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界冇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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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世界冇童话-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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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行……”
  叶舟估计梁安澜搅局不成,便要开口打圆场。
  “况且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不行呢?比不过,我自罚三瓶。”梁安澜轻描淡写地说。
  叶舟不由皱眉。不成想那黄发小子居然答应了。
  梁安澜水平比想象强一些,叶舟故意放慢速度瞄准。梁安澜下手则快一点。叶舟射入黑球,赢了梁安澜2分。那伙人坐下来冷笑着看。
  梁安澜抓起啤酒瓶跟喝凉水一样往下灌。周围人看到梁安澜喝酒干脆利索的姿势也不由叫好。聂翼见劝阻不成,也站在一旁紧张地看。
  第二盘,叶舟不动声色地观察聂翼,学生打扮,却有几分社会气。
  剩下一个粉球一个黑球,梁安澜摆明了故意失误。叶舟看着梁安澜灌下啤酒,呛得咳嗽起来。
  叶舟看着梁安澜微红的脸颊,让了一局,脱下内衣,上身暴露无遗。那黄发小个子看到叶舟腹部的肌肉,微微一怔。叶舟垂下眼帘,一杆进袋。
  梁安澜注视着叶舟明亮灯光下的躯体。运杆时背部肌肉微微耸动,纤腰下黑色翅膀的纹身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耳中男人们的窃窃私语渐渐低了。叶舟只是很坦然地打球,瞄准时目光里露出冷酷的光。酒精的燥热渐渐褪去。
  叶舟清台。梁安澜喝下三瓶酒,去洗手间。时间已经过了一点。叶舟披上衬衣,看着周围人还不满足,打了两个花式。那黄发小子道:“行了,还算言而有信。哥几个今晚尽兴了,咱们有缘再比。”带人离开。
  叶舟打了个手势,这一桌灯熄了。远远看着梁安澜从洗手间出来,聂翼陪着出去了。叶舟躲进员工休息室。靠墙坐下去,站不起来。

  第 8 章

  换了便装,叶舟等在马路对面,看着梁安澜和几个同学模样的女生出来一起叫了出租。拉紧外套,抄小路骑车回家。
  梁安澜就在楼下等着。叶舟锁好自行车,梁安澜忽然抱住叶舟。
  “无论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梁安澜轻柔的声音透着一种做出重大决定的激动和坚定。梁安澜今天的反应也大大出乎叶舟的预料,叶舟没想到在那么窘迫的场景下遇到梁安澜,如果梁安澜做出任何其他反应,叶舟不敢想象怎么应付。
  暗淡的光线下,叶舟隐约看到梁安澜脸上心疼的表情,忍不住深吻下去。
  假期过后,梁安澜要叶舟晚上接自己,叶舟顺理成章地把台球厅的工作辞了。
  聂翼公开追梁安澜。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校门口热闹了一阵又渐渐平静,叶舟看着梁安澜和聂翼一前一后从校门口出来。叶舟上前拉住梁安澜的手,转而对聂翼,“你是安澜的同学吧,谢谢你照顾她。”
  聂翼微怔,叶舟直视眼前比自己稍高的男孩道:“我们见过吧。”
  “你好。”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不甘。
  梁安澜并无再停留的打算,“很晚了,我们先走了,拜拜。”
  把那一声“再见”甩在脑后,梁安澜倚着叶舟轻笑:“你刚才的架势很帅啊,把他震住了。”
  叶舟笑:“不能给那小子机会。”
  叶舟之后天天接送梁安澜。站在校园门口看着那些比梁安澜小一点,打扮潮流,却难脱稚气的孩子,和轿车里或严厉或慈爱的家长。很多人在固定的时刻聚集起来,然后一哄而散。
  叶舟就这么想着,忽然身旁的人拍自己的肩膀。叶舟余光一扫,对方袖口处掩着一把匕首。一个比自己年纪大一些的女人。叶舟叹息警觉性太差了。那女人指着不远的巷子:“过去谈谈。”
  转进小巷,里面站着一个男人。正是上次在台球厅碰到的黄头发小个子。叶舟犹豫,“这是什么意思?”
  “呵,又见面了。有人请我们给你点教训。”男人笑。
  叶舟向来的方向冲去,那女人亮出匕首,挡住了出路。叶舟皱眉,一味闪避。
  叶舟身穿及膝收肩大衣,没多久便处在下风。手臂被那男人锁住,眼看女人匕首刺来,叶舟缩身猛挣。男人抓着空衣袖,女人的匕首正刺在大衣上,叶舟趁这一空当向巷子深处跑去。
  一条颀长的身影,盘起的卷发搭在一侧肩上。手里夹着细长的烟。
  “二小姐?”
  司徒菁走近几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舟,没想到再见你这么狼狈。”
  “没想到二小姐亲自来找我。”叶舟看着眼前司徒菁明艳的妆容,成熟了一些,有几分陌生。瓜子脸,狭长的眉下明亮的眼睛即使在笑也透露出一丝冷漠。却是这一丝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叶舟看到司徒菁包裹在刁横外表内的脆弱心灵。叶舟感受到那一分孤独的气味,或者也许孤独并没有气味,只是司徒菁手中的烟没有变。说不清楚那份熟悉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司徒菁并不介意叶舟的冷嘲热讽,“随便找人试试,五年未见,你水平下降的厉害。厌倦做杀手了?听说你化名‘叶舟’了。好歹还留着‘舟’这个字。”
  司徒菁心里明白叶舟为了能和梁安澜在S市平静地呆下去,宁肯忍气吞声不愿意展露武功。以叶舟的性格,对这么两个小毛头的挑衅,完全可以下杀手。叶舟是想长久地过太平生活了。司徒菁打心底里失望。
  叶舟沉默了一阵:“这里似乎不适合叙旧。”
  “交了个小女朋友?不错,是个可人儿。”司徒菁掐灭香烟,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烟。“舟长大了,做护花使者了……”
  叶舟望向司徒菁,话语不过调笑,看不出一丝认真。叶舟不由冷冷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给我半年时间,我自己回去。”
  “你还打算回去?不怕司徒靖杀了你?”
  “司徒靖大概一直想要我的命吧。”叶舟淡淡地说。
  司徒菁听到这句不由笑出声:“原来还记得。算我欠你,这次还给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谢谢。”叶舟转身要走,司徒菁跟上来。
  叶舟停下脚步:“答应了,半年自由。”
  “呵,给我一分钟好好看看你都不可以?”司徒菁轻轻拉住叶舟。温热的气息到颈后已变得微凉。叶舟转过头,被司徒菁拖到怀里。司徒菁轻吻叶舟的脸颊。
  叶舟失神,猛然挣开。聂翼和梁安澜正站在转角。梁安澜皱眉,叶舟愣在那里,梁安澜看不下去转身跑开,聂翼跟着转过角落。
  司徒菁眼睛里都是笑意。
  “你算计好了?”叶舟眉宇里透着愤怒。
  “小测验罢了。半年时间,好好珍惜。”司徒菁向相反方向走去。身后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了。小巷里回归一片寂静。司徒菁回想叶舟僵硬地被自己抱着,隔着单薄的毛衣,能摸到叶舟凹陷的脊椎。亲吻的一刻,触到叶舟冰凉的皮肤,叶舟似乎微微震动。
  叶舟似乎高了,身材比以前更好了,发型也有所改变,习惯性翘起的嘴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偏偏在梁安澜的事情上露出一往情深的姿态。成熟了,却还带着几分桀骜,只是那份倔强被磨成较为圆润的形状。记忆里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已经成人,轮廓更加明晰的线条,覆盖在记忆与想象之上,反而更趋完美。
  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叶舟,因为司徒菁五年前带着一部分杀手到S市开创组织。叶舟完全不知,也选择了这个城市。这当然不是巧合。可是看到自己,叶舟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去,至少还有回应。是否五年真的太久了。
  重逢的场景设想太多,无数个版本,多年以前快要消散的梦重新温习,竟然还那么鲜活。却在叶舟冷淡的一瞥,灰飞烟灭。
  叶舟照常去接梁安澜。听闻聂翼转学了。叶舟没想到司徒菁允诺的半年太平如此高质量。可是那晚发生的事情,梁安澜不问,叶舟也不说。僵持着,照常吃饭,睡觉,一切如常,却终究留了一条裂痕。
  叶舟才发现梁安澜像火山一样,外表沉静,内里汹涌。梁安澜不提那件事,也变得越发沉默。叶舟拥吻梁安澜,梁安澜只是漠然接受着。共枕而眠,叶舟知道梁安澜睡不着。早上醒来枕头还是湿的。叶舟没有办法,在外面呆得时间越来越长。
  直到春节放假,两个人不得不朝夕相对。
  三十那天,两人一起包饺子。晚上七点多,梁安澜把饺子下锅,等在一旁。忽然外面爆起一阵鞭炮声。梁安澜正在发呆,吓了一跳。微热的手轻轻罩上。声音模糊了,耳边软软的。
  爆竹声停,叶舟就势把梁安澜搂在怀里,贴着梁安澜的头发,小声道:“记得吗?去年这时候我受了伤,你哄我放炮。呵呵,团圆夜啊,真快,又一年了。”
  又一年了,那时候以为一定会分离,现在我们终究还在一起。梁安澜心里五味杂陈。多少甜蜜,重生的每一天,自己舍不得放不下。
  怀抱里的人微微颤动,叶舟把梁安澜转过来,梁安澜眼角泪水滑下来。叶舟吻在泪水上。很咸。“对不起。安澜,我真的很爱你。我们以前说好了,在一起好好过对不对……”
  叶舟说着,梁安澜抬起手抹掉叶舟脸上的泪水。叶舟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哭得这么应景。
  “你一直都不理我……叶舟,我只想要一点安慰,你懂不懂?”梁安澜哭着拍叶舟的肩膀,反被叶舟忽然抱紧,深深吻下去。泪水糊在两个人脸上,一片凉。梁安澜陷在叶舟的吻里。
  叶舟揽着梁安澜,窗外零星的爆竹声转为攻城略地一般的震耳欲聋。叶舟便在这番擂鼓一般的轰鸣中一次次进入梁安澜的身体,猛烈的撞击和梁安澜不顾一切的呻吟声让叶舟有一种久违了的快感。肉体之间的交缠带来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定感。
  梁安澜的呼吸越发急促,叶舟缓和下来,沿着梁安澜汗湿的鬓角亲吻。梁安澜的发丝披散开来,卷在两个人身上。胸前的柔软相贴,大腿交叉处一片湿。
  叶舟把梁安澜抱进卫生间一起淋浴。像蛇一样细滑的皮肤交缠在一起,蓬头的水冲下,梁安澜闭着眼,含住微热的水里叶舟灵活挑动的舌。
  天昏地暗。

  第 9 章

  叶舟和梁安澜紧紧相拥,隔许久听到一两声远远的响动。
  “这声响,真像打仗。”叶舟把梁安澜搂得更紧,“这大概是我过得最‘惊心动魄’的年。”
  梁安澜亲吻着叶舟的锁骨,笑道:“有部小说叫《倾城之恋》,‘一座城的沦陷成就末世童话’。我们在一起,就算世界都毁灭,我也不怕。”
  “呵呵,傻瓜,哪有那么多世界末日。”
  梁安澜觉得叶舟总会懂得,在自己心里,童话并不必末世,而即便末世也不可阻挡童话。“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我们能平静地在一起很幸运。可是就算要逃亡,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叶舟,你总不肯说,但是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嗯,”叶舟抚摸梁安澜的发丝,一时失语。
  梁安澜感到有一点失望,叶舟习惯了独自面对问题,独断地为自己着想,不惜牺牲一切,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但依靠原本是女人天性,相处久了,叶舟总会有所改变吧。
  “安澜,以前的很多事,我只是很久不说很久不想了,不是要瞒你。”
  叶舟忽然停口,确认自己这段话不能算谎言。梁安澜并无异样,指腹在叶舟胸口轻轻旋转,安静地等叶舟继续。梁安澜害怕打断了,就等不到继续。
  叶舟继续道:“我是在S市出生的。后来母亲改嫁到N市,我又跟过去。”
  “我父母年轻时在人群里都是最光鲜亮丽的人。在一起却过不下去。男人在外面惹下很多事,女人又善妒,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开始赌。输得厉害。两个人就分开了。”
  叶舟觉得很难讲述,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
  “那时候看他们打架。那么漂亮的人,拿着菜刀像街上的疯子一样。后来有人到家里砸东西,我妈捂着我的嘴缩在柜子里。
  开始还觉得挺怕的。
  后来就跟着我妈去N市了。趁那个男人出门。
  房间挺暗的,就剩下一盏灯亮着。我妈站在灯下描眉毛。灯光黄黄的。我都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了。就记得那个场景。她穿着黑色的高跟鞋,一步步踩在碎裂的瓷砖上。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特别怕,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就拉着我出去,外面停了辆擦得很亮的黑色轿车。
  开始生活还好,继父很疼母亲。后来就冷淡了。我九岁的时候,有一次继父回来我已经睡了。觉得很疼,睁开眼看到他的胸口……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后来我说不出话,被我妈送到孤儿院。”
  叶舟讲得混沌,不带任何情绪。说不出话,那是怎样的概念?梁安澜眼前分明浮现一个小女孩孤独无依的场景,求助无门宁肯封闭自己。梁安澜在经历自己一生最痛苦的时光里,遇到了无意闯入的叶舟。叶舟像打开一扇窗子,阳光暖暖地照进自己的世界,才避免了多余的苦难。叶舟小时候怎样摆脱痛苦的?梁安澜无法想象。
  难以把叶舟和柔弱联系在一起,然而过去的事情对叶舟的影响依然可以分辨得出来。直到现在叶舟遇到困难也不愿意轻易诉说,下意识地和外界隔绝,独自舔舐伤口。一阵心疼,不由抱紧叶舟。
  叶舟感觉到梁安澜的手臂一紧,“后来被司徒靖收养了。她说有能力才能保护自己。我就学怎么杀人。那时候组织里只有十一个杀手,都当过我师傅。”
  梁安澜撑起脑袋,在叶舟脸上寻找不到任何情绪。叶舟讲这些,好像讲别人的事情。
  对叶舟来说,那些历史真的太远了,远得真不像自己经历过的。梁安澜的小心温存让叶舟觉得感动,吻梁安澜的额头:“后来就遇到你了。回到S市,想要重新做人。”
  “章鱼哥呢?”梁安澜觉察出叶舟对过去的闪避,终于转开话题。
  “嗯……章鱼哥教我用狙击枪。从十七岁开始,一个人办不了的任务就和他搭档。没有他我不知道死多少回……”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一点一滴回放的却是跳过中间七年里的事。 出道时叶舟是跟着司徒菁的,经验不足拖累司徒菁的状况不在少数。
  那个名字在心里挥之不去。硕果仅存的回忆里总是有她的影子,越是知道她在自己生命中的的重要,越不能讲。
  在孤儿院。阿姨让孩子们站成一排,叶舟缩在一边,低头看着脚尖。忽然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雪白的皮靴。抬起头,一张脸凑近来。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稚气未脱却又显出成熟来。至少比周围的人成熟。
  “你叫什么?”
  叶舟撇撇嘴,低下头。
  “那就叫‘舟’吧。”命令的口吻,声音却很悦耳。
  被司徒靖带到废旧的厂房开始生活。司徒菁总是有意无意地找舟。时间长了,舟开始和司徒菁讲话。
  听完舟讲以前的事,司徒菁眨眨眼,道:“其实你妈应该是很爱你爸。”
  “为什么?”
  “你说的,你妈因为你爸嫉妒得要命,两个人才打架。可是她从没为你的继父嫉妒。”司徒菁分析总结舟的故事,好像面对一部小说。
  舟因为司徒菁奇异的思维方式陷入沉思。过了半晌,“嫉妒就是爱吗?”
  “嗯。一种表现吧。那么骄傲的人,嫉妒是感情最直接的表露。”
  “爱情真可怕。”舟呼出一口气。父母的事情变成了爱情案例,痛苦似乎有了一个出口。
  “你说对了,舟。谁先爱谁死。”司徒菁轻轻叹气,一副精通此道的模样。其实那时候司徒菁只有十四岁而已。
  叶舟回想司徒菁像长辈一样教导自己的稚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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