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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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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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关于一品仵作:【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法医学家兼微表情心理学家,在为父报仇、寻找真凶的道路上,最后找到了真爱的故事。***听起来有点简单,但其实有点曲折。好吧,还是看正经简介吧***开棺验尸、查内情、慰亡灵、让死人开口说话——这是仵作该干的事。暮青干了。西北从军、救主帅、杀敌首、翻朝堂、覆盛京、倾权谋——这不是仵作该干的事。暮青也干了。但是,她觉得,这些都不是她想干的。她这辈子最想干的事,是剖活人。剖一剖世间欺她负她的小人。剖一剖嘴皮子一张就想翻覆公理的贵人大佬。剖一剖御座之上的千面帝君,步惜欢。可是,她剖得了死人,剖得了活人,剖得了这铁血王朝,却如何剖解此生真情?待山河裂,烽烟起,她一袭烈衣卷入千军万马,“我求一生完整的感情,不欺,不弃。欺我者,我永弃!”风雷动,四海惊,天下倾,属于她一生的传奇,此刻,开启——***【悬疑版简介】大兴元隆年间,帝君昏聩,五胡犯边。暮青南下汴河,寻杀父元凶,选行宫男妃,刺大兴帝君!男妃行事成迷,帝君身手奇诡,杀父元凶究竟何人?行军途中内奸暗藏,大漠地宫机关深诡,议和使节半路身亡,盛京惊现真假勒丹王……是谁以天下为局谱一手乱世的棋,是谁以刀刃为弦奏一首盛世的曲?自边关至盛京,自民间至朝堂,且看一出扑朔迷离的大戏,且听一曲女仵作的盛世传奇。***声明:中涉及法医和心理学内容皆参考资料而来,有夸张之处,请勿考据深究。读者留言,无事必回。如遇不可抗力因素(生病、请假等),以上优点也可以当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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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唯一的女仵作() 
一品仵作;第一章 唯一的女仵作

    大兴元隆十八年,六月初二。殆郠瑁尚

    古水县,赵家村。

    大清早的,刚下过雨,村里泥路难行,赵大宝家门口却被村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里头村长、保长都在,连族公都惊动了。外头,村里老少探头探脑,不多时,便见屋里押出一人来。

    正是赵大宝。

    赵大宝已被五花大绑,由村里两个青壮年押着,一路推搡,一路喊冤,“族公!我冤枉!”

    “你冤枉?赵大宝,昨儿夜里街坊邻里都听见你和你家婆娘吵嘴了,你家婆娘吵嚷得厉害,你还嚷着要打杀了她。后半夜她便吊死在了房梁上,此事也忒凑巧。”

    “我、我那只是一时气话,怎知她半夜里想不开,竟吊死了!”

    “哼!怕是你狠心杀了你家婆娘,又怕担人命官司,便将她挂去房梁,故作吊死的吧?”屋里有人哼了一声,跟在族公、村长等人后头出来,穿一身粗缎袍子,满面油光。

    “赵屠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诬陷我!”赵大宝急红了眼。

    赵屠子又一哼,扫了眼屋外围着的村人,故作姿态地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老少,咱们都是听着老辈人的故事长大的,都曾听过吊死鬼吧?那吊死的人,舌头都老长,有的足有三寸!赵大宝家的婆娘吊在房梁上,那舌头半点也未吐出口外,岂不蹊跷?方才,我与族公等人进屋将人从梁上放下,你们猜,怎么着?”

    屋外无声,百十来口人眼巴巴盯着赵屠子,好奇心被吊得老高,急等他的下文。

    赵屠子颇有面子地咳了一声,这才提高声音道:“赵家婆娘脖子上的绳索套得死紧,怎么也取不下来!这人若是自个儿吊死的,绳套大小自然要容得下脑袋钻进去。可赵大宝家的婆娘,绳套死死缠在脖子上,取都取不下来!试问,死后取不下来,生前她又是怎么套进去的?这分明就是有人将其勒死,再吊去房梁上的!”

    屋外依旧无声,半晌才渐有人想通,发出阵阵恍然之声。

    “赵大宝,这回你无话辩解了吧?”赵屠子面有破案的荣光,对身前三位老者道,“族公,村长,保长,带他去见官吧!”

    两个押着赵大宝的青壮年又开始推搡,赵大宝百口莫辩,急得面色涨红,回身挣扎,“族公!我真是冤枉的!您老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岂是那杀妻的狠毒之人?我家婆娘凶悍,哪回吵嘴厮打,吃亏的不是我?昨晚我气急,是曾喊嚷着迟早打杀了她,可那是气话,我不敢真下此狠手啊!族公,我家婆娘去了,家中还有一双儿女,我若含冤,他们要如何过活?求您老可怜可怜我家两个娃子,莫听这赵屠子的话!”

    为首的老人花白胡须,身形佝偻,听闻此话回头看了眼屋里哭着的一双幼儿,脸上终是露出不忍,叹了口气对那两名青壮年道:“罢了,去趟县里,请暮姑娘吧。”

    屋里屋外听闻此言,都静了静。

    两名青壮年只好放开赵大宝,走出院子。院子外头,村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看着两名年轻人远远离去。

    目光尚未收回来,人群里便传来一道幼童稚嫩的声音,“暮姑娘是谁?”

    一位老人看向自己身旁的小孙子,笑着摸摸他的头,“暮姑娘啊,她是县衙仵作暮老的女儿。三岁便跟随暮老出入城中义庄公衙,习得一手验尸的好本事,可谓青出于蓝,能耐不在暮老之下。”

    幼童眼睛瞪得大大的,“女子?”

    他虽年幼,却也知道,县衙里威风八面的公差都是男子。

    “可不是么……女子。”老人笑了笑,一叹,“怕是我大兴唯一的女仵作了。”

    “女官差?”幼童稀奇道。

    “也并非官差。女子终是不能为官的,暮姑娘未曾在县衙奉职,只是验尸手段颇为高明,知县大人允她随父出入义庄公衙,暮老不在城中之时,若发了案子,便由她看验。”

    “好厉害!”幼童眨着大眼,在他眼里,能和官差一样办案子的人都是厉害人物。

    “厉害么……唉!”老人叹了口气,笑容淡了淡,“是厉害,可终究是个可怜女子。 ”

    “可怜?”

    “可怜哪!生在暮家,是她命不好。”老人转头,远远望向县城的方向,音调悠远,似在讲述一个故事,“我朝啊,仵作乃贱役。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整日看验那些枯骨烂肠的,身上沾着死人气,走在街上狗闻见了都要叫两声。贵人们觉得晦气,自不愿为。自古仵作这一行,便是由贱民担当的。暮老虽是县衙仵作,官职在身,却在贱籍。暮姑娘生在暮家,自然也落在贱籍。这倒也罢了,她娘还是个官奴。”

    “官奴?”

    “可不是?她娘那一族啊,听说原先风光着,在盛京都是世家望族。可惜朝中争斗,十八年前获了罪,族中男子皆被处死,女子发落成官奴。她娘被发来古水县,当时的知县大人瞧中了,欲纳之为妾,府中大夫人不容,她娘也不愿,便求嫁给了暮老。堂堂官家千金,最后嫁了个仵作,唉!也是可怜人。偏天不佑可怜人,她刚嫁人没两年,便因难产去了。”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暮姑娘生下来,她娘便咽了气,算命先生批她命硬,县城里的奶娘都怕被她克着,不肯喂养她。暮老请不着奶娘,又不忍女儿饿死,便来咱们村里买了两只下奶的母羊,又当爹又当娘地把她拉扯成人。因算命先生说她身上煞气重,唯有与死人一起才养得活,暮老便求了知县大人,三岁便将她带在身边出入城里停尸的义庄,将一身验尸的本事都传了她。说来也奇,自打暮老带着女儿去义庄,咱们县里凡是出了案子,没有破不了的!这案子破得多了,知县大人的官声自然就高了,这些年来咱们这儿的知县,没有不升官的!县城里的人都说,这位暮姑娘煞气重,许是阴司判官转世,虽惧她惧得很,倒也敬得很。连知县大人都由着她出入公衙,俨然便是衙门里的女仵作。”

    幼童听得入了迷,觉得这故事比娘睡前讲的好听多了。

    身旁老人轻快起来的语气却又沉了下来,叹道:“唉!即便如此,暮姑娘到底是女子。她这等出身,这等传闻,只怕日后难以嫁个好人家。可怜了她一张好容颜,颇似她那故去的娘亲。”

    “好容颜?有多好?比村里阿秀姐还要好吗?”幼童好奇问。

    老人笑了笑,摸摸孙子的头,“等人来了,一见便知。”

    *

    六月江南,正是雨时。

    半夜里刚下过雨,清早天晴了不多时,便又飘起雨来。

    江南烟雨,覆了村前曲路,蒙蒙雨雾里,依稀有人来。

    等候的村人齐望向村口,幼童撑着伞,兴奋地钻去最前头,踮脚望着路尽头。

    路尽头,来人行得缓,风低起,雾轻笼,裙角素白。一枝油伞,半遮了面容,执伞的一截皓腕凝霜胜雪,伞上青竹独枝,雨珠落如玉翠。

    天地静,独留雨声。来人行至屋前,村人想起她阴司判官的名号,呼啦一声散开,目光果真是有惧有敬,看着她收起油伞,望向屋内。

    伞收起,幼童忽地瞪大眼。

    只见少女静立雨中,碧玉年华,翠竹青簪,绾一段青丝,风拂过,脊背挺如玉竹,风姿清卓。那容颜,一笔难述,只觉世间唯有这样一副容颜,才可衬得住这样一身清卓风姿。当真是雨中人似竹,皓腕凝霜雪。风姿清卓绝,佳人世无双。

    人间只道君子如竹,未曾想,世间竟有女子有此风姿。

    村中人淳朴,不识文墨,亦不懂赞美,但便是村中幼童也能看得出,与眼前少女相较,村中阿秀的好容颜不过是脂粉颜色。

    风似休住,人群寂寂。房檐下三位老者已起身,正欲迎出,少女先一步对三位老者礼道:“三位族老。”

    她声音虽淡,雨中却别有一番清音。三位老者见她礼数周全,却不敢托大,忙请道:“多谢暮姑娘雨天来此,赵大宝家的事,想必你路上已听说了。人已放到屋中地上,快请进去瞧瞧吧。”

    暮青颔首,抬脚走进院中,人进了屋,院中留下淡淡药香。屋外幼童闻着风中药香,抬头看爷爷,童真的眼中有些不解,不是说仵作身上都有一股子不太好闻的枯骨烂肠的味道吗?怎么这暮姑娘身上倒闻不出?

    那药香颇清新醒神,好闻着呢!

    外头,村人们撑着伞又开始等。

    院子里,赵大宝五花大绑坐在泥泞地上,身上已然湿透,却紧盯着自家屋子紧闭的大门,一双眼里盛满希冀。

    一盏茶的工夫,门开了。

    暮青走出来,村里百十口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自缢。”她性子颇淡,话也简洁,对赵大宝来说,却是此生听过的最重的两个字。

    两个字,洗了他的冤屈,活了他的性命。

    围观的村人们哗地一声,议论纷纷,方才赵屠子明明说得头头是道,赵大宝家的婆娘应是被人勒死吊去房梁的,怎才不过个把时辰,就变成了自缢?

    但暮青说的话,无人不信。她经手的案子,就没有错过!

    只是众人不明白——为什么?

    “这不可能!”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有人跳出来,满脸不信服。

    正是赵屠子。

    ------题外话------

    妞儿们,一别七个月。

    说好的十一月一号,我回来了。

    你们没看错,新文是古言。

    为什么是古言?

    其实跟古代现代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写一个关于法医和微表情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放在古代会比放在现代精彩,就这么简单!

    依旧是女强。

    依旧是爽文。

    依旧是资料系风格。

    依旧是我在絮絮叨叨一个故事。

    这回故事在古代,我还能看见在大现代出没的你们吗?

    来吧,跟着我一起穿来古代!让我看看有多少熟悉的脸,想你们很久了。

    不求鲜花,不求美钻,不求打赏。只求愿意跟来的你们,把我用七个月苦思的故事打包收藏,放进你们的书架!

    新的战场,新的故事,精彩依旧,人依旧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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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不如猪() 
一品仵作;第二章 人不如猪

    “这不可能!人应是被勒死吊去房梁的,我不可能看验错!”赵屠子道。殆郠瑁尚

    暮青立在房门口,循声望去,“你是仵作?”

    赵屠子一噎,“这……不是。”

    “他是村中屠户,名唤赵兴安,我们大伙儿平日里都唤他赵屠子。”族公从屋里出来,在暮青身后道。

    屠户,杀猪的。

    “人是猪?”暮青目光淡了淡。

    “咳!”族公和村长等人在后头齐齐一咳,这姑娘……

    人虽不是猪,可屠户看验尸身,并不违律例。

    仵作一行,原本就起于殓葬、屠宰之家。在未曾有仵作一行时,发了人命案子,便由贱民看验,而后报告给官府。这贱民中,便包括市井混混和屠户。

    屠户杀猪宰牛,对刀伤最为了解。市井混混成日殴架,对打伤颇有眼力。因此,此两种人看验尸身后的看法,颇得官府采信。

    后来,官府将有验尸经验之人招入官衙,专门看验尸身,这才生出仵作一行来。只是仵作虽有官职和俸禄,却仍在贱籍,自好者多不愿为,因此至今朝廷各州县,在官衙没有仵作奉职的情况下,仍沿袭旧制,让屠户来验尸。

    赵屠子今日看验尸身,并无不妥。只是这暮姑娘,似对此颇有微词。

    赵屠子脸色涨红,他虽是屠户,在村中也算富足,便是去趟县城里,跟衙门里的公差也是能搭上几句话的。人贵在富足,有银子便有脸面,还从未有人因他是杀猪的而羞辱于他的!这暮姑娘,明摆着是讥讽他将人当成猪来验!他验尸,一不违律例,二认为自己没有验错,凭什么受人讥讽?

    “我朝官府并未废止屠户验尸的律例,暮姑娘对此可是有意见?”赵屠子不忿,张口便将官府律例搬了出来。

    “有。隔行如隔山。”暮青道。

    赵屠子一噎,未曾想到他都把官府律例搬出来了,暮青竟敢如此直截了当。他被噎得一时喘不来气,待缓过神来,更是愤慨难当,冷笑道:“隔行如隔山?那我倒想见识见识,仵作行起于咱们屠宰行,能隔出多远去!既然暮姑娘说是自缢,不妨说给大伙儿听听,让咱们村里的老少都来评评!”

    赵屠子一扫屋外围着的村人,果见众人一听这话都来了精神。

    “怎样?”赵屠子昂首挑衅,他并不打算给暮青拒绝的机会。今日他本该受村人赞誉,却因她受此讥讽,他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若是她错了,倒要看看她那阴司判官的名号保不保得住!

    “暮姑娘看验过那么多的尸身,不会不知道上吊的人,舌头都是伸出来的吧?赵大宝家的婆娘,舌头可是半分也未伸出口外的!对此事,暮姑娘怎么解释?”赵屠子大声问道,目光挑衅。

    村人们齐刷刷望向暮青,老辈人故事里的吊死鬼,舌头都可吓人了……赵家婆娘的舌头没伸出来是怎么回事?

    “谁告诉你,吊死的人,舌头都会伸出口外的?”门口,少女静立如竹,目光清寒。

    出口的话让整个院子都静了。

    赵屠子瞪圆了眼,一时以为听错了。

    “自缢死者,舌伸出与否与绳索压迫部位有关。若绳索压于喉咙下方,人吊起,舌根前提,舌便会伸出口外。若绳索压于喉咙上方,舌根压向咽后,舌便不可能伸出口外。赵家妇人的锁痕正在喉咙上方。”

    古代仵作尸检,常将舌头是否伸出作为判断自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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