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庞士元这一步百米的离谱走路方式,王显进的眼角无法控制地抽了一下,那都是被惊的。
此人,真的强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似乎也就如此了吧!
知道是留不住对方了,王显进很是遗憾——他本来还想请教一番的,接着就换一种说法:“恩人不愿留下,我等无法强留。只是不知恩人是否能赐下名号,我等必为恩人树立真身,年节祭祀、香火不断!”
祭祀和香火,那就是信仰之力,也就意味着功德。
庞士元虽然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但声音已经缓和了不少,不再那么冷淡:“岱山武馆,武道元老,庞士元!”
“庞士元……是‘武神’。居然是‘武神’!”王显进想过所有的可能,可就是未曾想到会是“武神”当面。他被震惊得直接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而等他回过神来,庞士元已经带着榴榴缥缈无踪。
不过,王显进依然对着庞士元消失的方向,跪拜了下来。
这一拜即为了庞士元的救命之恩,更为了“武神”从仙界回来,并显于人前这一事实——这就是神迹。
同时,跪拜的他高声招呼道:“是武神下凡,拯救我等于危难。大家都来拜谢武神相救!愿武神武运昌隆,庇佑我等!”
“愿武神武运昌隆,庇佑我等!”顿时,城墙之上就跪了一片。
……
劫后余生,当然让人激动。
可在激动后,王显进却陷入了深深地迷茫和失落之中。
“为什么,同是梦予者,差距却如此之大?”
“武神能成仙成神,而我却还在为生存而挣扎。他随便一伸手,就轻松摆平了上千野蛮人。而我,却是如此之无力。仅仅是对付几个野蛮人,就拼得两败俱伤,还差点身死当场的下场。”
其实,王显进谦虚了,他杀的野蛮人绝不在少数。不说上百,八、九十人是妥妥的。
正是他拼命地杀戮,才让战争一直维持到庞士元的到来。
是他,留住了希望!
只是,庞士元不可思议的强大,实在太震撼人心,这才让他自感渺小到可以忽略。
也正是这强烈地震撼和自卑,让王显进开始深思。
在以前,他虽然也知道超级强者很强,但他自觉地也不弱多少,自然就不会有现在的迷茫和失落,也就不会有如今地深刻反思。
直到白天庞士元的出现,一下子就推翻了他所有的自我认知。
“是我不够努力吗?”
“不。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世界,我都从未放松过修练。甚至,在其他梦予者为个人、各自势力的利益、名望等,而奔走、纷争不休,以致浪费时间的时候,我也在努力修练。可以说,我花费在修练的时间,绝对多于绝大多数的梦予者。”
“可为什么,我和武神的实力,会是如此地天差地远?难道是我的天资不行吗?”
“这不可能!梦予者的出现,本身就是万里,也许是十万里挑一。资质,应该不是问题。更何况,所有的梦予者,都被梦境世界改造过身体,让我们更适合修练。因此,天资绝不是问题。”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我和庞士元的会有如此大的差距。难道是际遇?”
“这倒是有些可能!那些成为超级强者的梦予者,似乎真的每一个都有不凡的际遇。或有血海深仇,或有奇遇奇缘,或转战天下,或与天下为敌,或镇压一方……”
“而我当初呢?则选择了窝在家乡。以为有梦境世界,再有自己的苦修,就万事大吉。却不想,在眼界、际遇、经验等方面,都落了下成。结果,就被人远远甩开了。”
“现在想来,我当初的选择,绝对是错误的。这就像我当初,选择韬光隐晦,敝帚自珍,不愿意把武功传播出去一样——以致身边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也是错误的。梦予者,就得在挑战中成长!”
“这挑战,来自自我,也是来自外部。不敢挑战自我,就无法让自我成长。不敢迎接外部挑战,就永远只是温室的花朵。而我当初,就把自己限定在了温室之中!”
想到这里,王显进的思维就开始发散:“为什么梦境世界选择梦予者的时候,会偏向坚持、信念、执念更强的人?因为,拥有坚持、信念、执念的人,才会锲而不舍。才会不顾一切艰难困苦,勇往直前。更重要的,是战胜世俗,战胜恐惧!虽千万人吾往矣,并不只是说说的,而是真要去做。”
“只是,仅凭这些,就够了吗?似乎,最多也就是一个超级强者。虽然超级强者也了不得,可相比‘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武神,似乎又算不了什么了。”
王显进以前喜欢耍文弄墨,即便是自我思考,也无法改变这习惯。
“所以,仅仅是际遇,还是无法成仙成神。否则,就不会只有一个武神。那么,武神,到底是怎么成为武神的?”
“难道,真的和信仰有关?”
“所以,武道、岱山武馆,还有巫盟等相关势力都在努力为武神造神!可那明明是在武神成神之后才做的(这一点,庞士元可是骗了不少人啊)。这样看起来,似乎又和信仰无关。”
“……不对,还是和信仰有关。”(未完待续。)
第192章 天降大任于斯人()
“我之前灵光一闪,说要为武神树立真身,年节祭祀、香火不断。武神的语气,就温和了不少,还自报了姓名。显然,他是关心信仰、香火的。所以,还是和信仰有关。”
“只是信仰,又怎么化为实力的?”
“难道,我想要有所成就,也得获取信仰?”
“传播武者之道,似乎就是一个获得信仰的办法!这么一说,武道的武馆遍地开花,好像有些道理,这让他们获得了海量的信仰。而岱山武馆的有教无类,同样也是获得信仰的一大利器。”
“这么一想,我的起步真的是太晚了。”
“不过,晚,总比不做好!”
“……”
一人一天狗,很快就远离了小镇,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才的出手,只是顺手而为,最多也就在庞士元的心里掀起那么一点点的涟漪。接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强势表现,给了王显进这个梦予者多大的震撼。
以致他在痛定思痛之后,居然自我摸索出了一套“近乎道”的修练思路。虽然,这他的思路还不成熟,但他确实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之上。
很多人在思考,梦予者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又为什么出现,最终又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真的仅仅是因为世道要变,他们才应运而生吗?
而应运而生的他们,是否又天然就带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
否则,这个世界为什么就单单垂青了他们,让他们成为数十亿人类中的幸运儿,进入了梦境世界,获得了世人梦寐以求的修练机缘?
真的仅仅是让他们成为一个强者那么简单?
想必是不可能的,梦境世界(也许是天道部分意志)绝对不会这么无聊!
梦予者,是否天生就承担着救助世人的任务,是否天然就有传播修练传承的义务,是否未来还有更多的责任在等着他们?
而梦予者几乎是平均地按照地域、人数分布的格局,是否本身就意味着他们所在的那一方地域的教化和安全,就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呢?
如果梦予者真的天生就有教化、救世的义务、责任在身,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有些梦予者会风生水起,有些梦予者却逐渐泯然与众!
同时,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庞士元能一路顺遂,还总能逢凶化吉,后福不断!因为庞士元承担起了,他作为梦予者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老天就庇佑于他。
他是最早创立武馆传播武者之道的一批人。
所以庞士元在前期虽然未曾到处闯荡,但他的武道之路依然一帆风顺,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跻身了超级强者之列。
而和他做着同样事情的顾景天,也是如此!
庞士元又让岱山武馆和武道合作,大开武者之道的方便之门,让武道普及天下;更让岱山武馆走上了有教无类的道路,广传修练之道。
所以,他一飞冲天,顺理成章地成了当世最强者之一。
即便有劫难出现,他也能逢凶化吉,还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这就是老天在保佑承担了责任和义务的他!
而他的“飞升成仙”,虽然说起来只是一个造神以获取信仰之力的骗局,却是实实在在地振奋了天下武者对未来的信心,让武者之道焕发生机,继往开来。
那段时间,武者实力、地位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
还有他消除古战场的执念,以及他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恻隐之心”,谁说,就真的只是多管闲事,在做无用功?
谁也说不准,谁也不知道!
天道是莫测的,其实也是直白的。
只是再直白的天道,因为其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也导致蝼蚁一样的人类,只能通过瞎子摸象的方式以推测天道。结果自然就无法得其全貌,也就显得天道深不可测。
这就像下位者揣摩上位者一样,总觉得上位者的智慧深似海,不可测度,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一样。实则,很大的原因只是下位者未曾站到上位者的高度,这才无法窥其全豹罢了。
作为瞎子之一的庞士元,自然也不知道天道到底是什么打算。
他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而这心意也许就巧而又巧地合乎了一点点的天道意志,所以他就“飞黄腾达”了。
庞士元平常,也不会思考这些形而上的问题,他现在更多的只是感慨——感慨这个越来越玄幻、陌生的现实世界。
遍地开花的古战场,让他初步领教了现实世界的乱。
而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让他真正知道了,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了什么样。
那些或主动或被动荒废的,已经荒无人烟的村镇;那一个个防备森严,城墙高筑的村镇;还有那一个个武器随身,随时准备应对不测的男女老少;以及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形容古怪,又残暴异常的古人或野蛮人,让庞士元很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
他仅仅滞留了古战场的四个月,整个世界就变得无比陌生。陌生到,他几乎以为这就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就如梦境世界那般!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现实,就是现实。
只是现实,如今也变得玄幻了而已。、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庞士元的感慨,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头皮的疼痛给打断了。
榴榴对庞士元禁止他参加战斗,非常不高兴,于是就跑到庞士元的头上,把他已经不短的头发给弄得和鸡窝一样。
顿时,原本英明神武的“武神”,一下子就落入了泥尘。
庞士元也不在意形象的跌落,就随便它折腾,只要榴榴不把他的头发拔下来就好。
走没多久,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榴榴,武馆那边,是不是也有野蛮人出没?”
之前,庞士元光顾着询问亲朋好友的境况。得到的回答,让他放心了不少。
“榴(是)。”榴榴还在折腾庞士元的长发。
“情况严重吗?”
“早就被我们打跑了。”榴榴的声音里满是不屑一顾。(未完待续。)
第193章 行军()
接着,榴榴又不爽了:“打的时候,都没有人通知我。害我想出力,都没有机会。你们都是坏人,都看不起榴榴。其实,榴榴很能打的。”
(就不每次对话都写“榴榴”的形声了,免得以为我骗字数。)
说着榴榴就又抓了庞士元的头发一把,发泄不满。
庞士元被抓得翻了一下眼,还真有些疼了。而这还幸亏是他的头发,要其他人的,早就连头皮一起被抓下来了。
“那是。”庞士元就是在哄小孩,“榴榴当然厉害了。几个小时,就从东吴省跑到这里,还找到我。谁敢说榴榴不厉害,看我不教训他好好说话!”
榴榴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也不再折腾头发了,主动道:“不过,最近那些家伙好像又回来了,而且还有人在背后支持。我就知道,很多人就因为这个心情有些不好!像顾老、明玉姐、千月姐,千秋……”
榴榴还在那里数人,庞士元已经意识到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榴榴所数的,都是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人,也是和榴榴比较熟的。而榴榴,恐怕也只会留心他们的情况。那么,他不留心的,是否还有更多的人在担心。
那就说明,岱山武馆的情况,并没有榴榴嘴里说的那么好。
“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支持吗?”
“好像是叫什么雁门的。”
“雁门?”庞士元还真知道雁门,那是建立在雁山的一个修真门派,门中弟子,以剑修为主。
只是他印象中的雁门,只是一个小门派,从掌门到弟子,加起来也就五六个人——修真种子,不好找啊!这样一个小门派,怎么就能让声势浩大的岱山武馆为难?岱山武馆随便派点人出来,都能把小小的雁门淹没了。
还有,雁门是怎么和这些野蛮人一样的古人勾结到一起的?
一方是现实世界之人,一放是具现化的古人、野蛮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合作的基础,让两者合二为一?
“知道雁门为什么和我们为敌吗?”
“不知道!”榴榴很干脆地摇了头。
它是天狗,才不关心人类的糟心事呢!哪怕是武馆,它也就偶尔关心一下。它现在知道的,其实也不是它有意打听的。也就是经常有人在他静修地下洞穴上头走来走去,他才偶尔听一下,纯当听故事,打发无聊时间。
知道岱山武馆陷入了麻烦,庞士元回家的心越发迫切。赶路的速度,再一次提升,哪怕为此多消耗体力和真气。
至于这一路上的麻烦,方便的他依然出手,但他不会再循声去帮忙。
他的听力可是好得不得了,这就造成了他能帮之事,真不要太多。而现在这玄幻的世界,可帮之事也是真的多。
……
夜幕之下,一支近两百人的队伍正在默默行进。
他们速度很快,却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更不要说说话声了。
奇妙的是,就是这支队伍明明只是在默默前进,却有一股含而不发的煞气在默默地升腾,让远近的动物,都自觉地选择了避让。
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大灾大难来临,及早逃命的永远都是动物,而不是自诩万物之灵的人类。
于是,本该是危险重重的野外行军,就变成了非常安全地徒步旅行。
环境变化愈发厉害,动植物对于道路的破坏,也就越发严重。
只要稍稍远离村、镇、城,那么沿着破败的道路走,和直接行走在野外,已经没有太多地分别了。甚至因为一些嗜血的动物,似乎知道人类喜欢走道路一样,特意于道路两侧埋伏,反而让原本更安全快捷的道路,变成了死亡陷阱,也让人对越发道路失去了信心。
林子墨和一帮小字辈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队伍默默前进,自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队伍隐含的煞气有多么地可怕。
可遗憾的是,这煞气和他们这批小字辈,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不过,林子墨他们也不难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