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四就会来看你,你的两个侍女快要醒来,我先离去了!”
莫子聪刚离去,两个侍女睡意迷糊的掌灯进屋,查看着魅的动静。见魅没有异动,在外屋倒下又继续睡觉。
莫子聪,是谁呢?魅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翻来覆去的搜着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可是,雾蒙蒙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莫子聪经常在半夜的时候来,莫子聪说她很厉害,莫子聪说她是女中豪杰,莫子聪说他们在过河的时候她上了岸,莫子聪却被水冲走了,莫子聪说没想到还活着,莫子聪说她许了莫子聪当将军,但是没有她,谁也不会认这诺言,莫子聪只能来找她,莫子聪说这个王府是在大宛一个小城里,莫子聪说他找了她很久,是听说了大家议论有人被鬼怪附身,在土里埋了五天五衣的怪事后才过来的,莫子聪说她曾经就在床上不吃不喝没有呼吸的躺了三天。莫子聪说这个王府的主人只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商人,不曾听外人说这府邸其实是个王府,里面住的是王爷,莫子聪说只要活着就好,他还等着她出去给他大将军做。
莫子聪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在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幻想着自己一身黑色男装衣袂飞扬站在城墙上威风凛凛的模样,自己以前一定很是风光,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手脚上这些铁圈的束缚。
熙和小王不在的时候,半夜等莫子聪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可是已经好几天都不再听到莫子聪的脚步声,很久都不曾再听到莫子聪那一声一声花魅儿低低的呼唤,她突然有些冷,她想抱着身子,可是却只是大字型的摆在床上。
第64章
“怎么,睡不着吗?”熙和小王翻身,将魅的头扳到他眼前,瞧着紧闭着双眼的魅,他心情很好的问。魅像平常一样装死,他也不曾生气,反而还兴致勃勃的说道,“前两天抓到一个奸细,府里的人怎么严刑拷打都问不出什么,我去看了看,你猜,那人是谁?”熙和小王也没期待魅回答,他继续说道,“你认识的,那人曾经为了救你,他自己却被浪水卷了去。这人命真硬,当初为救你受那么重的伤,又像个蚂蚁般被浪水吞噬,没想到居然能活下来,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定要亲手试试,他究竟怎么才会死。”
“他死了吗?”魅突然出口,声音平静的问。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命硬的人,我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的死。”见魅终于说话,眼睛也睁了开,因为两个人都枕在唯一一个枕头上,两个人的双眼相距不过一寸,若无其事和魅对视着,熙和小王笑的很是灿烂,像是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般。
“他若是死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相对于熙和小王的兴致勃勃,魅的声音冰冷发寒。
“怎么,你想起他了吗?他是你什么人?”熙和小王丝毫不被这声音所影响,依旧兴趣十足。
“他是莫子聪!”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莫子聪是她的什么人,她只知道莫子聪很重要。
“一个小小的兵将,还能让你这么上心,那么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熙和小王歪着头打量着魅的脸,准确的来说他是在留意着魅的脸上表情。
“你不是在下!”魅回答的毫不犹豫毫不迟疑,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来不及转换。
熙和小王是气怒着离开的,他的脚一踏出门,魅下一刻便陷入了沉睡,她要去救莫子聪,她想,她要挣脱这禁锢着她的铁圈,熙和小王是个危险又恐惧的魔鬼,莫子聪在他手中会吃很多苦的。
记忆的浓雾慢慢幻化,很多的画面在眼前游荡,就像是孤魂的野鬼找寻不到自己的轨迹。
“花魅儿!”缤纷飞舞的花瓣里,有一个红衣男子手指夹着一瓣花片:“叫你花魅儿可好,花幻化成的魅,你怕是唯一一个!”他抬眼轻笑,笑如阳光,如彩虹,整个世界都为他的笑失色,“你身上有的我的气息,也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要害怕,从此以后我会罩着你,这天上地下,任你自由行走。”
“在下!”她喃喃叫着,仿似又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将她寒冷的身体裹住,“这天上地下,唯有我们梧格不入。不过,不用害怕,你有我,我有你,你是我的唯一,我奔走你的唯一,只要我们拥有彼此便好!”
干涩的眼睛缓缓的流出半滴泪,半滴泪无法流下,只停留在眼角,久久不曾干涸。
“对不起!”她喃喃着,却不知是为谁。
铁圈挣断的声音咯嘣咯嘣,手腕租的铁圈变成两半脱离她的五肢。
魅的眼皮微动,似在梦里!
魅是在许久之后才睁眼的,她揉着脖子揉着手腕,下了床的她脚步轻移,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隔间外的两个侍女并没有睡着,两个人躺在席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悄悄话。魅站在珠帘后听了一会,都是一些无聊的闲话,她穿过珠帘从她们的头顶走过,她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整个王府都被魅走遍,却没有找到莫子聪的身影,魅站在黑夜里有些茫然,莫子聪去了哪里?她又该去哪里找呢!
想不到办法,她只能守株待兔,她想只要找到熙和小王也行,跟着熙和小王的脚步,一定可以找到莫子聪。
可是熙和小王也像是消失了般,她在府里遍寻不见。每天在厨房找吃的,在空房里睡觉,她没有离开府门一步,在府里却为她炸开了锅,大家以为她又钻进了土里,府里的人上上下下全部都拿着铁锹在有土的地方挖着,她有时会坐在屋顶,瞧着这些人热火朝天的挖土,只觉得新奇,就算新建房屋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等到熙和小王,也没有找到莫子聪,有一天晚上无数的黑衣人翻墙入府,她跟在这些黑衣人的身后,瞧着他们像她一样打开府里的每扇门,察看府里的每个人,那一夜府里的人睡的好死,这么—群黑衣人翻箱倒柜,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警醒。
不过,她总算没有白跟着这些黑衣人,他们不知怎么弄的,打开了一间房子的密室,而莫子聪,就是被关在密室里,她觉得她真笨,莫子聪就在府里,她却没有找到过。
那些黑衣人将莫子聪抬出密室,将莫子聪放上一辆马车,她听到那些黑衣人问莫子聪,“她在哪里?”
奄奄一息的莫子聪脸肿的像是猪头般,火腿肠般厚的嘴蠕动着,说不出半句话!
魅猜想这些人也是想逼问莫子聪说什么,这些人一定也和熙和小王般不是好人。
黑衣人走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分散,莫子聪乘坐的马车除了一个驾车的黑衣人再没有别人,魅不曾犹豫分秒,一闪身出现,将黑衣人击落马车,她自己则坐在驾坐之上,“莫子聪!”她朝车里的莫子聪叫,“不要害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想莫子聪一定听到她说话了了,车里的莫子聪张口想说话,但是没有发出声,不过却有移动的声响,耳边有夜风呼呼刮过,她闻到了自由的味道,“莫子聪,你乖乖躺着不要动,我带你去找郎中!”她兴奋的叫着。
第65章
魅带着莫子聪半夜敲开一个医馆,医馆里守夜只是个小徒弟,因为莫子聪身上的伤一看就不是摔倒失手之类,浑身上下的伤每一处都是那种疼到骨子却不致命的伤,这种伤,或是江湖仇杀,或是官府要犯。而魅的脸又斑斑驳驳,说丑吧,脸上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疤痕组成的是一朵朵美丽妖艳的花,说不丑,却也不是!小徒弟哪里有见过这种组合,心里害怕,但是也不敢出口赶人,颤颤巍巍的抓药,说话都不清不楚。
将莫子聪抱进医馆,魅才看清莫子聪的伤,全身上下密密麻麻,没有一处地方是完整的,有刀伤,有锥刺之伤,有烙伤………各种各样惨不忍睹的伤!莫子聪的眼皮肿的都无法抬起,见魅一脸忧心,咧着火腿肠厚的嘴唇朝魅笑。
魅瞧着小徒弟手脚不利索,时不时碰在莫子聪的那些外翻的皮肉上,她看着都疼,她一说话,小徒弟的手就在那哆嗦,哆嗦的手戳在莫子聪的伤口上,气的她将小徒弟撵开,亲手为莫子聪上着药,衣服粘在伤口之上,几乎变成莫子聪的另一层皮肉,魅沾着水一点一点的往下剥着,莫子聪嘴里嘶嘶的吸气声将她的心揪住了般的疼。
“离开这里!”莫子聪张口,声音像是被撕裂了般干哑。
“等把你这些伤口处理,我们就离开。”魅不忌讳的将莫子聪全身的衣服剥的精光,一点一点的摸着药。
“我们……”莫子聪张嘴重复,却已然发不出来声音。充满血丝的双眼微亮,像是有火苗在扑腾。
处理伤口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等魅将莫子聪像一个粽子般包好的时候,天已大亮,小徒弟早不知去了哪里,莫子聪也睡熟,整个药房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声音,阳光从窗棂钻进,一束一束打在地上,静谧而又诡异。
莫子聪被纱布裹成这样,其实都不用穿衣服,魅虽然这样想,却还是扯下药房另一个小间的门帘,缠在莫子聪的下身。
马车竟然不在门口,不知道是谁在她专心为莫子聪上药的时候拉走了,魅抱着莫子聪走出药店,没有马车,只能徒步向前,太阳斜挂在半空,街道上静静的没有半个人影,街道两边的店铺也全部都是紧闭着门。
魅并不知道往常这时候这条街道已是人山人海热闹至极,她瞧着这没有半点人气的街道,只是本能的觉得怪异。
走过半条街这时候她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意识像是空气的触角四处流动,她能感觉到这条街的外围全部都围满了人,这些人就像蛰伏的狼全部都蠢蠢欲动。
这些人,都是冲着她和莫子聪来的,魅将莫子聪紧紧抱在怀中,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她觉得这些蛰伏的狼在她眼中其实就是小蚂蚁。
在街道尽头的招弯处,魅看到了熙和小王。
拐弯那条街道的中央,一身红衣的熙和小王躺坐在红纱飞舞的吊顶轿里,他的周围围绕着众多白衣女子,那些女子或为他捶腿,或为他捶背,还有的为他端着水果之类的盘子半跪在他身前,在他睇眼的时候为他放进嘴里,那些女子无一不是极品的美人,可是在他的身边,却像是绿叶般的普通。他的一身红衣在这些白衣女子中是在太多炫目,不过更让人炫目的是他那张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脸。
魅看着这张脸,阳光混着那些艳红照在她的眼里,刺得她竟有些颤栗。
“我的王妃,我的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熙和小王抬眼微笑,那笑像是灿烂的罂粟让周围的女子们都有些腿软要晕倒的感觉。
这话让魅一个激灵,她突然就清醒,心中有些郁闷,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她怎么会对眼前的人有内疚、有惭愧的感觉。
“我叫魅,花魅儿,我不是你的王妃,也不是你的夫人。”魅抬头打量着熙和小王,不懂这样的人为什么竟然会让她有不敢直视的心理。
“过来!”熙和小王的笑只是一刹那,他见魅打量着他,头微仰,任着魅打量。
魅不动,反而还后退一步。
“后会无期!”她盯着他出口,缓缓说完这话,抱着莫子聪朝街道一边的房屋顶部掠去,几个飞纵间已经闪出他为她布的天罗地网。
她觉得她应该恨他,多少个日日夜夜饱受针刺骨血的折磨,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恐惧与茫然中,黑暗席卷她,痛苦席卷她,还有他,他在她身上做着那些她一直屏蔽不去想的事情!莫子聪被他折磨成这样,她被他折磨成这样,恨他的心也该如滔滔江水不停歇,可是,没有恨,没有恨,只有着自己无法理清的释然。
虽然抱着莫子聪,她依旧如轻盈的燕子,起起落落,像是黑点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莫子聪的这些伤虽然看着恐怖,但好在全部都是皮上伤,骨头什么的都没有事,只要好好调养,慢慢就会恢复。
出了城走了很久,魅在一个小山头下的村子里落住,她租了一个农家房子,农家院有三间房,一间上房是农家院的老两口住着,另一间小房子堆放着杂物,魅转遍整个村子,一则因为自己的容貌,二则因为怀里像是蚕宝宝的莫子聪。
只有老两口愿意租房给她与莫子聪,虽然屋子里只有简单的一个床,可好歹也是个落脚的地,魅想着莫子聪的身体不亦多赶路,在这里住个几天再去下一个镇子。
老两口曾有个儿子儿媳,但是在打仗的时候儿子被征兵征去了,还死在了战场上,媳妇很年轻,没几月跟着村里的一个男的跑了。
老婆婆很热情,拿出自己儿子的衣服给魅,让魅给她那口子穿,老两口都以为魅和莫子聪是对夫妻,魅说莫子聪是当兵的,老两口便很自发的幻想了很多,认为了很多,觉得莫子聪是打仗时伤残被丢弃的,觉得魅能这样不嫌弃自己的丈夫实在是难得,总之,他们想着魅和莫子聪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悲惨的事情!
老两口这样认为,魅也不好解释!
第66章
莫子聪的伤在魅带着他不停的奔跑中终于好了,熙和小王很执着,一直就没有将魅放手,带着莫子聪的魅总是在快要安顿下来的时候,被熙和小王的人追踪到。这般颠沛流离了好些日子,莫子聪终于恢复了魅初见他时的正常模样。
溪边生了火,魅望着在火堆另一旁烤着兔肉的莫子聪,犹犹豫豫的用木棍戳着火堆,又打量了莫子聪几眼,才叫道,“莫子聪!”
“怎么了,饿了吗,再等一会,兔子肉马上就好了!”莫子聪抬头,咧嘴笑着,莫子聪并不是个完美的野外生存者,这几日每日都是他生火,每日生火,他都得把自己弄个灰头土脸。
魅心事重重,瞧到莫子聪那张小花猫似的脸,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的话就生生咽了下去。
莫子聪穿的衣服依旧是刚出城时那老两口给的,一路的奔波,衣服破的地方很多,吃完肉的莫子聪在一处大树后正试着将破的关键地方挽个疙瘩遮掩住。
“莫子聪!”魅吃了肉,心事没有被压下,反而越来越强烈。她从树后探头,喊着莫子聪。
“你干嘛?”莫子聪反应有点强烈,用衣服三下两下将自己那露出的肉遮住,骚红着脸朝魅叫着。
“遮什么,你那点肉,我哪里没看过,真是的!”魅被莫子聪这样大惊小怪吓了一跳,有些嗤鼻的说道。
“你,你,你还是个女人吗?也不知道避讳一下!”莫子聪也算是个世家公子哥,所闻所见的女子都是含羞带娇,也只有那些风流之地的女子才会行为放荡无遮无拦。魅对他来说,就是个奇葩!
“避讳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魅觉得莫子聪有些的小题大做。她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一般般的小气,这种小气还一种无法理解的莫名其妙,所以这就更坚定了她的心思。
莫子聪转头,盯着魅,盯的魅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才说道,“我受伤,都是你在照顾,若不是你,我也不能活到现在,花魅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虽然,虽然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负责?”魅有些不懂,“负责什么,我又没有少手少脚,要你负什么责?”
“娶你啊当然是!你性格这样,以后一定不会遇到好男人,就算遇到好男人,估计也不会对你好,你过的不好绝对会哭哭啼啼的来找我给你做主,所以,我娶你,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莫子聪想,魅现在这张脸,还有魅的性格,绝对不会有男人真心诚意的对待魅,为了魅,他自己委屈一下没什么,反正他这条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