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环领命前去打探,少时来报:“太师陈九公、姚少司不知何故,已死在中途。一人中枪,一人中戟。”
闻仲拍案大叫:“必定是哪吒与杨戬,阐教已有防备,夺书无望矣。”
“赵道兄,我闻仲对不起你,我是混账,混账。”一位铁血将军,一国柱石却同三岁孩童,嚎啕大哭。
王变听得闻仲哭声,忙与张绍前来询问:“闻兄,何故痛哭?”
“陈九公,姚少司命绝,夺书无望,赵道兄危矣。”
“为之奈何,为之奈何?”二人着急万分,只得跟着闻仲去后营见赵公明。
三人废了好大劲才把赵公明唤醒,闻仲哭泣道:“陈九公、姚少司俱死,我闻仲对不起道兄。”
“什么!”赵公明猛将身坐起,二目圆睁,又气又惧,指着闻仲的手剧烈的颤抖。四人好一番沉默,赵公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吾悔不听吾妹之言,今至有丧身之祸!”
“赵道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闻仲连连向赵公明磕头赔罪,然而终究没有办法挽救赵公明性命。
赵公明阻止道:“无需如此。想吾在天皇时得道,修成玉肌仙体,岂知今日遭殃,反被陆压而死,实乃可恨。闻兄,我死之后,你将金蛟剪连吾袍服裹住,用丝绦缚定,你把金蛟剪连袍服递与吾三位妹妹,好叫她们为吾报仇。”言罢泪流满面,仰天大呼道:“云霄妹子!悔不听你之言啊!”
“哼,我去诛阐教门人,为道兄解恨。”王变受了刺激,骑着鹿儿冲出老营,将“红水阵”排开。
王变径至篷下,大喝道:“玉虚门下,谁来会吾红水阵!”
“哼,赵公明绝矣,王变有何惧哉。”燃灯领众仙下篷,众弟子分开左右。
燃灯向曹宝稽首道:“曹道友,你去破阵走一遭如何?”
曹宝答应:“既为真命之主,安得推辞。”听听,他是为了孤宁愿赴死,奈何孤却与他不曾相识。世上假托孤名义的不计其数,然又有几人真心为孤?
但见曹宝持剑而去,喝道:“王变休得猖狂,我来会你!”
王变见来人是曹宝,言道:“曹兄,你乃散人,不入阐教,此处与你无干,为何也来受此杀戮?”
曹宝道:“察情断事,尔等扶假灭真,不知命运早定,何必执拗。十阵之间,已破八九,可见天心有数。”
此言刚好触王变痛处,气的他大怒,仗剑直取曹宝首级。
“来得好。”曹宝以剑招架,步鹿相交,未及数合,王变假意败北往阵中奔逃,曹宝紧随其后,冲入阵中。
阵中王变已上了控台,只见他将一葫芦往下一摔,“啪擦”一声葫芦振破,红水平地涌来,阵中立时汪洋。
曹宝方进阵来,便置身于汪洋之中,怎得逃脱,被红水沾身,四肢皮肉顷刻消融,只剩下宝衣“天织衣”在红水中漂浮。
王变捞起宝衣,乘鹿出阵,大呼道:“燃灯甚无道理,无故断送散人。你玉虚门下高明者甚多,何不来会吾大阵?”这话王变就说错了,燃灯送曹宝上封神榜可不是无故,而是蓄谋已久,而且曹宝也是欣然愿往的。
孤之所以如此说,原因有四:其一,一旦曹宝殒命,那定海神珠便真真正正成了燃灯的宝物,不会有人说闲话,毕竟赵公明即将归天;其二,曹宝归天,那么燃灯被赵公明追杀的狼狈逃窜一事,便没人再知真相,随他自己怎么说,能很好的维护自己光辉形象。
其三,萧升死后曹宝并不埋怨燃灯不及早出手,反而跟燃灯来了芦蓬,态度还十分恭敬,这全然不合理;其四,曹宝明知阵内凶险,却毫不犹豫冲入其中,燃灯命他破阵的时候也是当即领命,不曾犹疑。
破阵之人燃灯早已想好,王变一叫嚣燃灯便命道德真君道:“你去破此阵。”
道德真君领命,提剑而去对王变言道:“王变,你等不谙天时,指望扭转乾坤,逆天行事,只待丧身,噬脐何及。今尔等十阵已破八九,尚不悔悟,犹然恃强狂逞,实不配成仙得道。”
“气煞我也!”王变大怒挥剑来杀道德真君,真君剑架忙还,二者来往数合,王变如前次进本阵去了。
金钟响起,真君方才赶进阵中。
王变上控台,同样将葫芦打将下来,只见红水满地,一片汪洋。
“雕虫小技,且看我手段。”但见真君将袖一抖,落下一瓣莲花,其双脚踏在莲花瓣上,好似一叶扁舟,任凭红水上下翻腾,道德真君只是不理,泛舟湖上,怡然自得。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王变又拿一葫芦摔碎,直往真君顶上袭来。
“庆云现!”真君现出庆云,护住周身,洪水难犯,自上而下红水失了效用,简直如同凡水。
“啪擦,啪擦”王变接连摔破葫芦,约莫有半个时辰,葫芦俱被摔碎,而真君依旧淡定从容,遂欲抽身逃走。
“留下命来。”真君取出五火七禽扇,据天化说此扇乃是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五火合成,扇有凤凰翅、青鸾翅、大鹏翅、孔雀翅、白鹤翅、鸿鹄翅、枭鸟翅,七禽翎上有各有符印、秘诀。
专有一首诗形容它:五火奇珍号七翎,授人初出乘离荧。逢山怪石成灰烬,遇海煎干少露泠。克木克金为第一,焚梁焚栋暂无停。众仙纵有神仙体,遇扇搧时即灭形。
道德真君将七禽扇照王变一扇,立时五火大作,只听得王变大叫一声,化一阵红灰,一命呜呼,红水阵告破。
红水阵破,闻仲第一时间得报,虽痛心疾首,却也没率军冲杀,如今十阵仅剩一阵,赵公明亦是危在旦夕,无实力,也无心力大战,只想陪在赵公明身边为他“送终”。
不觉间姜子牙已在岐山拜了二十一日,陆压这才出了芦蓬,陆压谓姜子牙道:“恭喜,恭喜。红水阵告破,赵公明性命将休,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姜子牙躬谢陆压:“若非道兄法力无边,焉得公明绝命。”
“过奖,过奖。”陆压笑吟吟撑开豹皮囊,取出小小一张桑枝弓、三只桃枝箭,递与子牙:“今日午时初刻,用此箭射之。”
子牙曰:“领命。”
饮茶几杯,下棋一局,午时不觉已至,姜子牙净手、拈弓、搭箭。
陆压曰:“先中左目。”噗,姜子牙一箭射中草人左眼。
“啊!”商营中赵公明左眼失明,即便用手掩捂,仍旧血流不止。剧烈的疼痛,使得赵公明上窜下跳,地上翻滚。
“赵道兄,我闻仲对不起你。”闻太师心如刀割,一把抱住公明,泪流满面,哭声甚惨。
“啊!”又一声惨叫,赵公明右眼被射,双眼不能见物。
“最后一箭,射他心脏。”姜子牙领命,搭弓射箭,直扎赵公明心脏。
悟道原须灭去尘,尘心不了怎成真。至今空却罗浮洞,封受金龙如意神。可怜截教一位大仙,自此一命呜呼。
“赵道兄,一路走好。”闻仲放声大哭,依赵公明之言,亲自将他尸身裹好入殓。
第七十七忆 会红沙阵武王身死,朝歌城中媚儿诞儿()
赵公明命绝,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唯独孤闷闷不乐,对月长叹,整日里心情烦躁,易爆易怒。
“妹夫,赵公明死了,你怎么闷闷不乐起来?”姐夫问道。
“唉,明日便是我的死期,又如何能欢喜。”
“什么!”姐夫没有问,只是惊讶诧异罢了,他也明白,孤向来说的准。
“姐夫,我死后请帮我带话给媚儿。她是我一生最爱,此生我与她有缘无份,但愿来生能与她比翼双飞,长相厮守。”
“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姐夫向孤保证。
“还有,劝她与大姐速速离开朝歌回轩辕坟修炼,莫再管天下事,与虎谋皮终究太过凶险。”
次日清晨,红沙阵阵主便来我军阵前叫嚣,誓要为赵公明报仇雪恨,你猜燃灯老儿如何说?即便是姜子牙也被吓了一跳。
“红沙阵乃是一大恶阵,必须要一福人前往,方保无虞,若无福人去破此阵,必有大损。当今圣主武王福泽深厚,乃是最佳人选。”燃灯老儿,你信口雌黄!从你来之后孤没敢有半分动作,处处隐忍退让,你却为何苦苦相逼,非要至孤于死地,我恨不能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姜子牙一听这话,当场就惊了“当今天子虽福泽深厚,却不善武事,怎破得此阵?不若另选他人。”姜子牙为孤求情,这倒是令孤意外,岂料燃灯对此充耳不闻,只言道:“事不宜迟,速请武王来。”燃灯十分迫不及待的要送孤上路。
孤虽知此去必死无疑,奈何身为一家之主,一国之君,未免祸及他人,孤即便明知必死也得去走一遭,并且还得假装成毫不知情,摆出一副欣然赴死样子。
那燃灯与孤如此说:“陛下,方今十阵已破九阵,只余一红沙阵,须得陛下亲破,方保无虞,但不知陛下肯去否?”
燃灯,你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叫孤如何回绝?只我一人方才能破阵,难不成孤畏死退缩,遭世人耻笑,群臣离心?
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孤言道:“列位仙长此来,俱为西土祸乱而发此恻隐,今日用孤,安敢不去?”
“陛下圣明。”紧接着燃灯便让孤解带宽袍,在孤前胸后背各贴一张符录,待孤穿上衣袍之后,又在孤蟠龙冠内放了一张符录。
孤后来才知,那符录平常的很,名为“永鲜符”给人贴上并不能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不过是保持尸身不腐罢了,全然是鸡肋一般的符录,便是刚学道的小童也不屑于画它。
“陛下,此乃逍遥马,可为陛下充当脚力。”燃灯牵来一批高头大马,虽说也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不过比起众仙座下的瑞兽,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再者说即便燃灯有这般坐骑,也不会舍得送给孤吧,毕竟都是去送死的。
“哪吒、雷震子,尔等保武王下篷,会那红沙阵。”
“啊!”二人突受此命,一阵发懵,丝毫没心理准备,然而在燃灯犀利的目光下,也不得不遵命,保着孤前去迎战。
阵前张绍头戴鱼尾冠,面如铜绿,额下赤髯,面色凶恶,手提两口大剑,喝问道:“来者何人?”这一声喝问好是大声,孤的心随之一颤,便连座下的逍遥马也受了惊吓,仰天长啸。
哪吒代孤答曰:“此乃西周之主,武王是也。”
“你们阐教欺人太甚,竟派个凡夫俗子前来戏耍贫道,看我不杀了你们。”张绍大怒,骑着鹿儿便向孤冲杀而来。
“护驾!护驾!”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孤呼喊雷震子与哪吒挡住张绍,此时孤已吓的腿脚酸软,浑身剧颤,恨不得立即调马回宫。
哪吒与雷震子倒也神勇,没几回合便将张绍打的躲进阵中。
“穷寇”孤正想说“穷寇莫追,吾等且回”好保自己一条小命,这知道跟做到果然是有巨大差别的,“临事方知一死难”便说的是如此吧。
却不料,身后“铛铛铛”响起金钟声,孤本想装作未闻非要回去,哪知那逍遥马却着了魔似的,一个劲的往前冲,孤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身处大阵。
看着红沙向孤撒下,孤当场吓尿了。这不是夸张的修辞,而是真实阐述,莫大的恐惧袭来孤根本控制不住,那骚黄之物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啊!”红沙沾身,孤当场殒命,座下的逍遥马也不曾幸免,随着孤一命呜呼。
“皇兄!陛下!”雷震子与哪吒冲进阵来见孤去了,恨的挥动武器要来杀张绍,奈何红沙甚是厉害,二人即便是仙体也经受不得,随孤而去。
孤死了,魂魄离体。孤直感觉冷的发颤,十分虚弱,随着风儿飘飘忽忽,不觉间便来到岐山,当间有一张榜单大放金光,孤不由自主的便往那处飞去,离那榜单越近孤越是觉得温暖,魂魄也变得越来越有力量。
“陛下,你不该来这,出去!”一鬼魂突然出现,将孤一把推开,推的老远老远,接着就有一股风将孤刮了起来,孤也总算是体会了一番上天入地的感觉。
随风而去,也不知过了几日,孤竟来到了朝歌城。此时朝歌已不复当年盛况,各路诸侯造反,民不聊生,国力也日渐衰弱。
“既来了朝歌,何不在魂飞魄散前再见一见媚儿。”打定了主意,孤便有目的的借着风来到了宫中。
宫中似乎有大事发生,一众宫女、太监,御医、御厨都显得侍奉忙碌,孤辗转多地才寻到媚儿居所“沉浮轩”。
孤乃野鬼,门窗已挡不得我,孤穿窗而入。多日未见佳人,她已圆润许多,躺在床榻上,大汗淋漓,边上不仅有狐狸大姐陪着,还有些许年纪大的婆婆,嘴里说着什么“吸气,用力”。
“生娃,媚儿在生娃”孤好歹也身为人父,自明白那婆婆是稳婆,正在帮助媚儿生产。
生娃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即便媚儿是妖,也痛的大叫,撕心裂肺,叫喊声心疼的孤几欲发狂,可孤却无能为力,孤总不能附身上去,替媚儿生产吧。
“哇哇哇”一个生命诞生了,不是一个蛋,而是一个男孩。
“嘭!”房门被猛的推开,纣王冲了进来,一把抱起孩子,仰天长笑道:“哈哈哈,朕有儿子了,我大商有太子了。”
孤当时如遭雷击,媚儿有儿子了,是纣王的儿子,纣王的并不是孤的。孤真想杀了纣王,奈何孤不过一孤魂野鬼,没能耐伤害人,气愤之下孤冲出了宫殿,奔到了高处想着被狂风吹散魂魄算了,如此一了百了,省的苦恨断肠。
“活,能活。”高处看天,繁星分外清晰,星相格外明了。不用掐算孤便知晓,孤能死而复生。姜子牙死了两次都能死而复生,孤为什么不可以?
“回去,我得回去。我要纣王死无葬身之地。”若阐教人真有心复活孤,孤魂魄离身体太远,他们也办不到。孤誓要杀了纣王,以报夺妻之恨。
可惜回去这段路却并不太平,孤刚准备动身,便听身后传来声音“白日无常,黑夜无常,世事无常,时时无常。孤魂野鬼哪里跑!”
黑白无常来了!
第七十八忆 黑白无常索命鬼,陆压道人滑稽鬼()
黑鬼、白鬼两大鬼,还没等孤看清楚他们模样,他们就用锁魂链将孤给捆住,捆的很严实,使得孤动弹不得。
两鬼埋怨道:“姬发,你让我弟兄这一通好找。你可知道红沙阵有多么凶险,我们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冲进阵去,可你呢?竟然没在里头,你说说你,这不是折腾我兄弟吗?”
“你一个刚生的鬼,怎么这么结实,一路来的风竟没把你吹散?”
经他们这么一说,孤马上就想到了壮魂功难怪孤比姜子牙还能跑。
“好了,跟我们走吧,别误了时辰。”白鬼拽着链子,一把将孤拉走。
“且慢,且慢,等等!等等!”到最后,孤是歇斯底里的叫喊。
“别墨迹了,哪个死了能甘心,跟我们走,赶不上投胎你就等着下地狱吧。”黑鬼在孤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很重,很疼。
“我不一样我会复活重生!”这句话孤说的一气呵成,极其清楚。
“哦。”两鬼就回了个哦字,依旧拽着孤往前走,不为所动。
“我说我能复活。”
“我再说一遍,哪个死了都不甘心。”啪,黑鬼又一脚揣在孤屁股上。
“我是西周之主,得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