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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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齐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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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东石与晓千面面相觑片刻后,去齐天那回话。
    “反了她了还!”齐天听后,怒不可遏。
    “殿下,其实——陈侯爷想娶的,是娘娘的母妃,楚惠太妃。”晓千大胆的解释了一句,又怯怯的道:“您误会了。”
    东石看着自家主子,先是怔了片刻,之后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悔恨不已,然后就是忐忑不安。
    齐天在房中来回的踱了许久后,全然没有了起初那副桀骜,如斗败的公鸡般,颓然的静坐至椅上。
    
    翌日,辞过陈塘,一行人等秘密返齐。
    一路上,齐天拉不下脸去承认过错,云舟更是不去理会他,就这样僵持的走着。
    距雷州关还有一日路程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就倾泻了下来。
    刚巧,前方有片密林,可供避雨用。
    齐天展开鹿皮地图,扫了几眼后,忙策马拦住急于避雨的侍卫,道:“绕过这片林子,走官路。”
    “可——雨急路滑,绕走官路,又要多走半日的路程。”楚卫不满的争论道。
    “肃展,服从王命!”车内传来云舟波澜不惊的吩咐声。
    齐天拉出腰上佩剑,带着众侍卫,警惕着周边风水草动。
    “这么大的雨,会有什么事啊?殿下,还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晓千坐在车中, 感觉到车外的雨大风疾,和车身的剧烈颠簸。
    “此处,地势险要,又逢大雨,疏忽不得。”云舟止了晓千的抱怨。
    二人正说时,便听着车后传来喊声,紧接着就是厮杀声。
    云舟心头登时一紧,不顾大雨,扯帘向车外望去。
    车队此时,已绕过了树林,可与此同时,从树林中杀出一队人马。
    云舟看了片刻,放下竹帘纱帐,安然的坐了回来。
    “主子?”晓千脸已变了颜色,只听杀喊声越来越近。
    “草寇罢了,不足为患。”云舟揽过软枕,闭目养神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但是,这群贼寇并非是些酒囊饭袋的乌合之众,都是楚北戍边的逃兵,况又有近百之多。云舟的侍卫,虽都是些楚宫内的禁军高手,却更善常于近身搏击,对于马上的冲锋陷阵并不再行。
    可齐天则是不同,她自幼仰慕先王,酷爱习武狩猎。马上步下的功夫样样极好,十八般武艺款款精通。
    看到眼下的情形,终是派上了大用场。
    伴着暴雨雷鸣,她扬鞭策马,大开大合的就杀了过去。几个回合下来,数十的兵匪被其砍落于马下。
    她虽是越战越勇,可也不敢一味的恋战,更是不敢远离了云舟的马车。
    侍卫们见齐天如此骁勇,颇受鼓舞,士气大振,一鼓作气的杀的这群兵匪落荒而逃。
    可即使如此,众人们也不敢再稍有怠慢。又疾奔一刻,上了官道,雨势也小了些,才放慢了速度,稍作休整。
    齐天查点了一下,只是有几人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急急的下马,奔至车前查看云舟与晓千。
    “啊!”她一掀车帘,晓千被她一脸一身的血,吓的惊呼一声。
    “可伤到了?”齐天与云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急迫关切的询问着彼此。
    “我没事。”齐天莞尔一笑,经刚才激战,她己是精疲力尽,再加上昨日没睡好,方才又淋了雨,四肢有些发沉。
    “还不快进来么?”云舟被她这一身湿透了,且染的尽是血的袍子,刺的凝住了眉。
    齐天犹豫了一下,进了宽大舒适的马车,蹬掉了灌了半筒雨水的靴子。
    “且先忍耐些,前边不远就有村落了。”云舟素手执帕,为她拭干脸上的血水。
    “我自己来便是。”齐天知道云舟素爱干净,自己这一脸一身的污秽,怎好脏了她的手染了她的衣裙。
    云舟躲过她来夺帕的手,又轻拭起她另一边脸来。
    齐天只闻这纤纤玉手,轻执的锦帕所过之处,兰香扑鼻,沁人心脾。更是看到眼前衣袖下,皓白的玉臂明晃晃来回的晃动着。
    “舟儿,就恕了我这一次吧。”齐天说的凄切。
    “臣妾,只是觉得殿下该节制下脾气,不要话不投机就暴跳如雷,摔碟扔碗的。”云舟说的语重心长。
    “舟儿,说的是。我铭记在心。”齐天当场表态。
    云舟被她这变脸猴子弄的没有办法,她明白起来真真的广开言路,像个明君。可犯起浑来,就六亲不认,像个糊涂魔王。
    
    自从上次战后,齐天因淋了雨,又在激战后出了汗,染了风寒。
    一路上高烧不退,云舟不敢耽搁,到了雷州也未停留,换上船直接回了南都。
    “咳咳——”齐天稍好些,昏昏沉沉的倚着船舷,向远处眺望着,只觉背上一暖,不禁勾起了嘴角。
    “此处不比雷州,风冷。”云舟为她披了件袍子,看着她才大病初愈,却还是一脸的病态,嘱咐道。
    不知道回去后太妃与郡主看到她这副尊容,自己要如何交待呢!
    临来时,千叮咛万嘱咐,结果还是这般病怏怏的带了回去。想着,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齐天挣扎着握过她的素手,二人并排而立,凭栏远望。
    “舟儿,逝者如斯。咳咳——”齐天望着江水东流,感慨的轻勾上云舟的香肩,“我们日后,莫再吵闹了。”
    “如此甚好。”云舟听她又在有感而发,淡笑道:“臣妾,自幼福薄,所以惜缘。”
    之后望向齐天,悠然的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等俗语,出自舟儿口中,却也是别有番风味。”齐天浅笑,无奈的低声自语道:“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再不是什么褒姒妲己之流。”云舟将头别至另一边,随她打趣了句。
    齐天听后心念一动,“我——咳,打今个儿起,就只怜惜眼前人!”凑到她耳边轻语了句,说完突转身至云舟面前,近近的看了片刻。
    云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观瞧,扰的心烦意乱。面上也不由得泛起潮红来,将脸又别到了另一边去。
    齐天见她竟也会慌乱,朗然一笑,心满意足的踱回了船舱。
    正所谓,有缘相聚,又何必常想欺。
    到无缘时分离,又何必常相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逆流而上,抵了南都。
    “走了数日,家里倒也安然。”齐天透着马车上纱窗望了望,街上车水马龙,繁华依旧。
    “所以,万望殿下还是先养好了贵体,再去指点江山吧。”云舟瞧着齐天的脸色好了许多,咳也见轻了,心稍宽了宽。
    “那——我躲去慕园,养个十年八年的再出来,可好?”齐天玩笑道。
    “那——”云舟学着她一板一眼的语调,认真道:“臣妾就真真的,成了那褒姒妲己了。”
    “好生无趣。”齐天笑嗔了句,却还是认真的道:“舟儿这等的巾帼红颜,岂是她们那些殃民的祸水所能比及的么?”
    “通常,红颜的下场,都难逃‘祸水’的美名。”云舟轻笑道:“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距府门不远,到了先王的忠义牌坊,齐天与云舟陆续下了车。
    “你等,后面随着便是,本王走走。”在车中坐久了,齐天索性扯了云舟一路走着回府。
    到了府门前,齐天四下的瞧着,依旧威严肃穆。
    正看到门前为首的拴马桩时,眯住了眼。
    云舟随她视线瞧去,见她那只有王乘才能使用马桩上,堂而皇之的拴了别人的座驾。
    “快,拉走。”东石难得机灵,命左右将那马车拉走。
    齐天踏进府门,波澜不惊的道:“这是何人的座乘?”
    “是,国舅爷府上的。”东石如实禀道。
    “哦”齐天故作恍然般,点了点头,一面对云舟安然笑道:“我绝不生气。”
    一面回首对东石吩咐着:“去,命人将那车,给本王当街砸了。”
    “殿,殿下——”东石又紧随了几步,“那,马呢?”
    “马?”齐天回身,只手用力的拍了拍东石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那是国舅府的马,一定要剐好了,送回国舅府上去,知道么?”
    云舟见她,如今却又是这般阴阳怪气。无奈的摇摇头,才改了浑,倒又成了顽童了。
    此时内侍监禀告,太妃移驾朝闻殿,此时已出了养廉殿。
    齐天不再理会他,扯了云舟急急的上了撵,赶将回朝闻殿去,面上笑的却更是灿然。
    到了朝闻殿,太妃已然在内殿吃上茶了。
    “母妃,儿子带着媳妇,给您老请安喽!”齐天煞有介事般,规规矩矩的俯首在地,“咚”的磕了个响头。
    “起来吧!”太妃挥挥手,一边招呼着云舟,亲切的道:“好孩子,到母妃这来。”
    齐天也就随了过去,“母妃,近来身子可好?”抚上太妃的手。
    “少了你,王府不知多清净,自是好的很!”太妃拉过云舟,道:“只是惦念着我们云舟。”
    说着左右不住的看着两个孩子,心疼的拍了拍云舟的手,道:“出门在外,倒是吃了苦头,都清减了!”
    “这么个天仙般的婶婶,姑奶奶自是要惦念的。”闻声,齐天才看到赵国泰的长孙赵建业也在此。
    赵建业长齐天五岁,虽是长子长孙,却整日的游手好闲,浪荡纨绔。是南都出了名的欺男霸女,眠花卧柳之徒。
    他见得云舟是这般的清丽脱俗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早就移不开他那双贼眼,一副猥琐垂涎的嘴脸丑恶至极。
    齐天轻咳了几声,企图威慑下他,好让他将那双狗眼快些从云舟身上移开,可哪知他竟是看怔了,全然充耳不闻。
    齐天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心中暗暗念道“我绝不生气——”
    却还是忍不住,扯了云舟到身侧,掩在身后,道:“母妃,儿子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告个罪,想先下去歇了。”
    “是啊,母妃。九弟既安然的回来了,孝敬您的时候多着呢,自是不短这一时半刻的。您暂且放了他们夫妻俩回去,稍作些休整吧。”兆娴郡主也看出了齐天的意思,怕再留一刻,自己弟弟真翻了脸,六亲不认的闹将起来,众人的面上都过不去。
    太妃还未及仔细的瞧上齐天几眼,心中面上皆是不舍。可见她面色不好,知是真的疲乏了,也就准了,放她们下了去。
    “怎的,就走了?”淑嬷嬷从殿外才进了来,手里捧着个食盒,不解道。
    “嬷嬷,本王千里万里的才讨了个媳妇来。怕再多留片刻,给人抢了去。”齐天打趣的道。
    淑嬷嬷扫了眼赵建业,心中了然,嘴上却道:“瞧殿下说的,纵谁有天大的胆子。奴婢这还特地端了些贡提来。”
    “那断然不要浪费了,东石。”齐天笑笑,命东石接过食盒。
    嘴上却还念念的道:“嬷嬷有所不知,如今这世道可是世风日下,尊卑不分了。本王出去只这几日,回到府上,竟连个拴马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去。”说着叹息的扯了云舟,退出了殿。
    此时的赵建业,早已诚惶诚恐,如坐针毡,不停的拭着额上的冷汗。
    
    见齐天夫妻退下了,兆娴也不多留,闲聊几句后,也告了退。
    “前个儿,你母亲过府上来。只道,你眼下二十五六的人了,还只是在督御司衙门谋着个闲差。你爷爷不过问,你老子也不好说,她便只好过这里来了。想着老九回来,看看可有什么缺省,也派你个实差历练历练。”太妃面上不悦,喝了口茶,长叹道:“本宫常想,你是长孙。日后的赵家,总还是要你顶门楣的,也就应了。却不料,你如今大了,竟是这等的不争气。在府上小住几日,便回去吧。回去回了你娘,就道本宫说的,你不是个做官为臣的料子,做些别的生计,倒许也能出息。”
    赵建业先是受齐天一通奚落,如今又被太妃这般责问了番,心中自是气恼怨恨。
    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唯唯诺诺的退下。
    眼见着升官无望,却又贪图王府内的荣华小住了下来,闲来无事,整日的在王府内游荡。
    再说齐天,自打回来,倒也安生。还真是每日待在慕园里,足不出户养着病。
    经此次出游后,二人相处更是融洽,每日待在一处,倒也习惯了。
    云舟知她在赵国泰回来述职前,想暂避着那些,前来觐见的文武百官。况她这次的风寒,养到如今已然好的七七八八,却单单只剩下咳。
    怕是高烧时伤了肺脉,以后落下什么病根。
    所以,定要好生的看着她调理,静养,也就任她在凌波楼上住了下。
    自己每日则是,端茶端药的,好生侍候着。
    “千儿,殿下的药尽了,去取些来。”正值中午,齐天才睡下,云舟出了内室,低声吩咐着晓千。
    晓千临去时,又不忘嘱咐道:“你亲自去取,看着煎了,一会醒了便让她喝了。”
    晓千下了楼,才出了门,刚巧东石从前边回来。
    “姐姐,这是何处去?”东石好奇。
    “药膳局子拿药去。”晓千扬了扬手上的药方,“你且不必上去,殿下才憩了下。”
    “那我同姐姐一路去。”东石便随了她去。
    刚好此时,赵建业用过午膳,出来散酒,误进了慕园。他来这些时日,只知王府内厅殿楼阁峥嵘轩峻。
    却不料,还有一处这般别有洞天的仙境。只见园内,树木山石,蓊蔚氤润。廊亭湖船,仙鹤飞鸟,无不呈桃源之势。
    更妙的是,园中穿梭往来的,皆是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侍,让他不由的飘忽起来。几经探问,才知是王妃的住处。
    眼前又不禁浮现出,云舟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来,不由陶醉其中。
    “ 殿下近来,夜里咳的厉害,娘娘几夜都未曾睡好了。”不远处,传来晓千与东石的交谈声。
    赵建业被这清丽的声音,拉回了神。放眼望去,心中窃喜道“这不是,王妃身边的小美人么。”
    只觉晓千官方大雅,俊俏风流隐在骨里,如海棠含露,芍药笼烟,那里还是个丫鬟?
    况且,衣装华丽,装束鲜华,举止幽闲,更显温柔妩媚,十分可人。
    见她向自己这边走来,忙迎上前去,装腔作势的轻咳了声。
    “公子,贵安。”二人见被拦了去路,都浅施一礼,搪塞着便要过去。
    “哎,你在哪处当差?”赵建业明知故问的,与晓千搭讪。
    “奴婢是慕园总执事,在王妃娘娘驾前当差。”晓千有些不屑,却也谦卑的道。
    “哦,你这是去哪啊?”赵建业依旧不依不饶的询问着。
    “奴婢去药膳局,为殿下抓药。”晓千耐着性子应着,心中却早不耐烦。
    “这等事,他去便是。你且留下,陪本公子在园中走走。”赵建业吩咐着道。
    东石冷笑道:“小人们都是有公事在身的,还望公子行个方便,不要误了王爷的事。”说着拉了晓千就要走。
    “你一个内侍太监,敢如此对本公子讲话?”赵建业听他搬出齐天来压自己,登时恼怒道。
    东石闻他一身的酒气,不理会他,依旧扯了晓千要走。
    不料赵建业恼羞成怒,扬手就给了东石一耳光。
    复又指着晓千,破口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无非是楚国来的下流胚子,倒成了精了。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特殊。”
    说着上前狠拽过晓千,钳入怀中,轻薄起来。
    “住手!”正混乱时,传来云舟的声音,透着威慑。
    原来,东石被打后,东石的小厮便跑去凌波楼禀了云舟。云舟见齐天还熟睡着,怕惊扰了她,自己便随着他上了撵赶了过来。
    赵建业见云舟来了,有些忌惮,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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