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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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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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川伤势痊愈之后,好像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轻松地由医院回到家里,可他看到的却是村人们一副副陌生的、让人难以琢磨的怪面孔。男人们见了他拥起一脸难堪的苦色,犹如躲避一个传染的瘟神,一阵虚假的问讯和寒喧之后,马上逃之夭夭。
失去嘎子的周川,被女人们看作是一头会说话的牤牛,一只被人割掉卵子的公猪!而说话的牤牛和被割掉卵子的公猪,还像模像样人五人六地行走在男子汉的人群里。她们用一双充满戏噱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一阵,转过身去捂住花瓣样咧开的小嘴,发出一种经过压抑而又实在抑制不住的咯咯笑声。她们笑得那么放荡,笑得那么自豪,那淫荡荡下流的声音,让周川听了意乱心烦,老想沉下脸来耍他的二杆子脾气。
莲花在满城风雨议论纷纷,就连她的父母都说周川失去嘎子已经成为废人的情况下,再一次来到周家庄,坚持要看一眼周川腿裆里的东西。
莲花一进村就被一群女人们讥笑或同情的目光所包围。白莲花一样出众的漂亮姑娘,将要嫁一个没有嘎子的废男人!女人惜女人,她们能不为莲花空长着一副花容月貌而惋惜吗?
一名刚刚念完五年级就当上民办教师的年轻人,像绿头苍蝇看见鲜血那样,跟随在莲花屁股后头嗡嗡追赶了好些日子。机关算尽好事多磨却没有成功,心里既嫉妒情场得意的二杆子周川,又仇恨不拿正眼瞧他一下的漂亮莲花。在周川遭遇塌天大祸的危难当口,他竟然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煞费苦心编排了几句下流的歌谣。
三两个还不懂事理的顽皮孩子,受了挑唆之后,像几个摇晃的跟腚铃铛,尾追着莲花的屁股,扯着稚嫩单薄的嗓子直叫唤:南湖跑,北湖爬,到头落个小没嘎……
莲花像被人当众脱光了衣裳,然后又被人狠狠地朝脸上扇了几个耳光,红着脸害羞地跑进家来,慌不择路一头重重地扎在周川怀里。她凄惨地叫了声我那好苦的命啊,顿时泪如泉涌,耸动着肩头大放嚎啕!
眼望着悲悲凄凄的莲花,联想到村子里那些男人女人脸上的变化,周川那心灵的天空猛然滚过阵阵的炸雷,人格和自尊仿佛受到了无情和恶毒的伤害。他想发火,他想报复,想朝着全村的人们耍一回他的二杆子脾气。可全村人平平静静好端端的,谁也没有向他周川舞枪弄棒发起挑衅,浑身力量却像狗咬碌碡——无法下口!
写给女人的书——脖子 (6)
    六
那是一个只有繁星点点,没有明亮月光的寂静夜晚,暴怒的周川连扯带拉近乎于绑架,把陷入悲伤和痛苦深渊而近乎无力自拔的莲花,拥上一 条六尺的小船,强行劫持到轻风徐徐波浪起伏的湖面上。
周川那烦躁得近乎嘶哑的声音中,夹带着无限的愠怒:你整天价哭哭泣泣不说,再看看全村人那一副副熊样子,就好像我再也不是人,是个吃人的怪物似的。真让我发火生气!
莲花用额前的散发遮掩着她那白莲花般娇好的面庞,心里伤痛至极,说话显得哀哀凄凄:周川你别发火生气,都是俺命不好行了吧?老天爷偏偏叫俺苦命,应该摊上你这个残废……
周川瞪起眼睛暴怒地说:你把话说清楚,谁是残废?
莲花慢慢抬起头来,悲苦地呆望着她那发怒的恋人,全部的焦虑和忧伤,仿佛被她统统灌注进她那双美丽的泪眼里。她的嘴唇急剧地哆嗦了一阵,凄婉地说:周川你还厉害什么?你连裆里的嘎子都丢啦,已经不是什么男人了,还充什么硬汉再耍你的二杆子脾气呢?……周川,那个该死的乌鱼就那么狠毒绝情?咬得一点没剩吗?还是咬去半个只剩下半截茬儿?
微山湖男人们腿裆里的嘎子,不仅仅是关连到繁衍后代的大问题,也是当妻子的尊严和生命啊!男人们一旦丢失了那个东西,莲花白莲花般的美丽,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和价值。自己的丈夫比另外的男人缺少了那个东西,要比缺少金钱比缺少房屋逊色一百分,当妻子的今后哪里还有勇气,在女人们面前抬头说话呢?生活起来,一辈子天天纵然有肉山酒海相陪伴,夫妻之间到底还有多少生活的实际意义呢?
周川腿裆里的嘎子,那是微山湖男子汉的骄傲,是英雄的象征!如果男人缺少了那个东西,就是铁铸的强汉,哪里还有资格配称男人呢?周川若没有了腿裆里的那个东西,那身份就等于古代的太监,就等于不是男人,就连他那二杆子的雅号也失去了实际的意义,难怪莲花像挖掉了心肝那么痛苦!
莲花在周川面前伤心到了极点,喉咙梗塞,后来干脆大声地哭了起来。凄凄惨惨的哭声,装满小船又从舱里飘了出来,在夜晚寂静的微山湖上传得很远很远。
此刻,周川把莲花哭泣的原因和众人们那一副副怪异的最脸,体会得入木三分。他为大乌鱼给自己闹出一场别开生面的笑话哈哈大笑,又为他打败大乌鱼,保住了自己腿裆里的嘎子而自豪:乌鱼敢对我下绝情?烧得它!我周川福大命大造化大,嘎子受了一场惊吓,现在养得好好的。
莲花嘎然停止了哭声,似信非信惊讶地呆望着周川:别尽充好汉哄人了!谁信呢?
谁哄你?你睁开眼睛亲自看看就是!
周川急于向莲花显摆自己的威武和雄壮,想急于让她放心,急于消除她心里的所有痛苦,焦急之中做事竟忘记了羞耻,猛地站起身解开腰带脱掉了裤子。他用手攥着那个猛然拨动的东西,粗鲁而下流地顶在莲花娇嫩的脸上:叫你亲眼看看该放心了吧,货真价实没什么虚假!
莲花心里一阵惊喜,一团甜蜜,面对突如其来的好事,她还故弄玄虚假装腼腆地扭了一下苗条的身子。她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两个纤细的小手,象征性地捂住羞涩发红的面庞,佯装恼怒地大骂着:看你那个下流熊样子!跟谁学得窝生半熟七叶子?你快穿上裤子,要不我一辈子再不理你。
莲花嘴里不停地大骂着,却故意在两个手指之间留下几个缝隙。她满心里想看个清楚仔细,可惜天不作美星光暗淡,眼前发黑只能看得模模糊糊的。那是她莲花的生命啊,哪里敢掉以轻心草率放过,两只带着薄茧的小手,闪电般地同时出击,紧紧地抓住了那个硬棒棒的东西。一双惊愕而又注满幸福和喜悦的大眼睛,像磁铁般地吸引过去。
周川感到浑身骚动,胸膛里憋闷得近乎快要窒息了,那像鼓一样咚咚跳动的心脏,骤然间涌起一股一股澎湃的热血和男性的疯狂。他突然撕下正经男人堂而皇之的外衣,霎时变得像个下流的暴徒,变得像一只扑食猎物而发疯的野兽,张开双手粗野地抱住莲花,不问对方愿意不愿意,强行按倒在轻轻摇动的船舱里。
莲花一开始半恼半怒,半推半就地扭捏着,而后就摆正身子乖乖地顺从了。她那纯洁的鲜嫩身子,这一生一世都属于周川,周川既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就应该大大方方地送给他。装什么假正经,有什么值得扭捏的呢?再说,那个被乌鱼的利齿咬伤幸免留下来的嘎子,遭了一场惊吓受了一番委屈,多么需要她这个未婚妻来安慰一番为他压压惊呢!
第一次饱尝爱情禁果的周川,做起事来既显得慌张莽撞,又显得疯狂贪婪。在湖面上湿润清凉的晚风里,随着小船的上下颠簸,一连和莲花做了三次。在他死皮赖脸纠缠着还要再做下去的时候,莲花故装生气地沉下脸来。她用一个严厉母亲般的口吻居高临下地教训周川:你是三岁的小孩子,不知道饥饱不懂事?人世上再好的东西,吃多了要撑肚子。你不知道爱惜身子,我不能没有正形,我得替你爱惜身子!
平日里威武刚强的二杆子周川,这一次竟显得那么温顺,说话软弱得近乎恬不知耻:莲花啊莲花,有了你这宝贝身子垫底,我连死也不怕。我累死在你身上也值得!我们快结婚吧,我一天都不能再等了,结了婚好天天晚上搂着你的身子,你天天训,你天天骂,我心里愿意……
七:公婆要把儿媳送给别人
    周川刚满二十岁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可是,他想天天晚上搂着莲花的身子睡觉的美好愿望,犹如一个光彩夺目的花瓶,大队革委主任几句话,像个重重的鼓槌子,一槌子下去就把他的花瓶打得粉碎。
那是七十年代的初期,周家庄的大队革委主任老是说,周川是个愣头青二杆子不好管教,溜溜湫湫没有阶级立场,整日价和来村里改造的公社书记杨家岩拧绑在一起。如果不是周川的父亲周老奎小时候是一个赤贫,当年还被湖霸打断过肋骨是个苦主,按当时的政策,应该把他一家人划入另一个阶级。其实,那一切上纲上线的语言都是借口,归根结底,大队主任心里嫉妒周川娶了白莲花般好看的妻子。他假装正经脸上不动声色,心里老想在腿上使绊子。周川刚结婚还不满一个月,喜庆气氛还没消散,他就想出了一个逼迫周川到湖上看箔的坏主意。
在湖上放鸭子,在湖上守望一切逮鱼的脚掌,大都是老年人的差事,或者是有了一大群脏兮兮猪秧样的孩子,已经对夫妻生活失去了兴趣的汉子。他们十天半月急匆匆回家来一趟,大白天偷偷摸摸,和妻子草草做一回房事,傍晚带着所需要的干粮和男人的满足,再回到湖上去。
大队主任平易近人,亲自登门找到周川,甜嘴摸舌装出一副好脾气:周川兄弟,咱队上的那片竹箔没人敢去看了,你给出个主意吧。不然,干脆拔回来晾到岸上算了!
周川不知道大队主任施诡计别有用心想操他:不冷不热天气好端端的,怎么能当败家子,把箔从湖上拔回来呢?那道竹箔一天一夜虽然不能逮个金娃娃,兄弟爷们的油盐酱醋还是断不了顿的!
大队主任沉下脸说:都是你这家伙惹的祸!这二年箔堂里一到半夜就闹鬼,几个去看箔的屌人,差一点被妖魔鬼怪按在水里淹死。没人敢去再看了,不拔回来有什么好法子?
周川一步一步钻进了大队主任为他设好的套子里。为了让兄弟爷们家里不断油盐酱醋,他挺身而出说:既然是我惹的祸,天塌下来我去撑。今天我去看箔,看那个妖魔的鬼魂能咬我几根屌毛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后来周川知道大队主任纯心操他,心里有苦却说不出口来。他和莲花虽然恋恋不舍,当天亲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还是卷起铺盖到湖上看箔去了。
在富饶的微山湖上,逮鱼的最大脚掌是竹箔,逮鱼既多又省力气。竹箔是用坚硬而柔韧的竹条编织而成,高有两米,一道密密麻麻的竹箔在湖面上拉开,出水的箔墙长达三五里水地。每隔五十米处,用几块短小的竹箔,在箔墙上设一个三间房大的机关,机关上再设两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渔篓。用微山湖渔人的行话说,设立的机关叫“箔堂子”。
在微山湖上生活的所有鱼类,一旦碰上高高的长长的黑洞洞的箔墙拦住水路,就会沿着箔墙往前游动,一直游进人们为它们设立好的箔堂子。箔堂子里设有好多机关,大白天把乡下人领进去,要想走出来,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堂子里。
游进箔堂子里的鱼,最终的归宿只有投进堂子一角的渔篓。渔人们清晨早起,三两个粗壮的汉子哎哎哟哟喊着号子,把长达七八米的渔篓抬出水面,将鲜活欢快的各种大鱼倒进船舱里。
一道长达三五里的竹箔,每天早晨逮来的鲜鱼,能装满一只八尺的小船。
队里每天有一船鱼的进项,不断分到几块零花钱的社员们,心里既高兴又满意,没想到却害苦了在湖里看箔的周川。每天的晚上,周川总是蹲在船舱里,思念着刚刚结婚美丽如花的妻子,那种焦灼和渴盼相交织是很痛苦的。
周川靠他超常人的忍耐力,由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在队里决定三天后就要拔箔,他认为到底苦熬到头的激动时刻,一场千年来少有的大风,只差一点就把他活活整死在微山湖上!
在周川大难临头的前天,他的全家和家里周围的环境,预示着一种不祥的征兆。他家门前的一棵大槐树,无风无雨好端端地歪倒下来,把他家的土墙头砸了一个半米宽的口子;新媳妇莲花大清早扭着好看的身子到井边挑水,青砖的井帮接连碰碎了两个二鼻的水罐子。
初冬,微山湖上光秃秃的。离岸十多里的茫茫湖面上,仅有周川看守的几道竹箔,像出水的墙头,横竖在风大浪凶的大湖里。
那是个到处散发着寒气的清晨。缕缕轻纱般的薄雾,炊烟样在微山湖面上悄悄地爬动,然后轻飘飘地升上遥远的高空。老天爷那张暗蓄着阴沉隐藏着杀机的复杂面孔,慢慢被烟雾遮掩得天衣无缝。
周川的大爷周老珠又犯病发疯了,他满脸灰垢,披一头枯朽的黑白各半的散发,在冬天荒凉高陡的湖岸上踉跄着哭嚎:风来喽,雨来喽,妖魔鬼怪都来喽!好人要下地狱喽……
大爷那像破竹篙一样干哑而刺耳的嚎叫声,在寒风嗖嗖的湖岸,在空旷辽远的湖面,由远而近由近而远,时高时低时断时续,不知疲累地回荡着……
那是一桩几十年前的久远往事,刚刚二十出头的大爷还是个没尝过女人荤味的童蛋子。他和一个叫大猫一个叫二狗的年轻人,在湖西朋友家里喝罢高度的烧酒,顶着镰刀样月牙发出的蒙胧夜光,踩着厚厚而又结实的冰凌,趔趔趄趄东倒西歪地朝湖东走来。他们三个人的大脑,被高度的烧酒麻醉了,警惕的神经彻底消除了戒备,走到湖心扑通掉进结着纸一样薄冰的凌眼里。
夺魂般的惊吓和刺骨的寒冷,顿时把烧酒潜伏在大脑里的魔力一扫而光。他们仨相互照料,分先后从凌眼里滚爬上来。那天晚上出奇地寒冷,还没走出两篙地,化作铁筒样的棉裤,结实地束缚住两个腿脚,后来,他们在湖面上冻成了三个直挺挺硬棒棒的冰人。
如果不是岸上有人鸡叫早起过湖办事,大湖上巧遇发现得及时,拖延到天明误了时间,他们仨和冰连在一起,会活活冻死在那里。
大爷和大猫二狗虽然大难没死,到底也没逃脱厄运的缠绕。在冬去春来冰化雪消的季节里,他们那因挨冻而变了颜色,一直处于麻木中的身子,随着天气变暖,一天天疼痛起来。
大猫实在忍受不住乱刀刮骨般的疼痛,趁困乏的家里人不防备,咕咚咚喝下去一瓶烧酒,神经麻醉后,糊里糊涂毫无痛苦,栽进微山湖结束了那条年轻的生命。
二狗每天由家里人看护,那油煎般和刀子刮骨般的剧痛,折磨得他再也无法活下去,而又求死不能。深更半夜趁看守的人们睡死的当口,冲出门摸起一把锋利的菜刀,三两下就砍断了自己的喉管。
大猫和二狗之鉴,让心惊肉跳的全家人方寸大乱,他们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锁住大爷。大爷的手脚全被锁小船的铁链锁住了,再想自杀,身不由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大爷被剧痛折磨得像杀猪般的哭喊,后来变得像鬼嚎般的叫唤。他的神经被剧疼摧残得错乱了,后来变成了生不如死的疯子……
随着大爷那瘮人的魔鬼般的嚎叫声,微山湖上悄悄地掠过来一股阴森森的怪风。在那神秘的被许多渔人忽略的一瞬间,百里的微山湖,像个莽汉粗粗地叹了一口长气。霎时,天空狂风呼啸,湖面波浪呜咽,风浪大有把整个微山湖颠倒个底儿朝天的气势!
船庵子门外,那破竹笛般刺耳的风声,连同满湖波浪的喧嚣,和小船的急剧颠簸,使周川马上清醒地意识到,他又要经受一场灭顶的灾难了!
在狂风恶浪强有力的推动下,他脚下的小庵船,像一个垂危病人般呻吟着,原本扭曲的身子,马上乖乖地挺得笔直。水下的铁锚深深地抓住了湖底,拉紧的铁链,顽强地扣住了船头,整个小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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