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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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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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他们这群光棍一个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任人欺负随便捏巴的软蛋。一旦事态扩大,出现不良后果,挨罚判刑天塌下来,由他秃子刘二一个人撑着。丑话说在前头,哪一个胆敢走露风声泄密出去,哪一个胆敢讨好巴结周川背叛他刘二,即使一时得意脱了清静,刘二也不是吃素的,总有一天要寻衅报复。挨打受辱皮肉吃苦,那是背叛朋友应有的下场!
那群光棍们身上脸上,谁没挨过秃子刘二的皮锤耳刮子?谁没有受过他的欺负窝囊气?谁不知道他是一个像狼一样凶恶,如蛇一样狠毒的货色?一旦不慎得罪了他,他浑身是力野蛮成性,会把对方活活撕碎,不吐骨头再一块一块吞下去。他叫罢工就罢工,孩子哭了丢给他娘,天大的事反正有他秃子刘二一个人顶挡,怕什么呢?
麻脸张太和王贵等人,统统被秃子刘二吓唬住了,那些原本怕事、一时想跟随张太妥胁的光棍们,一个个惊恐地站住脚步,胆怯而求援地望着矿长周川。
秃子刘二穷凶恶极,简直狂妄到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他那双浑黄的眼睛闪耀着挑衅的凶光,怒气冲冲地逼向周川,恶毒而讥讽地挖苦道:姓周的,你想把我们这伙没人疼的爷们累死?没门!娘的,你想踩着俺的头顶往上爬,拿着俺的小命换官当?想当官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跟大官腚后头溜腚沟子去啊!再不,你媳妇莲花长得那么漂亮受看,也把她赔上去啊!看我们人穷命不值钱,想欺负就欺负,不行!他们这帮黄子都是孬种没骨气,我刘二可不是软柿子熊任你捏巴的。
面对如此野蛮的挑衅,周川胸膛里的滚滚热血,像潮水一样涌向头顶,使他差一点失去理智乱了方寸。想到刘二挑拨全矿的光棍们攥着嘎子罢工,再看看眼前这种可恶的情形,当时真想扑上去,把秃子刘二这条疯狗样的莽汉,狠狠掐死在漆黑的巷道里。和刘二相比,周川毕竟是一个胆大心细的聪明汉子,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的不利环境。不靠机智仅靠全身的力气,远远不是秃子刘二的对手,狭窄的巷道,有碍于他敏捷的手脚。如果不沉着冷静,盲目相拼,到头来必定在对方蛮力的控制下一败涂地。遭一阵奚落,受一场耻辱,挫伤了威力损失了威严,将会给今后的各种工作带来许多的不便和麻烦。
周川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用轻蔑的目光斜瞥了秃子刘二一眼,紧锁眉头沉思良久。他所体会的滋味,当然不是往日的辉煌和荣耀,而是揪心般的痛苦和烦恼,谁碰上对方的野蛮挑衅,谁遇见眼前这种难堪的局面,也不会高兴地笑出声音来。他那悲怆的声音,似乎夹带着无奈,当场向光棍们宣布:今天我承认输啦,叫秃子把我玩栽啦。提前下班,一切听刘二的指挥,这好了吧?
周川轻松了一口长气,甩手扔下手里的煤筐,阴沉着脸挺了挺怪脖子,挤出人群独自一个人匆匆朝斜井走去。
光棍们见此情形马上惊呆了,简直不相信眼前这场没有任何硝烟的战争,竟是这种让人失望的结局。他们像丢掉了魂魄,发懵地站在那里。周川走出去老远老远了,直到他头顶上晃动的昏黄灯光,在斜井的远处彻底消失,他们才死而复生般地欢呼跳跃起来。几个浅薄的家伙竟讨好地涌向秃子刘二。别看周川平日里一副严肃状,整天挺着条怪脖子,秃子刘二这个难缠头和他一较劲儿,却显得不堪一击,终于漏出了孬种草包相。人往高处走,光棍们怎能不崇拜威力无穷、敢跟矿长抗衡的刘二呢?
鲁莽的秃子刘二,被轻易得到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在几个光棍的簇拥之下,俨然像一位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傲蛮地摇晃几下肩头,大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纹,夸夸其谈的由斜井朝地面走去。
光棍们中间也有人了解周川的光荣历史,面对这种复杂的场面,无论如何笑不出声音来,心里却暗暗地为秃子刘二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没有忘记周川在微山湖上当湖猫子时的辉煌岁月,他那满身的点点疤痕,显示着往日的赫赫战绩。一个连魔鬼和死神都不惧怕的铮铮铁汉子,一个微山湖上出了名的二杆子,眼下大权在握,只有鬼才相信,秃子刘二能窝断他的怪脖子,能叫他轻易认输威风扫地。
一场惊心动魄的龙争虎斗,像一场还没开演的好戏那样,将在河庄煤矿拉开序幕……
四:强龙压倒地头蛇
    低声吼叫着的老北风,在宽阔的煤场上打几个旋儿,裹卷着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在浑浊的天空弥漫了一阵,然后又铺天盖地朝远处飞去。
在一所砖缝隙里透着明亮阳光的三间瓦房里,燃烧着几堆红红的木柴火,火堆旁边一溜排开几口血红色的瓷缸,缸里的热水,升腾着一缕缕零散的雾气。披着疲惫和细细黑色煤尘的光棍们,每天下班回来排着号子,按先后秩序,跳到大缸里洗净身子。
燃烧的木柴火,不时暴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偶尔蹦跳起一点点红色的火星。红色的火星跃上半空划了半个弧,然后失去了红红的光亮,变作黑色的木炭掉进水缸里,在温热的水里发出吱——吱——的哀鸣。随着热水的声响,缸面上飘出一股浓浓的白色的烟雾。
周川紧紧咬着牙槽,脚步生风地来到地面。两个烧火的光棍见矿长脸色阴沉,浑身夹裹着狂风暴雨,知道事情不妙,笑脸相迎地跑上去打招呼。周川连眼皮也没翻一下,只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目空一切地仰着怪脖子,径直走进洗澡房里。
两个光棍看看周川那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立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风平浪静的河庄煤矿,将要发生一场触目惊心、地动山摇的雷暴。他们相互伸一下舌头递一个眼色,同时心领神会,怯惧地悄悄地躲闪到一边,勤勤快快地忙碌他们该忙碌的工作去了。
周川显得极不耐烦,用胳膊粗野地推开一个在他面前排号的光棍,赤裸裸地跳进水缸里。透过淡淡的雾一样的热气,完全有时间仔细打量一下,这位由微山湖上走出来的副矿长。除了他的头脸之外,全身上下到处是零碎的密密麻麻的疤痕,疤痕连成一片,就像一件印着碎花的衣裳,紧紧地缠裹在他身上。那全身的疤痕,配上那条被扭曲的怪脖子,要比秃子刘二头上的亮疤可怕十分。
周川仰面躺在水缸里,沉思地咬着牙帮骨一言不发,满脑子里在想象着刚才井下那烦恼的情形。如果换另外一个矿工,周川也许会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而另外的矿工也绝不敢顶撞他周川,让他周川在官场上下不来台,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不过去。今天的事情又在他刘二身上发起,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他周川是不会等闲视之轻易放过他去的。
从长嘴巴王贵那里,周川已经掌握了刘二挑动光棍们攥着嘎子集体罢工的事实真相,加上二年前那一次闹事,前后三次合在一起,三次的总账周川要和他彻底清算一回。
二年前那次虽然没有像这两次恶劣,但他得罪的是市煤炭局的同志,结果害得周川差一点没有拿到建矿的资金!
那天的全部情形,二年后的今天仍然清晰地储存在他周川的脑海里:
那天,运河市煤炭局分管建井业务的干部,看上去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事业心,风尘仆仆到荒凉的河庄煤矿检查建井进度。他亲自看了周川他们吃的粗拉饭食,亲自看了他们睡的铺着厚厚苦姜草的篱笆子草房,来时那热乎乎的心里,被眼前那种寒酸情景破坏了,像被人往他怀里捣进一块寒冷的冰凌。
当时周川就知道市煤炭局的业务干部,像天王老子那样尊贵不好惹,开矿的资金,建井的设备,都要像水一样从他手指缝里流出来。周川悄悄地叮嘱长嘴巴王贵,一定拿出全部看家的本领办菜;他再三嘱咐秃子刘二,不要像往日里那样高高在上不出力气,打水烧锅累不断胳膊腿和脚丫子,为王贵当好助手。一切安排妥当,他骑一辆青岛产的大金鹿自行车,叮叮当当坎坎坷坷,跑了五里不平的黑土路,从河庄村驮来一捆十瓶的微山湖大曲。
市煤炭局的业务干部,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每到一家地方煤矿,喝的是五粮液剑南春。他瞅一眼微山湖大曲,刚刚变得阴冷的脸上又多加了一层寒霜,像煤矿的人们不舍得花钱小瞧了他似的,遭人轻视心里窝憋了一个拳头大的气疙瘩。他盛气凌人指手划脚,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周川为了早一天拿到建矿资金,口服心不服,也只得违心地点头称是。
俗话说:人面贵似金。煤炭局的业务干部见周川为招待他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到底还不乏恻隐之心,不讲究吃喝,总该讲究个人情面子。他没有让周川过于挽留,勉强答应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以便联络一下双方的感情。
蹲在一边烧锅的秃子刘二,看了煤炭局业务干部钦差大臣高高在上的样子,差一点气炸他的肝化肠子和肺叶子。他像只烧鸡样扭着脖子,咧着嘴偷骂了一句:还不是有一份好工作,喳喳呼呼看你个小子胀饱的!
长嘴巴王贵手勤脚勤做事利落,端过水去让煤炭局的干部洗罢手脸,立马端上来四个用吃饭的大碗盛装的下酒菜:炒乌鱼片,筒子鱼,箩卜炖鱼,箩卜炖野鸭子。那四个菜虽然不像城里大酒店的肉山酒海那么丰盛,却有微山湖的地方特色,吃饭下酒那口味准是一流的。
秋风瑟瑟。微山湖的远处近处,漫天飘扬着雪花一样轻盈的芦绒。一片片芦绒悄无声息轻轻走进低矮的草房,毫不客气在草房的各个角落落座,有的竟把碗里热乎乎的菜片,当作一把舒适的椅子。那些落在碗里菜片上的芦绒,像个不懂事而又调皮的小孩子,在透风的草房里,炫耀似的微微摇动着小巧柔弱的腰肢。
微山湖边的男人们,习惯了那种农家人的朴素日子,夏天摆好的饭菜里落一些被风刮来的莲蕊,秋天摆好的饭菜里落一层雪白的芦绒,那是家常便饭,像药物打食的,吃下去帮助消化,增强肠胃的功能。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装腔作势贵人似的,用那双挑剔的怪异目光,在每个菜碗上逗留了一阵,怕噎住他的嗓子眼那样,绷着小嘴抿了一点酒;怕轻盈的芦绒里含着毒药似的,犹豫大半天,才拿起那双筷子。他夹起一筷子粘着几片芦绒的菜,用手指头把一片片芦绒捏掉,小心翼翼地放进那张不大不小适中的嘴里。
煤炭局的干部像吃下去一块黄连那样,咧歪着嘴巴皱一阵眉头,把吃到嘴里的菜夸张地哇一下吐在地上,竭力掩饰着被戏弄的恼怒,讥讽地挖苦周川:周矿长你想图财害命?我看你不是想留我吃饭,是想腌死我,然后给你的伙计改善生活,把我剁巴剁巴当菜吃!
周川慌了手脚,为了招待尊贵的客人,在这之前他只顾陪酒,四个菜不曾动一筷子。他赶忙拿筷子尝了一口,腌得他直皱眉头,舍不得吐掉一伸脖子咽了下去。再也不用解释,他知道有人故意捣鬼,在做好的菜里偷撒了一层让人看不见的细盐沫子。
周川心里猛然涌上来一股火气,若不是怕客人讥笑自己粗鲁,一准会当场蹦跳起来发火骂娘的。他忍着火气难堪地一笑,赔礼道:这一顿饭没叫你吃好,下顿再补上。下顿我买两瓶好酒陪着你喝!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拢共吃了半块煎饼,酒没再抿一口,菜没再动一筷子。他咽下最后一口煎饼,用手抹一把嘴唇,茶没喝一口就开始现场办公畅谈工作的大事:周矿长,丰湖县一没技术二没资金,你一个人是条龙,该有多大的本事?你带着几十个没沾过腥味的童蛋子,能建煤矿?这是往井下扔票子,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周川心里虽然窝着一团团火气,在外人面前却忘不了遮短护犊子。他尴尬地笑笑:别看他们平日里嘻皮流水调皮捣蛋,一个个长得生瓜咧枣熊样子,要遇到正经事上,都有股子蛮劲,个个都是好样的。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蔑视地翻了周川一眼,心里说是有股子蛮劲,是个好样的,可是浑身的猛劲使偏了,没用在正经地方。
有些事情是市煤炭局人员后来作为笑料,传到周川耳朵里的。煤炭局的业务干部刚来到煤矿,脑子里就已经定好了调子,他认为河庄煤矿定会半途下马是办不下去的。在他巡视工作的当口,先后发现三个光棍在背风的高岗后边手淫,另外两个忘记了名字,单单记住了头上有疤的秃子刘二。刘二腿裆里那个嘎子硬棒棒的,像发情的叫驴肚皮底下耷拉的东西那么粗大。他站在那里吭吭哧哧大半天,那个物件后来流出一种粘乎乎的水,喷射起来简直像一台十二马力的抽水机。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想,大白天耗力气手淫,手淫之后还有什么劲头工作?这哪里是什么新时代的矿工,纯粹是一伙流氓无赖,乌合之众!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为了顾及周川的脸面,当时并没有把那些肮脏的丑事说出口来,只好在建井的资金上做手脚使绊子:周矿长,这可不是仨钱箩卜俩钱葱的小事,国家一下子投资几百万上千万,万一一步走错,出了问题谁担得起?
周川心里有些恼火,激昂慷慨地说:丰湖县既然叫我来当矿长,我就对煤矿负责。只要地底下存的是炭不是灰渣子,我就是用头拱,也要把它弄出来。不然,白白毁了国家的钱,到时非把我押上刑场杀头不可!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冷笑着一咧嘴,一副瞧不起的神情:你的头值几个钱一斤?我的周矿长,事情到了那一步就晚三秋啦。
周川见对方拐弯抹角要打退堂鼓,不敢明目张胆,却暗中耍开了他的二杆子脾气,假装天气热把上衣脱个净光,整个脊梁露出密密麻麻的疤痕,然后又挺了挺那条怪脖子。显然,周川要给对方亮亮他的威风,要让对方知道他周川难缠头不是好惹的。周川话语平静,但话语里明明透出一种威胁的意味:谁支持我的工作,那他就是我的好兄弟,丰湖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到时候忘不了他的恩情。我们箭在弦上,车马炮都摆齐了,你借口拖着不给投资,不是明明刁难人吗?好吧,从明天起,我就带着这帮子缺女人少媳妇,没开荤的童蛋子到煤炭局上班。他们没有粮票没有钱,到吃饭时间,我一天三顿领你家里夺碗去,叫你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生。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看看周川那全身密密麻麻的疤痕,看看他那条扭曲的怪脖子,还真闹不清楚他是从哪个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再看看麻脸张太罗子和王贵那伙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个个都是些呲牙咧嘴无赖泼皮的凶样子,心里还真的害怕他们到煤炭局吵闹,到他家里撒泼。再说,建矿的资金是省局批下来的,再卡住不放,闹出去对上边也不好交代。但是,他不会忘记那带着一层盐沫的咸菜,不刁难对方,他心里无法咽下那口窝囊气。他明着礼让三分,只好在暗中耍滑头:谁说不投资啦?先投资三分之一行了吧?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可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考虑,你们再有意见,就到中央里告我去!
周川送走客人,怒火填胸转回身大发脾气,照着长嘴巴王贵脸上啪地扇了一耳刮子,随时又照腚上踢一脚:他妈的什么熊玩意!你就做那么好的菜?差一点把个煤矿给揍进去!
长嘴巴王贵一副可怜巴巴的熊样子,心里有苦难言,咧歪一下难看的长嘴巴,挤眼弄眉朝周川报告什么似的,怨怒地狠狠剜了秃子刘二一下。
秃子刘二先下手为强,早已酒足饭饱,仰脸躺在满是坷垃的黑土地里,望着天上的流云唱四大白:地上的雪,荞麦棵,大闺女的肚皮,八五面的大馍馍……
从王贵那传递信息的眼神里,周川心里彻底明白了一切,敲山震虎指桑骂槐:纯粹是他娘的窝生半熟!今后谁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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