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柯羽盈更觉得上当,心里堵的是,连礼服都准备好了。白艳艳的,光从质料上看,也价值不菲,不可能是随处借来的演出服。
“你们也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说到底也是人家一片好心,柯羽盈伸手不打笑脸人,却还是忍不住抱怨。
L习惯性地点上烟,在明亮的聚光灯下吐出浓浓的烟圈,脸色就多了几分阴晴不定:“怎么,你不是要和叶若柔一辈子嘛,她都心甘情愿地去化妆了,看样子并没有嫌弃你。”
几分调侃,几分温存。柯羽盈听到叶若柔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心想,事已至此,就当假戏真做,就当在梦里了,才没有再反抗。
当两个人被推到一起时,柯羽盈就再也没有一点气了。叶若柔平时穿着打扮都显得一副干练过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换上白色的简饰的礼物,长发被挽起,露出欣长雪白的脖子,味道全然不同了。
柯羽盈看得有些愣,站在原地自形惭侮,尤其是女神之光步步逼近身边,都不忍心去伸手触摸。
原本还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安排显得有些兴奋,可是一出来,柯羽盈脸上反倒没了表情,叶若柔有些不满,上前就是暗地掐她一把:“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周边的人还在把她们往台上推掇,两个人很快就肩并肩了。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咽了咽口水,柯羽盈压底了声音说:“戒指都没买诶。”
从侧边帮柯羽盈把裙摆拉高一点,叶若柔顺带丢给她一记白眼:“补上。”
不就是个环,有必要那么戒怀么。真是财根难去,哎,叶若柔想必很难理解,戒指对于普通女人的重要性,才会如此不能理解柯羽盈的浪漫天真。
连司仪都有,当两个人面前突然又多了个正装的持麦者时,柯羽盈免不得暗自为L过于细密地安排乍舌。
圆形的舞台灯把柯羽盈和叶若柔罩在一起,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们,其它的都无关紧要。司仪有条不紊地按流程走。
基本的章程也作了很多改动,估计是考虑到有些没有出场的人,越是这样,柯羽盈越是别扭。作地下党谁心情会好呢,不像叶基柔,估计是因为觉得和柯羽盈在一起,怎样都好,手指不断地扣着柯羽盈的掌心,脸上一声浅隐着丝丝笑意。
我都要和别人结婚了,我爸妈还一无所知。瞎想之际,到了该交换戒指时,司仪看了看L,L好像也有些着急,一直向四周看。
这是到关键时刻了吗。柯羽盈被场内小小的骚动惊醒过来时,就听到江思的声音:“来了,来了。”
伸过一个盒子,里边静静地立着两枚极简单的戒指,没有一点修饰,银色光芒泛动在眼前。这就是她们的结婚戒指了,柯羽盈心里叹了叹气,原本想像要的大钻戒,还是叶若柔给精心挑选的,看来,一切都往不同的方向进展着。
“你愿意以一个女子的身份与另一个女子结合,不论富贵贫穷,不论生老病死,相守不离吗?”
明显是被改过的台词,这话是先问的叶若柔的,所以柯羽盈偷空感叹了改词人的辛勤。
要不是今天是个大日子,叶若柔真的很想出手给柯羽盈一掌,只是周边耳目太多,她不好公然欺负内人,所以只是轻轻地伸手把柯羽盈的脸掰向自己。
“我愿意。今生今世,相守不离。”
相守不离,那就是永远都不会分开,除了人生前二十几年不曾插足你的世界,今后的日子里,我将牢牢守护有你的宇宙。
手指有那些刹那的冰凉穿过,即使是幸福,也会在套上的刹那给你带来些刺激。
她们在众人的见证中,许下相同的誓言,并且在没有司仪示意地前提下自行拥吻,这是她们的时刻,无需别人安排。
狂欢开始,很多人上来与新人贺酒,还有拍照的,几轮过后,两个人都有些不胜酒力。这时一众人推着刚才的蛋糕出来。
才想起今天本该是生日却变成了婚礼,世事无常,柯羽盈手里被塞进一把切蛋糕的西餐刀,对着巨型的蛋糕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么漂亮地东西,一会被自己切下去,然后一下下分开不同的人,最后只剩下恶心地糊糊,腻在一起。
但还是切下去了,二十一岁的生日,还有她与叶若柔的婚礼,都在这一刀里。
按说,她们该洞房的,可是L什么都准备了,独独没有准备洞房这个装备,一干人喝得东倒本还,就地睡在了沙发里。
第二天,一拨夜宿在拉拉吧里的人陆陆续续地从梦中爬起,再寻着各自地伴摇摇晃晃地离开。
柯羽盈被不断响起的脚步还有嘟囔,以及有些崔人起床的喊叫声吵得无奈地醒来。伸手就摸到
张毛毯,抬头才意识到自己睡在叶若弱的怀里。
一双带着几分,困倦,也流露着满眶微笑的眼正注视着自己。柯羽盈抬手就探上叶若柔的唇:“娘子早。”
“还是叫我若柔好,怪怪的。”叶若柔却有些较真,听不得一点柯羽盈玩笑她。
两个人身上都还是一袭白色,坐起来就想找L要衣服换,昨天忙进忙进,像孙大圣般无处不在的人现在却没有踪影。
连江思也不见了。
“她们说有事,把LLB的事都丢给我了,估计又要失踪好些日子才回来。”正在收拾存酒的闲歌看她们四处张望,给提了个醒。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衣服估计被清理的人一起处理掉了吧,两个人看着彼此身上如此盛装都有些被戏弄的感觉,却又因为手上的戒指而存着些甜蜜。
只好这样了,叶若柔把裙摆都一把塞在座位上,才勉强可以正常开车。
这种模式在路上想没有回头率怕是很难,被人家一下一下拍着,叶若柔不禁有些担心,又无可奈何,
只是这些举动倒提醒了柯羽盈:“我们的手机呢?”
是了,东西都和衣服放在一起。
回到LLB的时候,闲歌已经把东西放在柜上了,指着说:“差点当垃圾扔掉。”
柯羽盈白了她一下,至少,谁也不会把手机扔掉啊。结果令她难过的,就是手机找不到了,两个人的手机竟然不翼而飞。
难道这里也会有贼,据她们连日观察,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还没有怪癖到收集这种寻常就能买到的手机吧。
一堆礼物倒是原样未动,用闲歌的手机拨过去,提示无人接听。真倒霉,各种好事和各种坏事都叠到了一块。
只好先这样子,还是回去洗漱比较重要,因为脸上还有层没卸掉的妆。礼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柯羽盈一鼓脑地把它们塞到了后备箱储物盒里,脑中还不断分析手机被哪个王八糕子偷了。
沿途的风景在眼里影影措措,显得极其宁静,枯干的枝叉,黄了叶的垄草,柯羽盈有种错觉,终于要下雪了。哪怕这座城下雪的概率极小,即使是下,也不过是一带而过的薄羽。
江思没有回家,对了,昨天露过一次面的秦舒后边都没再见,即使是柯羽盈和叶若柔交换戒指多么重要的时刻,都没有见到好闺蜜的影子。
车驶过江思门前,在叶若柔公寓前停下。两人都盘着身上的裙摆,抱在怀里下了车。
突然一道亮光,盛夏的闪电般驰向两人。接着是频现的光,她们站在车的两边,错谔地看着围向自己的人群。
手里抱着洁白的纱缕,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全世界扑天盖地的变成一片惨白,无法移动也无法动弹。
叶总,您是一直都喜欢女人吗,那为什么还要和何总订婚。”
何总和叶董事长一直未露面,请问他们此前是否知道这件事
——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和叶总在一起多久了,还是只是临时女友
她们被两摄人堵在两边,没办法退后,也没办法向前。柯羽盈扭过头,车身很高,她只能透过墨黑的玻璃隐约看到叶若柔侧向一旁的脸,无助而愤怒。
终于有保安赶来,把这群不知道如何潜藏进来的狗仔驱开。可是当柯羽盈跑向叶若柔,想要安慰她时,有些举着摄像机的人又跑回来,给两个人合影,脸上露出令人嫌恶的笑。
柯羽盈口里不断地向着一群人的背影说滚,却觉得自己背后欲来欲凉。第一次觉得世界是这么冰冷。
叶若柔脸色很不好,毕竟她的身份,她的地位,以及她的骄傲都意味着这场突来的暴风给她带来的伤口要比柯羽盈深得多。
张狂的吵闹过后,现场静得连叶子翻卷在路上,切割着地面的声响都听得见。柯羽盈半拥着陷入因为无措而难以回神的叶若柔往里边走。
玻璃荼几上静静地放着两个手机,它们整齐地排列让柯羽盈觉得诡异而恐怖。也正是手机让叶若柔彻底清醒,她有些控制不住,抓起手机就要往地上摔。
铃声响了,不是叶若柔手里的,而是柯羽盈的,随着一阵接一阵地响铃,手机不断地发出翁呜,旋动着。
电话是柯妈打的。
柯羽盈没有接,因为柯妈的习惯一般都是晚上饭后联系,向来如此,今天发生这么些突如其来的事,连电话时间都改变了,柯羽盈近日被磨练得敏感的第六知觉令她按掉了接听。
面对满满当当几十通未接,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一切都还在梦中,一定是电视电影看多了,才会做这种醒不来的恶梦。
给脸色苍白的叶若柔换上白色的家居袍,柯羽盈热了两杯牛奶,一杯放到叶若柔的手心,脸上慢慢笑起来:“你看,原来我也有机会和你上头条。”
报纸上,两个人一表深情地相拥,投入地吻。标题大大地为叶氏集团宣传了一番,多么快的事情,不过是几个小时就见报了。
柯羽盈一直期待的撤婚还没有见报,倒是自己往报面横插了一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叶若柔的手机又响起来了,刚刚柯羽盈已经把它调了静音,有许多陌生电话打进来。
最早的几通是叶天的,柯羽盈的最初几通也是叶天。现在叶天却没了踪影。
太安静了,柯羽盈无论说什么,叶若柔眼睛都只是移留在报纸上。
为了打破这种凝冻的味道,柯羽盈只好打开电视。可是一摁开关,她就后悔了,想关手却总没有电路传播的速度快。
电视上是动态的,她们昨天从柯羽盈许愿,到最后换戒指拥吻交换誓言,都像个电视剧一样毫无保留地在电视上呈现。
L,一定是L;。柯羽盈打开手机不断地找江思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你们合伙的,你和L骗我们???”从来都没这么生气,用这种歇嘶底里的声音和江思说过话。
两个人中间,只有静静的电磁声,柯羽盈重复地问:“你和她骗我们玩,为什么??只是好玩
吗?”
“对不起。”
缄默过后,江思只说了三个字就挂了。就以这种自以为愧疚的形式阻断柯羽盈所有的联想,她甚至想后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场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是别人。
偏偏有江思的份。即使柯羽盈知道L一定是故意的,预谋好了,可是为什么帮凶会是江思,这些天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好友,她们还拜过观音,指天划地,福祸同当。
越是美好真实的东西,撕起来越是快手,原本在叶若柔手里的报纸,柯羽盈越看越觉得碍眼抢过不就是一声嘶啦,接着是一下又一下。
叶若柔倒显得平静很多,静静地喝着牛奶。
她们想不通,L为什么要这么做。
突然一道银白的光闪过,柯羽盈下意识跳起来把窗帘关上,真难为这些人,为了抓个镜头,整日地晃在花间草垛里。
“皆大欢喜,现在我们是正式地成为一对了。”柯羽盈摸着手上的戒指,虽然没有钻,尺寸却刚好合适,重要的是和叶若柔手上一样。
叶若柔也笑了笑:“是啊,倒还要感谢她们,事情好办得多了。”
原本她已经和何辰生交了底。她叶若柔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喜欢的女人正是柯羽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何辰生甚至连续问了两遍:“你说什么?”
反正多说一次也无妨,她连说了几遍,何辰生没有说话,只是连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荼。
分开的时候,何辰生表现得很生气,这么长久的追求,换来的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心中的女神说,她爱上了一个女人,多么讽刺,所以他走的时候,并没打算送叶若柔回去。
“你有理由拒婚的。”叶若柔重重地强调,这情景突然让她想起了母亲笔下的那个主人公,似乎做过同样的事。
类似的命运,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那天叶若柔走在人群中,不断地猜测她与柯羽盈的以后,将会以什么样的状态行走下去。
可是接下来的很多天,退婚事件一直都没有发生,如今倒好,原本想悄悄结束的婚礼,换来一场加了猛料的女女婚礼,叶氏总裁当主角,这份头条出炉定然吸引眼球。
叶若柔不知道何辰生后面是怎么打算的,总之,对于他没有按照自己预想中那般请求叶天解除婚约,她很难再对他有任何的好感,或者愧疚。
“叶董事长肯定很生气。”柯羽盈想,忍忍就过去了,风波平息后,她与叶若柔的百合花,就算是功德圆满,开得白艳艳了。只是过程总是一点点来,以叶天的古怪,她没办法预料其中的煎傲。
叶若柔站起身,找了围裙系上:“我们自己做饭吃。”
或许只是发发脾气就会好的。柯羽盈看叶若柔似乎并不想提到叶天,就笑着前去要帮忙:“好
啊,下面条吃。”
才站起身,就瞥见叶若柔的手机亮了,来电显示是许碧泫。
“你妈来电话了。”把手机举到叶若柔手边,柯羽盈想着要不要给柯母打电话,不要家里真的有什么事。按说以她妈的修养,很难有那份闲心去看报纸和无聊的新闻。
许碧泫是原本就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只不过是事件被放在,不只她做母亲的知道了而已,肯定是不会生气的。
可是叶若柔的脸色明显比挨骂要难看些。
“若柔,妈走了,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为什么?”
“妈妈对不起你,一直都把心思放在自己爱的人身上,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放下,我也对不起你爸,这辈子就这样吧,不论你们说我自私还是无情,我也只能把所有都放在蕊我身上,走了。”
比小时候的那个夜里还有惶恐,因为她已然了解到自己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她流着她身上的血,却随时找不见她。
柯羽盈刚转过身,手里的鸡蛋就随着叶若柔掉下的眼泪掉到了地上,啪嗒一声。
“怎么了?”刚才那种场面叶若柔都没哭,现在无端端地因为电话哭起来,柯羽盈觉得心口发闷,不知道要怎么安稳她。
意识到脸上满是冰凉,叶若柔抬起手背想擦干净,擦完一抹却又来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连母亲都离开,而且是或许不再见的别离,所有的防线片刻决提。
把叶若柔的脸枕在自己身上,柯羽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也不说什么,或许哭出来会好很多,越是坚强,越是需要发泄。
“她走了。”不知道去了何方的告别。
她可真舍得,为了一个可能再也不会醒转,认真看她一眼的过去,放弃了一个完整的家。
“没事,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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