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苏盈袖!〃总算有人想明白了。
〃可不就是我嘛。〃男装扮相的苏盈袖莲足飞踢,将一人远远踢飞到对面屋顶之上,手上不忘抱拳施上一礼。
〃小心。〃纪吟风在旁边只看得心惊胆战,却偏偏只能束手无策的看著,半点忙也帮不上。原本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同自己换衣服,现在他明白了,可是心头却越发的沉重起来。到底有什么危险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她这样独自承担只会让他更加的忧心。
眼见飞刀迎面而至,纪吟风却闪避不开。
苏盈袖举起一脚将就近的一名黑衣武士踢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承受下那三柄飞刀。
她笑道:〃欺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是飞来楼的强项吗?〃
青衣闪挪之间,黑衣人尽数被击飞或踢飞。
〃你没事吧?〃她巧笑嫣然的重回他身畔。
〃你呢?〃他审视著她全身。
〃有事的是他们啊。〃她笑,俏皮的眨了下眼。
谁说不是呢,十几个黑衣人就像射飞镖一样倒在不同的地方,房顶、屋檐、摊位、木桶、板车。。。。。。最好笑的是有一位竟然一头栽到了饭店的馊水桶内。
〃我们回去吧。〃被黑衣武士这么一闹,他一点儿游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也好。〃她也没有兴致,那个飞来楼主真的很差劲儿呢。
回到秋凤院落,纪吟风一脸冷凝的坐在房中,一言不发。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的神情,苏盈袖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跟前,清了清喉咙,说:〃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怕你会担心害怕而已,你生气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从相识到现在还真没见他露过这种表情呢。
〃我是你丈夫。〃他说。
〃没错。〃事实如此,不需要反驳。
〃而且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他不希望做个无能的弱丈夫,那是对他自尊的践踏。
苏盈袖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因为你不是江湖人,告诉你也没用。〃这个呆子,江湖事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啊,而她也实在懒得去解说。
〃是那个飞来楼主?〃虽是问话,但是他却有九成把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嗯。〃她轻轻点头。
〃他不想对你放手?〃纪吟风心头有些动气,她都已经嫁为纪家妇,那个男人为什么还不肯放手呢?
她耸耸肩,亦感无奈,〃云飞来是个太过执著的人,我个人感觉他是个疯子,而对于疯子我们没必要跟他一起疯。〃
〃但是疯子的对象是你。〃这才是关键所在。
〃难不成你想把堂堂一楼之主关到疯人院去吗?〃她调侃道。
〃可能吗?〃他扬眉。
苏盈袖摇头,〃你去作梦比较快。〃云飞来的武功之高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能打败他的人据说满江湖不超过五个人,虽然她个人是挺怀疑的。
〃这可如何是好。〃他无措的叹气,一个心态不正常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虎视眈眈,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担心也没用,天一样会黑,月亮一样会出来,所以咱们吃饭去吧。〃她笑著拉起他往饭厅走去。
〃有时候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他感叹一声。
〃你不是我肚内的蛔虫,猜不出也没什么好奇怪。〃她笑著扮个鬼脸,将他按倒在餐椅上,把饭碗塞入他手中。
纵使心头有再多的烦恼,看到她如花娇颜纪吟风也只有抛诸脑后,或许她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也未可知。
月上梢头,二更打过。
一条人影掠出秦淮河畔的秋凤院,眨眼之间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飞来楼武林第一楼,位于金陵城外三里之地的一处山丘之上,让过往江湖人士心生畏惧,不敢在此地多生事端。
月光下一抹倩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飞来楼脚下,晚风吹起帷帽的轻纱,露出如梦似幻的清绝容颜,让人有月宫仙子下凡的错觉。
楼门慢慢打开,一身黑衣的云飞来走了出来。
〃你果然如约而至。〃他对此很满意。
苏盈袖笑道:〃能得到楼主之请,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妾身怎么可能不来。〃
〃请。〃
〃楼主客气。〃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走入飞来楼,楼门悄然阖上,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墙壁之上镶嵌的豆大夜明珠,将楼内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宾主坐定,香茗上桌。
〃楼主请妾身赴约不知所为何事?〃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想多作耽搁。
云飞来深幽如海的眸子看向她如花美容,〃何必明知故问。〃
〃楼主,〃苏盈袖容颜一正,〃妾身已是有夫之妇,楼主又何必痴迷如故。〃
〃这是我的事情。〃他冷笑。
〃既然楼主这样说,妾身也没有话好讲,只不过我辈江湖人之间的纠纷还是不要牵扯平民百姓为好。〃
〃你在担心他吗?〃双手紧紧抓紧座椅扶手,檀木制成的扶手瞬间化为粉末。
苏盈袖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泰然的道:〃妻子担心丈夫的安危是人之常情,楼主大可不必如此愤怒。〃
他一动,她就动,两人之间终究隔了一丈的距离。
〃你要逼我杀了他?〃他犹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
〃杀了他,他也依旧是我的亡夫。〃
〃但他已经是个死人。〃
〃哦,〃她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我正好对守节也挺感兴趣的,要是朝廷能给我立个贞节牌坊就更好了。〃
云飞来额际青筋暴现,铁拳紧攥,〃江湖送你踏月无痕鬼见愁的名号,果然实至名归。〃这是整个江湖人士之痛,却苦于无计可施。纵观江湖,她的仇人遍天下,相对的朋友也满天下,是个人人头痛,人人无奈的角色。
〃多谢楼主谬赞。〃苏盈袖拱手道谢。
〃你以为将他放在秋凤院内就平安无事吗?〃他的笑容嗜血。
苏盈袖心头一紧,面上却镇静如故,轻笑道:〃楼主这样讲,妾身也没什么办法可想,毕竟我现在远水不解近渴。〃早知道就该带他一起出来的,该死。
〃你明白就好。〃他唇线轻扬,露出几分得意。
〃楼主要以妾身丈夫为人质要胁于我吗?〃她扬眉。
〃那有用吗?〃他反问。
〃恐怕没用。〃她摊手,〃如果我因为他而委身予你,只怕我家相公会自绝于世,结果还是一样的。〃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想必楼主的手段一定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她一副好奇的表晴。
〃你行走江湖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处子泪'?〃他邪肆的一笑,返身落坐,有了闲暇跟她闲话家常。
苏盈袖眸光闪了几闪,心头大骇。〃处子泪〃处子泪落五更天,是江湖盛传最恶毒的一种催情剂。服食处子泪的男人如若不与处子交欢,必定经脉爆裂而亡。而据说如果服食处子泪而得以生还者,此生对催情药物终生免疫。
只不过据说当年研制出此药的苗女因此药太过恶毒,并未留下处方,但是她当年用剩的一半后来不知所踪,想不到云飞来居然得到手,并拿来对付个文弱书生。
〃我不杀他,可是我相信就算他能活下来,沾过其他女子的他也不会再让你留恋半分。〃他恶毒的笑著。
苏盈袖瞪著他,他是料定了已嫁为人妇的她童贞已失才会用这样恶毒的春药,只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它独特的安排,是他这种凡人无法预料的。
〃告辞了。〃她话起身动,毫不客气的将飞来楼三楼的窗户撞了个人形大洞出来以供世人瞻仰,而后消失于苍茫月色中。
流星赶月般飞奔回秋凤院,踏进自己居住的后进小院还没走近房门,就已经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当下足尖一点,从窗口飞入房内。
床上原本熟睡的纪吟风被人五花大绑在床头,一脸的情欲膨胀痛苦不堪。看来云飞来倒是想得周到,还留给她思考的空间,让她自己决定是不是要让丈夫去碰别的黄花闺女,她会记得去登门拜谢的。
将窗户阖上,房门紧闭,她快步走近床榻。
伸手将绑缚他的绳索扯断,没想到绳索刚一落地,纪吟风滚烫的身子就扑了上来,让苏盈袖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喂,不要乱扯啊。〃她低叫,天啊!这处子泪到底是什么制成的啊,他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大力士。哇,她的衣服,刚穿上一天而已啊。
〃嘶嘶〃之声不绝于耳,苏盈袖看著漫天飞舞的布条欲叹无声,由她自己脱不是更好,这多浪费啊。
就算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她也认为还是床比较柔软舒服。
一掌将他打开,她才刚跳到床上,他就又扑了上来,简直比武林高手还厉害。
难怪叫做处子泪,苏盈袖若有所悟,中了这种毒的男人根本就理智全失,就像一头只剩情欲的野兽一般,恶毒的地方在于就算他与女子交欢,若那女子不是处子,他一样会死于非命。
够恶毒!
第七章
裸裎相对,原本该是一件浪漫唯美的事情,可是,在有人中了春药的情况下,所有的唯美荡然无存,只余赤裸的情欲。
缺少柔情的爱抚,更没有体贴的情话,纪吟风直截了当的进入她,穿透一切阻碍。
处子落红冲刷过,他的理智一点一滴回复,满头大汗的慢慢看清被自己压于身下的人,一时张口结舌。
〃纪吟风〃她咬牙切齿瞪著他,抡起粉拳就打。痛死她了啊,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根本就是骗人的,明明是痛苦不堪的人间地狱。
感觉到分身在肿胀发烫,他低吼一声,猛烈的抽动起来,要将自己体内的狂躁发泄出去。
如玉的纤指在他光滑若婴儿的背脊上抓下一条条激情的见证,随著初时的剧痛消失,淡淡的欢愉升起,玉指由抓改向拉拢,让两具身躯更加的贴近。
男子粗重的喘息与女子娇吟婉转的呻吟交杂在一起,床帐之间爱欲横流,欲罢不能。
〃袖儿。。。。。。〃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苏盈袖迷蒙的睁开眼,看到纪吟风放大的俊脸,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别吵,困死了。〃
纪吟风笑了笑,将她身子扳正,重新纳入身下,俯身亲吻著她敏感的锁骨,〃袖儿,别睡。。。。。。〃迷糊的呓喃断断续续的传入她耳中。
熟悉的撩拨让睡意蒙胧的苏盈袖瞬间清醒,骇然的瞪著精力充沛的人,这个〃处子泪〃太恶毒了,简直是想要人的命啊,以前听闻有一夜七次郎,她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她想那人说不定就是中了春药。
五更鸡啼,天色大亮。
院子里响起零碎的脚步声,证明日头肯定上了三竿,青楼妓馆这种地方的人通常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睁开迷蒙的水眸,感觉床似乎仍在晃动真是太可怕了!
浓重的睡意让她真想继续睡下去,可是脚步已经接近了房门,想来有些人是不太想让她睡个安稳觉的。
〃袖儿,你们夫妻两个不打算起床了吗?年轻人悠著点儿。〃万诗礼隐含笑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看吧,真是一点儿为人长辈的自觉都没有,居然说这种话刺激晚辈,苏盈袖忍不住翻个白眼。
〃舅,不说话我不会认为你是哑巴的,再来吵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贼窝。〃苏盈袖柳眉倒竖,真想冲出去踹某人两脚解解恨。
〃好好,我不说了,你们继续睡。〃一阵大笑伴随著万诗礼离去的脚步走远。
真欠扁啊,这!
苏盈袖才刚刚起身,一条臂膀已经从后面环上来,将她重新拉回到热呼呼的被窝里,慰烫的体温贴上她的身子,引起她一阵轻颤。
〃袖儿,我终于明白君王贪恋芙蓉帐,不肯早朝的原因了。〃暖暖的热气在耳后吹拂,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头。好痒!
〃你真美,〃他贴近她耳畔,〃销魂入骨的春宵让我刻骨铭心。〃已经隐约猜到自己昨晚的失常来自于被人强灌的那杯茶水,可是,他却只想感谢那个人。
火热顿时席卷苏盈袖的全身,念及昨夜的疯狂,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伸手将她的肩头扳过来,四目相对,暧昧情丝在瞬间产生。
苏盈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细若蚊蚋的说:〃不要了。。。。。。〃她全身都快散架了,真的无法再承担更多的欢愉,现在她终于明白〃处子泪〃的得名由来,处子会流泪至死的,幸好她自幼修习武功,内力深厚,否则一定死于床笫之欢。
纪吟风的脸也泛上红晕,手指从她的肩头婉蜒而下滑向幽谷丛林,轻车熟路的寻幽探密。感觉密汁细密涌出,手指退出,腰身一挺分身深入幽谷,马上就感觉被她的内壁紧紧的包裹住,兴奋在脑中升腾。
〃袖儿。。。。。。〃他激烈的律动,口中低喊著妻子的名字。
她随著他的律动在欲海起伏,随波逐流。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回复平静。
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飘荡。
那是一种直觉,武者的直觉。
尽管苏盈袖疲惫不堪,可是她的直觉还是让她及时清醒,〃谁?〃
一阵静寂之后,来人终于出声,〃怎么会是你?〃他不相信,他苦苦策划的计谋会失算。
苏盈袖嘲弄的扬起唇线,〃云大楼主不敢相信是不是?说的也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嫁人数月之久却依旧是清白之身。〃
〃为什么会这样?〃云飞来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嘶吼。
〃因为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要跟一个文弱书生过一生。〃她火上加油。
〃是我,居然是我亲手将你推到别的男人怀中。〃云飞来心头剧痛,身形摇晃了一下,一口热血涌上喉头喷洒于地。
〃我家相公应该摆上酒宴来答谢楼主的一片成全之意才是。〃
云飞来飞出一掌,掌风扫开了床帷。
银光一闪扑面而来,让云飞来不得不闪身躲避,床帷重新归于低垂。
但是,刚刚那惊鸿一瞥已经足够让他气血倒翻,尽管他们锦被在身,但是从裸露于外的胳膊就可以看出锦被之下空无一物。
桌椅翻倒声在房内响起,云飞来发出一声巨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从房间飞奔而出。
苏盈袖讶异的睁大了眼。他不会是疯了吧?
〃袖儿。。。。。。〃纪吟风发出一声梦呓,伸手环上了她的腰。
看著睡得跟死人一样的男人,苏盈袖只有苦笑一声。他还睡得真踏实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一个来回了。
当睡饱的苏盈袖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舅舅表情怪异的坐在天井看著她。
〃突然发现我更美丽了吗?舅。〃她调侃著走过去。
〃云飞来疯了。〃万诗礼期待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真的?〃她吃了一惊,〃真的疯了?〃堂堂一楼之主这样脆弱?难道偏执的人是禁不起刺激的,或者是这个现实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来,给我说说前因后果吧。〃他八婆嘴脸马上出现。
苏盈袖柳眉一扬,很跩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你舅。〃他努力摆出长辈的样子。
〃你不但是我舅,还是江湖有名的长舌男,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整个儿一大喇叭,他知道就代表全江湖都知道了,那她还不如写个告示昭告天下呢。
看著外甥女扬长而去,万诗礼不气不馁,将目光放到里面的人身上,笑得一脸奸诈的走向纪氏夫妇居住的房间。
刚刚将衣襟掩好的纪吟风纳闷儿的看著走入房间的人,〃舅,有事吗?〃该怎么说呢,他的脸上似乎写满了不怀好意,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曲解长辈?
万诗礼一脸和善的走近,语重心长的说:〃吟风啊,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袖儿没说吗?〃纪吟风剑眉微扬,笑著问了一句。
万诗礼摸摸鼻子,〃没说,你说你们两个在屋里待了一天两夜,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奇心可以杀死九命猫,何况是他这个以好事出名的武林万事通。
纪吟风低头笑了笑,将一脸的幸福掩饰过去,抬起头神色一如平常,〃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前天晚上我被人强行灌了一杯茶水而已。〃一会儿逮到袖儿一定要问清楚,到底茶水里放了什么药,让他变身成不知餍足的色鬼死缠著她求欢。
〃前天夜里?〃万诗礼瞪大了眼,〃原来那个夜行人是故意引我离开的。〃
〃舅?〃
〃 你被人强行灌药,袖儿去赴约,然后次日飞来楼主得了失心疯〃万诗礼自言自语,陷入自己的思路当中,片刻之后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双掌一拍,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云飞来不自量力自讨苦吃才会招来恶果。不过〃他疑惑的目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