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要瞎了吧,以前是哑女,现在是又瞎又哑了!”熙和小王坐在萱萱身旁的椅子上,手指停在萱萱眼前半空,想去碰,又不敢碰。
“这可咋办,若不,老奴出去请个郎中来!”老翁头又说道。
“死不了便行,勿管!”安王在老翁头就要出门请郎中的时候突然出声说道。
“这!”老翁头为难的望了眼痛苦不堪的萱萱,又瞧了瞧桌上三人都还未动筷的饭菜,“公子,若不,您先用餐吧,这饭菜一会就凉了!实在不行,老奴带姑娘下去休息一会。”
安王点点头,大概是同意了他的想法,拿起筷子,似要开餐,这可把萱萱吓得半死,腾的就站了起来,因为起来的毫无防备,身体把要低头凑近她为她看眼睛的熙和小王鼻子撞了一下。
“啊!”熙和小王捂着鼻子惊叫,安王的筷子也就停在了半空。
见大家都不满的看着自己这样突兀站起,伸手向老翁头比划写字的笔和纸,一边还使劲的眨着眼睛紧皱眉头作出眼睛很痛的表情来。
“姑娘是要纸和笔吗?姑娘的身后就有,刚刚公子已经让人给姑娘备下了纸和笔。”
“你干嘛站起的那么急,瞧本王的鼻子,本王的鼻子都被你给碰塌啦,本王如此完美英挺的鼻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本王知道你眼睛痛,你难受,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本王呀!本王风度翩翩仪态万千,被你这么一碰,本王还怎么出去见人,你说,咋办,本王要你负责!”
萱萱的衣袖被熙和小王扯揉着,熙和小王仰头瞧着萱萱一副泪眼盈眶好不娇怜的模样。
安王的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他瞪着萱萱和熙和小王,他脸上的表情哦就差贴上奸夫淫妇四个大字了。
一旁的老翁头大概是没想到三人会窝里反,眉眼里的喜色一闪而过,“公子!时间紧迫,公子,还是先用餐吧!”
老翁头的话刚说完,一根筷子突兀的扎入他心脏位置,他都没有看到筷子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他大张着眼睛疑惑望向安王,可安王面前的筷子好好的完整的在碟子旁放着。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老翁头是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心上插的那根筷子是怎么来。
“哼,害我鼻子的罪魁祸首,也不知你和这种人孩子啰嗦什么呢!”熙和小王站起,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讽刺的望着安王,大概觉得安王的人让他来出手解决,实在是因为安王没本事的缘故。转头又望着萱萱,情意绵绵的说道,“哑娘刚刚真是可爱,哑娘你镇聪明呀!这人装的这么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熙和小王的手段也真是干脆利索,不仅老翁头死前吱不出半声,就连死后胸口都没有溢出来半滴血。
见老翁头倒在自己脚下,萱萱忙退了几步,竟也能面不改色心不颤腿不软的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心理不知不觉也建设的强大了,转头瞟了眼熙和小王,熙和小王怎么出的手连她都没有看到,这人外表一副风流公子模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神出鬼没的功夫,萱萱瞧向熙和小王的眼神就越加警惕,这是睿太子的一个劲敌!
不过此刻生存为要,萱萱慌忙走到一旁小桌前,上面摆有笔墨纸砚,她用毛笔在纸上写道:外面还有埋伏。
熙和小王凑上去,瞧着萱萱写的字拍手叫道:“哑娘的字真是好看,如风中劲松,草儿有形,狂而有力!”
萱萱心里那个汗颜,对眼前这个熙和小王半点点的好印象也无了。她一个用惯碳素笔的现代人,用毛笔能写出好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字连蜈蚣爬过去的都不如,没几笔上面就会洇上滴墨汁,这熙和小王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理会熙和小王,绕过他,将纸递给安王,人家安王很大牌,眼睛瞟了一眼算是看了,也不说话,也不发表态度,这让萱萱就觉得自己憋足了气力,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两人对自己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是只夸字,一个是视若无睹,难道说两个人早就知道了?
“你瞧他那张脸,他刚死了爹,又没了妈,你还是别和他凑近的好。”熙和小王的嘴没想到还挺毒,这种话也敢这般放肆的说出来,“哑娘你过我这来,我们俩说话,哑娘,你不知,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真漂亮呢,我好喜欢你哦!”熙和小王连本王也不自称了,嘴里这般说着,亦是将萱萱拉到自己身前。
几乎熙和小王刚将萱萱拉到自己身前,密密麻麻的箭从门外、窗格射了进来。
第7章
安王与熙和小王同时将前面的桌子踢翻立起站在他们三人前面,萱萱躲在桌后,若不是熙和小王拉她一把,只怕她现在已经被射成个马蜂窝,安王的身影一闪,竟然从箭雨里闪到门外去了,安王出去后,密密麻麻射进来的箭明显比刚才要少许多,外面隐隐的似有打斗声传来。
熙和小王趁势将萱萱抱在怀中,“哑娘,哑娘莫怕,我来保护你,虽然我也很怕怕,但是,我一定会拿身体保护哑娘哦,我才不会像某些人独自逃走!”这个某人可不就是指一个人先跑到门外的安王!
这个人疯疯癫癫到现在还没有个正经,萱萱胳膊肘推开熙和小王,见立起的桌子旁有一根被安王最先挥开的箭,并没有像其它箭般深深插入在地上,外面射进来的箭似乎有停下来的趋势,萱萱犹豫了一下,伸手向外,去抓那根箭。她的全身上下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点可以防身的利器,处在这种被动的局面等死,和在油锅里煎没啥区别。
那支箭被她抓在手中,正要抽回,一支箭从门外射进,直冲萱萱的手腕。眼看那支箭就要射进自己的手腕,可萱萱却没有半点办法,躲闪根本来不及,急的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能够感受到那箭的雷霆力道,若是手腕被射中,只怕整个手就算是废掉了。
“小心哦!”带着雷霆之力的箭,快若闪电般的箭,此刻却被熙和小王轻易抓在手中,他将萱萱拉进他的怀抱,随手就要丢掉被他抓在手中的箭。
萱萱却是将那箭接过。
“这箭的箭头有毒!你要它干嘛?”熙和小王虽然不解,却是由着萱萱将箭接过拿在手中。
有毒更好,袖子里拿出一块布,将两只箭的箭头各自裹好别在腰侧的腰带上。
熙和王子疑惑的盯着萱萱,“你拿它防身?”他说防身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点异样,大概是觉得萱萱这般做有点侮辱他,虽然他知道萱萱没有此意。
萱萱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高,到最后都没人再理会里面躲着的萱萱和熙和小王。见周围也没有箭射进来,萱萱扭扭身子从熙和小王的怀里移出来,两个人依旧是蹲在桌子后面。
“这个安王有虐想症,他若病发,落在他眼里的女人没一个是全尸,你跟着他多危险,我的人就快来接我,等我的人来了,你和我走好不好,你放心,我能护得住你的安王,和我在一起比和这个安王在一起要安全许多。”
萱萱望着眼前的熙和小王,一个刚和你见面不到一天的人信誓旦旦的要保护你带走你,这样的人既然不是因为和你的关系铁,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眼里写满真诚,他刚刚的声音也很诚恳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萱萱就在熙和小王的殷切期盼下缓缓的摇头。
“为什么?你明知道安王他带你走是别有用心,他现在四处躲藏,你跟着他吃苦受罪,一旦他得势,只怕第一个拿出来祭刀的人就是你。”熙和小王没想到萱萱拒绝,眼中难掩失望。
听这熙和小王的话音,似乎是猜出来了她的身份,萱萱对眼前的人不得不另眼相看,看似风流无知,其实心思教化通透,也怪不得大宛要立他为摄政王,抛开这一副美人囊面来说,这个熙和小王,的确是个能人!
萱萱低头,不再回应熙和小王的话,敌人要扼杀在摇篮中,睿太子还没有归国,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堡垒,还没有将根扎在大宛的国土之上,他的敌手已经厉害如斯,若是能,若是能找机会将眼前的人扼杀在启国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一出,萱萱不由得又望了眼眼前的俊美人儿,这个人刚刚还曾救了她两次,她竟然要谋划的杀他,心中虽然内疚,但是念头已定,他救她,只怕也是因为它她有着其它用处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这样想着,手就不由自主的摸上腰间的箭,在这个异世里,一旦相信别人对你好只是对你好,你就会栽掉,栽的干脆彻底不留痕迹!
“走了!”是安王的声音。
萱萱抬头,见安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桌子后面,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和熙和小王!一番搏斗,安王的身上没有丝毫的落魄痕迹,一身黑色的简单袍服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有种无法言语的气势。说完这话,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萱萱慌忙站起,遍地都是插在地上的箭,萱萱小心翼翼躲闪开箭紧紧跟在安王的身后,到了门口才想到似乎桌子后面应该还有个人啊,转头才瞧到熙和小王站在桌子后面一脸的沮丧失望刚好和她的视线相撞。
萱萱想起刚刚熙和小王似乎是说过他的人快来接他了,他是要在这里等他的人到来吗?不和他们一路走,她怎么找机会下手呢!不会,应该还会一路走,安王与熙和小王似乎还没有达成共识!萱萱伸手指指安王,微笑着朝熙和小王用嘴型说道:快走啊!
萱萱的嘴型熙和小王似乎看懂了,本来沮丧忧郁的一张美人脸云开雾散,他从原地一跳而起,只一个眨眼就闪到了萱萱身边,”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他拉着萱萱的手,像个三岁孩童般似在撒娇。
萱萱却经不起他这般的讨好,身体不可见的抖了抖,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急急的跟上安王的脚步。
安盛不知从哪里牵来的马匹,想必应该是那些人来的时候骑马而来,然后把这些马藏了起来。
安盛和赶车马夫的身上都有血迹,刚刚应该也是大战了一场。
“公子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是马夫的声音。
“刘六,你跟着公子,我来断后!”安盛却说道,欲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刘六。
“刘六断后,给刘六留两匹马,其余全部带走!”安盛将最好的一匹马缰绳递给安王,安王上马,见两人在那争执着,不悦的说道。
得了令,安盛只好乖乖上马,萱萱在前世骑过马,所以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她躲开要将她抱上马的熙和小王,挑了一匹在她看来还算不错的马,从安盛手里扯过缰绳,自管自的爬上了马。
所以等安王下完命令回头望的时候,萱萱已经一本正经的骑在马上,双手握着缰绳蓄势待发。
虽然都对她能独自爬到马上而感到惊讶,但是没人出声,此刻基本也没人理会她,除了一旁的熙和小王没有半点危机意识感,依然在虚无缥缈的夸萱萱厉害。
除去安王,熙和小王,安盛,萱萱,还有一只都默不作声可以忽略掉的安王真正的小厮,又给马夫刘六留下的两匹马,现在安盛手里还有十匹马,安盛挥刀斩了六匹,剩下四匹除了萱萱其他四人各带一匹。
安盛走前,小厮打后,安王紧随着安盛,熙和小王与萱萱并排。许久不曾骑马,萱萱一开始比较紧张,马儿也似乎和她较劲,大家的马都奔出几米了,她的马儿还在原地转悠,好在这种尴尬就持续了个开头,熙和小王策马回来告诉她怎么驭马,这才能够勉强的跟在安王他们马后不掉队。不掉队的前提是她的马时不时得熙和小王牵着跑一段。
走了二十多里路,前面一个转弯,不再走大路。平坦的小路没走一里,就变成了曲折不平的山路,一遍是陡峭的山,一片式深不见底的悬崖。
萱萱马的缰绳自走上小路就再没离开熙和小王的手,“注意着点!”熙和小王的马刚好与萱萱的马并肩,此时马速已经放慢,熙和小王探身子在萱萱耳边突然低语这么一句。
萱萱其实也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寻常,这地段若是埋伏的话一定会 取得很好的效果,听了熙和小王的话萱萱下意识点点头,前面的安盛扭头四顾,安王的身体紧绷着,想必也是提高着警惕。
见萱萱不再同以前般对自己爱答不理,熙和小王得意轻笑,身影一闪,弃了他自己的坐骑坐在了萱萱的身后。
“这样也好保护你!”在萱萱的怒瞪之下,熙和小王脸不红心不跳,双手搂住萱萱的腰将萱萱从鞍上抱起放在鞍前,他自己移身则坐在鞍上,“你再这样看我,我真的会不好意思的!”两个人骑一匹马本来就是无距离,萱萱又扭头瞪着熙和小王,只要熙和小王稍微低一下头,萱萱就会变成任人采摘的花朵了。
闻言,萱萱也感到了自己这样扭头是把自己往狼嘴里送,慌忙转头直视马儿前方,然而这样又如何能够甘心,最主要是不能说话,气得内伤也骂不出半句话。伸手摸到腰间别着的箭上,虽然知道自己用这箭可能没有半点用处,这些人的功夫一个个出神入化,她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只小蚂蚁。虽然她有自知之明,可不知为什么,手每每都会下意识的去摸一下腰中的箭,似乎摸一下心中就会宽慰万分,亦是踏实许多。
“那破箭也不知你要来何用?改天我送你一把小金箭!”熙和小王不满的瞟了眼萱萱两边腰间的那两只箭,继而又心情大好的说道,“哑娘,你看咱们俩这般骑在一匹马上像不像一对璧人!”
“哑娘,你瞧安盛那厮,刚刚回头,竟是羡慕我俩呢,我俩这般的确是慕煞他人呐,唉唉,哑娘,你身体干嘛老往前倾,你靠着我点,中间这么大的缝钻风,吹的我好凉啊!”
萱萱有种想把后面的人推倒山崖上的冲动,这冲动此刻绝对不是因为睿太子。
一边山崖一边山壁的路有惊无险的走过,前面的路虽然越来越窄,而且山林浓密,但萱萱想,总比悬崖那段路要安全许多。
来人都不在山崖那里埋伏,这树林里更加的不会,萱萱这般想着,瞅了眼熙和小王,又瞟了眼他的坐骑,示意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熙和小王对萱萱的示意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是一手拉缰绳,一手将萱萱的身体往自己身上压了压。
萱萱没有听熙和小王的问话,熙和小王的手几乎就在她的胸口,气得她手蹭的抽出腰中别着的箭向熙和小王的手扎去。
没想。等她扎去的时候,熙和小王的手已经淡定自若的握在了缰绳上,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是她自己看错,是她眼花了般,马儿一个摇摆,她的身体就完全的栽在了熙和小王的怀里,狼狈的挣扎坐好,刚刚这个颠簸一定是熙和小王故意的。
她转头,一手抓着箭头前面的地方,另一手抓住熙和小王的肩膀稳定自己的重力,以免再出现刚刚那种事件,拿箭的手突然扬起,犀利淬毒的箭头离熙和小王的咽喉不到一寸,她双眼充红,嘴角无意识的抿成一线,那一刻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与杀意。
那时候的熙和小王只有稍稍再说一两句火上浇油的话或者是做躲开的姿势,萱萱的箭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他的咽喉刺去。
可是熙和小王不动,他似乎没想到萱萱的眼神里会对他有恨,这种强烈的恨意就像是熊熊大火将她的眼睛都燃烧成了红色,他不解,他迷茫的望着萱萱,他那双桃花眼此刻似乎倾洒了落花时节的忧伤,他望着萱萱,你拿它就是为了杀我?我对你如此费心费力的讨好,换来的就是你这莫名其妙的滔天恨意?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