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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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簿-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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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舞姬舞的,乃是飞廉最负盛名的庆典之舞——“莲华”的序章。
  一曲舞毕,掌声过后,桑迁王兀自鼓掌不休,众人也只得跟着继续鼓下去,直鼓得手都疼了,被身边的内侍提醒,桑迁王这才罢了手。
  那时众人便猜测王要向飞廉要人了。没承想次日竟是亲自登门。桑迁习俗便是,若谁看中了哪个姑娘,是要亲自登门才显得诚意的。
  王在使者馆呆了三个时辰,第二天就宣布婚礼规模扩大,因为有两人要办喜事了。
  
  对此民间一些的评论是,王都快四十,近不惑之年,还看上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更别说自己的儿子都比新娘子大。
  虽说在别国,王发生这类事很平常,但在桑迁,还是少上很多的,四十再纳妃子的王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民间随着王宫的潮流,老夫少妻老妻少夫的人家也是少之又少。桑迁国风从皇宫开始,这是老一代桑迁王的戒训。
  然而八卦归八卦,对于两件喜事一起办,还是冲淡了许多战争的阴霾。
  此时此刻跟飞廉缔结契约的话,那么战局就一片光明了。
  至于王是不惑还是古稀再娶,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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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
  
  关于父母的记忆,涟漪记得不清楚了。
  从记事起,她就和师父呆在一起。
  师父是个奇女子,总带着她四处云游,据师父说,她见到她时,也就是两三岁,在飞廉外围属国上尧插了根草标当街叫卖。有时候会突然拽住路人的衣角,当然马上就被踹开。师父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拽,于是走了过去,然后她拽她的衣角。
  其实师父是有点洁癖的,所以当她留下两个黑黑的手印子的时候,师父的脸色也跟那两个手印子没有区别。她一个小孩子——当然很自然地被吓哭了。
  也没有大声,只是看着师父衣角上的黑手印,然后眼泪不住的流。
  师父忽然就叹气,把她买了下来。
  后来知道是人贩子指使她拽人的时候,那个一向自诩精明的女子只得仰天长叹一声,然后作罢。
  她没有国籍。所以师父的故国,也就是她的故国。
  师父教给她的功夫,其实是暗器。后来遇到师父的故交端木齐,端木齐看中她的身手,便向师父要人。师父当然不肯,只问了自己的态度,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隐这组织刺激,少年的猎奇心理作祟,直到进了来,才知道自己的错。
  之后端木齐给她指派了一个箭术师父,虽然有暗器的根基在,学习箭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所幸她碰见的是一个好老师。
  
  但是见了这个女人,她忽然就忍不住想。
  端木齐要她进组织,是不是就是因为楼心月?
  “……新月族,是怎么灭族的?”
  “不知道。不过结合娘亲的说法来看,大约是,人终于都死光了吧。近亲通婚,发病率本就是极高的,若非一些族民迁至外地,还不知能不能留下血脉。”言罢,楼心月忽然换了语调,“从你我二人的相似程度上来说,新月族的血统还是比较纯正的,至少有一半。也就是说,你的爹娘其中一人是纯血的新月人。再换句话说,你的发病率也不小。”
  涟漪一振,有些吃惊,她一时震颤于身世,并未想到这些,如今楼心月提到,不由心里也有些害怕,对于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女人,她不知道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但是二人如此相似的容貌,又让她不由得不信,“你说,我?那你呢?”
  “我?我已经得病了。”楼心月低笑,那笑空有笑形,却没有一丝笑意,“从去年元宵过后就已经有征兆,这些日子咯血的次数越来越多,这身体,苟延残喘,大约撑不了几时了。只希望再见一次我的女儿,看她有没有好好的。但是,我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性太小了。”
  “……”
  “端木齐把那孩子带走了。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那是他的女儿。”
  “……不是有,滴血认亲么?”
  “滴血认亲?哼,这种方法,你也信?若是凑巧运气好合了倒也罢了,偏偏我那女儿,就是与他不合。”
  “他自己的女儿,又做什么怀疑?”涟漪忍不住冲口道,却是私心里作怪,方才一番话被楼心月弄得不舒服,这回倒是让她也难受一回。女人若是被丈夫怀疑这些,十有八九是有了相好。
  “因为我不爱他。”出乎意料,楼心月承认得干脆,“我爱的是另一个人,只可惜,终究是错肩。”说话间起身进了内室,拿出一副卷轴。
  
  卷轴铺开,涟漪不由低呼一声。
  画面上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背一把油纸伞,打扮是最常见的游子装束。长得不算英俊,甚至还有几丝弱气。
  然而那一眼望去的印象,却不由不让涟漪想起了一个人。
  沐汀口中心里认定的爹。
  沐雨。
  
  
                  连云栈
  
  涟漪强压下惊讶,问道:“这人是谁?”
  “这便是我这次要拜托你的事情之一。”楼心月道,“这人名叫余迹,乃是二十年前最负盛名的江湖大盗。非奇珍异宝不盗的鬼人。轻功在江湖上可谓是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那么他是……”涟漪心里一惊,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他是凌儿被带去的地方负责人之一。我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但是凌儿被带到他那绝无好遭遇。那人就是如此,公事永远放在私事之前。即使是有我这个老朋友的面子!”
  “……”
  “但是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怎样,总归不是疯了便是死了吧。”楼心月低叹口气,“尚疯子的失心掌,可不是只有名字吓人而已。不过这个先放放。要拜托你的事,是去找一个女人。她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我不知道她跟她爹长的有多相似,但是你还是带上这幅卷轴。我想至少,应该有一些似这画卷上的人。”
  ——何止一些!简直……涟漪几乎要叫出声来,再低头看那画卷,盯的久了,却又似乎不那么像。
  “还有,找到那孩子,把这个给她。”楼心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环,“这是她娘的遗物。告诉她,她娘名叫鸳琼,同我一般是泷泽舞月楼的舞姬。她娘跟她爹是很相爱的,甚至不惜违背楼里的规矩生下她。若不是当年那场突然的变故让余迹一去不返,她现在一定会有一个很爱她的娘和爹的。这玉是端木齐五年前交给我的,因为她在五年前死了。据端木齐所说,是见到了当年与余迹一同离开的一个人,那个人可能带走了她的孩子。当时她疯了一样去揪住那人的领子质问,结果被推下楼阁,摔死了。”楼心月摩挲着玉环,微微闭着眼,“也许我应该去求端木齐把她保护起来,也许我不应该争那一口气,都已经被这样了还争什么,连友人都没办法救……”
  “……节哀”涟漪只得道。脑子早已乱成一团,按照沐雨的长相来看,沐雨极大可能是余迹的女儿,照说余迹已经疯了,那他怎么又能教沐雨武功?上一辈人的牵扯,她实在是想不通,但是余迹竟然是某个组织的负责人之一?而沐汀也与这个组织相关,那么商陆,会不会就是这个组织的人?因为只有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带走沐汀,而且并不属于隐。所谓后来发生的那一件事,又是什么?
  
  “……谢谢。反正,我不久以后也能去见她了,到时候我再好好道歉不迟。”楼心月把卷轴卷起,“另一件事,是关于凌儿的。我希望你能去救凌儿。我知道这么突然拜托你两件不相干的事很难为你的,但是我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她说着,忽然就跪了下来。
  涟漪一惊,赶忙把她扶起来,怎料她就是不起。涟漪低忖片刻,道:“要我帮忙可以,但是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帮人忙。”这样正好把事情全部弄清,反正,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去做了没有。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这房子四周的阵法属于连扣型的,极是复杂,然而真正发动的却只有正反两个乾元。院内的摆设几乎不被觉察的被动过,仔细检查发现是新动的痕迹。看来是有什么人欢迎她来,并且怕她迷失在阵里,还特意给她开路,只是这连扣型的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牵一发动全身。
  乾元阵也许这个阵里有,但是让它发动的,一定是另外的人,也许就是动手脚的那个。组织里破阵高手不少,但是数一数二的除了她就只有燕七,燕七本人只会破阵,并不会摆阵,那么除了组织外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楼心月。
  换一句话说,只要这个女人愿意,随时可以走出这里。
  究竟是不是她,若是她,她又为什么不走?
  
  “好,你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楼心月抬起头,那目光诚挚得让涟漪不由在心里唾弃自己方才的推测。
  “嗯。那么就先从余迹身上发生的事说起好了。还有三个多时辰天亮,我必须提前一个时辰回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尽量说的简洁明了些。”
  “好的。”
  
  桑迁。树海。
  沐雨惊然回头,只见了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子。那男孩的穿着与牢里众人清一色深棕色粗布衣又不一样,而是面料稍微好些的青灰色布衣。但是款式是一模一样的。
  “姐姐你在玩什么?陪我玩捉迷藏好么?”男孩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沐雨想了想,道:“好啊,不过姐姐才刚到,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况,要是迷路了就不好玩了。你说给姐姐听好么?”
  “好啊好啊。”男孩子抚掌道,“我带姐姐到处逛逛吧,这里其他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啊,不用了。”沐雨慌忙摆手,“你直说结构就可以了,我遇见他们的时候自然会认识,我们先来玩吧。”
  “姐姐你真是好人,那我说了。”男孩子灿烂地笑了,那笑容某一瞬让沐雨很惭愧,“这里的结构其实很简单的,这边房子一共有八个通道,呈放射状延伸,一,二号通往住宿的地方,城主也和我们一起住哦!三号五号是资料和器材,四号六号是做实验的不可以去。七号通往出口,八号是祭祀的地方,也是不可以去的。一二三五七几间都是相连的。我看过地图哦,最外围有很多房子,但是我没有去过,只有四号六号和八号。才可以通向那些地方。”
  
  “呃,还是有些晕,不过,去走走看就知道了吧。我们开始游戏吧。”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是基本能记下来,而且知道了最重要的信息——出口。
  “好!那谁当鬼?”
  “谁要玩就是谁当啊!面对墙壁,要数到一百,不能回头啊。”沐雨说着,看男孩子乖乖照做,飞快便向七号路口跑去,这地方待的实在有种难以言说的难受,她只想跑的越快越好。这种心情暂居了大部分思想。所以她不再像平时那样思考。
  若她能多再想一想,疑点还是很多的。比如方才从四号路口进入,为何毫无防守?若说是禁地,怎会如此。且不说其他。一个最大的疑点,暗算她的男孩子,突然却找她玩游戏?
  此时的沐雨似乎失去了平常的判断力,莫名的心慌让她觉得难受,所以心慌意乱的她自然没有再回头看,那个本该背对她的男孩子已经转过身来,依旧念着数字,依旧咧着嘴笑着。
  然而那笑。笑意里却透着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连云栈,栈道名。
在陕西汉中地区,古为川陕之通道。自凤县东北草凉驿南至开山驿,全长约四百七十里,明洪武二十五年,因故址增修,约为栈阁二千二百七十五间。 战国 时秦惠王伐蜀所经之栈道,汉张良劝刘邦烧绝所过栈道,皆指此。
远山、近山,一片青无间,逆流泝上乱石滩,险似连云栈。
——元 徐再思《朝天子·常山江行》曲
俺指望龙投大海驾天关,谁承望君骑勒马连云栈。 
——明 沈采《千金记·北追》
此词在词,诗,散文等作皆有人使用。
仅借险意 
                  尽头
  
  “还在泷泽的时候。余迹是那里的常客。沐天风端木齐,都是余迹的好友。只是端木齐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因为端木齐是隶属于隐的。当然,当时的我们,除了余迹,都不知道。
  后来一些个的纠葛,有些我在舞月阁里,并不知晓。余迹和鸳琼好上以后,我才从鸳琼那里知道一些。余迹本人是另一个组织“竹林”的。这个组织并不属于哪一个国家,据他自己所说,完全是一个疯子的无聊幻想。只是,这个幻想实在太有理论和实际基础,于是那个疯子带着他的理论去找了王。余迹本身是东昆暗部的人,东昆王接受了疯子的提议,于是余迹被调往竹林。
  在竹林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之后几个月,鸳琼生下了一个女孩。那时我才知道,他二人早已有了数次肌肤之亲。鸳琼有了身孕,在舞榭,这是很掉身价的事。打掉孩子的方法有很多,她还是坚持了下来。总之,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余迹。一年后端木齐来找我,承诺若我嫁给他,他不但可以确保我衣食无忧,还可以确保鸳琼的生活。像我们这种人,年华逝去,就没什么资本了,再出去找其他的工作,虽不是青楼出身,别人的眼光也不会善到哪里去。况且那年我已经二十七岁。于是便把这应了下来,无论他爱不爱我,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了。
  鸳琼碍于身份,还是留在了舞榭,由端木齐每年给舞榭一笔钱作为她和孩子的生活花销。
  五年前,端木齐告诉我她出事了。
  十一年前的二月初八,我生下凌儿。这孩子很可爱。你也见到过的。至于那个怀疑这个孩子的事,我却不知是从何怀疑起。虽然我确实有所爱的人。
  但这孩子确实长得一点儿也不像端木齐,是像我多一些。生下凌儿不久,我实在忍不住与他大吵一次,仆人里便有人建议滴血认亲,我虽不同意,其实心里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哪料我女儿真是命不好,竟是不合。端木齐于是把我关在了这院子里。  
  这里,就是全部了。”
  
  涟漪点点头。是的,就是全部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的全部,但是她会说的,这就是全部了。
  看看天色,涟漪收好卷轴和几件首饰,打算离开禁地。
  “你有,喜欢的人么?”一步踏出门槛,楼心月忽道。
  “喜……欢的人?”涟漪轻笑,忽而就想起了松鹤顶上那个出乎意料的“告白”,算来她那时的意思是如何呢?不过肯定不会是楼心月此时问的意思的,若说喜欢不是爱,那么她也是有点喜欢沐雨的,沐汀也是顶喜欢的。
  于是转过身来,道:“有是有的。”不过可能跟你说的喜欢不一样。当然后半截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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