和冷然又全然筑起,仿佛刚刚只是一场错觉。阎逍翻身下榻,拾起衣物穿上,对榻上的她视若无睹。

看到他连外袍都套上,朱履月惊讶撑坐起身,这一动,身下强烈的不适让她几乎痛逸出声,她连忙咬唇忍住。

虽没看向她,从那轻微的悉索声,阎逍可以察觉到她正对他的举止感到疑惑,碰她已是他的极限,他没办法和她同榻共枕。他不想解释,径自转身就要离开。

他要走了……朱履月心一急,叫唤脱口而出:「相公……」

阎逍脚步一顿。

「叔父只要我传宗接代,并未要求我必须睡在这儿。」他冷言道,说完即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朱履月望着他的背影,直至被房门阻隔,她还是收不回目光。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淡言语,冻得她发颤。她将锦被拉起,环住赤裸的躯体,依然无法缓和发冷的感觉。为什么他的臂弯那么温暖,他给她的态度却是那么冷淡?

想起他身上的伤疤,想起他刚刚瞬间失防的表情,像有人握紧了她的心一般,好疼好疼……

隔日。

傍晚时分,阎逍抱着一迭账册踏进家门。

「爷,您回来了。」经过的仆人见,赶紧过来接手。

「嗯。」阎逍轻应一声,正要往内走,却见仆人扭捏地站在原地,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自他回来,仆人都被他冷肃的神态吓得避之唯恐不及,除了分内的工作外,根本不敢靠近他。要是平常,早就抱着账册逃之夭夭,哪还会杵在这儿不走?

「府里有事?」阎逍看向他。

本来想说的话已经不怎么好开口了,再被这么冷眼一睨,仆人站在原地,一径地咧着嘴干笑。「没、没、没事……」结巴也就算了,还发抖。

「没事就好。」懒得和他多费唇舌,阎逍迈步离开。

他知道仆人对他的评价,加上这五年来许多熟识的仆佣被阎逸换成了新面孔,像以往一心向着他的忠心关怀已不复见,大伙儿对他的恭谦,是畏多于敬。

他变了,他自己很清楚,以前的他,待人总带着宽容体贴,然而上天狠狠教会他,以德服人只不过是虚幻的假像,多余的人情世故只是累赘,唯有独善其身,才是永远不会被背叛的真理。

走过长廊转角,远远地,已可看见用膳的厅堂,脑海中浮现那张柔美的容颜,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

昨晚,他一夜无眠。原以为离开寝房,就可以把她远远抛在脑后,她的芳香、她的容颜,却如影随形,占据着他有脑海。

他不禁会想,若他没遇到那些事,这五年来,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夫妻?他的归来对她而言,是件值得庆幸的喜讯或是晴天霹雳的噩耗?

发现自己的心又游离了,阎逍恼怒抿唇。今天早上他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他不想见她,连早膳都没用就离开,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心情稍稍沉淀下来,以为有足够的冷然去面对她,结果却又无端挑起纷杂。

停止!他都已经烦了一整夜了还不够吗?她不重要,她只是他用来安抚叔父的工具,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他深吸口气,强硬地把所有有关她的念头全都抹除。

巩固起绝冷的心墙,他起进厅堂,只见仆婢的景象让他有些诧异。知道他归来的时间,她都会提早候在这儿等他,虽然害羞无言,依然怯怯懦懦地守在那儿。

这是在抗议他昨天的遗弃吗?

阎逍嗤笑,直接坐下举箸大啖菜肴。一旁等候的婢女见状,赶紧递手巾、添饭,服侍他用膳。

就算她在,厅堂也是静默一片,但少了那抹纤细的身影,却像少了什么似的,再可口的菜肴都变得食之无味。

「夫人呢?」他不是关心她,他只不过……是想了解她的行踪,以防她背地里捅他一刀。阎逍这么告诉自己。

「夫人她……」被问到的婢女,出现和稍早那名仆人一样的尴尬神色,支吾了起来。「……她、她不舒服……」

怎么回事?阎逍沉下脸。

难道她做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不舒服是她用来遮掩无法出现的借口?

「哪里不舒服?」他冷声逼问,不再让他们含糊带过。

婢女脸涨红,用眼神朝一旁同伴求救。被她看到的人,也是红了脸,扭捏不安。

「到底怎么一回事?」用不着扬声大喝,阎逍只是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就吓得她们双腿发颤,连送温酒进来的厨娘,都吓得站在门边,不敢动弹。

「……夫人受伤了……」好不容易,婢女才挤出这句。

「受伤?」阎逍拧眉,对这个回答感到质疑。

如果她真是受伤,他们何必这么言词闪烁?

「爷,她们都是姑娘家,不好意思说这种事。」厨娘是个中年妇人,又是之前就跟着他的元老,大着胆子回答。「昨晚爷可能急了点,伤到了夫人,不过您别担心,这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之后您还是可以努力为阎家添后的。」

怎么也没料到,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答案。阎逍僵住,向来森冷的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窘色。

他伤到她?她又不是未经人事,应该早已习惯这档子事……他回忆昨晚的情景,因思忖而微拧了眉宇,突然,一个窜过脑海的念头震慑了他——

难道……是他误会了?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不已。

仇恨使他盲目,把她所有的反应及动作全然曲解。他以为,她的紧窒是她的体质所致,直至此时凝定心神去想,才发现这些其实都是她的包容与温柔。

她竟连声疼也不喊!

「爷……」或许是那透露了些许情绪的表情减缓了对他的畏惧,厨娘鼓起勇气开口:「夫人这些年过得很苦,我们只是下人,没办法帮她,现在爷回来了,我们都很希望您和夫人能白头偕老。」

爷和夫人分房睡的事,府里全都知道,看在她眼里,想劝又不知怎么说,难得有这个机会,就算受罚,她也要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苦?她不是被纳在阎逸的宠爱之下,为什么会苦?一直以为认定的事实开始颠覆,阎逍只觉脑袋浑沌一片,无法厘清。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似在波动的眼神已敛得平静无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再度举箸,吃起桌上的菜肴。

见他继续用膳,好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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