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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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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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间出来时,意外地遇到了张宝军。婚礼上见过面,还经常来我家,在老公的口里也没少听说他。从我听老公谈起他朋友的那天起,我就真心实意地接纳了这帮性情真实的兄弟,他们之间的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习已为常。老公是个重情义的人,对朋友心胸坦荡,两肋插刀。他常对我说,“一个人可以没爱人,但绝对不可以没朋友。尤其一个男人!”他身上总有着神奇的感染力和凝聚力。所交的朋友们三教九流,既有家教良好的大学生,也有社会上的小混混。张宝军属于后者,没受多少教育,出口成“脏”,心眼却不坏。 
张宝军的身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倒在他的怀里撒娇。早就听说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漂亮的女人,果真如此。我有些晕乎地过去与他打招呼。 
张宝军看到我面红耳赤,开口便道:“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和小田吵架了? 
“没什么。只是单位聚会,一时高兴罢了,我像是生气吵架就借酒消愁的人么?” 
“嗯,我说么。弟妹你咋说也是有福气的人哪,小田可是我们这群兄弟里最有出息 
的一个。还会写作,没准哪天就成了个大作家了!哈哈。你可得看紧点,别让人给抢跑了!” 
“呵呵,怎么?我也被加入可以让人羡慕的行列了么?” 
“那咋的?不知足呀?不过田匹皮能娶到你,也不错。”张宝军打着饱嗝,上下打量着我,“老爷们么,都要脸,要是真和他闹别扭了,多让让他,给他点面子呗!小两口之间能有多大个事呀!白天吵得急闹的,晚上该上床还得上床啊!” 
看来他也没少喝,又口无遮拦的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指了指他身边的女人:“这是……嫂子?” 
“嫂子?哈哈,对对,这么叫也行!”张宝军口是心非地敷衍着。那女人眼波流转,扭捏作态地掐了他一把,说了声“讨厌”。 
什么嫂子,我看就是个风尘女子。看她那故做清纯得样,真是让人恶心。我一刻也不愿多呆,说了几句话就想离开。 
也许看出了我的不屑,张宝军干脆撕掉了伪装,走上来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嘿,什么嫂子呀,网友,瞎扯淡的!” 
网友?网友居然可以这样了吗?我麻木地“哦”了一声。男人怎么会这样,果真如同事刚才说的,他们不可能永远安分守己,守着一片土地默默耕耘? 
“扯淡?” 
“弟妹啊,反正你也看着了,哥也不怕你笑话。男人嘛,谁不玩一玩呀,趁着年轻!你呀,还是不了解。不能把男人想得太好,也不要把男人说得太坏嘛,这男人是好是坏说到底只有他爱过的女人感受最深,说白了,即使一个男人对全世界的人都坏,那他也肯定会对他爱的那个女人好。明白不?”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还是弄不清楚他是好是坏?难道我不是他爱过的女人么? 
我隐约记得同事把我送回家,也许我真的喝多了,仿佛记得些什么,又仿佛忘记些什么。老公会不会也像张宝军一样想法?他身边的朋友难道都是这样吗? 
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酗酒的女人,而那晚我的每一个姿态都是酗酒的样子,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老公长长地叹口气,把我扔到床上,又去摆弄电脑了。任凭我怎样喊他的名字,他也不再理睬。 
“老公,老公,我们早点睡觉吧!”我好不容易爬起来,只穿着内衣。借着酒劲从背后抱住他。 
“你先睡吧。”他耐着性子,“乖。” 
“老公,咱们好久……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了……” 
“哦?是么?那有什么关系?”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我关了电脑电源。 
“你干吗!别给我捣乱!去去去!睡你的觉去!”他粗暴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险些摔倒。可他看也不看,又开了机。   
天堂有罪(二十一)   
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开玩笑地批评他,娶的是电脑,而不是我。他说他在干正事,笑我“和电脑也争风吃醋”。 
远远不是那么简单了。 
——聊天能算什么正事?那些网友……是不是都像张宝军的那个女人一样?我的老公,会不会变成张宝军? 
他的脸上早已失去了面对我时那种明亮的光彩,变得忧郁寡欢。他是一个感性的人,那些太过美好,太过理想的境界就是他毕生的追求,他的骄傲与自负就是他赖以生存的资本,卸下这些,无疑相当于宣布他的死去。 
他认为我看不懂他写过的诗,所以,仅凭这点,我就无法走进他的精神世界。但是他,又何尝体会过我的思想?结婚之后,才发觉,双方其实一直非常陌生。这是多可怕的事! 
无声的生活,平静里暗藏危机,而我们的婚姻在这种隐患里由平淡变成冷淡。他就这么每夜每夜地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而我每夜每夜地独守空房,除了一个被濡湿的枕头,再没有一点温存可让我取暖,一张舒柔的床上蜷缩着一个寂寞的女人。那个曾给我无限安全感的男人哪去了?那个宽大的怀抱哪去了?他很是反感这个时候有人出现在他的身旁,而我其实也并不乐意于打扰他,只是我不知道他手中的键盘是在写作还是在做其它? 
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的身体依然香甜丰泽,我的肌肤依然光洁清澈,我需要他的爱抚与占据,我渴望亲密无间的接触,让香闺里缱绻起浪漫如醉的性趣。夫妻之间的性爱还用得着虚虚掩掩,难以启齿吗?我已失去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基本的吸引吗? 
我再也躺不住。脱光内衣,裸着身子穿上他喜欢的睡衣,故意没扣扣子。带着湿润的体香,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门。 
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了。 
缝隙间,看见他摘掉眼镜,仰卧在宽大的转椅里,双手在下身里不停地搐动,急促的呼吸里喷射出满足的快感…… 
他竟然在自慰! 
大概一直处于兴奋中,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偷窥。我不想惊动,也不能惊动他,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床上。做为一个妻子,她的老公对她年轻美丽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欲望,而宁愿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解决他生理上的需求,这是一件多么令她蒙羞与惭愧的事情。恍如隔世,听到书房里隐约有挪动的脚步声,我想闭上眼睛装作早已熟睡的样子,可心里却惊涛骇浪一般,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所有的隐忍与固守在这个夜晚决堤崩溃,鲜艳的床单被泪水印湿出一片暗色的潮红,伴着一团阴云囚禁了我所谓的“幸福”生活。我看不清他当时的表情,但那一幕却使我的心里充满了无辜伤痛。 
回到床上后,他习惯性地吻了吻假寐的我,躺在了旁边,紧紧抱住我。疲惫的他很快鼾然入睡,我却怀着一腔心事翻来覆去,无法成眠。生平第一次,我失眠了。我不停地回避,又不停地发问,到底是我不能满足于他,还是他根本不需要从我这里得到满足?或是只对某一个心驰神往的女人的幻想就能令他翻云覆雨,性至盎然?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我无法聆听出他身体里最真最终的需要,难道真的根本读不懂他?还是我对他的关心不够?他宁愿撇下我,只是为了在网络中活成他喜欢的自己吗?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值得他那么留恋和向往吗? 
他的自慰竟然变成了一种习惯。每次擦地板的时候,总能看到肮脏的精液的痕迹。 
我的爱人,我的婚姻,我的一世幸福……我该拿什么拯救? 
我的敌人,不止一个高小霓。   
天堂有罪(二十二)   
我开始留意他的举动行踪,衣领上是不是有发丝和异样的香水味道。其实这些都不太可能,他从没有夜不归宿过,车祸之后,出去的机会也少得可怜。如果他真的出轨,一定会露出马脚。 
我多希望他能永远骗过我啊! 
可他太粗心了。 
终于有一天,在他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无意地看到了一个自称“九妹”的人给他发来的,言辞暧昧的短信。向前翻一翻,竟然有几十条之多!她还说,要来见他。 
再查查家电话的通话记录,老公竟然给她回过电话。 
他们说了什么,真的要见面吗? 
这个九妹,究竟是谁? 
直觉告诉我,老公对我态度的变化,肯定与这个叫“九妹”的女人有关。 
我本不是一个过度敏感的人,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老公不会背叛我的。他是爱我的,他不会抛弃我,抛弃这个刚刚组建起来的,看起来温馨幸福风平浪静的家…… 
我的自欺欺人对抗不过他的无情与冷漠。 
为了骗过我,他做了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过厨了。还没有来得及品位这久违的甜蜜时,他匆匆抹了抹嘴巴说,张宝军出了点事,今夜,不归。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看我。 
我知道,他在撒谎。 
他的眼睛背叛了他的心! 
无论他把出去的借口编造得怎么冠冕堂皇,但终究还是掩盖不了神色间的慌张。 
老公,如果还爱我,就不要去,不要去,好么? 
老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里,好么? 
老公根本不理会我的挽留。 
当我揭穿他时,他老羞成怒,摔门而出。 
没那么简单,绝对不是什么朋友出了事情。 
九妹真的来了。 
他还是去见她了。 
我泪如雨下,号啕大哭。 
不要怪我查阅过你的隐私,不要怪我对你的不信任,夫妻间的太过信任,会演变成一种纵容。要怪只能怪我爱你太深,太重,如果爱一个人也是一种过错,那也只能把错误进行到底。我已不再那样单纯与无忧,面对另一个女人的诱惑,一个妻子最起码的反应是捍卫爱情,爱护婚姻。 
泪水滑落的同时,他与九妹会发生什么事情对我而言已不再重要,他的所想所做带给我的不仅是伤害,更多的是失望,甚至绝望。望着床头那对可爱的瓷娃娃,酸楚随之涌上心头,那是结婚时我们亲自挑选出来的,那对娃娃双双闭着眼睛,仰起头娇羞地相互亲吻着,就像我们曾经的爱情,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纠缠中呼唤彼此,那时我们一起发誓,要和他们一样做一对“知心爱人”。 
婚后的这段生活,像一部怀旧的电影在我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我们之间也有过激烈的争吵,我总会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每每这时,总会有其中一个人因为堵气把那对娃娃分开,变成背靠背,彼此仰天高高地昂着头。最终他的坚持总会在我的泪如泉涌下投降,他会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不停地哄我,直到我破涕为笑,我们在一起把瓷娃娃摆回原来的亲昵造型。 
我是那么爱他,在乎他,爱他的粗犷不羁,在乎他的锁碎细节,比如每天早上我都会习惯地叫醒他,每天中午都会准时打电话叮嘱他记得吃饭,他的胃不好,如果不按时吃饭,就会疼很久;比如天空飘起雪花时,我会想他身上的衣服够不够温暖,会不会感冒。下雨时,我会想他有没有记得带上雨伞;比如他在家里,我会想他是不是健康开心,我做得够不够好…… 
我一直以为他算得上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在恋爱的日子里,他总是有那么多缜密的心思和感情。现在,他已变得很粗心甚至无心,他宁愿去关心别的,也不再关心我。是的,现在,现在他在哪里?和九妹在一起吗?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到今天,我为他所做的难道还不够么?他这样对我公平么?在我还爱着他的时候,他却可以不顾及的我感受,奔向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不能,一次又一次为他流下的眼泪告诉我,不能,我不能这样轻意地失去他。 
绝对不能! 
我找到那个抢走了我老公的号码,颤抖着拨通。 
——“喂,你是九妹对吧?别问我是谁,我要找,我的老公。”     
我不是流氓   
天堂有罪(二十三)   
我他妈的不是吓大的。 
屁大个地方,东城撒泡狗尿,西城都能闻到骚了,谁不认识谁啊!我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谁的裤裆里吊儿郎当地夹着呢!这家伙跟我俩摔摔搭搭的,别说是把酒瓶子砸碎了,你就是带着AK…47来的,老子也不怕你。 
老子还没怕过啥,除了性病。 
鸡吧毛还没长全就上这跟我装屄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张宝军是谁! 
这马子我今天要定了。谁不服,往他妈的这扎! 
我没事人地朝前踏了两步,一把搂过那妞,还故意把胸脯往前探了探。 
全不吱声,脑袋也耷拉下去了,都他妈的让我吓唬住了。 
一帮乌合之众。操! 
寻思寻思也真寒碜,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为一个女网友和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屄崽子打架。传出去我这脸往哪摆啊!也怪这女的骚,见网友就见网友吧,还一起见两伙。我自己个一伙,另一帮人一伙。她以为她是撒切尔上这接见来访的使臣啦!眼瞅着两伙人要干起来了,她连个屁也不放。那架势非得捅死俩她高兴啊?这不拿我们开涮呢吗! 
真他妈的红颜祸水。 
也是。在“E夜激情”聊天室里聊出来的女人,哪有几个好货?除了钱和床,她们啥也不爱。 
还好,这两样我都有的是。 
兄弟几个也别扫了兴。看着也像我比你们老,我就托个大,自称声老哥。老哥今儿多喝了两口,言语上多少有点对不住。各位兄弟多担待。这妞呢,我肯定是说啥也不能让出手了,干啥都有个先来后到是不?这样,你们听老哥句话。你们一共几个?四个是吧。一人一小姐,小费我算。中吧?别客气,自己挑!——老板!老板!把小姐都给我喊出来! 
搞定!没啥是我摆不平的。 
没啥是钱摆不平的。   
天堂有罪(二十四)   
给鼻子上脸,假装客气一下也不会?害我又花了两百大元。这么大点就开始约网友一夜情,找小姐,有几个还学人家电影里“古惑仔”的小流氓德行,腰里别个片刀,真敢砍谁是咋的。就这么发展下去,将来还能有个好?我像他们这么大时,还偷偷摸摸地在录像厅看香港小姐演的“三级片”呢。 
不是我不明白呀,是这世界变化得忒他妈的快! 
“你挺好使呀,宝军!” 
我的姑奶奶,你可总算开口了! 
“还凑合吧,一般。我跟你说,王姝,现在我也不咋出来混了,成天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 
“你是做什么的?” 
“我?没看着么?无业游民,盲流一个!听好咯,是盲流,不是流氓!”我一边说一边把手往她裙子里掏。 
“你是不是经常和网友一夜情呀?”她掐了我大腿一把,“这包房隔音不好,别乱动!” 
我乖乖地抽出了手。她这样的女的我见多了。我是什么人哪,别看学历不高,网龄可高着呢。打刚有QQ那天我就开始上网了,也挺像回事地“网恋”过。现在回头一看,狗屁!什么网恋,哪有什么真感情可恋的,恋来恋去还就上床是真的! 
通常爱上网聊天的女人有三种。一种是清纯型网盲。打字还得俩眼珠子溜圆地瞪着键盘,发送个QQ消息还得用鼠标去点。一聊天,没等你问她姓甚名谁,芳龄几许,她自己就全盘托出了。这样的最容易骗感情,整两句海誓山盟就能把她忽悠得眼泪哗哗的,却最难骗肉体。一旦不小心真把人家给办了,她还得缠着你要你负责任,逼鸡眼了准告她妈妈去。这样的,适合在文字里意淫,来真的不行。我反正是已经不感兴趣了。第二种是直接发春型的。听说你“财貌”双全,在网上三下两下就爱你爱得不地了,一口一个“老公”叫得那个亲哪,上了床也是三下两下就脱光了衣服,使出全身的贱劲勾引你。你要是没啥经验那可完了,三下两下就交货,她非骂你银枪蜡烛头不可,下回见你就当不认识似的。对付这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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