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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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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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高台之上,声息不闻,各方暗涌,胜负却不在此处,而在盛京城。

    正在这时,元修忽然飞身而起,掠长空而去,骑上战马,往营门驰去,看那方向,正是向着盛京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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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章快磨死我了,看在精彩的份上,轻咬我们还能做盆友= ̄w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相见,四方云动() 
元修此次回京的目的就是见元谦,他必然知道今日盛京城里将有大乱,也知道呼延昊在拖延时间。

    元修走时,暮青仰头看了看天,晌午了,各方若动,这时辰也该都动手了。

    元修今日带了五千西北精骑来,他一去,孟三也上了战马,率军驰出大营,随元修往盛京城的方向去了。

    元广回身北望,未待马蹄声远去便道:“今日的观兵大典乃是盛事,夜里宫中将设宴款待辽国大汗和使臣,和亲之选到时再议,辽帝以为如何?”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呼延昊果然不再提和亲之事,一口应下了。

    随即,圣驾启程,百官回京。

    暮青的身份已大白于天下,身为女子,不能再以江北水师都督的身份待在军中,且步惜欢刚刚亲口下旨立后,哪怕朝中权相当道,江山一日不改,圣旨就是圣旨,她已是大兴的皇后,只这身份就不能再待在军营里。

    水师的将士们依旧跪在高台下,见暮青要走,将士们一齐望向她,见她吹了声长哨唤来战马,上马时看了眼韩其初和章同,那一眼似含千言万语,却终是一言未发。

    相识两年,相伴一年,点将台上摔打出来的战友情义,暮青走时却一言未发。

    没有一句解释,一句交待,一句珍重再见,甚至没有让将士们起身。

    她冷漠,决绝,走得毫无留恋。

    宫人在前,圣驾在后,百官随行,御林军护卫在侧,重重身影遮了马上之人,偶尔一现,那人脊背挺直,战袍猎猎,银甲寒得刺人眼眸。

    将士们望着少女的背影,发怔。

    韩其初怅然一叹,眼底隐含泪光。

    都督……

    都督这是故意疏远将士们,以保全江北水师。

    朝廷被外戚把持朝政二十年,圣上一直隐忍,今日却在军前立后,与元相撕破了脸,想必盛京城里已生大乱!圣上与元党,孰胜孰负,只在今日一举,若圣上胜了,水师无险,若元家胜了,水师就险了。

    江北水师练兵一年,今日观兵大典,俨然已有精军之威,如此短的时日能有这般成绩,除了练兵之法的得了要领外,军纪严苛、将士同心,也是要因。都督已得了军心,现在的将领已能称之为她的嫡系,若元相胜了,江北水师必定换将,现在的将领们恐怕都难活,而这些将领是深谙水师练兵之道的元老,他们若死,水师依照旧法操练,若与江南水师开战,必定死伤惨烈,战败无疑!

    都督是怕圣上败啊……

    她自己跟着圣上去了,死也要陪葬,却不想让水师全军跟着陪葬,连亲卫都没带。冷漠,疏离,只为让元相以为她与将领们并无情义,日后换将时留情,亦或让将士们以为她是薄情之人而心生怨恨,日后江山改换,军中清洗,众将也好识时务,莫要为了维护她而误了前程性命。

    扬尘渐散,人马声已远,韩其初举目北望,郑重一磕。

    辕门外,暮青在马上回头,重重人影层层扬尘挡了她的视线,她只得仰起头,深深望了眼水师大营的天。

    天青云白,半崖伴着哨楼,绿草新发,军旗青青。

    今日一别,此生不知能否再见。

    她在江南已无故亲,但愿那些还有爹娘妻儿的儿郎,有朝一日还能还乡。

    “驾!”

    一道清音扬起,暮青策马驰出圣驾的队伍,卿卿不喜在人群里,她便先一步往前头去了。

    她已是一国之后,骑马而行已是不成体统,策马行在帝驾前头更是大不敬,但没人管束她。

    元广不出声,百官也不出声,一年前,朝中还在为了江山而筹谋结党,你争我夺,时不时的打口水仗,而今已到了最后关头,越是此时越没人争吵了。

    争吵已无用,不过是赴一场大战,胜者生,败者死。

    *

    盛京城下,元修骑马在前,西北军五千精骑在后,一同仰头望向城楼。

    大白天的,城门就关了。

    大兴建国六百余年,皇城白天关闭四门的事少有,城里必然出了大事!

    “镇军侯回城,外城守尉何在!为何白日关闭城门?”孟三打马上前,指着城楼扬声问道。

    只见城楼上慌慌张张地探出只脑袋来,往下一瞧,忙命人开城门。

    城门一开,守尉奔出,跪禀道:“侯爷总算回来了,内城、内城……”

    “出了何事?”

    “内城的城门关了,谦公子……”

    守尉话没说完,便听见一声沉喝,元修忽然策马驰过他身边,往城中而去。西北军相随而入,马蹄踏着青石长街,蹄铁声声犹似金鸣,肃杀之气惊得守尉慌忙躲避,久久回不过神来。

    盛京城里,长街上空无一人,百姓归家,街市闭户,晌午的日头照着冷冷清清的长街,春风和暖,一支黑袍披甲的精骑驰过,泼风一般,甲胄雪寒。

    内城的城门果然关着,城门楼上负手立着一人。

    那人身穿玄松锦袍,玄玉冠,面容俊秀,气度谦和,眉眼与元修有三分相像,望见他来,笑了笑,似见了故人。

    元修在城门下勒马,战马黑骏,不及马上之人黑袍如墨,男子仰头,日头高照,眉宇间的阴霾却重若黑云,压抑阴沉,“大哥。”

    元谦笑了笑,“六弟。”

    长街风起,兄弟二人相望,长久无言。

    不知多久,元修打破了沉默,“大哥的病好了?”

    “好些了,只是病根未去,时有痛时。”

    “哦?”

    两人之言像是叙旧,却已不在那曾经书香满楼的南院闵华阁,一年前闵华阁付之一炬,杀机悄起关外大漠,一年后他自边关归来,城门楼下战火已生。

    元修面色平静如湖。

    元谦却未接话,像对这等兄弟叙旧的戏码失了兴致,话锋一转,笑道:“六弟戍边还朝,为兄离家有些日子了,给六弟备了见面之礼,还望六弟一观,莫嫌礼薄。”

    说罢,元谦抬了抬手,身后两名穿着五城巡捕司衣衫的男子押上两人来。

    那两人皆是女子,身缚白绫,口中塞着帕子,华髻凌乱,面色苍白。两人见到元修,眼底皆露出惊意,呜呜欲言,却开不了口。

    元修见到两人,沉渊般的眸底终生惊涛骇浪!

    “娘!钰儿!”

    她们……怎会在此?不是进了宫去?

    *

    时辰往前半日。

    初春早朝的时辰,盛京城的天还不亮,百官齐聚到宫门前,待宫门开,帝驾出,上轿上马,随驾出城前往三十里外的水师大营。

    仪仗刚出城,相府后门便来了支百人的禁卫军,后园子里赶出辆华车来,华郡主和元钰披着披风戴着风帽,由婆子丫鬟扶着上了华车,趁着天色不亮,由禁卫军护送着往盛京宫里驶去。

    府里的人提着灯笼,街上静得只闻马车声和脚步声,走了一会儿,隐约听见车里传来说话声。

    “娘……”

    “你想也别想,断了那念头!”

    马车里静了静,车轱辘声继续向前,车里却气氛压抑,过了会儿,少女的声音陡然而起,怨怒,含恨。

    “断了,断了,娘就会说断了!我要见四哥,您关着我,那人成亲,您关着我,这都一年了……四哥断了音信,女儿的姻缘也早断了,还能再断什么?我看这马车也不用往宫里去了,干脆转头出城去庵里吧,待水师观兵大典过去,四哥的事儿也了了,女儿心里装着的两桩事儿也就真断了,那时也不用回城了,在庵堂里直接当姑子便可!”

    “你!”华郡主盛怒。

    啪!

    一声脆音传出,掩了车外一道哧声。

    元钰捂着脸,怔愣地望着华郡主,那眼神让华郡主心中一疼,却因怒意未消,强把那懊悔之意压了下去。这时,只觉马车渐行渐慢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停了,华郡主一腔怒意正无处发,厉目扫向车外,喝问:“何故停了?”

    外头静悄悄的,人声不闻。

    华郡主一愣,怒意顿消,忽生惊意,眼尾余光扫向元钰时,一把将她手里的匕首压下,将她护在身后,紧紧盯住华车的木门。

    一道诡风拂来,车门无声而开,车夫仍然坐着,却不见了头颅。

    马前,百人披着黑袍,面容在灰蒙蒙的巷子里看不真切,唯见倒在地上的灯笼烧了起来,照亮了一地禁卫军的尸体。

    一个黑袍人走上前来,将风帽一摘,露出张与元修三分相似的脸来,笑道:“母亲,七妹。”

    华郡主深深吸了口气,元钰怔怔盯着来人。

    “……四哥?”

    *

    天色刚明时,永寿宫里。

    安鹤进了大殿,亲手捧开了灯罩,灭了殿里的灯烛。

    元敏卧在美人靠上,未施脂粉,闭目养神,仿佛今儿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只是听见安鹤的脚步声要退出大殿时,淡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安鹤脚步一住,道:“回太皇太后,卯时末了。”

    “她们娘儿俩还没进宫?”

    “老奴刚要派人去宫门。”安鹤答完话,见元敏没出声,便躬身退出了大殿,刚出去,便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面色在刚亮的天色里显得透白。

    安鹤下了宫阶,听了小太监的急禀,将眸一垂,回身上了宫阶进了大殿。

    “启禀太皇太后,卫尉来报,前去相府接郡主和小姐的禁卫军都死了,谦公子将人劫去了华府,血洗龙武卫大将军府,绑了华老将军的嫡孙,要求朝廷交出龙武卫的兵符。”

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宫变() 
天光熹微,照进殿里,元敏睁开眼,眸底凉意如水,静无波澜,声音却冷,“他想要盛京城的戍卫兵权。”

    殿中唯有安鹤一人,殿外戍守的禁卫也不多,安鹤关了殿门,走到美人靠前,道:“看样子是。岭南太远,青州的兵权已收归朝廷,谦公子欲成事,只能险中求胜谋取盛京,您和相爷在他手里,江北三军便不敢动了。”

    元敏扬了扬唇角,眸底却无笑意,“那就如他所愿吧。”

    安鹤一愣,见元敏起身坐了,显出美人榻靠背上丛丛以东海珠贝珊瑚雕磨镶嵌起来的牡丹花,花开正好,粉蝶相戏,元敏在那蝶儿上一按,只听咔的一声,粉蝶陷入,美人榻枕处忽然滑出了一只暗屉。

    那榻枕雕作画轴,巧夺天工,未曾想还藏着只暗屉!

    但见那屉中放着两块玄铁兵符,乍一看,一模一样!

    安鹤意会,笑容阴柔,“原来太皇太后早就料到谦公子想要谋取盛京了。”

    “他心中所恨无非是修儿代了他的嫡子之位,他若为嫡子,元家夺得的江山就该是他的,所以他再回来,必不会只回相府报仇泄愤,他真正要谋的是盛京的戍卫兵权。”元敏的眉眼间有些倦意,瞥了眼暗屉,淡淡地道,“把前头的拿去,送入华府,让他放人。他必不会放人,定会押着人去城门,以兵符号令守军关闭城门,把圣驾及百官皆关在城外,以满朝文武的家小为要挟。守尉识得兵符,见了假的,自知本宫之意。”

    今日内外城门把守森严,守尉早已领了密旨,城门楼上密布刀兵,只待人来。

    “是。”安鹤领旨,双手从暗屉里将假兵符取了出来,取出时,目光落在那块真的兵符上,一落便收了目光,随即便要退出殿去。

    却听见元敏又道:“此事你亲自出宫去办吧,谦儿身手高强,莫要他伤了不能伤的人。”

    “是,老奴这就去。”安鹤躬着身,目光微闪,问道,“这时辰该用早膳了,太皇太后可要去后殿用膳?”

    “嗯,传膳吧。”元敏淡淡地道,将那暗屉关上,随即便起身往后殿去了。

    安鹤望着元敏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到那暗屉上,随即转身打开殿门高声传膳,宫人捧着早膳鱼贯而入,送入后殿便退了出来,只留了几人在里面服侍。

    安鹤在殿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后殿再无人出来,便又将殿门关了。

    华殿昏暗,晨光自殿门的华窗里洒进来,照见一道孤长的人影。那人影缓缓向前,似深宫幽魂,步履无声,靠近美人榻时停了下来。随即,一只手从孔雀蓝的宫袖里伸出,触上靠背上的那只珠贝粉蝶,用力一推。

    咔。

    机关声音细小,与先前听来无异,安鹤却面色忽变,仰身一倒!

    镶嵌在靠背上的东海珠贝磨得薄如刀刃,擦着安鹤的鼻尖削过,明润的珠光从安鹤的脸上掠过,照见他露出惊色的眼。

    糟了!

    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在生出,那些贝刃便射向了殿门,嵌入殿门之声一起,门外的禁卫大喝一声:“何人行刺!”

    拔刀声纷乱地传入殿内,安鹤脚尖点地旋身一转,金鞭横扫向殿门,禁卫军正要闯入殿来,殿门从中间一断,当头砸来!前头的人被砸中,后面的滚下宫阶,人全堵在大殿门口,宫廊两侧的禁卫进入不得。

    殿外嘈杂的人声却遮了殿内一道细微的咻声。

    就在安鹤凌空旋身扫毁殿门之时,那弹射出贝刃的粉蝶下,机关已露,一丛细密的银针忽然射出!那时安鹤人在空中,刚刚扫毁殿门,正是落地之时,细微的咻声被殿外的嘈杂声掩住,几乎听不见,安鹤的耳力聪敏,但这时招式已老,无处借力,他落地之时,双眼一眯!

    那一丛银针扎入了他的腿中,针上淬过毒,安鹤跪倒之时,点住双腿大穴,拼尽内力拖住毒攻心脉的时辰,随即一掌拍上冰凉的殿砖,借臂力飞身掠出大殿。

    他将毒全压制在腿上,双腿已无知觉,虽掠出殿门却逃飞不了多远,且今日盛京城中有变,宫中禁卫森严,永寿宫四周弓手密布,听见动静时就已冲进宫门,满弓待发,见从大殿里掠出的人是安鹤,禁卫们皆怔了怔。

    正是这一怔的时机,安鹤在半空中抬袖,袖中一支响箭射出,锐啸之音旋空而上,响彻盛京宫上空,炸开时红烟如血。

    此举惊了禁卫军,弓手醒过神来,再不顾安鹤的身份,万箭齐射!晨辉金黄,红烟四落,烟花下一人宫袍青蓝,万箭刺透胸膛,血溅如青空下的红烟花。

    安鹤跌落,身下是冰凉的宫石,头顶是金辉红烟,青天白云。

    一生中最后的念头是今日的任务。

    主子了解元敏,暮姑娘了解元谦,她断言元谦今日必入华府,目的是盛京的戍卫兵权。主子断言如此要紧的时候,龙武卫的兵符必在宫中,他的任务是想办法查出兵符所在,取得兵符。

    主子料定此行有险,要他斟酌行事,他却在紧要关头算错了元敏的心思。这一年来,元敏试探过他三回,都被他化险为夷后,她派她办了几回机要之事,他完成得很好,从那以后,她便再未试探过他,到如今已有半年。他以为已重获元敏的信任,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她竟以兵符为试!

    大殿里传来脚步声,声音轻缓,每一步却似碾碎宫砖般,华佩叮咚,脆如宝刃出鞘。

    来人是元敏,隐卫却毫不在意,只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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