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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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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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顾翩然也不在意,兀自也在桌边坐了,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俱着黑衣的郑阔和罗小西,阶、级地位一目了然。
  蓝远瞻又是狠狠皱了皱眉:看罗小西二人的动作,这女子莫不是那长公主殿下?若真是,便有些难办了……
  “蓝老爷,对我家徒儿与令爱的婚事有何不满?”顾翩然虽然失去了武功,但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却没有减少半分,只是淡然开口,便叫蓝远瞻压力倍增。
  “呵呵,不知,这位是……”蓝远瞻打着哈哈,不愿正面回答。
  “蓝老爷,这位,就是先皇的亲妹,当今圣上继封的宣仁辅国长公主殿下。”恭敬侍立的郑阔颇有眼色的上前解释道。
  自宋以澜登基不久,便发诏天下,封前宣仁镇国长公主为宣仁辅国长公主,虽是加了一个品级,却收回了顾翩然手中的军队,明升暗贬,去了一大威胁,实在走了一步好棋。
  顾翩然倒也不甚在意,军权对她来说本就可有可无,公主的虚名也是个累赘,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发挥些唬人的用处了。
  心中自嘲一笑,顾翩然默认了郑阔的话。
  蓝远瞻浑身一凛,但想到两人同为女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贵徒身份尊贵,小女自是不敢高攀……”
  “无妨,本宫觉得蓝小姐很好。”顾翩然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已经将眼泪憋回眼眶的骆怀溪和疑惑不解的蓝翎,淡淡地截住了蓝父的托词。
  “这……可是,她们都是女子啊!”蓝远瞻咬咬牙,还是说出了口。
  “嗯?本宫知道,有什么问题么?”顾翩然语音上挑,不以为然地看向面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黑的蓝远瞻,眼神中闪着“你才知道么?你是傻瓜么?”的信息。
  蓝远瞻差点没背过气去:“她们要怎么抚育下一代?怎么感受天伦?颐养天年?”
  “孩子?蓝老爷若喜欢,领养一群也没什么不可。至于养老,”顾翩然微微一笑,“那是孩子们自己的事,何苦操心那么多?更何况,凭借蓝府的财力,本宫的权势,还怕她们将来无所依靠么?”顾翩然慢条斯理地将蓝父的质问一句句驳回,呛得他咳嗽连连却哑口无言。
  对上骆怀溪崇拜的星星眼和蓝翎怀疑复杂的眼神,顾翩然报以浅笑,又对着蓝远瞻和颜悦色的说道:“令爱与我家徒儿的亲事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满乡皆知,若蓝老爷再出尔反尔毁约,叫邻里怎么想?将令爱的闺誉置于何地?”
  “这……”蓝远瞻迟疑了。
  “本宫向你保证,溪儿绝对不会辜负令爱。”藏起眼中的苦涩,顾翩然的唇边的笑意依旧,“溪儿,还不快来拜见岳丈?”
  “啊?哦……”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骆怀溪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地牵着蓝翎起身,跪在两人身前。
  接过郑阔适时递过来的茶盏,恭恭敬敬递给犹自挣扎的蓝远瞻:“岳丈大人,请喝茶。”
  在顾翩然冷冷的逼视下,蓝远瞻终于重重叹了一口气,接过了骆怀溪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
  顾翩然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骆怀溪向自己敬茶。
  骆怀溪跪得笔直,未语先笑,正要开口,却收到了顾翩然带着警告意味的冷眼,撇了撇嘴,却不敢违背,只能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师父……请喝茶。”心里腹诽着:讨厌……又让人家跪,又让人家喊师父,然是什么意思嘛……莫非,又不要我了?
  一想到这儿,骆怀溪可怜兮兮地抬头去看她,在收到安抚的眼神后才放下心来。
  装作没有看到两人的眼神互动,郑阔尽职尽责地又斟了一盏茶递给蓝翎。
  尽管心有不甘,蓝翎还是选择了妥协,低头向雍容端坐的顾翩然敬了一杯茶,随着骆怀溪的辈分,恭声道:“师父,请喝茶。”
  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并不与自己对视,顾翩然微一挑眉,随手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别有所指的嘱咐道:“嗯,以后要好好相处才是。”
  给骆怀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与蓝翎两人起身,顾翩然又转向蓝远瞻:“蓝老爷,私事谈完了,接下来,便谈谈正事吧。”
  接过郑阔递来的一只锦盒交给蓝远瞻,顾翩然好整以暇地看着打开盒子后脸色大变的男人,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咩,因为这两个礼拜要考试,七夜会有些忙,尽量会两到三更,表嫌弃我撒……考完试放师姐的番外肿木样?o(∩_∩)o


☆、48勒索

  “这……不知公主殿下此举何意?”蓝远瞻拭了拭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不明白这位主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咦?怎么蓝老爷连自己府上的东西都认不出了?那本宫就提醒您一下,这便是当日贵府‘失窃’的火焰赤蟾。”顾翩然是极少笑的,一旦她露出轻柔而美艳的笑时,很大的程度上说明——有人要倒霉了——在这一点上;顾倾城倒是像足了她。
  骆怀溪百无聊赖地想着,却觉得被蓝翎握着的手陡地一紧,疑惑地望去,只见她面色如常,只是常翘着的嘴角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错……这的确是火焰赤蟾,只是不知怎么会到了公主手上?”按道理,这东西已经呈给了主上;虽然如今主上已……
  “呵,蓝老爷难道还要跟本宫绕圈子么?既然本宫能拿出这东西;便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现在,只不过是想听蓝老爷亲口解释一下,也好向圣上表明蓝府的忠心。”顾翩然笑得优雅,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咳咳……”摸不清作为先皇亲妹的顾翩然究竟是站在哪一拨的,却在她的威压下不得不招出实情,“唉,好吧,老夫说就是了。
  其实,老夫曾经是先皇的人,一直游离于庙堂之外,为他打理私人事务,顺便敛财以供暗卫组织。先皇曾经下令让老夫上贡手中的火焰赤蟾,却不允许透露,那时候老夫已经答应了铁砂堡的买卖,不得已,才同意了翎儿与铁砂堡少主的婚事……”说到这儿,蓝远瞻满脸愧疚地对上了蓝翎幽幽的眼神,“翎儿,是爹对不起你啊……”
  “嗯哼,既如此,蓝老爷倒也是迫于无奈,情有可原。”顾翩然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蓝翎心有所动:的确,虽然爹的做法罔顾自己的幸福,但也是逼于无奈,蓝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他又怎么敢、怎么能置之不顾呢?一直以来,自己都怨他怪他,却从来没有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过,如此看来,是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任性了……
  想到这儿,蓝翎不由得红了眼眶。
  骆怀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勉强扬起一抹笑来,给了她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蓝翎上前几步,直挺挺地朝着蓝远瞻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已是满脸清泪:“爹,女儿不孝……”
  看着女儿自责惭愧的模样,蓝远瞻心里也不好受,他苦笑一声,轻抚蓝翎的头顶,想起早逝的夫人,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却是要走上一条布满靳棘的路,不由得悲从中来。
  感受到父亲掌心的温暖,从小被送去师门缺乏亲情的蓝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
  父女俩抱头痛哭,冰释前嫌。
  这一幕,让骆怀溪感动的抹起了眼泪,连郑阔和罗小西两个大男人也觉得心口酸涩。
  唯有顾翩然仍是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待蓝家父女情绪稳定之后,顾翩然才轻咳一声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好了,既然是这样,本宫就姑且相信你的话。至于过去的事,本宫也答应不再追究了——只不过,本宫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睨了一眼听得她如此说后僵直了背脊,提高警惕的蓝翎,她淡淡地吩咐道:“溪儿,你先带翎儿下去休息吧。”
  “哦。”知道她是有意支开自己与蓝翎,骆怀溪也不生气,体贴地扶起跪坐的蓝翎,为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半抱着犹自抽噎的女子向门外走去。
  犹豫了一下,在见到蓝父对着自己轻轻点头后,终是倚在骆怀溪的怀里离开了。
  待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顾翩然才收回了脸上淡淡的笑意,对着蓝远瞻开门见山的问道:“本宫要知道,蓝府所有产业的年利润是多少?占了大丰国库收入几成?”
  未料她突然的问题,蓝远瞻呆了一呆,几乎算得上是下意识地回答:“算上地租和外债的话,至少有七千万两黄金,约占国库收入的五分之一。”待说完才反应过来,为何公主要问这个?自己又为什么要如实回答?
  “哦?七千万两,黄金?不愧是首富呢……那这样,先给本宫支两千万两黄金好了,不要现银,只要顺通银号的银票。”顾翩然沉吟了一下,才开了口。
  “两、两千万两?公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不去抢啊!蓝远瞻在心里咆哮道。
  “哦?本宫看起来像在开玩笑么?”顾翩然淡淡反问,唇角犹带弧度,眼中却透着认真。
  “可是……两千万两黄金,会不会……”蓝远瞻头疼、心疼、浑身都疼——这公主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这可是蓝府三分之一的收入啊!都给了你,让我名下的仆从和伙计都去喝西北风么?
  “怎么?蓝老爷是对本宫的话有意见?还是对当今圣上的旨意有所不满?嗯?”尾音轻柔的上挑,蓝远瞻却分明听出了危险的味道。
  “呵呵,不敢不敢……”他干笑着,却仍不愿松口。
  “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圣上可不像本宫那么好说话……若等到她派特使来,清算蓝府一年到头的税收,只怕你连剩下的五千万两都保不住了……”顾翩然微微眯起了眼,对于蓝远瞻的不肯配合感到不悦。
  “呃……不瞒公主,这一时之间要拿出这么多银票,实在有些困难……三天!只需三天老夫一定将银票双手奉上!”蓝远瞻思虑再三,还是咬牙答应了。
  “一天,本宫明天就要启程。”顾翩然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届时,令爱也会跟着本宫一同出发。该怎么做,蓝老爷应该有数……本宫希望明日出发前,马车内可以收到蓝老爷的‘诚意’。”说着,也不去看蓝远瞻一脸牙痛的脸色,顾翩然云淡风轻地离开了厢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双双同情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蓝远瞻,郑阔与罗小西也跟着主子的脚步离开了。
  良久,才听到厢房内传来蓝远瞻低低的苦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宣仁长公主,果真名不虚传……”
  由于蓝父与顾翩然占了蓝翎的闺房,骆怀溪便将她带到了自己住的房内。
  “翎姐姐,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也好难受。”骆怀溪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劝道。
  “嗯……我、我也不想哭,可、可是眼泪止不住……”早在离开闺房的路上便已经恢复情绪的蓝翎却放任泪水铺满脸颊,控制着嘴角的弧度,将脑袋枕在骆怀溪胸前,状似无意地轻蹭着,那一贯清和的嗓音撒起娇来,杀伤力丝毫不逊天生呆萌的某人。
  虽然在胸前肆意辗转的脑袋让她浑身不自在,但骆怀溪还是强自忍着没有将对方推开,反而因为那不时轻颤似在抽噎的女子心疼不已。
  自己已经与翎姐姐拜过堂了,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啊……如何能够舍得她伤心?
  这样想着,骆怀溪轻柔拍抚着她背脊的手改为抚着她的乌发,唇轻轻划过耳廓,软软地落在脸颊,伴随着她特有的甜香,叫人不由得沉醉。
  身心放松地靠在她怀中享受着充满柔情蜜意的轻吻,蓝翎突然就失去了算计、戏弄的念头——小溪这般真挚的情感,绝对不容任何人亵渎,哪怕是自己。
  这般倾心温柔的对待,不正是长久以来自己所追寻的安定么?
  全天下,也只有小溪一人,能给她这样的幸福。只有这个怀抱,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舍弃的。
  翌日,满意地查阅了华丽马车之中一只毫不起眼的乌木箱子,顾翩然笑得毫无温度:“本宫记得,校尉一年的俸禄是一百十五两银子?”
  “是。”不知她此问何意,黑衣男子老老实实地回道。
  “这里是五千两……圣上日理万机,本宫觉得有,些小事就不需要打扰她了……至于在蓝府收募的一百万两白银,本宫会托人送到国库的。”随手从箱子中码放整齐的银票里抽出几张递给他,顾翩然的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郑阔心中乍舌:这位主子胃口也太大了点吧……凭着几句话,空手套白狼就讹了人家一年大部分的血汗,两千万两黄金最后只上交一百万两,还是白银,这心,不是一点半点的黑……然而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恭敬地接过银票,唯唯诺诺地应了。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反正大统领让自己一切以这位主子马首是瞻,就算圣上查下来,也决计怪不到自个儿头上。如此一想,手中千斤重的银票倒也不那么烫手了。
  见他识相,顾翩然满意地合上乌木箱子,落下锁,将它塞进了马车的暗格之中,示意他去催促一下那边厢还在依依惜别的几人,准备上路。
  “儿啊,娘舍不得你啊!本以为你给娘带回了个儿媳妇,到时候再生个大胖小子,咱罗家就要有后了,对你死去的爹也算是有交代了,谁知道……”罗母一边给罗小西整理着衣领,一边絮叨着,又是不满,又是不舍。
  “娘!”罗小西止住了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悄悄往马车那儿瞥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快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这次回来本就是带着任务,如今也不过是听从上峰的命令继续跟进,怎能有怨言?”不着痕迹地朝正在听从父亲谆谆叮咛的蓝翎投去一眼,苦笑一声:“天下间好女子何其多,总会有属于我的一个,何必强求……”话到最后,已经由涩然转为坚定。
  见儿子重新振作,罗母虽然觉得可惜,但也知道自己与蓝翎怕是没有婆媳缘分,欣慰之余便也释然了。
  “翎儿,你真的要跟她们一起走么?”蓝父犹自不舍:这顾翩然恁地可恶,不仅抢了自己大半家财,连自己的女儿也要一并带走!可恨自己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姓顾的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些话却只敢在心中抱怨。
  “爹,女儿已经决定了……女儿不在的时候,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等女儿办完事就回来陪您……”蓝翎有些愧疚地看着蓝父,不知何时,父亲已经垂老如斯。父母在,不远游,自己却为了一己之私而离开家……强自忍回盈眶的泪水,蓝翎心中却从未动摇:一时的离别换来的是长久的团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带着爱人回来承欢膝下,弥补这些年失落的亲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马车缓缓驶向远方,而其后长久凝望的老妪和老翁却是迟迟不愿离去。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作者有话要说:噗——顾仙子就算敲诈勒索也这么有型= =
  那么,下面开始进入妍妍的戏份了……狗血神马的,接好哦~~~


☆、49成全

  马车颠颠地在路上驶着;郑阔仍是扮演着车夫的角色,罗小西则是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紧贴着车厢,随侍在侧。
  行了许久;车厢内传来顾翩然特有的清雅而淡漠的嗓音;“停车休整片刻。”
  “吁——”她话音才落,郑阔便一拉缰绳,在原地停了车。罗小西颇有眼色地翻身下马,在车边候着。他本意是想给主子搭把手,却与先下车的蓝翎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才见蓝翎对他嫣然一笑;搭了他的手下车,淡淡地道了一声谢。
  第二个下车的骆怀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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