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选入宫,自是美事,足下竟与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题诗午门,意欲何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仅知小节,为爱一女,而失君臣大义。昌素闻公忠义,不忍坐视,特进一言,可转祸为福,幸垂听焉!且足下欲进女王廷,实有叁利:女受宫帏之宠,父享椒房之贵,宫居国戚,食禄千锺,一利也。冀州水镇,满宅无惊,二利也。百姓无涂炭之苦,叁军无杀戮之伤,叁利也。公若执迷,叁害日下至矣:冀州失守,宗庙无存,一害也。骨肉有灭族之祸,二害也。军民遭兵燹之灾,叁害也。大丈夫当舍小节,而全大义,岂得效区区无知之辈,以自取灭亡哉?昌与足下同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渎,幸君侯留意也。草草奉闻,立候裁决。谨启。”
父王书信写的好是不好?即便没这许多良言,只要是一封劝降信就足以让苏护投降,左右不过是个台阶罢了。
单单一个崇侯虎他苏护就已快招架不住,何况还有其余三大镇诸侯,再加上独子苏全忠被擒,此事稍有差池他苏家就断了香火,为了一女而陷苏氏宗祠于绝境,他苏护安敢承受这般罪孽。
终究是重男轻女。妲己是苏护的掌上明珠,那苏全忠却是苏家全部人的至宝,为了苏全忠性命,妲己只能成为牺牲品。
苏护看罢书信痛哭流涕,将书信传于崇黑虎阅览,决意放了崇黑虎,而后进女朝商赎罪。
如此,冀州之事告一段落,父王不仅一兵未出,一将未损,还得了个贤侯美名,当真是鸿运当头。
来来来,且鼓起琴来,唱起曲来。涔涔涔,哈哈哈。
第十四忆 姬发一言阻祸,害得贤相命呜呼()
妲己依算计,被苏护送进了朝歌赎罪,少有人知在途径恩州驿时,妲己就已被等候多时的狐狸大姐夺舍,当晚就魂归地府了。
说来妲己也是无辜,后世这千般骂名都由她一个早死之人背负,千百年都不曾减免分毫。不过为成大事这点狠辣是必须的,别说是妲己,即便是亲哥哥,孤当时也毫不手软。
纣王真真是个好色之徒,见狐狸大姐这身皮囊貌美,二话不说就免了苏护叛国之罪,还命显庆殿筵宴叁日,首相及百官庆贺,皇亲夸官三日,文官二员,武官三员,送苏护荣归故地。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拉狐狸大姐进寿仙宫嘿嘿。
狐狸大姐看到孤留给她的话,以她的聪明才智自无需孤再去提点。入宫不过几年,朝歌就传出阵阵噩耗,诸如杜元铣妖言惑众被枭首;首相商容辞官归隐;梅伯以下犯上被炮烙。
说到炮烙,这是狐狸大姐自个儿想出的酷刑。此刑约高二丈,圆八尺,上中下用火叁门,将铜造成如铜柱一般,里边用炭火烧红,却将妖言惑众,利口侮君,不遵法度,无事妄上奏章,与诸般违法者,跣剥官服,将铁索缠身,裹围铜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须臾烟尽鼻消,悉成灰烬。
正是将人当成野彘、肥羊在铜柱上铁板烧,以此来阻断言路。狐狸大姐真是孤的好帮手。
那日孤夜观天象,正看见天府星北移“狐狸大姐,不,皇后娘娘恭喜,恭喜。”孤向着朝歌方向深深一拜。狐狸大姐可真是为我过甚,为使朝纲崩坏竟给纣王来了绝后计。
纣王有正宫娘娘姜皇后,乃是东伯侯姜恒楚之女,纣王二子皆是姜皇后所生,大儿名唤殷郊,二儿名唤殷洪。
因纣王夜夜与狐狸大姐厮混,姜皇后统领后宫,免不了训斥于她。狐狸大姐是何等样的人物,哪受得了这种气,遂即招来了费仲,让他想出个计策灭了姜皇后。
说来费仲的栽赃嫁祸之计是低级到了极点,竟是随便找了个府中下人“姜环”冒充刺客在大殿上刺杀纣王,被擒之后一口咬定是受姜皇后与姜恒楚指使。
即便姜环原先是东伯侯治下小民,可他在费仲府上伺候多年,只消稍稍查验便能知晓幕后真凶,偏的纣王只听费仲一家之言就拿下了姜皇后,为逼其招供还强挖姜皇后双目,炮烙其手。姜皇后不愧为女中豪杰,面对严刑拷打竟是宁死不屈。
两位皇子当时尚且年幼,见母浑身鲜血,双手焦炭直气的火冒三丈哪里顾得上什么,拔剑就将姜环这一重要人证给斩了,且还提剑杀上寿仙宫。
纣王立时大怒,以为两儿子是要弑父,当即命晁田、晁雷拿着龙凤剑杀了殷郊与殷洪,殷郊殷洪吓的手足无措辗转跑到了九间殿,寻求大臣庇护。
当时有两位镇殿大将军,是两兄弟,生的异常魁梧,名唤方弼、方相,一听纣王竟杀了贤德的姜皇后,还要杀自己的亲儿子,顿时火起,抱着殷郊、殷洪就反出了朝歌。
“这一场戏还真是精彩,不能亲眼目睹真是可惜,可惜。”算得闹剧清楚,孤心中甚是欢喜,如此一来纣王后继无人,即便日后大周不发兵朝歌,商纣也必亡。
“不好,那两小儿要奔西岐来了。”一卦算深,竟发现两位殷郊、殷洪要投奔父王来,吓的孤一身冷汗。当时西岐可算不上兵强马壮,若与纣王开战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这可真是盛名累人:父王平日里就是忠肝义胆,贤名在外,且加上西岐物阜民丰,殷郊殷洪随即动了向父王寻求庇护的心思。
“还好,还好,有黄飞虎一拦,时间上来得及。”孤算得,黄飞虎追赶上了殷郊、殷洪,虽不曾将其交予纣王,却也为孤争取了时间。若是过了三岔口,这事可就麻烦了。
翌日一早孤就离开了西岐,孤如此行径早多时就已安排好了说辞,喜游名山大川,看潮涨潮落。孤作为一家之主,做出的决定,太妊也不敢反对,至于父王如今正为朝廷大乱而发愁,哪里还顾得上孤。
“呼哧呼哧……”两个巨人各自扛着一位少年奔跑在路上,所去方向正是东鲁与西岐。
孤早已打扮成巫祝等在路旁,见四人过来忙疾呼道:“前方可是殷郊、殷洪两位殿下?”
“驭——”方弼、方相急停住身形,大喝道:“那巫祝,你可是来抓我弟兄的?”说完就用那两大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孤,一个不好就要扑将过来将孤剁成肉泥。
“非也,非也,我不过是个巫祝,哪有本事抓两位镇殿大将军。”
“知道就好,”听孤说到他们的名号,兄弟二人很是高兴“算你有见识,不然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我弟兄塞牙缝的。”
“两位将军,且放我与弟弟下来。”待得方弼方相将其与殷洪发下,他郑重带着殷洪向孤行礼,言道“不知这位巫祝,有何指教,我兄弟二人逃命情况紧急,还望巫祝勿要戏耍。”
“哈哈哈……不愧是皇子,小小年纪倒是谨慎。”孤笑道:“我可不是来戏耍你的,乃是来救尔等性命的。”
“此言何意?”
“我且问你,你兄弟二人是否要投奔西岐?”
殷洪回答道:“确是,我大哥投奔东鲁,我投奔西岐。”这是两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错错错,投奔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去西面。”
“还请赐教。”
“想那西伯侯姬昌素以忠君闻名,两位殿下如今已然成了乱臣贼子,若投奔西岐,西伯侯不仅不会庇护二殿下,还会立时将二殿下绑了送往朝歌。”
“不是我们的错,是父王杀我母亲在先,还要杀我们。”
“为父不仁,孩儿自然不义。”一听自己成乱臣贼子,两位殿下情绪异常激动。
“即便天下人都知道两位殿下的苦,可这天下是纣王的,旨意已下,二位殿下如今已然是通缉要犯。”
“我们为什么听你的?”方弼嚷嚷道。
“哈哈,别忘了,我是巫祝。”孤言道:“言尽于此,如何决断但凭殿下心意,在下告辞。”
走时孤也不忘装一回高人,作歌曰:
美人祸国万民灾,驱逐忠良若草莱。
擅宠诛妻天道绝,听谗杀子国储灰。
英雄弃主多亡去,俊彦怀才尽隐埋。
可怜纣王孤注立,纷纷兵甲起尘埃。
两位殿下呆立良久,郑重决定,殷郊投奔东鲁外翁姜恒楚,殷洪投奔南都鄂崇禹,至于北伯侯崇侯虎他们从没考虑过。崇侯虎那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两位殿下虽然年幼,也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商容,我本不想害你性命,奈何天意如此,你且安心去吧,后世必传你闲名。”
第十五忆 纣王宣召,姬昌去朝歌()
事情的发展一如孤所预料的那般,武成王追击无功而返,纣王便换了殷破败、雷开前去追赶殷郊、殷洪,即便二将到武成王处提兵时武成王刻意拖延,可他两毕竟是驭着宝马,而殷郊、殷洪则是用双脚走,再加上年幼终是被二将给逮了回去。
至于方家两兄弟,早在三岔口时就抛弃了殷郊、殷洪两位逃生去了。他俩虽然憨直,却不是傻子,一时义愤做出叛国之事,事后想想终是觉得带着两位殿下跑不远,为性命计只放下话说:“臣此去随意找个地方暂且安身,来日殿下借兵进朝歌时,臣自来拜投麾下,以作前驱耳。”随后一溜烟跑了。
说来两位殿下被擒之处也是妙极:殷郊是在一座破败的轩辕庙中被擒,这岂不预示着人皇不再庇佑大商,大周兴实乃天命;二殿下殷洪,则是在老丞相商容府中被擒获,这虽说是孤的算计,不过此事尘埃落定也必是上天庇佑,商容之死乃是天意。
两位殿下被擒回朝歌后就被推出午门斩首,岂料天作大风,将两位殿下抓了去,过了几年孤方才知道,原来他二人是被阐教的广成子与赤精子救走,收为徒弟了。
说到广成子与赤精子这两位阐教“高人”,孤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本事,连个徒弟都教不好,所有宝物都给了自个儿徒弟,嘿,不仅没助孤夺天下,还成了我大周问鼎天下的阻碍,最后亲自出马清理门户。
不过此事也需分两说,一开始孤算到两位殿下的天命是助我大周,成我大周麾下大将。也不知这申公豹是何许人也,竟能篡改天命,摆了孤一道。
申公豹此人,绝无表面上那么简单。
两位殿下被擒不久,商容也随之进朝歌面君,走时遣散了家人奴仆,抱着死志。
商容虽辞官归隐,然其在朝堂威望尚在,殷破败、雷开二人也不敢阻拦他鸣钟击鼓请纣王升殿。
纣王驾临九间殿,虽恼怒商容倚老卖老,不知进退,然念及其在朝中威望,也不敢轻易斥责,耐着性子接过商容奏本。
奏本如是说:“具疏臣商容奏为朝廷失政,三纲尽绝,伦纪全无,社稷颠危,祸乱己生,隐忧百出事。臣闻:‘天子以道治国,以德治民,克勤克戒,毋敢怠荒。夙来致敬,以祀上帝。’故宗庙社稷,乃得磐石之安,金汤之固。昔日陛下初嗣大位,修行仁义,不违宁处,罔敢倦勤;敬礼诸侯,优恤大臣,忧民劳苦,惜民货财,智服四夷,威加遐迩,雨顺风调,万民乐业。真可轶尧驾舜,乃圣乃神,不是过也。不意陛下近时信任奸邪,不修政道,荒乱朝纲,大肆凶顽,近佞远贤,沉湎酒色,日事声歌。听谗臣设谋,而陷正宫,人道乖和;信妲己赐杀太子,而绝先王宗嗣。慈爱尽灭,忠臣遭其炮烙惨刑,君臣已乖,大义已无。陛下叁纲污,人道俱乖,罪符夏桀,有忝为君。自古无道之君,未有过此者!臣不避斧钺之诛,献逆耳之言。愿陛下速赐妲己自尽於宫闱,伸皇后太子屈死之冤;斩谗臣于藁街,谢忠臣义士惨刑酷死之苦。人民仰服,文武欢心,朝纲整饬,宫内肃静。陛下坐享太平,安康万载。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临启不胜惶悚待命之至!谨疏以闻。”
纣王看罢奏本,大怒,这分明就是指着他鼻子在骂,纣王作为一国之君怎会忍气吞声,当即将奏本撕了粉碎,下令道:“将这匹夫拿出午门,用金瓜击死!”
这商容也是刚烈,用不着其他人动手,自己就一头撞死在这九间殿上,自此一代贤相一命呜呼。
走马朝歌见纣王,九间殿上尽忠良。
骂君不怕身躯碎,叱主何愁剑下亡?
炮烙岂辞心似铁,忠言直谏意如钢。
今朝撞死金阶上,留得声名万古香。
适时有一大夫名赵启见纣王如此不义,大骂道:“无道昏君!绝首相,退忠良,诸侯失望;宠妲己,信谗佞,社稷摧颓。我且历数昏君的积恶,皇后遭枉酷死,自立妲己为正宫,追杀太子,使无踪迹;国无根本,不久邱墟。昏君昏君!你不义诛妻,不慈杀子,不道治国,不德杀大臣,不明亲邪佞,不正贪酒色,不智坏叁纲,不耻败五常。昏君!人伦道德,一字全无。枉为人君,空坐帝位,有辱成汤,死有馀愧!”
赵启这般作死,纣王自是成全了他,在那九间殿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将赵启脱去衣冠给炮烙了。
商容一死,孤既哀伤又欢喜,只能在这遥远的西岐,给商容敬上一杯送行酒。“老丞相,一路走好。”
没过几日,纣王就派使者来西岐下了一道圣诏,诏曰:“北海猖獗,大肆凶顽,生民涂炭,文武莫知所措,朕甚忧心。内无辅弼,外欠协和,特诏尔四大诸侯至朝,共襄国政,戡定祸乱。诏书到日,尔西伯侯姬昌速赴都城,以慰朕绻怀,毋得羁迟,致朕伫望。俟功成之日,进爵加封,广开茅土,谨钦来命,朕不食言,汝其钦哉。特诏。”
旨意上说的好听,是因为北海猖獗,所以召四大诸侯前去相助分忧,可孤知晓,这是纣王怕东伯侯姜恒楚得知女儿被杀,纠结其他诸侯反他,所以想来个先发制人,招四大诸侯进朝歌杀了,而且是宁杀错莫放过。
接到圣旨的第二日,父王便召集了满朝文武于端明殿议事,对上大夫散宜生曰:“孤此去,内事托放大夫,外事托于南宫、辛甲。”又吩咐大哥说:“昨日天使宣诏,我起一易课,此去多凶少吉,纵不致损身,该有七年之难。你在西岐,须是守法,不可改变国政,一循旧章,弟兄和睦,若臣相安。毋得任意见之私,便一身之好。凡有作为,惟老成是谋。西岐之民,无妻者,给与金银而娶;贫而愆期未嫁者,给与金银而嫁;孤寒无依者,当月给口粮,毋使欠缺。待孤七载之後,灾满自然荣归,你切不可差人来接我,此是嘱咐至言,不可有忘!”
大哥听父此言,跪而言曰:“父王既有七载之灾,子当代往,父王不可亲去。”
父王抚着大哥,言道:“我儿,君子见难,岂不知回避。天数已定,断不可逃,徙自多事。你等专心守父嘱诸言,即是大孝,何必乃尔?”
国事交代完毕,父王第二日方才启程前往朝歌,孤与家人大臣在十里亭饯别父王,且为父王送上一份礼物——一匹小白马。
“发儿,如此小马,走不快,不能扛,为父要是无用矣。”父王指着孤送的小马驹这般言道。
“父王,七年之后,它便是一匹识途老马。孩儿希望父王能骑着它,早日归来。”孤说完,就向父王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父王看了看孤,又看看了看大哥,眼眶湿润,不曾说什么就带着五十名随从去了朝歌。
第十六忆 九间殿诸臣奏本()
在去往朝歌的路上,父王路过燕山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一百子“雷震子”,乃是一鬼妇所生,由天上神雷招魂还阳。
雷震子在坟冢中啼哭不止惊动了父王,父王见其中可怜,且算自己命中当有百子随即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