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中年人已经完全融入了两人战斗之中,在意念中和假想敌开战,根本看不到她的求救。
她甚至都不敢近身去打扰中年人的观战,她害怕全身投入的中年人会把她当做假想敌对她做出攻击。
这种认识是她曾经修炼过武术的伯父教导她的,让她千万不要在一个武者全勤投入的时候去打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不过,作为记者的敏锐还是蒙明玉发现中年人是神情似乎有些不解和苦恼。
似乎他无法理解一些东西一般,以致他在一番动作之后,总有不得已地间断。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
事实上,她的观察是对的。
中年人确实是陷入了不解和苦恼之中,因为他居然无法理解庞士元和顾景天战斗时候的一些选择。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出手的威力会如此之大,大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中年的不解和苦恼院子中的其他人也有,他们也同样为庞士元和顾景天的强大而震惊。
而在震惊的同时,也为两人超出了常理的实力而不解。
全情投入的庞士元和顾景天的眼里只有彼此,他们还在战斗,而且越打越是投入。
最初,他们还有些顾虑,担心对方无法承受自己的攻击。但随着两人一次次地提升力量,一次次地增加内力,他们发现他们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庞士元内力更加深厚,而顾景天的拳法更胜一筹。两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却又能在战斗中发挥优势,掩盖劣势。
彻底没有了顾虑的两人打得那叫一个欢,都拿出了八九成的实力对打。
幸好,他们还记得他们只是切磋,而不是生死相搏。
因此,一些无法控制结果的招式他们都收了起来,但就是这样,他们的战斗已经激烈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了。
两人交锋的地面,已经有好些石砖被两人被硬生生地踩下去了一截,还有一些则被两人脚下的戳劲、提劲等劲力给掀了起来,成为攻击的一部分。
两人的战斗是如此的激烈,造成的破坏是如此的厉害,也就难怪蒙明玉担心得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围观的几个人已经是退得老远了。
激烈碰撞后的劲气和巨响,还有时不时纷飞的地砖都让他们忌惮。
在现实世界,庞士元从未如今天这么酣畅淋漓过。
他感觉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今天的这场切磋而活泛起来,似乎他的身体正在经受一次洗礼一般,曾经的宅男身体正因为切磋而彻底远去,如今剩下的,是真正的武者之身。
他真的是越打越开心,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打下去。
可惜,他听到了顾景天老先生的呼吸已经不再如开战之初那么平稳了。
他想到,老先生在和他切磋之前就和人切磋过一场,再加上老先生年纪也确实大了,就觉得可以适可而止了。
激烈地交战中,他发出的声音都是最基础的呼喝之声,只是用以配合自身的攻击,而不是真正地说话。
想要字正腔圆地把话说清楚,在激烈地交战中那可真的不容易。
不过,不好说话,那就直接以行动来表明心意。
他相信顾以老先生的智慧是能理解他的意思的。
接下里的战斗,他开始收劲,以致他被顾景天打得有些身形微微晃动。
再接着,他就发现顾老先生手上的力度也在减弱,结果也被他打得一个踉跄。
两人这一试探,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了。
一个眼神的碰触,再接着一个对拳,两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开去。
分开后,庞士元还算气定神闲,而顾老先生却有些大喘气了。
不过相比之前那汗如雨下,基本失去再战之力的中年人,顾景天的大喘气只是平常地大口喘气,要战依然能战。
不过十秒的时间,顾景天就平息了自身气息。期间,他一直都以看稀世珍宝一样的目光看着庞士元,让庞士元很是不自在。
此时,蒙明玉也算是回过神来了,来到庞士元身边,关心地问道:“士元,你没有伤着吧?你们怎么打得这么激烈啊,好像生死相搏一样?”
“没事的。我们就是在切磋,心里都有数。”庞士元神情轻松地宽慰蒙明玉。
只是他的宽慰并没有真正让蒙明玉宽慰,反而神情有些愠怒,她指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不怎么相信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心中有数?”
庞士元自然早就发现地面的损坏,本来就想当做不知道,却不想被蒙明玉给直接指明了,不由地有些尴尬。
庞士元不好说话,顾景天作为主人却无所顾虑:“小明玉,地砖坏了就重新铺,又不用几个钱。倒是你这小男朋友,这真的是了不得啊!”
“什么小男朋友?”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蒙明玉和庞士元同声否认道,接着就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被揭穿了什么一样,有些不安。
第71章 信口开河()
顾景天根本不把两人的否认当一回事,就继续对蒙明玉道:“小明玉,你这小男朋友是哪里找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上源地面还有如此人物?”
庞士元决定还是自己说话更好,就道:“顾老先生,小子就是上源本地人,现在在来凤镇一小当一个语文老师。”
听到庞士元的自我介绍,场边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年轻人先是喃喃自语,接着就突然叫了起来:“庞士元、来凤镇、小学……你就是杀死了变异人的那个庞士元庞老师?”
顾景天转头就看向那个年轻人,问道:“亭林,你知道他?”
叫亭林的年轻人道:“师祖,我只是在新闻里看到。前段时间传得纷纷火火的那个变异人杀人犯连栋梁你知道吧!他流窜到来凤镇后,就是被庞老师所杀。我在新闻里有看到,只是见到了本人却一时没能认出来。”
“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那连栋梁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不过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他有取死之道。再说了,他那样子,活着也是受罪,何况他也确实杀了不少无辜的人。死了,倒也其所。”顾景天看来知道的看来远比那叫亭林的年轻人知道得多。
至少,他还知道连栋梁的样子,似乎也知道连栋梁为何会出事,这才有上面的感慨。
说着话,顾景天就领着人往里面走:“士元、明玉,还有你们几个,都随我进来。我们这可得好好聊聊!上源居然有如此高手,我这个武术协会的名誉主席居然一无所知,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顾景天在整个中国的武术界都是赫赫有名,不说是泰山北斗,但绝对称得上德高望重。
因此在得知他老人家回老家养老之后,上源县武术协会马上就请他当名誉主席。
尽管顾景天并不怎么想当,毕竟回老家的时候也已经年近古稀的他实在不想再理会这些杂事,但回到了家乡,就有一些无法推脱的人情,最终这名誉主席的头衔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而且,这一戴就是十几年。
蒙明玉带庞士元来找顾景天,就是知道顾景天有能力让庞士元的武馆以最快的速度开起来,只要庞士元能够让顾景天满意。
经过刚才的切磋,蒙明玉的谋划显然已经成功了。
“小友能说一下你的武功和师承吗?”主位上,一番简答地介绍和寒暄之后,顾景天开始询问庞士元。
尽管庞士元觉得称呼名字就好,但小友的称呼还是被顾景天定了下来。
按照他的说法,庞士元当得起小友这个称呼。
对此,他的徒子徒孙也没有反对,实在是庞士元刚才展现的实力深深地震撼了他们。
他们从不知道武术居然能够练到如此程度,那些熟悉的一招一式,在庞士元和顾景天用出来后完全变了模样,威力大得超乎想象。
说实话,他们的心里不只是感慨庞士元的实力,就是对师父(师祖)顾景天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始料未及。
他们这些人中,年纪大的姚宏砚和殷唯是顾景天一手培养的,而年纪小一些的徒孙辈,虽然不是他亲手教导,但也受过指点,可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师父(师祖)顾景天的实力会这么强,强得都可以称为非人了。
庞士元道:“当然没问题。我的拳法叫岱山拳,而师门则叫岱宗。不过我想各位应该都没有听说过,因为岱宗一脉单传,根本就不显于人前。”
“那小友又为什么会显露武功呢?”顾景天问道。
庞士元的举动可不像是不显于人前的样子,他杀变异人,开武馆,现在又和顾景天动手,哪一个举动的动静都是不小,和他说的完全不同。
庞士元自然有他的解释:“岱宗之所以不显于人前,是为了一个誓言。我成功破了誓言,所以才能把岱宗武功显于人前。”
“能说一下是什么誓言吗?”中年人姚宏砚很是好奇。
在刚才的介绍中,庞士元已经知道中年人名叫姚宏砚,正是之前那个年轻人姚亭林的父亲。
姚宏砚在中国武术界也是一代翘楚,现在还在军中担任教官。
这次他带着儿子和徒弟来探望师父,是因为他自觉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想要和师父探讨一下。
不成想,这一探望,就就接连受到两次惨重地打击。
庞士元娓娓道来:“我宗门一直都有一个信念,觉得武功不只是武术,除了招式之外,应该还有内功。为此,宗门立下誓言,如果不能成功修炼出内力,岱宗永不显于人前。只是内功之说虚无缥缈,历代师祖一直没能取得成果,结果数百年过去,岱宗也就一直不为人知。如此,岱宗一直延续到我师父这一辈,而内功的研究和尝试也终于开花结果,师父他老人家成功修炼出了内力。不过,他年事已高,也没有了争强好胜的想法,于是岱宗依然不显。而我接过了师父的衣钵,也成功修炼出内力,这才能无所顾虑地出手。”
庞士元发现他的谎言是越说越多了,但谎言一旦开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结束了。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虽然他的谎言未必尽善尽美,但谁能证明他的话是假的?
谁也不知道岱山和岱宗在哪,至于虚无缥缈的师父,那更是了无踪迹。
既然没有人能拆穿他的谎言,那假话也就变成了真话。
果然,庞士元的话一出,在场人都有些傻眼。
姚宏砚他们当然怀疑庞士元在胡说八道,什么信念、誓言、内功、内力,简直一派胡言!
什么门派能够一脉单传几百年而不绝?而且这几百年还一直都在研究内功和内力,真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啊!
要知道中国可是这个世界上战争最多的国家之一,每一场战争都意味着无数传承地断绝。
不知道多少古老的技艺因为战乱而失传,凭什么一脉单传的岱宗就能几百年不绝,还矢志不移地研究内功之道。
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内功和内力。
他们都是学武之人,也听说过内功和内力,但他们却真的从未见过。
因此,在今天之前,他们绝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内功和内力。有的是自身的精气神,有的是气血搬运,有的是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髓,但就是没有内功和内力。
只是今天,他们的固有观念似乎都不得不做出改变了。
今天,他们看到了庞士元和顾景天的切磋,看到了两人的出手之威,那威力绝不是人体所能达到,这才有些相信内功和内力是真的存在。
第72章 坦诚相见(一)()
姚宏砚他们无法知道庞士元说的是真是假,于是就把目光都看向了师父(师祖)顾景天。顾景天是中国武术界的泰斗,也是武术界的活历史,他肯定知道庞士元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这一看顾景天,结果就发现师父(师祖)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又或者干脆就是若有所思,反正耐人寻味。
可实际上,他们又怎能知道顾景天心中的想法。
顾景天此时有一些谛笑皆非的感觉,人老成精的他一眼就看出庞士元说得煞有其事的话,其实全是屁话。
什么岱宗,什么师父,什么誓言,全是鬼话,根本就没有这些玩意。
但顾景天也微微猜到庞士元为什么要说这些屁话了,因为有的时候无法深究的屁话就是最好地解释啊!
顾景天以前也不相信有内功和内力的存在,但一次意外的奇遇,他修炼出了传说中的内力,让他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这才有了现在的身手。
他以为他是独一无二,毕竟他的奇遇不可复制。
因此他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结果却意外碰到了同样拥有内功和内力的庞士元。
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只是这些疑问显然不适合在这里问,于是他站了起来,对庞士元道:“小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庞士元欣然应诺:“当然。我也有些事想私下请教前辈!”
结果两人就那么施施然地离开了,留下了大厅中大眼瞪小眼的几个人,不知所以。
书房里,两人隔着书桌面对面坐着。
四目相视,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言了好一阵,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话,但自身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顾景天说话了。
这当然不是顾景天的定性比庞士元差,而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经想开了,也放开了。
已致耄耋之龄的他已经看淡了很多的事情,在他看来,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遮遮掩掩,完全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
“小友最近睡得怎么样?”顾景天问了一个很玄妙的,完全不着天不着地的问题。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着天也不着地的问题,就让庞士元的双眼都亮了起来,他从顾景天的问题中印证了他心中的所想。
现代的人都相信,一切事必有因,哪怕这个因是无意而成,庞士元也这么认为。
他相信,顾景天的内功不是天然而成,而是另有奇遇。否则,他的徒子徒孙又怎能没有一个会内功呢!
如今,顾景天的问题印证了他的想法。
庞士元回答了,他的回答也很玄妙,玄妙得有些神神叨叨:“睡得不怎么好。每天一睡觉,就感觉自己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可一觉醒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变。每天睡觉都好像在经历黄粱一梦一般,都快要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梦了。”
“呵呵!”顾景天笑了,笑得很是开心,满头的白色须眉都随着他的笑而抖动了起来。
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身子就往靠背上一靠,神情也在瞬间轻松了下来,“小友这可是莫大的机缘啊!黄粱一梦,那可是神仙的点化手段,你福分匪浅啊!每天一梦,想必所得极多吧?”
“是有所得。”庞士元很干脆地承认了,接着就反问顾景天,“只是不知道前辈最近睡眠如何?”
顾景天说得比庞士元还要坦然:“无独有偶,我最近也常常做梦。而且,最初还曾一梦五年!当时,我就以为自己是忘了喝孟婆汤,才带着记忆转世了。后来才知道,只是一枕黄粱。不过,这一梦也让我记住了不少东西,也因此修炼出了这一身内功。不知道小友是不是也是这样?”
顾景天是年达八十的耄耋老人,他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穿越、重生等流行概念,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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