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一阵惊喜,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消息,哪能放过,继续问道:“可有说她人在哪儿?”
男子眼睛转悠了一下,回道:“表兄一向嘴严,奴才问了老半天,他就是不说,最终睡了过去,不过奴才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个词”
福全一个着急走到男子跟前,急问:“什么词?”
男子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说道:“好像是,好像是什么“静云庵”对,“静云庵””
福全转过身,度着步子,轻声念叨:“静云庵,静—云…庵——”脑子努力转悠着,待走到书桌前,眼前一亮,拍桌,一脸惊喜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男子有些纳闷的看着失态的裕亲王有些不解,但不敢逾越规矩,赶忙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着。
连连发笑的福全突然转过身说道:“你先下去,找管家领赏”
“嗻”男子起身准备出去
福全朝他背后喊道:“哥的儿,记住这件事情先不要透露出去,明白吗”
哥的儿正色严谨朝福全扎了个千:“爷放心,这条命都是爷的,奴才定以身家性命担保不会泄露出去”
福全对哥的儿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咱们要出京一趟,你回去准备准备”
“嗻”说完哥的儿掩上门退了出去
福全疾步走到案桌上,借着微弱的烛火疾步写道,这是封请假的折子明日一早就得着人送往宫中递交给玄烨,这晚福全失眠了,他这是兴奋过度所导致,同时也在担忧这个消息到底准不准确,但是无论消息是否属实他都要一一确认,只要是关于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入睡不久的玄烨额头上冒着汗珠,紧闭的双眼微微转动着,梦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那地方感觉好熟悉,就像自己生活在这里,但身边陆陆续续走过的人,却是穿着怪异,猛然间又出现了另一个场景,小屋子里坐着一个小女孩,穿着同样怪异,屋里就她一人,显得孤孤单单,熟悉,熟悉,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她是谁,为何会有这种熟悉感,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舒同———舒同”睡梦中的玄烨摇晃着脑袋,嘴里轻轻念叨道梦里的名字:“舒同——舒同——”
芳儿被玄烨的低喃声惊醒,借着微弱暗红的烛火起身半依着身子,见玄烨满头大汗,眼珠子转悠个不停,心想一定是梦魔了,听嬷嬷说梦魔之人不可急着叫醒,一阵着急的她不知所措,忙用帕子擦拭着他的汗珠,一边抚摸着玄烨的额头,让他感觉到放松,这一举动果然起效,玄烨不再念叨,眼珠子的转动也慢慢的停顿了下来,呼吸均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一大清早守城门的官差张幸枋伸张着胳膊,许是昨晚睡的晚,满眼困意;半迷糊状态准备开城门,还未伸手要把城门推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驾,驾,咯嘚,咯嘚”声音越凑越近,张幸枋身子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子看见策马而来的是两位男子,其中一人骑在马上器宇轩昂的,带着一股子不常见的皇族贵家气息,穿着显贵,眼尖的他猜得出来此人绝非一般人,与他后面那位男子则一身蓝色紧身衣打扮,应该是随从什么人,这京城的大官贵人可谓是一抓一大把,那后面的男子下马走到张幸枋跟前,指着城门:“时辰已到为何不开?”
张幸枋下意识的瞧了瞧那位骑在马上的那位爷,哈腰笑呵呵道:“这不正准备着呢”说完转过身与另一名官兵把笨重的城门推了开,刚开那一瞬间,那骑在马上的男子就耐不住策马而去,惊的一路尘土飞扬,张幸枋望着远去的背影眯着眼干咳两声扫了扫眼前的尘土,旁边的官兵李全凑过身子站在张幸枋身旁:“老张头,那是什么人啊,这般嚣张”
张幸枋笑了笑:“小子,以后跟着学学,咱这门可不是看门那么简单,你知道这出去的是何人吗?”
李全楞楞摇摇头:“不知道”
张幸枋敲了一记在李全帽沿上:“我老张头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就是咱这娄娄小兵对付这种人,就得放下身段,懂吗”
“凭什么?”
张幸枋度着步子回到岗位上,边走边说道:“哼,凭什么,就凭他那身行头”
李全挠了挠头,瞧了瞧那扬长而去官道,心里憋屈不打一出来,也在埋怨怎么就没投到富贵人家。
下了早朝,坐与龙椅上,御案上的奏折玄烨拿起又放了下去,昨晚的梦那么真实,就像似自己经历过一样,梦里那女孩的身影在脑海反复出现,可就是想不起她是谁,为何出现在梦里,而且梦里那个名字“舒同”玄烨嘴里微微念叨,这个名字就像是扎在心底深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脑袋一阵晕眩感,手用力的摁着脑门儿两侧的太阳穴。魏东亭侧眼见万岁爷不对劲,忙上前喊道:“万岁爷,万岁爷——”
听见魏东亭的呼喊,玄烨从回想中回神来,额头上冒出细细汗珠,脸色略显苍白之色,魏东亭见状,小心问道:“万岁爷,要不传太医给瞧瞧”
玄烨扶着额头,精神有些不佳,罢手道:“无碍”
魏东亭知道他心中有心事,识趣的站在一旁不再作声
感觉好多了,玄烨拿起茶盏喝了杯茶下去,放下茶盏,右手拿起笔,正要往砚台上沾墨汁,笔落在砚台上,发现砚台上的墨汁早已干了,放下笔心头一阵苦涩涌了上来,以往,素清站在右侧,而他则是执笔而疾,素清则默默的为他磨墨,她站在身旁总是能让人定下心来,叹了口气,如今物是人非“素清啊,你到底躲哪儿去了,你可知道,我是有多么的想你,多么想再次抓紧你再也不松手”想想她那浅浅的小酒窝,玄烨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清苑县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福全眼前,哥得儿牵住缰绳:“吁——”一个灵闪下了马,朝着骑在马背上的福全恭敬道:“爷,到了”
清苑县城位于保定南、东向,邻近保定,与保定府接壤,自古就有“北临三关,南通九省”之誉。
福全一路上澎湃不已,如今离她越来越近,反而有些局促感,下了马拍了拍衣襟,望着不远处的保定府轻声说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清苑县内走去。
晌午刚过,城内人来人往,繁华程度不亚于京城,这让福全有些赞许,两人牵着马匹走在街市上,叫卖的吆喝声各个地方的口语夹杂在里面,形成了一首独特的章曲。
“爷,这天色已晚,今日还是先找处客栈住下”哥得儿眼看着大街上的人,也在陆陆续续各奔自家,太阳也落了下去。
福全瞧了瞧天色,的确估计不用一刻天色就要暗下来,驻足抚了抚坐骑:“好吧,先找处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出发,耽搁越久,我这心里也就越没底”说完福全牵着马走在前头
贤泊客栈,福全仰头念道,转过头朝哥得儿说道:“名字倒是不错,就这儿吧”
客栈的小二见着有客,忙上前牵过福全与哥得儿手中的缰绳,热情道:“二位爷打尖儿,还是住店”
福全撩开衣袍往里走去,边说:“住店”
小二一脸高兴:“得嘞,二位先里面请,小的把二位爷的坐骑牵到马厩喂些粮草”
很快,掌柜忙从柜台里边的出来相迎:“二位爷,安排在天字号房,可妥当?”
福全扫视了一眼整个客栈,还算是干净,面带些微笑道:“行,掌柜的前头带路吧”
掌柜的看着福全的打扮完完全全的旗人子弟,说话却是不带旗人的傲气,霸道,心眼里对这个年轻公子哥有了好感,热情道:“好嘞,爷这边请,小心着台阶” 福全与哥得儿尾随掌柜上了来二楼。
这一日的奔波加上昨晚一夜未眠使得福全有些疲惫,刚躺下就闭上了双眼。
睡到半夜,福全有些辗转,精神不集中,就是睡不着,也许是快要见到她了,心烦意乱,只得起身在周边转悠了一圈,来到客栈大堂,见整个客栈只有一名守夜的小二,只见他单手托着下巴假寐,福全走了下去,来到小二身旁,那守夜的小二听见有声响,睁开眼,揉了揉双眼打起几分精神,仍有些困意笑呵呵向福全打了声招呼:“这位爷,这都半夜了,怎地还不睡?可有什么需要小的?”
福全直接撩开衣袍,坐在小二对面拿起茶壶到了两杯,其中一杯轻轻推到小二身前:“小兄弟,可是本地人?”
“不满爷,小的从我增爷爷那一辈就在这清苑县扎根了”说完小二有些自豪的笑了笑
福全心中一亮,继续说道:“小兄弟,可听说过,“静云庵””
小二一时挠头回想着,底语道:“静云庵——”
“对静云庵”福全再次提醒,抱有期望的看着小二
“平常也不上香,这清澐县的庵也为数不多,不过我记得出了县城往南走越五里地有个庵,好像就是静云庵,对,上个月我娘还去了,听她叨咕了一嘴”
福全感激的向小二拱手道:“谢了,小兄弟,夜已深,我就先回去歇着”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还是头一回得到客官的答谢,起身笑呵呵道:“得,爷上楼小心着些,小的还得守夜,爷要是有需要,尽管吩咐”
坤宁宫,越过床帘床榻上的玄烨紧闭着双眼,又重复了昨晚那个梦境,有个声音一直出现在梦里“舒同”,玄烨不停的摇晃脑袋,手紧抓着被角,芳儿被他这些动作惊醒,转过头见玄烨同昨晚一样被梦魔了,忙轻抚他的额头两侧,轻轻在玄烨耳边低语:“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 玄烨又恢复了原态,不再乱动。
待玄烨去上早朝后,芳儿便向李嬷嬷说了这一情况,李嬷嬷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说道“主子,这万岁爷怕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芳儿不明的看着李嬷嬷:“嬷嬷没有啊,整晚就我和皇上,身旁并无他人,怎会被缠住”
李嬷嬷瞧着这主子怎还这般天真,有些气急说道:“哎呦喂,我的主子——”说着俯身凑到芳儿耳边
芳儿瞪着眼睛,不相信道“嬷嬷,这怎么可能,可——那要是真这样,皇上岂不是很危险!”
“主子,这等事,可千万不可外传,主子还是请示一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妥当些”
芳儿顿时为玄烨担心了起来,精气神也有些耷拉着:“嗯,嬷嬷咱这就去慈宁宫”说着起身想往外走,还好李嬷嬷拦的及时:“我的主子,你这还未用早膳,再怎么急,也得吃些再去,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腹中胎儿着想啊”
芳儿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怀孕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性子急的她,仍是忙催促道:“嬷嬷赶紧传膳食吧,我们早些用,早些去”李嬷嬷瞧着这主子还是小孩子心性,眼里满是宠溺之色:“好好,奴婢这就着人备食”。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九章
也不知是认床缘故,还是其他,福全早早的起来洗漱一番,吃了些当地的小食,便着哥得儿把房钱给结了。
两人牵着马匹出现在大街上,应着清苑县四通八达,周边各个地方的交易也多在这儿变更,大早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就是清苑县的早市。福全也是头一回出远门,骑着马一一略过人群,他们之间的讨价还价他没心思看,心中记挂着静云庵,奈何就是有那种半道儿杀出个程咬金的事情发生,前头发生争吵之声,把后面拉着货物的马车给堵死了,福全牵着马的受了些惊吓,缰绳差点脱手而出,还好哥得儿在旁边稳住,不然这马要是狂奔起来,那就是要出事的节奏。福全安抚了一下马,问着身旁的哥得儿:“前头发生什么事了?”
哥得儿一个小跳跃瞅了瞅,回道:“爷,前头发生了争吵,估计是买卖上出了些问题”
福全转过身看了看后头,返回已是走不通了,他们就夹杂在中间档口儿,前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福全急的把缰绳给哥得儿,一人挤身往前凑,好不容易挤到一处较为空地儿,眼前站着两人大吵,其中一年轻男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张着小嘴向对面的中年男子声音细嫩喝道:“既然当初说好了,你要这货,这货就在这儿了,今儿,你是不拉也得拉走,小爷我今儿就跟你耗这儿了”
中年男子长得一副国字脸,看那样子是个干练的买卖人,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年轻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鼻子大声道:“你个黄毛小儿,这档子事关你何事,大爷我今儿也把话撂这儿了,这货我就是不要”
年轻男子,瞪着大眼睛,有种吹胡子瞪眼的感觉,唯一不足的是他没有胡子,那气急的样子,把一旁的福全给逗笑了,年轻男子猛的转过头,对着发笑的福全喝道:“你笑什么笑,看爷笑话吗”
福全顿时楞眼了,这小子怎的这般无理取闹啊,难怪别人会中途变卦不要他的货物,他这态度纵使有人买,也没人敢要啊,笑意不断,拱手道:“兄弟误会了,我本就是个爱笑之人,这笑容啊时常挂在脸上,不过兄弟的这般纠缠可着实不好,你看看在后头堵着一大帮人,这也影响了其他人买卖不是,兄弟可以找下一个买家,何必强人所难呢”
那年轻男子疾步走到福全跟前,满脸怒气指着福全:“你,你这人怎就不懂得何为诚信,何为买卖,他毁约在先,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看你也是个懂事之人,不会你和他是一会儿的吧”说着要伸手抓福全的衣领,还好一旁出现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上前拉住,带着些无奈道:“这位公子,这事儿就算了吧,李老板不收,我还可以找下一家,公子的好心,我张某人受了,万不要误这后头这些买卖人的生意啊”
年轻公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拉扯自己的中年男人,责道:“张老板,他们可是一伙的,你甘心受他们的骗?”
张老板一跺脚:“公子,就当我张某人求你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再要这么闹下去,这大家伙儿可就都要耽误手中的买卖啊”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福全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位年轻公子也只是个路人,在这儿争吵理论无非就是打抱不平啊,福全看那当事人等于在求他,看那公子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啊,那年轻公子见福全又在取笑他,摘下自己的鞋就想往福全身上拍去,还好福全一个闪躲,躲了过去,稳住身子的福全,嗔道:“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只是个过客,出充其量也是看个热闹而已,你这般无理取闹着实不像男子所为”
年轻男子一听这话,就想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了,另一只鞋也脱了下来,直接扔在福全身上,这次福全可要怒了,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一个上前,凑到男子眼鼻前,就差那一公分距离两人的鼻子就要挨着了,年轻公子被这一举动给吓的傻愣眼了,顿时脸红扑扑的,福全在怒火中那管你是何表情,眼中发怒道:“你个无赖,今日爷要替天行道”说着一把拽起那年轻男子就要往地上摔,刚要摔,来了一位年轻小哥,那人急忙喊道:“这位爷,手下留情,我们家公子患有失心疯,还望爷大人有大量” 看那打扮应该是谁家的小厮,
福全抱着怀里的男子看了看那哀求的眼神,顿时心也软了不少,手上的力道慢慢减少,最后直接把那无礼的年轻公子给推了一边去,年轻公子这回可吓的有点傻了,他要真摔下去,那他这老腰可要断了,小厮赶忙把自家公子扶住,一个劲儿的向福全道歉。
福全也不是个不讲理之人,见这无赖也是个可怜之人,刚才他口中所讲的诚信二字也是有理,心里气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