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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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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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怀溪有些不解,想问些什么,又不愿意跟这女人久待,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如蒙大赦地逃出了房间。
  跑到殿外,见到负手而立的风舞。
  骆怀溪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忙向她走去。还未近身,却见她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两名女卫,一左一右将她夹在当中。
  风舞脸上仍挂着一贯的温和浅笑:“骆小姐,属下这就让你去见长公主殿下,请。”又对着那两个女卫命令道,“送她去依然殿。”
  “是。”对着风舞行了礼,两人带着骆怀溪离开了。
  目送着骆怀溪的身影离开,风舞脸上的笑逐渐转淡,眼中的复杂之色却是深不见底。
  宋以澜“倏——”地睁开微敛的双眼,曼声道:“风统领。”
  “属下在。”随着性、感低柔的嗓音,一个削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皇后寝殿的厢房内,单膝跪地,恭敬俯首。
  “已经开始行动了么?”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她轻声问道。
  “是的。”配合着她的音量,风舞也压低了声音,轻轻开口回答。
  顿了一会,床上的女子用手背遮住双眼,闷闷地问道:“我真的比不上顾翩然么……”像是在问她,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此时的宋以澜,不像个权倾朝野的皇后,倒像个不自信的少女。
  没有回答,只听一个无奈的轻叹,唇突然附上了一层温热。
  宋以澜只惊愕了一瞬,便笑着开启了娇美的红唇,纳入对方灵活的小舌,与之翩翩共舞。只着了一层薄纱的身子在对方温柔的爱、抚之下化作了一池春、水,柔若无骨地依附在情人的身、下,热情如火地回应,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魅力。
  “笨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要勾、引,也只能勾、引我一个,知道么?”你的美,只能由我见证。惩罚性的在她的唇上轻咬一口,温和的笑中破天荒地带了一丝不满。
  宋以澜眯起了双眼,哧哧地笑道:“阿舞……”你吃醋了么?却是还不及出口便被人吞入腹中。
  又是一个缠绵火热的深吻。
  那层薄纱恁的碍事,也终于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被快、感淹没的前一秒,大丰王朝尊贵的皇后殿下,这个即将踏上权力巅峰的女人,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前路虽然布满荆棘,但有她的陪伴,自己并不孤独,这便足够了。
  风云将起,便让她在此刻的温情中,暂时沉沦吧。


☆、37过去

  依然殿。
  这座往日里被皇帝下令严禁随意进出的宫殿,近日却出人意料的重兵把守。整座宫殿被围得水泄不通,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见到骆怀溪一行向此靠拢,守门的两个卫士紧握长戟就要上前阻拦,却被执门郎——他们的统领——喝住了:“都别动!回自己的岗位上去!”见那两名卫士一脸不解,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自己人!”两人恍然大悟,识相地点点头,依言站在原地。
  与执门郎交换了一下眼色,名为带路实为押解的两人一前一后引着她走进了殿内。
  将她送至主殿门口,两人略行了一礼便退至一旁,示意怀溪自己推门进去。
  骆怀溪有些犹豫,方才的遭遇还让她惊魂未定,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她实在是担心,不知这门后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但是,相见顾翩然的心情却尤为迫切,让她顾不上许多,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于是,她学着无数电视剧里都会有的经典桥段,上身微倾贴附在门上,脸侧紧挨着门板,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一会,她猛地直起身体,不可置信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又扑上前来,手颤颤巍巍地搭上了门板,在推与不推之间进退维谷。
  刚才,那从房中传来的琴声,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梁祝!而这首曲子,除了她自己之外,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个在心口辗转到发烫的名字,呼之欲出!
  是她!真的是她!
  骆怀溪眨了眨眼,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轻轻地,慢慢地推开了眼前最后一重阻碍。只一眼,泪就毫无征兆地“刷——”地落下——那个白衣素裙,淡然抚琴的女子,的的确确是她哭寻多时,求而不得的人。
  骆怀溪曾设想过很多次,再见面时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语言,是歇斯底里的控诉呐喊,还是轻声细语的苦苦哀求?然而当她真的找到这个人了,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在触手可及之处,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愣愣地,直直地望着她似乎从未改变过的绝美容颜,一笔一划的描绘着,深深地刻进自己心底。
  似是过于沉浸在音律中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了房内,又似乎只是一心想完成手下的曲子不愿中途断了弹奏,几刻之后,在凄迷哀婉的余韵之中,那双形状姣好的素手才停下了拨弦,神色淡漠地琴师抬起了头,秀眉微蹙,看向那打扰了她的不速之客。
  这一眼,让她平静的面具顿时被撕裂,只听“铮——”地一声,琴弦竟被她生生扯断!殷红的鲜血迅速从手掌溢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清晰可闻,她却毫无所觉,只是定定地望着仿佛一瞬间从少女长成女人的怀溪,神色变换,从惊愕,喜悦,到愤怒,忧伤,最后化为嘴边一道清浅却凄然地弧度:“溪儿……”
  这一声从喉间溢出的轻喃像是一把铁锤,立时击溃了骆怀溪心门的堤坝,让她长久以来积蓄着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一个劲儿地涌了出来。
  见她流泪不止,顾翩然心中一痛,才刚起身上前,便被一个猛然的冲力击得踉跄了几步——若是武功还在,她当然可以保持巍然不动,现下却是调动了全身的气力才堪堪稳住了平衡而不至倒下——顾翩然眼神一暗,却也只是一瞬,所有思绪便全都集中在了胸、前、突然多出来的小脑袋上。
  感觉到被打湿的衣襟和腰间紧紧地束缚,顾翩然僵住了身子,想要挣脱,却还是抵不过心念,轻叹一声,一手抚上骆怀溪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背脊,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那一句道歉却是在舌尖转了几圈,怎么也出不了口。
  想要带着她坐到一边的榻上,然而察觉顾翩然想要有所动作的骆怀溪以为自己又要被抛下,使劲箍住了那纤腰,脸也在她怀中埋得更深,无意识地轻蹭着。
  因她这近似撒娇的动作心中涌起了满满的柔意,顾翩然抄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怀中轻盈的重量让她狠狠皱了皱眉——凭她没有内力的双手也可以将怀溪轻易抱起,可见这孩子瘦到了什么程度。
  对着那受惊的眸子绽出一个安抚的笑,顾翩然小心翼翼地向软榻走去。
  抱着她坐在榻上,怀里的小家伙十分自觉的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着,只是那埋着的小脑袋和搂着她的双手却是没有一点挪开的意思。
  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耳垂,顾翩然保持着那个让彼此双方都心暖不已的拥抱,将下巴亲昵地贴在她的发顶,轻嗅她的发香。
  一室安然。
  骆怀溪觉得,仅仅是被她拥在怀中,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或许是一刻,又或许只是短短盏茶的时间,她却以为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只听头顶上传来轻柔的女声,似漫不经心,又让她无端觉出几分沉重:“溪儿,为什么不听话,和师姐一起回紫坤山?”你可知,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骆怀溪闷闷地声音从她胸口处传来:“我不要回去,我就要来找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恨恨地对着嘴边的软、肉咬了一口,却不舍用力,又转为轻舔,那磨人的感觉让顾翩然浑身一颤,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哭笑不得地轻扯她的小耳朵,暗自抱怨一句:这个坏东西……
  待那异样的感觉消退,顾翩然又恢复了清冷的声线,轻柔地说道:“溪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骆怀溪眼神陡地一亮:她并没有自称为师!这是否代表着……然而她来不及细想,全副心神都被那娓娓道来的故事所吸引了。
  “在,嗯,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有一个小女孩。她的父亲有很多很多妻子,也有很多很多孩子,她的亲身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只有她和同胞哥哥相依为命。
  因为没有母亲的庇护,兄妹俩常常被人欺负。所以,他们取代父亲的位子。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自保。后来,兄妹俩如愿以偿,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更得到了无上的权力。
  哥哥也像父亲一样,娶了很多妻子。妹妹和其中一位嫂嫂一见如故,结为了好友。但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似乎对嫂嫂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她很害怕,也很内疚。她开始躲着嫂嫂。却发现原来嫂嫂对她也是一样的感觉。于是,两人背着哥哥在一起了。
  不久之后,两人发现嫂嫂有了身孕,妹妹既感到心酸,又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
  在嫂嫂怀胎十月即将临盆之际,有人给妹妹送来了一碗甜汤。妹妹本不喜甜食,这碗甜汤就被嫂嫂喝下。谁知……”讲到这儿,顾翩然有些哽咽,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了下去,“谁知那碗甜汤竟然被人下了毒,嫂嫂马上痛得晕了过去,就连最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妹妹将嫂嫂身上的毒转到了自己身上,让嫂嫂顺利诞下了孩子。但是没多久,嫂嫂还是去了。妹妹很伤心,差点就要殉情,却被哥哥拦下了。
  哥哥说,他知道一个失传的秘术,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前提是必须要找到三样奇宝,和一个身负奇血的人。
  所以,为了复活嫂嫂,妹妹离开了家,带着嫂嫂的孩子,在江湖上行走……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另一个小女孩。”顾翩然嘴角的弧度变得深了,“女孩长得很像嫂嫂,但是相处久了,却发现两人完全不一样。小女孩比嫂嫂更单纯,也更坚强,小小的身躯里似乎有着无尽的勇气和力量,不管什么样的挫折和伤害,都无法将她打倒。”
  说到这儿,顾翩然低下头去看怀中的小家伙,而那小家伙也正扬起了脖子呆呆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得露出宠溺的笑来,“有一天,妹妹突然发现自己对那小女孩有了感情。”
  听她如此说,骆怀溪用那清越又不失软糯的声音郑重其事地问道:“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曾经将感情给了谁。因为我爱你,不是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情。只要是你给于的,对我来说都不是伤害,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动心?”骆怀溪的眼中蓄满了盈盈的泪珠,将落未落,分外惹人怜惜。
  对上那双澄澈见底的眸子,顾翩然心中柔软得无以复加,那些苦衷、那些决心都被丢向了天外,此时此刻,填满她心扉的,唯有眼前这个让她心疼心软心爱的孩子。
  忘记了那些狠心绝情的初衷,她不想再看到溪儿伤心的泪水了!她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心痛的滋味了。近乎失神般地,顾翩然重重点了点头,眼含深情。
  几乎在她刚点头的一刹那,骆怀溪的眼中好似镶嵌了满天星斗,迸发出热烈的光彩,极致的喜悦绷断了名为理智的心弦,打破了名为羞涩的枷锁,让她猛地吻住了心心念念许久的樱唇。
  顾翩然被她的举动惊得不复淡然,睁大了双眼,露出了少见的愕然之色,竟是意外的可爱。
  随即,她敛下了眼帘,微启朱唇,引导着对方生涩的小舌与自己翩翩起舞。这一吻,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也是彼此明了心意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因此,吻得分外用心,分外缠绵。
  趴伏在顾翩然馨香柔软的身体上,骆怀溪的手无意识地抚上了她的胸口,感受到手心底下的丰盈绵软和怦然跳动的节奏,不由得收拢了手掌,微微使了一些力气。
  只听一声酥、媚、入骨的轻吟,两人双双停住了动作。
  顾翩然千方百计想要摆出严肃的脸色,却不防两靥的红晕泄露了她的羞意。饶是她冷着眸子瞪着在她身上笑得灿烂的家伙,那人也不改喜色,甚至还趁她不备又快速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然后换上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偷香窃玉的小贼另有其人。
  顾翩然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推开坐起身来,正待教训几句,免得滋长了她的气焰,却被一阵轻咳打断了。
  双双回过头去看向门口,那一袭明黄分外扎眼。
  前胸纹着的蟠龙团绣张牙舞爪,像是要从那纹路中跃将出来,带着撕裂一切的沉郁和狰狞。


☆、38真相

  顾翩然瞬间沉了脸色。
  揽住身侧的怀溪;将她护住,顾翩然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眼前的顾迎风笑得诡异,让她有些不安。
  “朕来告诉你,血祭已经准备好了;合适的人选也已经带到了。”顾迎风脸上带着一贯儒雅俊朗的笑,盯着骆怀溪的眼神却仿佛一条对着猎物吐着信子的毒蛇。
  顾翩然紧皱着眉头,挡住了顾迎风对着骆怀溪怨毒的视线,语声沉沉:“皇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柳儿她,不会再醒来了……”
  顾迎风一愣;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循循善诱:“怎么会?只要用你怀中这个孩子的血;朕就可以将柳妃复活!翩然,你要相信朕……”他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顾翩然猛地打断。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骗的我还不够么?什么奇宝,什么血祭,都是假的!柳儿难产的真相我也已经知道了……”顾翩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不断翻腾的滔天怒火,“你骗了我整整十六年!当初,你把柳儿从我身边带走了。现在,你休想再伤害她!”顾翩然看向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冷,让顾迎风心中一痛。
  若说以前,他最心爱的妹妹看向柳妃的眼神让他嫉妒成狂,那么现在她的眼神则让他心碎欲死。
  “翩然,不要这样看朕!朕、朕爱你啊!朕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感觉不到!”脸上从容的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癫狂而痛苦的神色,顾迎风的双手插、进发间,低低地嘶吼道。
  顾翩然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难以相信自己的哥哥竟是为了这种荒唐的理由,断送了自己的爱人,编织了无数的谎言,将她禁锢在痛苦与自责交织的网中难以自拔,她的嘴唇轻颤,低低问道:“皇兄,我们是亲兄妹啊!你怎么会……”
  “那又如何!凭什么你身为女子可以爱上那个贱人,朕就不可以爱上自己的妹妹!”顾迎风咆哮着,眼中充满了血丝,“那个贱人,居然敢勾引你……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不过,不需要朕动手,自然有人会收拾她!哈哈哈……咳咳……”笑得有些猛烈,顾迎风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却不甚在意,那得意的笑又突然变作了愤恨,“没想到,去了一个,又来一个,朕本来想瞒着你偷偷将她处死,既然被你知道了,就让你亲眼看着她在你面前死去吧!”顾迎风一脸狠色,又带着痴意,“朕要你知道,你只能属于朕!所有觊觎你的人,都得死!哈,哈哈哈!咳、咳……”却突然觉得喉头一甜,竟然咳出一口血来。
  顾迎风大骇,发现顾翩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突然之间呕血毫不奇怪。
  对上他惊疑不定的眼神,顾翩然却并不急着回答他,只是幽幽说道:“当初我离宫之前就告诉过你,你的皇后——宋以澜,绝非池中之物。此女野心甚大,务要小心待之。在你的一后三妃之中,虽说皇后看似势力最弱,却也是心机最深的。我与她时时争锋相对,并非要与她一较短长,只不过为了打压她的心性,让她不至愈矩……不过,以你的自负,必定不会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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