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对她极好极好,她喜欢花花草草,他恨不得将全天下的花草都搬在她面前,不过他更喜欢的是和她一起天涯海角的奔跑,寻找那些他本可以一挥手就可以移到他们后院的奇花异草,可他却喜欢那种陪着她一起奔波,一起找寻,一起惊喜的感觉。
无数的人沉醉于他的容颜,无数人羡慕他的身份,可他却觉得这个身份是他们之间的绊脚石。他在众多人的明示暗示下流连在各种各样的女人里,一开始的时候,每遇到一个新的女人他都会兴冲冲的带给她看看,事后再问问她的意见,她每次都会很感兴趣的说很好,够温柔、够美丽、身材够火辣辣、眼神够妩媚!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总是能挑出优点来!
可是每一个女人都没有她说的那么好,那些女人一个个挑剔而虚伪,最关键的是每一个女人瞧她的眼神都是鄙夷中带着不屑!这让他很恼火,他与她本是一体,讨厌她可不就是在讨厌他嘛!他真高兴有她的存在,他觉得她就是一面镜子,将那些丑恶的嘴脸一个个都打出原形。
他就更加喜欢带着她去见那些女人,不过这件事没有多长时间。他看到一群女人围住着她,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教她仙术,因为他觉得她要是强大了就不会再事事找他,不会再跟着他!他看到那些女人推她,把她当球一样任意拍打,她无助的跌坐在地上,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女人们骂骂咧咧的一个个远去,她依旧坐在原地,垂着头,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过了只是一会时间,可是他却觉得是好久好久,她慢慢的坐起,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直起腰身。他这会才看到她的脸,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什么也没有,没有委屈没有愤怒,他没有走出去,虽然他那时疯狂的想将她抱在怀中,他却是了解她的,她绝不会希望这种事情被他撞到。
那些女人全部都被他明着暗着修理了一顿,他没有问过她这件事情,她也不曾说过,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有些心慌的不知这种事发生过多少次。他开始教她所有他会的仙术,她学的很认真很勤奋,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身边依旧有很多的女人,不过他再也没有带到她面前过,他出去玩乐的时候也不会再带她。
他为她建了一所很大的院落,这所院落并不是在天上,而是在人间的一座山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多的就如一个独立的世界般。
他快要结婚了,那个将要成为他细君的女子是那些人给他挑选的,那个女人长得很正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曾对他的长相犯花痴,迟早总是得娶个女人,他的女人那么多,并不介意娶哪一个!
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们会一起到死是一件本来就很正常的事情,这种想法是潜意识的,他几乎都没有放在心里想过。
他又和那个将要成为他细君的女人出去玩乐,他在归途中看到了她,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除粉色以外的其它颜色的衣服。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个凡人,那个男人像个色狼一样盯着她看,可是她竟然不曾发觉!她笑的那么灿烂,他却觉得眼睛刺痛的都有些睁不开。
身边的女人似乎认出了她,身边的女人转着弯在他耳边说她的坏话!他记得都不曾带这个女人见过她的。
很利索的和这个女人分手,他不再游走在那些个女人里,他开始为她四处访查合适的男人,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需要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可惜,没有一个男人能入他的眼,差劲的他瞧不起,好点的他又怕人家会给她穿小鞋,她不声不响的性格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在他面前说。英俊的怕沾花惹草,丑的配不上她,上进的他怕是为了搭上他这颗大树。
于是整个天庭的未婚男人被他一一思量调查过去。天界之大,可却找不到一个适合她的男人,他有些难过,她总不能孤独一生,而且现在的她正是青春期懵动的时候,万一……
他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郁闷,他也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那个像粘皮糖讨厌的穹。
那个穹说,他留着她,他找不到合适她的良人,是因为潜意识里他把他自己当了守护她一辈子的良人!穹说他何必再自欺欺人!
第3章 在下风流枉少年 2
他和她在花树下定终生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将她真正的当做自己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他那时候觉得,没人能照顾她比他照顾的更好,当然也没人能像她一样能懂他的心思。
长辈们全部都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是这样的反对,只会激发他的叛逆,只会让他加重要娶她的决心。
没有一个亲朋好友祝福他,成亲的前几日见到穹,穹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笑,并未答。感觉,很好,是那种一直在虚空就要落在实地的感觉。他们一定会很快乐,他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他会让她幸福。
未来的日子,想一想就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真正到结婚那天,他却缺席了,他仓促的离开,只来得及和她说那么寥寥几句话。他让她乖乖的等他回去。
他回去了的时候却不见了她,哪里都找不到,他翻遍天上地上,都没有找到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心由一开始的坚定能找到她慢慢到最后,就变的惶恐,变得茫然,就像身体突然缺了一块肉,本以为会三两天就长出来,所以天天盯着缺口处瞧,可慢慢才发现,没有长出一点来,一点都没有。
希望到最后就变成失望,变成绝望,借酒消愁,他希望自己可以醉死梦里,可他就连梦都不曾会做,那些酒更不会让他醉。
女人们像蜂蝶一样全部都又围了上来,很奇怪以前还有玩玩的兴趣,现在连兴趣都没有了。
酒桌的对面,从一开始的虚空渐渐就多了一个仙,是穹,他在哪里喝酒,穹就会跟在哪里,不过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他把那些女人当了空气,他把穹也当了空气。
黑海里又有了动静,大军出发前探察的事情其实轮不到他身上,可他却揽承了,他潜意识里憎恨黑海,若不是黑海那即将出世的仙魔妖体,他本不会将她丢失。
他见到了她!
破败的茅草屋边。
头发蓬蓬的,一身的衣服很邋遢,就像民间那些打渔翁的渔婆们。她正低着头做针线,阳光照着她另一半侧脸,静谧而安详,他在很多年后才想出一个词来形容那一刻的她,便是岁月静好!
他站在那里怔怔的不敢上前,他觉得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个梦,她坐在那里像是在等郎君归来,她一定等了他很久,他那样想着的时候心里竟是难过的要死,分离后的第一眼,他有的只是难过,其实那一眼的难过,因为那以后,他的心就一直是难过的状态了。
他想,找到她,他就再也不会放手,不会再大大咧咧的将她丢失!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他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跟她诉说,可是这些话儿他再也说不出了,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搂着她的腰。
他的眼睛有些痛,痛着的还有心,回去与留下,她选择留下!她竟然选择了那个男人,不,那不是个男人,那是魔,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厉害的魔,因为那是天地酝酿出的仙魔妖体!
他不懂,她怎么能选择那么个男人,她是在气他吗,气他把她丢失,或者,她是被那个魔怪控制心神,说那么些言不由衷的话来。
他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心底却还是清楚,她并没有被任何人控制。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问她他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这样不残忍吗,明明上一刻就已经快要结合,可一转眼,另一个魔已经将她搂在怀中。
他可以看出她眼中的挣扎与无助,他可以感觉到她望向他时依旧是曾经那种痴缠的目光!
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她说她仰望他仰望的累了,她想过一种没有压力的生活。怎么会没有压力?她那个男人是魔,是要被天界誓死铲除的魔,她和那个魔在一起怎么会没有压力,她以后会每天都过着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曾相信,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还喜欢着他,只是一时迷路了,对,就是迷路了,他要有耐心,他要牵着她的手回家。
除魔大战没几日就拉开了序幕,任他软磨硬泡,她依旧不和他回去,约了对方谈话,他一次一次的说着回去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差把心剖开给她看,可她却依旧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来伤他,他怒了,他真想知道她的心是什么做的,他拥过她的身子亲吻她的唇,不,应该不算是亲吻,是啃咬!这是他第一次亲她,他老是把她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他老是觉得她小,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心智成熟,可是他的等却换来她绝情的背叛。那个魔那么嚣张野蛮,是不是她就是喜欢被人虐!
她的挣扎换来的是他更粗暴的对待,他开始嗤啦嗤啦撕她衣服。
那是他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失态,丧心病狂的失态,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他自己的。他想他此生最后悔内疚的事情就是那次。
她挣扎不过,无声的流着泪,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丁点的遮盖,青紫的抓痕一道一道的,他在贯穿她身体的时候才看到她的脸,那张脸犹如死灰!他突然就焉了,突然就恐慌害怕,他将衣服一件一件给她披上,可是那些衣服已经无法遮住她的身体,他抱着她僵硬的身体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他觉得似乎有泪朦胧了他的视线。
那个讨厌的魔在这时候出现了,正好激起了他的怒火,两个男人的战争,但是他,打不过那个魔,他打不过,这一次的厮打让他真正认识到仙魔妖体的厉害。
他被打的就剩一口气,他没死,那是因为,她挡在他的身前,阻止那个魔对他的致命一击。
她其实,还是在乎他的,沉睡的前一刻他想,其实这样受伤,也好,最起码他知道,她不是像她那些话里说的般,对他无情无爱。
沉睡,或许对他只是一个瞬间清醒的事情,可是这世上,已经沧海桑田!
第4章 斯人憔悴一生
小的时候母后经常将她搂在怀中,双眼含恨带怨的望着远方,那时的她并不曾看懂母后的眼神,她反而觉得母后那样的眼神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身份才能表现出来的,那样的眼神是代表着一种特殊的尊荣。后来年岁渐长,才觉得母后那样的眼神只是因为宫里其他的女人,是因为父皇的那些狐狸精!那时候的她只看到表面,还不明白也不懂那种我爱着你你却在心里装着别人的无奈与痛苦。
母后经常一边为她簪着发间的花朵一边笑着叹息,“我们的容儿,不知以后想要个什么样的驸马!”
母后的叹息声悠长,总是让她觉得母后是在那些奴才们面前说这话只为打趣她,母后身后那些奴才们还顺着母后的心意捂着嘴在笑。
她于是很生气的挥舞着鞭子打在那些奴才们的身上,嘴里欲盖弥彰的吼着,“不许笑,再笑把舌头割掉。”
花园里立马就静静的,连微风刮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她有些得意的仰头,父皇宠她,母后爱她,她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尊贵。她想杀谁便杀,想打谁便打,这就是尊与卑的区别。
她躺在花瓣层层叠叠铺成的大床上,嘴里随意哼着歌儿,她唱的歌声音很好听,母后说她唱歌时就连空中的小鸟都会为她痴迷,听过她唱歌的人没有哪个人不为她的歌声而入迷,可是她却不喜欢在人面前唱歌,那些歌女舞女们都是卑微的存在,她是天生尊贵的公主,她才不要卑微的唱歌来取悦人。她喜欢这样一个人躺在花海里唱歌,她会觉得快乐与美好!
不过此时她实在快乐不起来,母后打趣她的话被她装在了心中,周围所接触的雄性男人都被她一个个思索过去,当然还包括她的父皇!似乎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当的了她的驸马。父皇虽然是天地间最尊贵无上的皇帝,可是父皇对母后不好,她可不要一个敢弄回很多狐狸精的驸马,这个驸马的问题让她伤了很久的脑筋。
后来她问母后,可以不要驸马吗,因为没有一个男人是她理想中的驸马。母后就笑,母后说她这么小就开始想着驸马,母后又和周围的人打趣她。打那以后,她再也不想驸马这个词,哪个奴才敢在她面前蹦出驸马这个词来,她一定会割了那奴才的舌头。
她见他的第一眼,那被她遗忘的驸马二字像是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落在她的眼前。一直记得
世上的很多人都不相信爱情,更不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说法,世上的人都说她傻,她疯,她是个不计一切手段得到一个男人的不要脸公主。
是么?
是这样吗!
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的她拖着千疮百孔的心问自己,后悔吗?重来一次,还会这样吗?
会吧,重来一次,还是会的,若那时,她想在他的心没有刻上别人名字的时候遇到他!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站在假山后的垂杨柳树下,柳絮飘飘,他一身白而无暇的身影迷乱了她的眼!
那时刚有人送了她两只兔子,一只纯白色,一只纯黑色,本是在殿里玩耍着,可兔子竟然钻了缝隙从殿里跑了出去,她遣了所有人来追,一直追到假山这里,已经抓住一只小白兔,小黑兔不知躲在了假山的哪一个角落,那时她正火冒三丈的指挥着奴才们挖地三尺也要将小黑兔挖出来。
奴才们做事很粗鲁,假山倒地时尘土漫天,她退了些步子,想着这些奴才都不想活了,等找到小黑兔就将这些奴才全部处死,小白兔在她的怀中挣扎扭动,一想到这个小家伙抗逆她这个尊贵公主,心中便是愤怒的不行,掏出父皇在她生日时送与她的小金刀,她要把小白兔的腿砍下来。他就是在那时出声的,她不知他在那飘飘的柳絮中站了多久,她也不知他的视线是不是一直盯着她。
他说,“姑娘,你砍断它的腿,它会伤心。”
他的声音润润的说不出的好听,她还从来没有听过人叫她姑娘,她抬头顺着声音望去,白色衣袂飘扬的他就好似天边的一片云落入她的眼底。
一眼一生!
她为他从此沉沦!
她痴痴的盯着他,小兔子从她怀里跑了她都不知,她喃喃着驸马两个字,生平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脸红。
她其实给了他很多的第一次,但是往往这种第一次伴随着的是最后一次。
那时的他刚被人称为玉人儿,那时候的他在整个贵家府中走动,她不知他的难,她也不知他的苦与委屈,她觉得他真适合玉人儿这个称呼,她觉得他与她一样是锦衣玉食,那时的她天真以为世上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奴才,一种是主子,他当然是在主子的行列里,因为他是她的驸马。
她满街追着他的脚步,她不许他和任何女子说话接触,因为她的父皇每和一个女子说话,下一刻那个女子就被父皇纳进房里,她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她见了他唯一一个贴身侍婢,刚见面她就下令将那侍婢处理,不过最后那是太监。他是她司容公主的驸马她就差贴个公文公布天下,没有张贴公告是因为那时候太小,不懂还有公文这种东西,当然也不懂结婚之类的流程,她只知他已经成为她的驸马,她要看住他不能和任何女人勾搭。那些看住他的奴才名义是她的,实际是母后给她的奴才。
她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