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她紧张的迎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谢黎下巴上的那道伤。“这……主人你受伤了?”
然而‘啪——’的一巴掌毫无预兆,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谢伊被打的撇过头去,重心不稳的撞在了车身上。
“轮不到你管!”谢祈的迁怒向来可怕,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和说法。
谢伊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她的这些脾气,很快自己重新站起身来,低了低头掩饰眸中的那丝本不该有的神采,她应了一声“是。”
谢祈却突然望着她笑了起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身体的逼近将谢伊慢慢的压迫背抵在车门上,“你还真是个当奴隶的命,被骂也不吭声,被打也不吭声?心里头,就不会不舒服?其实很生气吧,都在心里怎么骂我?”
“没有……”
“没有?”谢祈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的,看我这么受了伤的回来,就更觉得我没用了?没准看着还挺爽快的吧?”
“没有!”谢伊却忽然抬眼认真的看她,语气上也不由的坚定了许多。两人对视一会,她才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垂下眼睑,“我不会看不起主人,主人受伤,谢伊心里疼。”
“……”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一出无厘头的戏码,谢祈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迷了心,她望着面前这个俯首贴耳为她是重的女人,好像一瞬间方才的苦闷轻巧了些许。继而低下头,对准谢伊微抿的双唇便重重的吻了下去,说感情都是无稽之谈,谢祈认准了自己就是在放纵。
为了证实她的这一想法,她追逐放肆的纠缠,无尽痛快的索取,无视对方沉重到极限的喘息,又料准了谢伊死都不敢违抗她的意志,她几乎一直吻到谢伊快要窒息到昏迷才好心的放开她。
而后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液体,她瞥了一眼恍惚中忍不住要瘫软的身体,冷冷丢下三个字。
“赏你的。”
☆、第二十六章
谢黎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沉重过。早先韩娅给她的伤虽然已经恢复了八|九,但总还是觉得心口难受。她静静的坐在屋顶,眼无焦点的望着远处,认真的反思。
然后谢祈就来了。谢黎烦躁的从屋顶上下来,进了屋。
因为上次的事情,谢黎认为谢祈再过来找她,那目的铁定就不那么单纯了。不过她没心情多作纠缠,原本想三言两语将谢祈打发,然而灯光下,谢祈的几处伤却轻易带走了她的注意力。
“你受伤了?”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伤。
“姐是在关心我?”谢祈却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
“……”谢黎一点也不想接话,无非是好奇而已,能打伤谢祈的血猎,还真让她吃惊。“你来干什么?”她索性不问了。
“刚才碰见了姐养的那个人类,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来看看表姐。”谢祈直接道,而其实打一进门就觉得谢黎有一丝不对劲,虽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端倪,但大约还是能瞧出是受过伤的样子。谢祈眯了眯眼睛,猜测着这其中的经过。
谢黎果然愣了一下,心里头还陡然升起一丝不安,“你碰见她了?”谢祈会放过韩娅?
“看姐的情况,别不是打伤了,才让她逃走的吧?”谢祈不答反问,瞧着谢黎紧皱的眉头,嫉恨的怒意无疑更深了。可表面还得装的好好地,不等谢黎说话,她便接着道:“我本来只是有点奇怪,想叫住她问一问,谁知道她那么不和善,见面就要和我动手。”
说到这,谢黎明显就不信了,“她和你动手?”韩娅有没有那个胆子和本事,她清楚的很,最可能的情况就是谢祈吓得她拔腿就跑吧!
谢祈摇摇头,“姐你是了解她,她确实是不敢和我动手。可姐你了解的还不够多,她有个相当厉害的帮手,前前后后的护着她,听她使唤,那关系看起来还真是不一般。我这些伤,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韩娅身边,还有这样厉害的血猎做帮手?
“姐,”谢祈走近一步,“我知道姐对她有特别的态度,可是养不熟的东西留着就是个祸患,姐你现在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今天碰到她的不是我,而是姐,姐认为她就不会这么对你了么?”
“你说完了么?”
“姐……!”
“说完,你就可以走了。”她本来就已经很烦了,听着谢祈的这些也不知真真假假的话,就更烦了。她和韩娅之间,迟早还是要碰面,有些事情,迟早也都是要解决的。至于怎么解决,和谢祈毫无关系。
谢黎不喜欢这种添油加醋的挑唆,可将信将疑,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信。
谢祈黑着个脸,谢黎的逐客令她听太多次,可多少次也不能习惯。尤其是明摆着想护着那个人类,更让她气到抓狂。
她赌气的回头准备走,却在跨出门槛前又停了下来,“对了姐,还有一件事。”她再次回头望向谢黎冷清的脸,“谢青的事情,想必姐都知道了吧?”
谢黎心下咯噔一下,表面无波。“知道。”
“也是,姐当然知道。”谢祈隐隐一笑,笃定的口气摆明了话中有话。
“你什么意思?”
“说来奇怪,我竟然在谢青出事的地方,听到了姐家门前的风铃声呢。”
“……”谢黎不由的阴沉下脸,攥起的拳头,一部分无疑是因为紧张。然而她静静的望着谢祈,等着她的下文。
谢祈便如她所愿的接着道:“姐应该知道,谢青的车胎是我做的,她借谢樱的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点到为止,她不说的十分详细,谢黎也能有所猜测道。顿了顿,谢祈忽然变了一种语调,“我只想让姐知道,姐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向着姐,保护姐。所以有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也希望姐能明白我的这份心。”
“……”言下之意,她杀了谢青的事情,谢祈其实都知道?说白了,是来这邀功的?
“走了。”
目送着谢祈离开,谢黎沉默着站了许久。她不认为谢祈只是单纯的示好,也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可眼下她的重点却好像怎么也回不到谢青的事情上来,没多久脑子里又出现那挥之不去的身影。
她果真是中了韩娅的邪了!不过那个血猎究竟是怎么回事?
“派人出去找到她,看看她边上是不是真有一个人,如果有,就好好查查什么来头?”
“是。”
“不要打草惊蛇。”
——
程颜几乎是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打算,扛着半死不活的韩娅,终于在天亮前回到了自家小院。老太太手握着扫帚坐在门前台阶上打盹,显然是在等她。
程颜抹了一把汗,把韩娅暂时放在一边,撑着胆子走过去,“师傅?师傅醒醒?”
老太太呼噜声骤停,花白的呆毛飘了飘,而后撩起沉重的眼皮子,抬头望向她。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不清醒,那么在看到程颜讨好的脸后,就是清醒的没了边。
“你个小兔崽子,让你收拾房间你给我偷溜出去一晚上不回来,你看看你屋里窜的那大老鼠,这么大!”老太太激动地比划着,本来没几根皱纹的脸上,也硬是给她夸张的挤出几条来。
“师傅师傅,您别激动!那是我特意养的,胖嘟嘟的和师傅一样可爱!”
“你放屁!你个死兔崽子,你骂谁像老鼠?”
“没没有,师傅,您别激动啊!我哪敢骂您啊?”程颜努力的安抚,想着又扯开话题,“我这昨个没白出去,我做好事了!真的,我救人了,人就在外面,您信我。”
“就你做好事?老娘摔地上你都不扶一下,你做好事?”老太太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已经抡起扫帚追着程颜打了起来,也是一路追到门外,看到昏迷的韩娅时才停了下来。
“师傅您看,我没骗你不是?”
老太太凝眸瞧了韩娅一会,才走回去蹲下身探了探气息,“没救了没救了,伤成这样你还带回来?不是让你别随便捡东西回来,以前捡捡阿猫阿狗的也就算了,现在连人都捡上了。”
“师傅你别啊,哪能就没救了,她不还有气呢么?”
“我说没救就没救了,送走送走。”
“师傅您不能这样,您不是常教育我救人一命胜造七星级屠夫么?”
“诶,我说你,”老太太眼一眯,红外线似的穿透扫射着程颜,“以前也没看你这么固执好心过啊!”
程颜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不人都会变么,我浪子回头啦!”
“我呸,你根本就是瞧着人家好看,色迷心窍!”
“师傅!”程颜突然严肃的板起脸,一脸的‘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不过也就是和老太太对了两眼的功夫,那气场又一下子颠了个向,拍拍屁股,“师傅您真懂我。”
老太太极度鄙视的瞥着她,对这个徒弟,除了天赋极高外,简直是哪哪都不满意!
“想留下她,就去把你那屋收拾干净,否则这人没地摆!”老太太最终是丢下一句话来,拿起扫帚回头进了院子。
这就算是妥协了。程颜美美应了一声‘好咧’,说好给她暖床的,自然不能往别人床上放。这女人也是实在,知道她缺媳妇了,就自己送上了门来。她也老大不小了,跟着老太太二十多年没开过荤,哪有不收的理?
老太太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救,可费起心思来一点也不少。几本尘封的老医书都给她翻了出来,戴着老花镜,挑着灯的研究。
“这次你运气好,就碰上一个血族,否则你师傅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哪能呢,师傅您得相信您徒弟的实力,碰上我,该怕的是他们。”程颜把夜里的事情大致说了一边,老太太越听越沉重,脸色难看极了。
“我呸!”
程颜给呸了一脸唾沫星子,终于老实了。
“你说她也是个血猎?”老太太又问。
程颜连忙撇清关系,“她自己说的。”
“不像啊,身上也没个东西。”
“我也觉得不像,看她被血族打的那样熊样,我都不忍看下去!”
“看不下去你还不救?”
“我不是救了么?”
“打完了你才救,你救个屁!”
“师傅,咱们都是文明人,您讲话不能老这么挤兑我,会在我心里留下童年阴影的!”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看她,直把程颜瞪得汗毛耸立,全身都不踏实。“那什么,我去端药。”她走为上策。
韩娅是被药味给熏醒的,一口没沾嘴,就能睁眼说话,把程颜惊得目瞪口呆,心里一个劲的感叹,师傅的医术是真厉害!
“这什么?”韩娅吃力的问道,要是能有力气抬起手,她一定要紧紧捏住鼻子!
程颜拿布捂着鼻子,只差没带防毒面具了,老太太更是早早的就没了影子,“药啊。”
韩娅想让她拿开,奈何实在没那个力气,眼睁睁的看着程颜端着药碗逼近,她万分煎熬,一口气没接上来,再次昏死过去。
☆、第二十七章
“师傅,您确定这药没问题,喝不死人吧?”程颜盯着床上自从被她逼着灌进去半碗药汁后,一天都没再醒过来的韩娅,不无担心道。
老太太也是眉头紧锁,凑近又摸了摸韩娅的脉搏,才缓缓道:“应该没问题啊。”
“应该?”程颜吓得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
老太太眼一翻,“你急什么,再等等!”
程颜乖乖闭上嘴,趴在桌子上,一手托着下巴,转脸继续盯着韩娅的脸发呆。
“看什么看,干活去!”老太太一嗓子打破了她的念想。
天黑的时候韩娅还是没有醒,程颜的床被占,坐在椅子上冥想着就睡着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做了个什么梦,给猛然惊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跌的她后脊梁生疼。
“……”
察觉到来自床上的一丝丝动静,程颜立马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惺忪的睡眼被灯光刺得难受,她一眼睁一眼闭,适应了好一会还不能完全张开。瞧韩娅时也是一直凑到跟前才看了清楚,对方干燥的嘴唇微动,好像在说什么。
“啥,你说啥,大点声。”
“……”平时耳朵不是挺好使的,怎么这会这么不灵光呢?韩娅迷迷糊糊的想道,隐约中还以为身边的人是谢黎。全身火一般灼烧似的,难受的她一刻不能安适。
然而依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的程颜,心里头也着急,几乎是把耳朵一直凑到了韩娅的嘴边,“啥啥,你再说一遍?”
“……疼……”
“疼?是疼么?”程颜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哪疼啊,我给你揉揉要不?”
“……”哪都疼,你揉毛线你揉!
程颜瞧她又不出声了,也是干着急,忽然想到什么,大腿一拍,“你等一下,我去叫师傅来。”
老太太本来睡眠就不理想,半夜三更被程颜又是捶门又是嘶喊,硬是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来的时候一路走一路骂,嘴皮子简直跟拾小豆似的,停都停不下来。程颜左耳进右耳出,照单全收。
“师傅,怎么样了她这是?”
“嗯……”老太太把着韩娅的手腕,严肃的沉吟一声,“你去倒杯水来。”
“我说师傅,这个时候渴的话,您就忍忍呗。”
“你个小王八羔子,没看见她出了这么多汗,嘴唇这么干,你师傅是要自己喝么?!”
“……”
“顺道把我那套针拿过来。”
韩娅做了一夜的噩梦,也就中途醒了那么一会,后来又不支的昏睡了过去。身体跟散了架似的,潜意识里还有点后悔,当时要是知道有人能救她,就不该铁了心和谢祈动手的,这不是自讨苦吃?人家一招一式就差点把她送去了阴曹地府。
好在一夜过后,她在隔天中午的时候悠悠醒转,这时候的身体比之之前好像已经好了很多。五脏六腑虽然跟搬过家似的,那好歹这会是安安静静的呆着了。
她眨了眨眼睛,喉咙里涩涩的,想说话好像还是不太灵便。余光看到一抹人影,努力试了试,道出一个字来,“渴……”
程颜还在打盹,不过睡得不深,韩娅哼了一声她就醒了。“渴么?”她打着哈欠挠了挠头,“你要喝什么,喝水还是喝水?”
“……”这声音有点耳熟又有点陌生,韩娅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直到程颜走到她的眼前来,才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
她真是糊涂了,还一直以为在谢黎那呢。她忘了自己奄奄一息时抓了根救命稻草,然后就义不容辞的把自己给卖了。
喝了水之后,嗓子明显清爽了很多,说话虽然还有些吃力,但好歹是能让人听清楚了。不过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她又忽的倒抽一口凉气。自己身上衣料单薄也就算了,这密密麻麻都扎了些什么?
“这……?”她瞪大了眼睛,无比错愕。
“哦,师傅给你扎的针,昨夜扎了一次然后你就好多了。所以今天再扎一次,你看你不就醒了?”
“……”醒是醒了,变成刺猬了。
“你别急,师傅说了,再有两天你就能下床走路了,不出一星期就能痊愈。”
“谢谢啊……”
“谢啥啊,你不给我当媳妇我也不救你。”
“……”这话说得真实诚!韩娅头一疼,可她啥时候给答应做媳妇了?她只说给她暖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