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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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十六岁-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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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乔听了“哧”的一笑,“她也太小眼了。”

    玄雪见小乔笑了,便趁热打铁道,“其实我件事求你。”

    小乔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玄雪笑容可掬地讨好道,“而且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得来。”

    “好了,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快说。”

    “周大小姐真是爽快,”玄雪朝小乔伸出大拇指,既而正色道,“请你答应白实所请,到书院去做东席。”

第一卷 48四七章 淡淡一笑

    小乔鼻子里哼一声;“本小姐为什么要答应你?”

    “为了你家苏郎。”

    “我家苏郎?本小姐去不去书院做东席和我家苏郎有什么关系?”

    “不但有关系,而且有很大关系;”玄雪将白实和魔门的事说了一遍,“如果白实的确是青河王;而魔门又助白实夺得天下;你家苏郎身为大齐驸马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想想吧。”

    “原来白实是青河王……我就说这个人哪里有点古怪……”

    小乔闻听;眉峰轻蹙,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转,两弯长睫扇子般轻轻扇动;显然是在很认真地思考。

    玄雪凝眸看着;片刻后问道;“怎么样;想好没有?”

    小乔白她一眼,“没有!”背着小手拽步走了。

    “……”

    玄雪看着小乔背影摇头,捏着下巴想了想,忽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

    小乔吃完早饭,从周府溜出来,小手摇着扇子来到白实书院。

    白实闻报满脸笑容迎出门来,拱手道,“周公子!”

    小乔亦笑着拱手回礼,“白公子。”

    白实伸手做一个请的姿势,“周公子里面请。”

    小乔大大方方走了进去,仔细一听,并无学生颂读诗文之声,正自奇怪,只听白实笑道,“只因近日天气酷热难当,所以暂时停了课。”

    小乔听了点点头,“原来如此。”又道,“在下来的还真是不巧。”

    白实笑道,“非也,是正巧才对,”见小乔不解,便道,“我昨日新得了一卷王曦之先生的真迹,周公子此来,正可与白某与凉亭之中一边赏玩先生墨宝一边做品茗雅会,岂不快哉!”

    小乔听了,手中扇子越发摇的欢快,“听白公子这么一说,在下来的正是时候。”

    两人说笑间走到院中,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年含笑走上前来,向白实道,“这位便是周行周二公子吗?”见白实点头便向小乔行拱手礼。

    小乔看向白实,“白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舍弟,周公子称呼他拂月便可。”

    小乔莞尔一笑,“原来是拂月公子。”心里却想,怎么听这也不是个正式名字,倒像馆子里小倌的艺名。她闲来无事什么书都看,因此这些都是懂的。

    及至走到凉亭中,白实命两名书童打开长卷,小乔闪美目一看,上面抬头写着“元亭序”三个大字,再看字数,竟有千余字之多,行笔虽与王曦之有七分神似,但仍可辨出不是真迹。

    白实见小乔一脸错愕,得意道,“周公子看这卷‘元亭序’如何?”

    小乔脑子里飞速转了转,随后笑道,“在下观此帖字数极多,就像千丈文锦,气势磅礴,平日拿来卷舒展玩,自是悦目铭心过目不忘。”

    拂月道,“周公子说的极是,此卷真迹不若其他尺牍,多不过数百字,如寸锦片玉一般,玩之易尽狂神进化。”

    小乔道,“也不尽然,在下观古人遗墨,虽也不过数行、或数字,但细品之下初觉喉间少甘,其后则如食橄榄,回味悠长,令人不忍释手。”

    白实笑着点点头,忽地神色暗然,“白某听说驸马爷每日闭门练字,想来对书法颇有造诣,只可惜无人引荐,不能登门造访。”

    小乔心中不快,仍笑道,“驸马爷贵为当今皇上的乘龙快婿,岂是我等想见就见?一切要看缘份……”正说着,忽见西厢廊下走来一美艳妇人,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长眉斜飞入鬓,着一件青色长裙,莲步轻移,行动间若芝兰扶风,走到小乔正前方时向小乔嫣然一笑,没见她动作比常人快在哪里,身形却是一闪即逝,有如鬼魅。

    若是换作其他人,一定被吓的半死。

    但小乔并不同,一则之前从玄雪口中听说魔门的事,二则她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向来不信邪,所以虽然嘴巴有那么一瞬没合上,但并未给人失态之感,只是心中着实惊异而已。

    同一时间。承仁避暑山庄,玉麟轩。

    长宁劝太子,“逝者已矣,兄长当节哀顺便。”

    太子一脸泪水,气色灰败,“妹妹说的容易,若是驸马一夜之间没了,妹妹还能这般心平气和么?”

    长宁心中触动,冰着脸沉默不语。

    颢儿离她而去?……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

    皇后擦了擦泪道,“宁儿,太子正在伤心深处,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道,“我说的话怎么了,恨只恨没人能体会我此刻的悲痛,”说毕以头撞壁,“兰妃……我的长子……”原来太子妃尚在生产时便已没了呼吸,太医用药催产,生下一个男婴,须臾亦殁,母子具亡。

    长宁上前拉住太子一臂,皇后执其另一手劝慰,“我的儿,兰儿在世时也没见你对她怎样好,如今去了你再悲伤又有何用,身子要紧。”

    “母后说的是,”太子咬牙眦目,握紧双拳,“孩儿一定要养好身体,找出那日的刺客,凌迟一千刀处死,再灭其九族!哈哈哈……灭其九族!”

    眼见太子神智已失,长宁摇了摇头,命左右侍卫,“看好太子。”搀扶皇后走到花园之中,“太子只是一时悲痛,过些日子便好了,母后不必太伤心了。”

    皇后摇头泪落,“母后怎能不伤心,兰儿说什么也是太子妃,你父皇竟命人连夜将之就近下葬,不举任何丧仪,也没有给皇孙追封谥号,照旧与妃嫔饮酒做乐,照此下去,太子还有什么地位?我这做母后的颜面威仪何在?”

    长宁道,“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自有他的难处。刺客行刺太子,目的就是为了在皇室中造成恐慌和混乱,若父皇不淡然处之,岂非正中刺客下怀?母后也当为父皇着想才是。”

    皇后抹泪点头,“还是宁儿懂得顾全大局。”

    听到这里,立在一丛花树后的明黄色身影转身对太监总管道,“有宁儿在朕就放心了,回吧。”说毕离去。

    “是,皇上。”

    太监总管答应一声,临行回头看了长宁一眼,本朝皇子虽然众多,却个个难成大器,只有这位公主静渊有谋,只可惜是个女子……

    两日后,长宁回到京城公主府。

    玄雪正与五指剑在花厅坐着,见到长宁,扬手打来一点飞芒狐妖传奇之封三娘。

    长宁直接以掌风击回,冷冷道,“今天没心情陪你玩。”

    玄雪接住反噬回来的梅花镖,“小宫粉受打击了。”

    长宁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我只是累了。”以手支额,食指抵在太阳穴上。

    玄雪将小乔的事说了一遍,“她虽然嘴上没答应,但事实上却那样做了。”见长宁没有回应,又道,“小乔真够痴情,为了自己的苏郎什么都愿意做。”

    长宁道,“这样太不安全,魔门并非江湖正派,若是发现了小乔的意图,只怕会下毒手。你去跟她说,以后不要再去了。”停了停,“小乔也该嫁人了。”

    “……”

    什么叫小乔也该嫁人了?

    玄雪听得一头雾水。

    长宁显然并不打算解释,站起身,“师姐陪师傅坐着,我回驸马府一趟。”说毕不等玄雪回应,便走了出去。

    “啧啧,真是伉俪情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尤其是小驸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更得要及时看看,只怕几天不见个子都长高了也说不定。”

    玄雪在身后打趣道。

    长宁只当没听见,不去睬她。

    回到驸马府,苏颢正和小杏儿、瑶琴划着一叶小舟在荷塘采莲,秀发并未像往常那般盘成总髻束以发带,而是简单地朝天扎了一只马尾,立在一池华盖之中,越发显的空山灵雨,清雅秀美。

    长宁默默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颢儿。”

    苏颢闻听,惊喜不已,“殿下,你回来了?”说着有点害羞地用袖子遮住头发,“我不是故意学殿下……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看……”觉得越描越黑,改口道,“我初学自己束发,这样扎法比较简单。”

    颢儿已开始自己梳洗了,真是听话。

    长宁心里如此想着,却冰着脸淡淡道,“本宫又没问你为何如此束发。”

    苏颢,“……”

    小杏儿和瑶琴两个在一旁掩嘴直笑。

    长宁自不去理会两个小侍女,目光只在苏颢脸上停驻,片刻后忽地身形一闪落到小舟之上。

    那小舟本来乘了三个人已经有些超载,又加上长宁,实在吃不消,不容分说就翻了过去,长宁见状忙搂住苏颢携她飞到岸上,只可怜了小杏儿和瑶琴,如饺子下锅般,“扑通”落下水去,站在岸上观看的苏夫人忙唤会水的家丁跳下去打救,一时间喧嚷一片。

    长宁默默看着,忽地说了一句,“不是本宫的错。”

    苏颢偷偷看长宁一眼,见她一脸冰霜,于是附和道,“自、自然不是殿下的错。”

    长宁转首看向苏颢,“驸马在心里笑本宫?”

    苏颢忙忙摆手,“没有,没有啦。”

    长宁转过脸去,“没有,最好。”

    一时陷入沉默。

    长宁忽然转首,淡淡一笑。

    苏颢,“……”殿下这是认错的意思吗?

第一卷 49四八章 本宫没心情

    是晚。

    无瑕玉池内盛着盈盈香汤,水气缭绕氤氲;缥缈如仙境。

    长宁神情一脉平和;正以手操水为苏颢清洗身体,动作轻柔细致。

    小人儿的皮肤细白嫩滑;水珠落在上面,如水晶盘内走明珠;说不出的赏心悦目,长宁眸中不由逸出怜爱之意。

    苏颢一直仰着小脑袋,美目扑闪扑闪地看着长宁,捕捉着长宁眼角眉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此时禁不住咧开樱桃小嘴;开心地笑。

    长宁目光放在苏颢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苏颢的表情。

    忽听苏颢唤了一声;“殿下?”

    “嗯?”

    长宁闻听抬眸看向苏颢,冷不防丹唇上被印上一点柔软——苏颢伸长脖子嘟起一点樱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苏颢吻完飞速收回水嫩的柔唇,低下眉去,眼观鼻,鼻观心,小脸红扑扑的。

    长宁脸上“刷”地罩上一层冰霜,微微眯起了星眸。

    苏颢从睫毛下向上缓缓转动两颗黑玉般的眼珠偷偷看了长宁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仿如对上了寒光宝鉴,忙将眼珠滑了下去,低头数手指。

    终于,长宁紧抿的双唇渐渐松动,一缕满意的微笑浅浅冰裂于冷峻的面容上,神色融化,一脉平和,并没有追究什么,仍回过头去继续为苏颢洗澡。

    苏颢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仍去看长宁。

    半晌后,苏颢又道,“殿下?”

    “嗯?”

    长宁依旧像刚才那样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去看苏颢。

    只听苏颢道,“太子殿下还好吗?……”同时失去爱妃和长子,悲恸可想而知。

    长宁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不太好,他性格颇为暗弱,受了这样的打击,心中大悲大恨交织,无处发泄……”,说到这里停住,又道,“我叮嘱母后要好好开导他,加上御医开了方子调理,大约一月半月便能恢复心智。”

    长宁虽是说的风轻云淡,苏颢却听出太子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大约已近疯癫,心里很是担心,眉头不知不觉蹙了起来。

    长宁淡淡看她一眼,转移话题,“其实那天你到周府到底做什么去?”

    “……”

    苏颢满心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长宁会旧话重提,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长宁并未追问,只道,“在本朝,京兆尹是主管行政的文官,并无兵权,周世安无法应对元子督。”

    原来殿下早就看破自己的心思……

    苏颢只得如实道,“京兆尹没有兵权我是知道的,但他手下有负责京城维安的巡检士兵,如果能加强训练和装备,紧急时刻定能派上用场。”

    长宁听了不置可否,半天,忽地道,“驸马觉得小乔是不是该嫁人了?”

    “……”苏颢眨巴着眼睛看着长宁,不明白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用意何在我有夫郎来暖床。

    只听长宁淡淡地道,“小乔年已十八,该嫁人了。”停了片刻,又道,“她才貌双绝,驸马你说,什么样的人家才配娶她进门?”

    苏颢心中一动,太子妃新丧……难道……?忙道,“贫富贵贱都不重要,只是小乔的性子活泼好动,不宜嫁进规矩多的人家就是了,那样一定会闷坏她。”

    长宁听了,凝眸审请苏颢,“喔?”

    “我听周立周行说,小乔自幼顽皮,六岁的时候曾经头朝下扎进一只水缸中,两只小手撑着缸底,拿小脚扑腾水面玩儿,这样的玩法也只有她能想得出,也只有她敢尝试。”

    “是吗?驸马知道的不少呢。”

    苏颢说到兴头上,也没注意到长宁神色有异,小嘴巴巴地接着说道,“而且小乔性格执拗,认准的事一定要做到,三岁时走路脚跟都还不稳,却为了捉一只青蛙,百折不挠一路追到水塘边,眼看着青蛙纵身一跳跃入水塘,小乔也不肯放弃,气鼓鼓地也跟着跳了下去,有那的家丁急忙上前扑救,在她落水之后还没沉下去时,抓住了她一只小脚将她提了出来,只见小乔小手中提着那青蛙的一只后腿,青蛙和小乔的身上都往下滴水,青蛙到底是给她捉到了,众人不由轰堂大笑。”

    苏颢说完不等长宁反应,自己先就呵呵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长宁眯起星眸,似笑非笑地道,“那小乔要嫁给驸马,也必定是能做到的了,也难怪驸马这么高兴。”

    苏颢脸上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殿下明显是误会我了……

    回到寝房,躺在榻上,苏颢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跟长宁解释,又怕越描越黑,不解释呢,又怕从此产生隔膜,如此左右为难,难以入眠。

    “驸马早些睡吧,本宫今晚没心情。”

    长宁清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早些睡吧……没心情……?

    苏颢的小脸“腾”地红了,怎么感觉这下好像误会更大了……

    此刻,周府,小乔的闺房中。

    玄雪坐在八仙桌旁,两手抱胸,两只脚放在桌子上,和桌上的烛光一起摇摆着。

    “周大小姐,依你看,那美艳的妇人大约有多大岁数?”

    小乔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多大岁数本小姐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那中年妇人看起来比你年轻。”

    玄雪不由拿两手抚了抚脸,故作吃惊道,“本宫主已经这么老了?”继而揉搓流涕,“呜呜,本宫主才二十五岁,不该是风华正茂才对吗?”忽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周大小姐麻烦你帮本宫主开一下窗户,本宫主要跳楼。”

    小乔小手指着大开的窗户,“那扇窗自你进来便没关上。”

    玄雪挽住小乔手,“那你千万别拦我。”

    小乔甩开她手,话都懒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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