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乔叭ァ!
几个侍卫向萱萱抱拳一礼,分两边将萱萱夹在中央。
老皇帝这么快就醒了?这几个侍卫她见过,都是老皇帝外出时带的心腹要员,武功和应变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些人不会叛变老皇帝,所以他们也不会是别人指使来的,只是老皇帝怎么会派这几个人前来,瞧这几个侍卫的架势,萱萱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可是转而一想,只要老皇帝醒过来,以老皇帝被皇后推倒昏迷后能够照常醒来掌控局面的能力,安王的事情对于老皇帝来说估计也不在话下,老虎虽病,余威仍在,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与老皇帝。
而且,这么多人,就算她想抗拒,只怕也没有抗拒的能力。
这样一想,萱萱也只能跟着这些人向前走,不过她仍是留心每条路的周围建筑。
她突然发现,驸马府里此刻竟然是有无数的岗哨,而且这些岗哨一个个穿着打扮竟然是大内禁军的装束。
难道说老皇帝已经知道了安王要谋反的事情?看来这老皇帝也是狡猾的不行,想到此,萱萱的心微微放下点,这一回安王栽在老皇帝的手里,只怕是再也无法翻身。据说这位老皇帝最痛恨敏感的就是谋反,当年他曾亲手杀死他立的太子,据说那时只是传出半点风声说太子要谋反,他便毫不心软的赐死先皇后,赐死太子!
走过弯弯绕绕的小路,萱萱终于到了老皇帝憩息的地方,几个侍卫将她身后的宫女挡在了门外,只准许她一人进去。
走到这里,就算心里再多疑惑,这门槛,不进也得进。
门在她踏入的时候缓缓的闭了上,室内灯火通亮扫去了没有太阳光照耀的晦暗。
老皇帝躺在层层帘幔后面的大床之上,他的周围还跪着两人,一个湘王爷,另一个则是睿太子。
怪不得宫女一拨一拨都无法请来湘王爷,原来他是在这里!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睿太子,难道说这驸马府都被安王控制了吗?湘王和睿太子都被一个个叫进这屋子不能出去,而她则是被叫进来的第三个,安王他,奸猾了吧!
“哑娘,过来!”见是萱萱进来,老皇帝抬起眼皮向萱萱招手。
灯光下,萱萱发现老皇帝的两鬓似乎又多了很多白发,大概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气的吧!萱萱轻步上前,扫了一眼湘王与睿太子,两个人都面向老皇帝跪着,对萱萱的到来连眼皮都不带抬半下。
睿太子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是,他本就是一个内敛的人,把什么事情都装在心里,心里小小的叹着气,亦是垂头来到老皇帝的床旁跪坐下。
“哑娘,你告诉朕,你是谁安插在朕身边的?”老皇帝似要躺起来,湘王忙上去将他抱起,又给他身后垫了枕头。
这话说的有点让萱萱摸不着头脑,她抬头诧异的望向老皇帝,不过马上她又反射性的向湘王望去。
“你看本王什么,你当你与安王的那点破事父皇能不知道吗?”湘王这时转头,朝着萱萱不屑的冷哼,转而又对老皇帝说道,“父皇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和她废话什么,叫人搜搜她的身不就一清二楚!”
湘王这话一字不漏的进入萱萱的大脑,就像是一块石头将萱萱击打的思路全断,她一脸又惊又怒,逼视着湘王,嘴里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也就在这时,不知哪里出来的两个宫女,来到萱萱身旁就是一顿细细密密的狂搜,荷包里有一个细细长长的小木头,这是睿太子今天给她的,还有一个在她耳朵眼里搜出的指尖大小的淡黄颗粒。这是湘王今天给她的。
两样东西都被一旁候着的太医验过再放入盘中呈到老皇帝的面前。
“启禀陛下,淡黄颗粒微臣可以肯定它是一种剧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微臣需要试验过才知,这块小木头没有任何异处。”
老皇帝却没有注意淡黄的颗粒,他的手颤颤巍巍伸出,将那没有任何异处又平凡不起眼的小木头抓住,捏在手里细细的查看着,他的神情似悲怮,似震动,又似一种极力在压制的受伤愤怒……
萱萱突然觉得,自己被圈套了住,只是,若是湘王陷她,她也无话可说。抬头,望向身旁的睿太子,眼里无惊无喜,无伤无恨更无愤怒与质问,幽暗的眸光就像是一潭深不可见的井水,静静的,幽幽的,跨越时空,跨越人海,跨过那些不堪回首的伤痛,回过头来,静静的望着他,望着她一直坚持隐忍为的这个人,望着她丢了自尊自爱丢了一切只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第91章 终是为他成愿 (1965字)
“这是被唤作香珠木,别看它与普通的木头没有两样,它可是水火不溶,朕走过这么多路,也就只寻得这么一块香珠木。”老皇帝的手指在这块被唤作香珠木的木头上摩挲着,视线一直锁在上面,“来人!秘密调令虎符龙符,前往安王府不计一切后果捉拿安王!”大拇指上的扳指脱下放在盘子上,老皇帝突然间喊道,那只扳指的内部似有隐隐的龙纹,流光溢彩!老皇帝的声音中气十足,望了萱萱一眼,他缓缓的又加了一句话,“死活不论!”说完这话,他突然间就像是抽了气的气球般焉不拉叽的躺在那里。
几个禁卫军进来,其中一个接过托盘里扳指,“不负圣命!”众人说完这话即迅速的退了下。
“你出去吧!”老皇帝的手指是指的睿太子。
沉默的向老皇帝磕了一头,睿太子缓缓的退了下,他的眼神从萱萱进来时就没有抬起过,一直到离开,都没有望一眼萱萱。他的脊背挺直,大红色的新郎服还在身上,身材修长的他此刻竟是感觉很是瘦削,就像是一根竹子,走路时带动的风将他的衣袍轻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以言语的萧条。
一直注视着睿太子消失在门口,萱萱的心此刻纠结如刀绞。
老皇帝闭着眼躺在那里,就在众人为这屋里的沉默快要压抑至死的时候,老皇帝抬起眼望着湘王又说道,“朕当年是将这香珠木送给了你的母后,可是她,她辜负了朕。朕此后将它压在箱底,朕本打算着将它压在箱底一直到朕老死。”
“父皇,是儿臣母后不能体会您的心意,父皇,您不要再说了,先休息一会!”说起往事,湘王亦是一脸的伤心欲绝。
“她的确辜负了朕,她的确辜负了朕,朕对她何其的好,朕这一生中,唯有她曾让朕真心的对待过,可是她,她负朕,她真该死,她真的该死!”老皇帝虽然如此说,却并没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脸上似有无尽的怅然与不甘。
“司洛的母亲,与她是姐妹,她们长的真像,长的真是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司洛,也是遗传了朕与她,遗传了朕的铁血手腕,遗传了朕的一切,朕那年郑重其事的将香珠木交给司洛,朕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朕对他寄予那么大的厚望,可是他……”老皇帝的声音就像是历经百年沧桑的老树发出呜呜声,无力却又意蕴悠长。
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双眼皮耷拉下将眼睛遮了住,他的呼吸使得嘴一张一合,他似乎是睡过去了,又似乎是在努力的想着什么事情。
这香珠木,竟然是老皇帝给安王的!萱萱的心此刻一如老皇帝,撕心裂肺翻江倒海。
睿太子与湘王,看来是早就联手,脑海里闪过一个个见他时的片断,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越多,她望着睿太子刚刚跪过的地方,眼神则越茫然与空洞。她突然想起,他初见她时,眼神里就有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哑娘,你说,这是不是安王交给你的?”老皇帝的声音突然又响起,他将自己的双眼撑大,将手中的香珠木递给在萱萱眼前,眼里似有着最后一丝丝的期盼。
萱萱想,若是她辩解,老皇帝或许还会犹豫,可是,她能辩解吗,她若讲出事实,湘王倒了,安王上位了,睿太子也就毁了。她目不斜视的迎上老皇帝的目光,僵立着一动不动。
“父皇,这女人的话咋可相信,她与司洛都已是私下相定,这里证据确凿,父皇问她不等于是白问么,她怎么会承认呢?”湘王在这个时候抢先插嘴说道。
老皇帝没有理湘王的话,他依旧盯着萱萱,“哑娘!”他的声音轻轻的,“你与朕,也算是末路夫妻,你有什么就说,朕总是会相信你的!你告诉朕,你的香珠木是哪里来的,是司洛给你的吗?”
萱萱点头,她的身体僵硬,她每点一下头都让人以为她的头就要断落在地,最后一下,她将头重重的磕于地上,再没有抬起头来,她就那般,身体像是被冻僵住一动不动。
大概没有想到萱萱会承认,湘王诧异的瞟了一眼萱萱,但也只是一眼而已,立马他就将目光收回。
“是吗?哑娘倒是实诚!”老皇帝的声音似笑非笑,不过却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意。
“父皇,不要生气,您还是以身体为重,和这些人不值得,您何必生气自伤身子!”湘王在这时坐在老皇帝的床边手在老皇帝的胸口顺着气说道。
老皇帝瞅了一眼湘王,却是没有说话,他再次将眼睛耷拉下,再次陷入了沉默。
“朕真的是老了,朕老了!”就在大家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自言自语般的长叹。
“父皇!”湘王的声音在这时压低,他凑近老皇帝在老皇帝的耳边说道,“父皇,您既然累了,就下旨吧,余下的事情交给儿臣来做!”
老皇帝没有说话。手指却是在颤动。
湘王嘴角含笑,他身子后倾,挥手喊道,“来人,陛下要传旨!”
☆、第92章 背叛无处不在 (1813字)
湘王带着圣旨满意的走出老皇帝的卧房,本来奄奄一息似睡非睡的老皇帝向萱萱轻轻的挥手示意萱萱过去他身旁。
“香珠木真的是司洛给你的吗!”老皇帝的声音弱弱的,说一句话要大口的呼吸好几次,写那道圣旨,大概是抽去了他全身的力气。对那块香珠木,他依旧不死心,可见安王与香珠木在他心里的份量。
老皇帝的眼眶深陷,眼睛撑开一条浑浊的小缝,他的两鬓斑白,胡子亦是雪白,就这一会功夫,萱萱觉得眼前的老皇帝似乎老了有十年。待萱萱走近,他的手如狼爪般紧紧的抓住萱萱的手,他的眼睛散出微弱的视线盯着萱萱。
此刻萱萱突然有种错觉,萱萱觉得只要自己再回答说是,老皇帝最后一口气只怕就会就此哽住。
萱萱无法摇头说不是,可是她此刻竟也不忍心说是,纵然眼前这个老男人将她的命运改的一塌糊涂,纵然眼前的男人让她受尽了身与心的折磨与屈辱,她还是无法痛快利落的点头应是。
萱萱的沉默等于是承认了这一切。
“司洛,他集中了朕和她所有的优点,司洛,司洛是朕和她的孩子,朕为了保护司洛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那香珠木,可是司洛母亲唯一给朕留下的东西,朕给了他,朕答应他他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王妃,可是他,他怎么能如他母后般欺骗辜负朕,朕身后的东西全部都是给他留着呀,朕最在意的两个人,全部都背叛朕戏玩朕,都背叛了朕……”老皇帝情绪有些激动,他的嘴唇蠕动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一切,他的声音微弱含糊,近在他身旁的萱萱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最后一句背叛朕被他喊了几遍,最后一遍的时候他的身子半仰起,眼睛在那一刻撑的如牛眼般,他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前方,他的嘴唇还在激动的哆嗦,那一刻的他眼里竟是一种萱萱从不曾见过的清明与犀利,就像一把明光闪闪的剑,一刹那脱离腐朽的剑鞘,也是在那一刻,剑光四散消匿,老皇帝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床上,他的眼睛还大张着,眼里却是已无生气。
萱萱的手还被老皇帝抓在手里,萱萱望着老皇帝的那双眼睛,心里没有对死亡的害怕与惊恐,而是一种,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她曾打算着在老皇帝死后抽身离开皇宫,她想着去大宛找睿太子,睿太子刚登立太子之位,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身边肯定也没有几个忠实可靠的能人,她虽然不是满腹妙计良策,可是她是带着现代记忆而来的,她多多少少还可以帮他,今生既无法做他的红颜知己,那就做他的左膀右臂为他排忧解难。
可是现在,现在呢,她茫然的视线没有半点点的焦距,何处去,难不成真要陪葬在老皇帝的陵墓里?
“陛下,陛下驾崩了!”一直伺候老皇帝的太监推门进来,看到床上依然僵硬的老皇帝,一时间呆愣,随即尖着嗓子大声叫道。
扑进屋的是司容公主和睿太子,萱萱还跪在床前,她的手依旧在老皇帝的手中。
“父皇,父皇……”一身红衣的司容公主扑在老皇帝的身上悲切大哭,随即瞧到一旁的萱萱,一脚将萱萱踢开在一旁,“你这妖女,是你害死了父皇,是你害死了父皇!你这妖女!”
见萱萱一脸呆愣模样竟无半点悲戚与内疚,脸上更是不挂着半点点的泪珠。这般说骂尤不解恨,司容公主呼地起身,拔出一旁柱上挂着的装饰剑,就像萱萱刺去,“我和父皇说了多少次你这妖女不安好心,父皇就是不听,父皇那么宠溺信你,你这蛇蝎女人,你也真能下的了手!看本公主今日不杀了你,为父皇报仇!”
司容公主的身体被睿太子抱了住,“阿容,父皇此刻是在我们府内,我们还是先将这事上报,阿容,为夫身份特殊,此事不能再另起风波,她一直在父皇殿里,有些事别人还会问她,咱们不能杀她,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折磨她,但现在,不能!”就是此时此刻,睿太子的声音也是温温润润,声音里的情意绵绵似水。他说话时一直对着司容公主,他没有转头没有低眼瞧半下萱萱。
“也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就死,郎君,还是你说得对,我,我先去找哥哥去,父皇的事情得先让哥哥知道。”司容公主此时才反应过来,父皇死了,只有她的哥哥继位才对她最有利,她得把这事先封锁住再派人去通知哥哥。司容公主又向睿太子说了几句话这才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萱萱仰起头瞧着这样的睿太子,前世他选择让她好好活下去独自离开,她伤痛欲绝,今时他选择了他自己,她竟然还是痛不欲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的心此刻竟然如此矛盾。
☆、第93章 蜜言密语相拥 (1997字)
“利用你睿愧疚却无奈,然睿的困境摆在眼前,不得不如此做,日后睿会安排你的平安离去,你莫担心,睿言出即行!”睿太子将地上的萱萱扶起,他的视线低垂,声音却是坚定真诚。
萱萱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云端般,她能感受出来睿太子说这话时的情绪,她能够体会他的虽然短短一句话但是所处的艰难与困苦。心里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开解,却还是无法释怀。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亦是不再瞧他,她只怕自己若是再望着他就会因为无法抑制而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她其实更想摇晃他的肩膀大声的喊出:念青,你到底还有没有关于萱萱的记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你知不知道你这般的无奈之举对萱萱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司容公主在这时像一阵风般闯了进来,“睿郎!”她大声的叫唤,“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和我的人都无法出府,府里多出那些人不是父皇的禁军吗?他们竟然挡着不让我出府,太可气,太可气!我是堂堂公主,竟然这般对我,睿郎,随我过来的人不多,把你身边的人借我,敢对我不敬,我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司容公主气呼呼的来到睿太子身边,这才看到被睿太子堵住的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