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知道,我是不是你寂寞时候的消遣。”雨儿带著恨意的眼神看著我,似要把我吃掉一样,从来没有看她这麽生气的样子。
“随你怎麽想,你要知道,如果你现在离开这,你以後就别回来了。”说著,扔掉手里的烟蒂。上前几步,离她很近。
“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以为我稀罕啊!”雨儿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一个转身,无视我的存在,提著箱子向门口走去。
看著她走出门口,我生气的踹了一脚门,骂了一句“婊子”。
第二十五章
一个劲儿的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我著急了,想要出门去找她,可是死爱面子的我又不容忍自己这样做。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大脑一片空白,什麽也没有想。烟也不想抽了,什麽也不想干,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著。
柯晓染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的,坐在我旁边,拿纸巾替我擦著眼泪。我就这样任由她擦著,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做。随後,柯晓染拿出纱布,药膏还有消毒药水。小心翼翼的揭开我的创可贴,用棉签沾著消毒药水给我擦拭著伤口。然後给伤口上药,用纱布包好。
已经很晚了,我给夏想想打了个电话。让她给雨儿打电话,找到她,然後把她带回家安顿一下,她现在情绪很不好。夏想想一听就知道我们之间出事儿了,也没有多问。不一会儿,夏想想发来短信,说找到雨儿了,现在就带她回家。
“我们吃点东西好吗?你都还没吃饭呢。”柯晓染拉著我的手,心疼的抚著她的脸。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柯晓染一直坐在我身边,直到现在。
“不吃,你自己去吃吧。”我把手抽了出来,转过身去,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林微,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柯晓染终於火了,站起身来,指著我骂道。“别给你脸你不要,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麽样子,为了她你值得吗?”
我什麽也不说,就这样任由她骂著。
我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往门口走去。我是要去夏想想家找她,我已经想通了,什麽狗屁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了,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是要去哪?这麽晚了。”柯晓染在身後叫住了我。
“找雨儿”我面无表情的说著,心好像死了一样。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柯晓染渴求著我,声线带著泪的味道。
我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巨响,玻璃碎了的声音。回过头去,只见柯晓染手里拿著烟灰缸,站在玻璃鱼缸旁。鱼缸已经被打碎了,水溢了一地,满地的玻璃碎片,热带鱼还在地板上做著拼命的挣扎。柯晓染正赤著脚在玻璃碎片上缓慢的走著,鲜血染红了整个脚面。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明显被吓的够呛。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後立马反应过来。跑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骂道:“你这是在干嘛?想死嘛。”看著她汗珠布满的脸颊,充满痛苦表情。
“我爱你,林微,别离开我。”柯晓染用双手搂著我的脖子,带著哭腔说道。
“现在别说话。”我责骂了她一句,我真不知道她这是怎麽了,非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抱著她一路小跑,来到车库,把她放在车的後座上,开著车向医院驶去。一路上,我不时的透过後视镜看著柯晓染,只见她的汗珠已经把前额的头发打湿了,脚上的鲜血染红了座位的一大片面积,表情极度痛苦。
来到医院大厅,我疯了一样抱著她大喊。不一会儿急诊室的医生都被我喊了出来,医生一看情况,立刻叫人把柯晓染抬进病房。护士把我带到一旁,让我填写病人资料。
“医生怎麽了?情况怎样?”抓著医生的白大褂,眼泪在眼眶里打著转。
“我们刚才检查了一下,玻璃碎片有的扎得很深,影响到了一些神经。手术後,出现一些後遗症是不能避免的,如果家属同意,手术才能进行。”医生戴著口罩说著,看不到表情。
“後遗症有哪些?”我的心咯!了一下,不知道结果会变成什麽样。
“这个不好说,都说不准,一般破坏了神经,得看是什麽神经,不同的神经影响身体不同的机能。”我一听,一下瘫坐在椅子上,这是怎麽了?都是因为我,如果柯晓染以後有什麽,那我是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的。
“那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玻璃是必须取出来的,不然脚就会废了。”
我忍了好久的眼泪,终於像决了堤的堤坝一样涌了出来。我抱著头,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医生问
我是不是病人的家属,我撒了个谎说是。家属都离得太远,情况紧急,不容考虑,当下只有动手术。我也只有这样了做了,没得选择。
最後,我在家属单上签了字。我想任何的结果,我都要接受。
我坐在手术室外,看著手术灯,不敢转移。
第二十六章
手术动了几个小时,我已经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一直坐在手术室外,一步也不敢离开。当柯晓染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我赶紧跑上前去。只见她苍白的脸,眼睛安详的闭著。没有了来的时候那种痛苦的表情,这倒让我欣慰了很多。
早上,我给许帅打了个电话,说柯晓染住院了,你来医院替我照顾一下她,我得回家给她拿换洗的衣服。许帅在电话那头问我是怎麽回事?怎麽会住院。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
许帅急冲冲的来到医院,身边站著夏想想。她们一见到我就向我问起事情的经过,我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把雨儿是怎麽离家出走的,然後柯晓染是怎麽在我面前打碎鱼缸,赤脚在玻璃碎片上走的,都告诉了她们。当她们听完之後,和我预料的一样,都不敢相信柯晓染居然要这样做。
开著车,想著今天医生给我说的话。患者是暂时度过了危险期,玻璃碎片都取出来了,没有残留。但是,对於神经的损伤暂时还查不出来,必须得住院观察。
装好一箱子的用品来到医院,柯晓染已经醒了,正在和许帅她们聊天。我把日用品放在相应的位置,然後拉了把椅子坐到她们旁边。
“晓染,你应该给你家人打个电话。”此刻的我,不知道应该对她是什麽情感。
“不用了,让他们知道了也没用,他们又不是医生。”柯晓染看著我,面色苍白,让人一看就心疼。
“可是,姐,医生不是说了你还得住院观察吗?万一某个部位的神经受损怎麽办?”许帅也在旁凑上一句,夏想想则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我们说话。
“那好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柯晓染伸手向我要手机,我从箱子里找出她的手机,把手机递给她。柯晓染接过我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妈,我这里有点事儿,暂时回不来了,公司那里你给爸说一声。”柯晓染拿著电话,在电话里说了起来。
“…………………………”
“没什麽大事。就是出了点事故,现在在医院里躺著呢。”
“…………………………”
“你就别过来了,过来了也没什麽用,公司那边还需要你呢。”
“…………………………”
“那好,我挂了啊。”挂断电话,柯晓染看了看我。
“你为什麽不告诉伯母正相?”我听著刚才柯晓染对她妈说的话,她并没有告诉伯母实情,而是撒了个谎。
“不想说就不说。”柯晓染说著,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们就这样僵持著,谁也没有再多说什麽。
我送许帅她们出门,临走前,许帅告诉我,她没事儿的时候会和夏想想一起来看柯晓染的。我点点头,示意好。夏想想临走前,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她是爱你爱疯了,请原谅她。”说完这句话後,夏想想的眼眶已经红了,我知道她是深有体会的。
一个人回到病房,柯晓染正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我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替她把被子盖好。她转头看著我,我看见她的泪痕还挂在脸上。
“是不是脚又疼了?” 我赶忙用纸给她擦干眼泪。
“没有,只是在担心一件事。”柯晓染看我的眼神明显忧郁了,眼神一下暗淡了下来。
“什麽事儿?”我不知道她在担心什麽,但是我觉得一定也是我所困惑的事儿。
“担心你又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柯晓染一把拉住我的手。
听到这句话,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我不想再看到她做傻事儿,可是,对於雨儿,我又不忍心离开她。
“这个,以後再说,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个,等你病好了再说。”我用手撩开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那我就希望,我一直不要好。”柯晓染说完又别过头去,继续看著窗外。
晚上,我睡在一旁的床上。由於住的是vip病房,所以在设施上还是很其全的。柯晓染让我回去,说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可是我却坚决要留下来陪她。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出去了,去给柯晓染买早点。回到医院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柯晓染床边,那个女人就是柯晓染她妈。她正安静的摸著柯晓染的脸颊,眼神流露出心疼。柯晓染则什麽也没有说,任由她抚摸著自己。
我把早饭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伯母一眼都没有看我。拿起桌上的早饭,喂起了柯晓染。我见此刻已没我存在的必要了,就离开了病房,到外面的草坪上坐著。
大清早,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晨练了。他们大多是一些穿著病号服的人,中年人和老年人居多。看著医院的这些人顿时感叹,健康是多麽重要啊!只有失去健康的人,才会努力想要挽回健康。就好比失去爱情的人,努力挽回感情一样。
第二十七章
中午的时候,我简单的吃了午饭。故意在外闲逛著,不想回病房。因为不想看到伯母,那种总是看我那都不舒服的样子,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下午,不得不回到病房,因为还是担心柯晓染的病情。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听声音,是柯晓染和伯母。
“你就是犯贱你知道吗?”伯母的声音听上去很无情,有一种穿透力。
“是啊!我就这样了,没办法。”柯晓染声音听上去很无奈的样子,没有反驳,多的只是冷淡。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了。伯母打开门的一瞬间,眼神和我相撞了。然後,很生气的样子,转身离开。我来到柯晓染身边,问她怎麽了?怎麽会和伯母吵起来。她只是笑笑,说没事儿,我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此时,手机短信响起,拿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打开一看。“我是晓染的母亲,我有事儿和你商量一下,我在“醉清风”201号包间等你。记得,别告诉晓染。”收起手机,给柯晓染说,我刚吃完饭,想出去走走透透风。
来到包间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伯母在里面答了一声,让我进去。推开门,只见伯母一个人坐在藤椅上。我走进屋,把门关上。
“快请坐吧。”伯母指著她对面的藤椅说道,这是伯母第一次对我这麽客气,弄的我浑身不自在。
坐在藤椅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还是伯母先开口了,“这里的茶不错,尝尝。”伯母说著拿起玻璃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
“恩,好的,谢谢。”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规规矩矩的放下茶杯。
“我想和你聊聊晓染的事儿。”此刻的伯母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形象。
“恩,好。”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我不是上海人,我老家是北京的,所以我嫁过来以後,就很少回家,因为公司实在很忙,我们一家人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一起回北京。柯晓染在她12岁的那年,告诉我,说她想外婆了,要让我们带她回北京。我和她爸当时都很忙,没有时间送她回去,就没有答应她。以为就这样拖著,她就不会再提了,毕竟那时候她还小,我们都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伯母顿了顿,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但是,在那年夏天,她突然失踪了,把我和她爸急得不得了。最後,还是她外婆打来电话告诉我们,说柯晓染到她那儿去了。原来,她一个人坐火车,去找她外婆去了。”
“我给你说这件事儿,就想告诉你她是一个特别极端的人。今天,她给我说,她要和你在一起,我很生气。自从上次我发现你们的事儿以後,我就把她软禁起来。可是,她居然以绝食来应对。我不得不对你们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她求我了,求我让你们在一起。”伯母说著,眼泪已经下来了,莫无声息的,静静在脸颊流淌。
“20几年,我女儿终於求了我一次,就因为你。”
“伯母,我……。”
“你不用说什麽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存在的是怎样的感情。但是,我做为一个母亲,我是想让你离开她的。可是,我自己的女儿,我比谁都了解。如果,是我让你离开她,那麽她会怨我一辈子。所以,我求你,求你留在她身边。”伯母说著,一下跪在了地上。
“伯母,你这是在干什麽?快起来啊!”伯母突然跪在我面前,弄我一个措手不及。我也跪了下去,拉伯母的手,想把她拉起来,可是,怎麽拉她也不起。
“今天,在我的再三逼问下,她终於告诉了我脚上的伤是怎麽回事。我才知道她对你的爱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而我也知道了你并不爱她。我现在求你,求你留在她身边。因为,我不想失去我的女儿。”
最後,我答应了伯母留在柯晓染身边,我不忍心看到一个母亲为了女儿的事这麽操心,还为此下跪。伯母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在我面前给我跪下了。她这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啊!这一切都源於她爱自己的女儿。可是,我和雨儿之间,我们还能怎样?我还能像以前一样爱她吗?我知道不能了。我发现,我身边的人我都伤他们很深,越是想保护他们,却越是事与愿违。我在想,假如有一天,雨儿的母亲发现了我和她的关系,一定会哭著,求我离开她。现在的离开,或许是给我们最好的答案。放爱一条生路吧,比爱她强一百倍,因为爱有什麽用,到头来还要伤害到她最不愿意伤害的家人。
在医院住了四五天,柯晓染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医生告诉我,说患者这次真是万幸,没有留下什麽严重的後遗症。只是,有可能每逢下雨天伤口会很疼,会有点像风湿疼一样。这就得到时候看了,看患者有没有这方面的反应,一般都会有。不过,没有当然是最好的了。由於伤口很深,现在愈合的只是表面的皮肤,想要进一步好转,还得继续治疗。
伯母在得知柯晓染已无大碍以後,就决定走了。上海那边生意忙不过来,她必须得回去了。我去机场送她,她抱著我对我说,她越来越喜欢我了,觉得我是一个好孩子。
第二十八章
柯晓染住院住了一周,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脚伤可以回家疗养。医生嘱咐步行时间不宜过长,不然会影响到伤口愈合。
晚上,我们睡在床上。柯晓染这段时间没有说太多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疼的原因。等柯晓染睡熟了,我起身来到客厅。我想我们三儿之间的事是时候做出一个决定了,想了想,拨通了夏想想的电话。
“睡了吗?”
“恩,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