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羽懒得回答，白了司徒沉静一眼，“反正我就说一次，你爱信不信。”
司徒沉静道：“你等一下。就在这里，哪也不许去！更不许跑！我告诉你，现在A4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被我们的人给包围了，你想去哪都不行。”
片刻，司徒沉静拿了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扔给赵婉羽，“穿上吧。”这也算是熟人的优待了吧。
赵婉羽快速穿好。
司徒沉静见赵婉羽穿好了，道：“走吧，去局里。”
“干吗去啊？”赵婉羽有些不淡定的道。
“还能干吗？接受治安处罚，卖/淫的处罚你不知道吗？还是第一次被抓？”
赵婉羽有想撞墙的冲动。人就不该心慈手软，如果她不是禁不住张军的哀求来见孙黎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呀你！我真的不是！”
司徒沉静才不听赵婉羽的解释，道：“什么是不是的，跟我走吧，等你的家人来领你，顺便交罚款。”司徒沉静一边拉着赵婉羽的手一边道：“看着你长的挺清纯的，怎么出来做这个？因为名牌是吗？你妈还不知道呢吧，看她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赵婉羽突然一把握住司徒沉静的手，“能不能不通知家人啊？我妈不知道我驻唱的事，我上大学以后就住校了，晚上回去晚她也不知道，你真不能告诉她，她最不支持我唱歌了。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司徒沉静扭头道：“我听着呢，你继续编吧，反正你说什么我也不信。”
赵婉羽蒙了，要是让妈妈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别通知我家人了，求你了。”赵婉羽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改为哀求状。
司徒沉静冷笑道：“不通知家人？”
赵婉羽赶快点头。
司徒沉静道：“好吧，那通知学校好了。”
如果赵婉羽有红太儿狼的平底锅，一定毫不犹豫的就砸在司徒沉静的头上。
“学校更不能通知啊，你傻呀你，没上过大学吗？通知学校等于死啊！再说，我妈是我们学校教授，通知了学校她会不知道吗？”
“哦，那你的意思是还是通知家长？”司徒沉静问道。
“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为什么一定要通知家长。我知道你们公安局里的规矩，不想通知家人就得交双倍的钱，你们不就是想创收吗？我给你三倍行了吧？别通知我家长。”赵婉羽一气说完。
司徒沉静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道：“还说你没进过局子，连这行规都知道？我告诉你，在我这没有什么灰色收入和走后门！就算所有人都可以不通知家里人，但就你不行，我告诉你，我这不是在害你，而是在爱你！”
赵婉羽松开司徒沉静的手，抱着肩道：“我真无语了，我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呢？你干吗非得在这跟我死磕？你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好不好？你说我有唱歌的梦想多不容易啊，如果你告诉我妈，那我的这点梦想就被扼杀了你懂吗？”
司徒沉静很认真的点头，“我懂。”下一秒，司徒沉静的话几乎让赵婉羽吐血，司徒沉静说：“不过还是要通知家长。虽然你成年了，但是我觉得你的心性还没有成年，现在社会诱惑比较多，很显然你是喜欢诱惑的那种。记得上一次你偷老太太钱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你身上穿的那件蕾丝羊毛连衣裙，我女朋友也有一件，那件衣服要5900，我当时就在想你怎么那么有钱，你妈妈就算是博士导师也不应该供养你这么奢侈，原来你的赚钱途径是……”司徒沉静用手在嘴边扇了扇，有些难以启齿道：“哎，这种话我都不愿意说出口。”
赵婉羽叹气道：“你别联想了好吗？我确实挺奢侈的，喜欢名牌，但不是卖身赚的。我驻唱了五个酒吧，一场就是五千，我买个5900的连衣裙怎么了？”
司徒沉静已经拉着赵婉羽来到警车旁，此时的北京快要冷死了，午夜的室外温柔降至最低，他们每说出的话都带着冷气。
司徒沉静打开车门，“上去吧，等到了局里再听你编故事。”
警察收队的时候，天边已经泛出了白光，凌晨五点多了，而此时赵婉羽已经在警局里呆了足足三个小时，司徒沉静在把赵婉羽送到队上以后就不见了踪影，别人可不认识赵婉羽，都把当成了小姐，也没有人给她好脸色看。
赵婉羽在心里骂死了司徒沉静：把我放了有什么不行！再说我又不是去卖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解释！！
早上八点钟，有人叫到了赵婉羽的名字。赵婉羽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醒来，然后立即走了上去：“我就是赵婉羽，谁叫我？”
民警道：“你妈妈来了，交了罚款后准备带你走呢，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还这么年轻。”
赵婉羽登时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她低头脑袋，缓缓的走了出去，再抬头，看见一道杀人的目光射在了她身上，妈妈就站在门口。更碍眼的是司徒沉静也站在妈妈身边。
足足沉静了好几分钟，赵婉羽的妈妈才冷声开口道：“赵婉羽！”这三个字是一字一字蹦出来的。
赵婉羽连头也不敢抬。
赵妈道：“我真没想到我们家会出你这么一个败类！我和你爸爸都是知识分子，自以为把你养的很好，成绩出色，人品出色，看来我们是太自信了啊！没想到你人格上还有这么灰暗的东西。你穿名牌，我问你几次，你都说是打工赚的，你这工打得真是好啊！”
赵婉羽无力的反驳道：“就是打工赚的，我没有骗你，你别听那帮警察胡说，很多警察都不调查就下结论的。”说着，赵婉羽的眼光瞟向一旁站着的司徒沉静。
司徒沉静白了赵婉羽一眼，显然是不认同她的说法。
赵妈道：“你还敢这么说吗？真的要我打你才行吗？”如果换成一般的家长，一定一见面先是扇几个耳光才过瘾，但是赵妈是学识很长的人，没有做这样粗鲁的动作。
赵婉羽默不作声。
赵妈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去住校了，给我搬回家来住！趁你还没有真的无法挽回的时候！”
赵婉羽抬头：“妈妈，我回去住可以，但是我晚上还是要去酒吧唱歌的，除了酒吧，我真的没有发现更好的唱歌场所，我没有音乐一天也活不下去的。”
“你说什么？”赵妈的眼睛瞪得像牛眼那般大。
赵婉羽一定要把话说出来，此时，她已经抬起头，和自己的妈妈对视着：“妈妈，请你相信你的女儿，我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可以理直气壮，我不管别人对你说些什么，但是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的，我会不会为了钱去出卖自己，难道你做为我的妈妈会不了解吗？”
赵妈被赵婉羽的气场弄得愣了一下。
赵婉羽又道：“妈妈，你一直都反对我唱歌，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已经早早的把我的路规划好了，但你知道这是我想要走的吗？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想在我青春的时候拼搏一次，这样我也许才不会后悔。”
赵妈打断道：“唱歌？去酒吧？这就是你的青春？”赵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理解不了，我不能放任我的孩子出入这种地方。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今天的事情，总之，我一生中都没有觉得像此刻这样丢脸。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唱歌了！”
赵婉羽见妈妈如此强硬，不示弱的道：“妈妈，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依你。”
赵妈怒火中烧，“你要怎么样？你刚刚弄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还要怎么样？嗯？如果你执意要唱什么歌，那你也别回家了！”说完，赵妈转头便走。
赵婉羽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也许这种矛盾总要有爆发的一天，她早就料到妈妈知道她在酒吧里唱歌会是怎么样一个态度，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第5章 乖乖做兔子状
此时，只剩下司徒沉静和赵婉羽两个人了。
司徒沉静突然发现也许自己错了，也许她真的应该给赵婉羽一个机会，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赵婉羽的眼睛变得很红，她愤怒的看着司徒沉静，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们人民警察应该为我们做的吗？你真是一个好警察！”
司徒沉静走过去，拉了一下赵婉羽的胳膊，道：“赵婉羽，你别……”
赵婉羽甩开司徒沉静，一个人跑开了。
司徒沉静一个人坐在上岛咖啡店里，喝着摩卡。她喜欢喝比较甜的咖啡，那样会让她高兴一点。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这么多让她烦心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她长大了？这是长大以后必须承受的呢？
此时，她的脑海里一直一直闪现着赵婉羽的脸，以及今天早上在警局里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此时赵婉羽去了哪里，北京的冬天是那么的冷。
司徒沉静是在翘班，现在离下班还有二个多小时，但是她觉得如果再待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她就会疯掉的。
昨天晚上，她们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带回来了很多人，也封了很多娱乐场所，可是据她所知，今天早上九点钟刚过，从A4酒吧带回来的所有人都给放了，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罚款而已，这个消息多少让正直的人觉得有一丝丝的不爽，可惜中国是个人情社会，这种事情还是无法避免的。
喝完咖啡，司徒沉静走回警局拿回自己的手机，一开机，足足吓了她一大跳，来电提醒有251条，全都是郎灵灵打来的电话。短信也有几十条，无非都是在问她在做什么，为什么关机，怎么不回她电话，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之类。
司徒沉静冷哼一声，嚅嗫道：小女生。
司徒沉静靠在门口的墙上，考虑要不要给郎灵灵回电话，如果回电话她应该怎么说呢？这几天，在她们没有联系的日子里，司徒沉静觉得自己特别的轻松，说实话，司徒沉静有点向往单身的日子了，那样就不用像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每天被指派很多任务，也不用完成很多自己不想完成的事情。
叹了口气，当司徒沉静刚想回电话的时候，队长叫她。
“司徒沉静，你去110接警车替班。”
“啊？”司徒沉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是一夜没有睡啊。
队长似乎看出她的疑问，只道：“别那么惊讶，这种事情是刑警队是家长便饭，不止你一个人没有睡，大家都没有睡，昨天夜里在我们辖区发生了杀人案件，老民警都去上专案了，只留下几个新警，所以才派你去上接警车的，你别以为光让你一个人干活，我们回家睡大觉去了。还有，如果你觉得你上专案破案的把握比较大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和一些老民警调换。”
司徒沉静几乎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下几句话：“我现在就去上车！我不想去侦破杀人案，别折磨我了！”
话说，杀人案件是刑警队最头疼的案子，时间紧，任务重，如果在短期内无法侦破，就失去了破案的最佳时机，不光自己的心里过不去，领导过不去，也无法面对受害者的家属。遇到这种案子，几天几夜不合眼是正常的，分析案情，调查信息，蹲坑守候，排查摸底……一想到头就大了N圈，所以现在司徒沉静还是很庆幸自己是被安排去上了接警车。
坐在接警车上，一时还没有人报警，司徒沉静只感觉自己的两个眼皮在打架，她好困呀，先睡一会再说吧。
就在这时候，司徒沉静接到110指挥中心的电话，西直门立交桥处有人报警说被猥亵。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关系，司徒沉静向来偏向弱者，被猥亵的一定是个女生，所以司徒沉静登时不再困了，开着车便前往出事地点。
车子停好，司徒沉静走下来，看到几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女孩在说些什么，当司徒沉静拨开他们，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司徒沉静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这见面频率也有点大吧？赵婉羽！
只见赵婉羽穿着一件日系甜美蕾丝带帽修身保暖棉衣外套，虽然外套很厚重，但是穿在身上一点都不显胖，粉粉的，活像童话里的公主。穿这种衣服必须是极瘦才可以的，至于赵婉羽包裹在棉衣下的身材，司徒沉静是见过的，仔细想想，那身材倒也不错。
“怎么回事，谁报警？”司徒沉静冷声问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全部的人都听到。
“他们！他们截住我的路不让我回去。”赵婉羽指着眼前的一帮男人们。
司徒沉静环视了一下，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叫孙黎吧？你昨天晚上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今天又出来捣乱？”司徒沉静的语气不善，她并不知道孙黎的来头，就算知道，司徒沉静一样不会给他好脸色。
“这件事你管不了，小警察，你最好闪一边去，我们并没有对小婉做什么，只是想找她聊聊天而已。”孙黎满不在乎的道。
司徒沉静的声音透着庄严和冰冷，“在这个女孩不同意的情况下，你这种行为算是骚扰吗？”司徒沉静说着，站在了赵婉羽的身前，把她挡在身后。
赵婉羽是万万也没想到这次出警的人依然会是司徒沉静的，不过这样也不错，躲在她的身后，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虽然司徒沉静很瘦，但是她身上那身藏蓝的警服就像保护伞一般，赵婉羽在司徒沉静的身后乖乖做兔子状。
“你个小警察，给我起来。”孙黎向来欺硬不欺软，他并不是想非礼赵婉羽，而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话并没有说完，酒也没有怎么喝，刚好今天在路上碰见了，这多有缘分啊，怎么的也得邀请漂亮的赵婉羽一起坐坐。只不过和孙黎一起出现的好几个男人，让赵婉羽有些害怕，才会报了警。
“我不起来呢？”说着，司徒沉静拿出了橡胶棍，而与司徒沉静一起出警的同事则电台呼叫增援。
很快，一大堆警车呼啸而来，以孙黎为首的几个男人以及赵婉羽再次被带到了公安局。
孙黎一上车就给爷爷打电话。孙黎属于四处惹是生非类型，他爸爸天天给他擦屁股，所以他不敢直接给爸爸打电话，但是孙黎是孙家独苗，爷爷喜欢他喜欢得狠，就算他天天在外面惹事，爷爷也不会吵他半句。
“爷爷，我被一堆警察带到公安局了，西直门这边的公安局，你快点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想办法。”
不一会，孙爸爸的电话就打来了，孙黎接起来，只听爸爸怒道：“你还有完没完，一天进去两次！你还有脸让我弄你出来，我看你还是在里面待着吧！”
可话虽是这么说，做倒不能这样做的。何况公安局长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有案底呢？在孙黎还没有到达公安局的时候，孙爸爸的电话便打给公安局主管领导了，开口便语气不善：“你们分局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抓不到犯罪分子就拿自己人开刀？”
此话让分局领导听了头都大了，连忙恭敬的道：“局长，您的意思是？”
孙爸爸厉声道：“我儿子今天早上才从你们分局被放出来，这事你知道吧？”
分局领导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孙爸爸道：“那怎么又把他给抓去了？希望你们调查清楚再抓人！”
不一会，载着孙黎的车还没有开到公安局，在半路就停了，孙黎大摇大摆的走下车，没事人一样带着他的伙伴们扬长而去。
司徒沉静把车子停好，也走了下来，她载着赵婉羽，而孙黎等人都坐着别的警车。
司徒沉静刚要走上前去问个清楚，只见一个同事把她拦了下来，小声道：“别去问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好了，他的关系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