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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局长毕竟是林业局长，他跟了副书记这么多年，太熟悉副书记的办事风格，脑子一转，就有些儿明白副书记的用意了。他为什么要把示范点放在林县？那可是他的地头，副书记是林县人，是从林县上来的，这林县木书记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就像他林业局长一样。让这么两个亲信负责干一件事，可见这事的重要，可见这事是势在必得。副书记如此不按常规出牌，很显然，他不想按部就班，他要战决。
这么想，他已经有点把握到副书记的脉搏了。
木书记四十岁左右，一看就知道，是山里长大的人，敦厚老实，在副书记面前也脸红拘紧。林业局长一直都不怎么看好他，经常想，把这样的人提拔到领导岗位上来，对地方来说，是一件不幸的事。在工作中，别想这种人能有什么创意，但听话，领导喜欢，能不折不扣，却是呆板地执行上级指示精神。
因此，跟这种人合作，省心却不省力。他不会跟你勾心斗角，另搞一套，但许多事却要你点明点透，少提醒一句，都有可能顾及不到出问题。
林业局长很清楚，副书记并不太指望木书记，而是把他林业局长摆在主将的位置上。
副书记向木书记说清意图后，便直言不讳地说：“这件事，我要快，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搞起来，而且，要搞得轰轰烈烈。”
他说，我可以向你们交底，这是为我竞争当市长做的工作。我对你们一直不薄，也知道你们心存感激，现在，我要你们回报了，你们不会拒绝我吧？
他说，本来，我没意再争什么功名，与石市长斗了那么一轮，也筋疲力尽了，再说，李常务市长风头正劲，谁也争得过他。但是，我收到消息，他已经被省里划出了竞争行列，不管他有多大成绩，也不会让他当这个市长。这是千真万确的，是从大书记那打听的消息。李常务市长不参加竞争，如果，我不努力争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说，这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再不会像上次那样，搞得两败俱伤。至少，这一次，大书记是支持我的。大书记的支持，也就是青山市委市政府的支持。这一次，我们不是窝里斗，我们是与别人斗，目标一致对外。有大书记支持，你们应该放心了吧？
木书记问：“你要我们怎么干？”
林业局长说：“副书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要把你们林县的林业搞起来，搞成青山市又一个经济增长点，与二河市相呼应相媲美。李常务市长有一个二河市，副书记有一个林县，既然李常务市长不划入大市长的竞争，这大市长的归属必然就是副书记的了。”
木书记说：“据我所知，李常务市长一调到青山市，就在构思搞异地招商了，化了这么长时间化了那么大的力气，这才刚搞出点样子，如果，没有二河市原来的基础，好像到现在也很难成气候。我们林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搞得起来吗？”
他马上又补充道，我不是怕做事怕困难怕艰苦，副书记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多大的困难我也不怕。我担心的是，这项工作真要做出点模样，怎么也得一年半载，这太耽误时间，耽误了副书记的大事。
副书记说：“木书记提出了一个很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他又来了，又来搞民主了，他对林业局长说，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林业局长笑了笑。这次，他别想再指望什么人，他要马上拿出一个办法，且这办法是可行的，对副书记心思的。
他说：“难啊！”
副书记说：“有什么难得了你林业局长的。”
林业局长看了看木书记。
副书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木书记？在我的心目中，你们两人是我在青山市最信得过的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刚才，我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们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木书记忙表态，说：“只要有利于副书记竞争大市长的，你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林业局长说：“那我就说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批评。”
副书记说：“你爽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木书记也说：“我那有水平批评你林业局长啊！”
林业局长喝了一口茶，说：“我是这么想的。”
他说，要展青山市的林业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即使，我们把林县定为青山市展林业的示范点，这个示范点也是一个长期的示范点。既然，我们要与二河市的工业展相呼应相媲美，形成青山市第二个经济的增长点，也决定了，展林业，要长期有效地抓下去。
他说，现在，我们迫切需要的是，通过这个事，配合好副书记的竞争，因此，我们需要在短期内，让大家领会我们的意图，让青山市人民都知道，我们在干这么一件大好事。让上上下下都知道，林县也像二河市一样，将会掀起一个青山市展的新*。
他说，结合副书记的指示精神，我谈几点不成熟的意见。
林业局长来了那么长篇大段的开场白后，才开始谈实际问题。谈这些实际问题，他的心可是有些儿虚的，否则，他不会用那开场白给自己壮胆。
他说，我们要把这个构想炒起来。利用宣传媒介，进行大力宣传，不仅在青山市宣传，还要在省里宣传。宣传不能空对空，也要有一些看得见的东西。因此，我们两家要在这方面下功夫。在组织媒体宣传前，要把架子搭起来。
他说，我想，这些事，三几天应该就够了。
木书记惊得张大了嘴。
林业局长笑着说：“如果，组织人去看你们林县的林业，你不能让人家看点什么吗？你林县的山不可能都是光秃秃的吧？你可以在那些山头，插些彩旗，弄些标语，站在那里挥手一画，这圈子里所有的林木就是你们林县的示范点，当然，也是青山市的示范点。”
他笑着说，当初，小*平同志在南海边，不也这么挥手一画吗？
三人便都笑了起来。
笑毕，副书记很感兴趣地问：“就这些吗？”
林业局长说：“当然不止这些。”
副书记说：“我也觉得，你林业局长还不止这三下猫的水平。”
林业局长说：“有了看得见的东西，文字功夫更要做足。这个由我们林业局负责。与二河市相呼应相媲美一定要说透，这是一大关键，没有这个高度，我们搞林业展就只是一种行业行为。”
他说，更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出效益。花架子谁都会搭，人家搭的可能比我们还好看。二河市能够炒起来，关键的一条还是他们出了效益。
他说，我们的效益在哪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把承包林业的老板招回来？怎么能签定几个大合同？这是最要命的。我想，如果，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明年也未必能找到一两个像样的大合同。这就要求我们不得不常规出牌了。
他说，前几天，二河市不是组织了一个签字仪式吗？我认为，我们也要组织这样一个签字仪式。他们与企业老板签定合同，我们也跟承包山头大搞林业的老板签定合同。他们只是一个，我们可以组织两到三个。这些人从哪里来？当然，最好是找新老板，如果短期内找不到，就在原来的老板里组织。
林业局长说：“你们林县要找几个有实力的老板不难吧？他们以前可能跟你们签定了五年期十年期合同，这一次，我们再跟他们延期，签定十五年二十年合同。”
他说，在以展林业为青山市第二个新增长点的构想鼓励下，老板看到了美好的前景，对我们更有信心，在双方协商下，在互利互让的条件下，彼此双方都愿意达成长期合作。
副书记鼓起了掌，连连说：“精彩，非常精彩！”
他说，这样，我们完全取得了主动，我们想要什么时候搞那个签字仪式，就可以什么时候搞。
他心里无比感慨，想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早想到这些，早这么干，那大书记的位子都坐上去了。
有时候，真是天不助啊！
这次，即是天助我也！天把李向东这个倒霉蛋送来青山市，就是要我副书记借鉴他的经验。有了他的经验引路，这政绩说来就来了。
正文 第1376章 其实你挺坏
星期四，表妹就打电话过来问李向东明天回不回市县？现在，她比杨晓丽还热心这事了。当李向东说回的时候，她却不高兴，说，以前，你好像很少回来吧？李向东笑了笑，说，以前不是忙吗？现在，没那么忙了。他问，回去不好吗？你不用坐三个多小时的车过来。
表妹说：“你回来又不是见我。”
李向东说：“还是一样吗？”
表妹说：“差远了。”
当然，差远了。表妹去青山市和李向东回市县，那是天壤之别。虽然去青山市，她要坐车颠簸三个多小时，却可以与李向东如漆如胶地渡周末。在市县，他们见个面都难。
李向东说：“明天，你可以过来吃晚饭啊！”
表妹说：“我才不去呢！这阵，我很少去见表姐。”
李向东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以前，你每天都去，突然变得那么冷淡不好。”
表妹说：“不关我们的事。”
她说，我会处理好我们的事。不会因为我们的事，就不去见表姐。其实，都是因为那个什么副局长。现在，表姐见了我，嘴就不停地唠叨那个事，唠叨得人心烦。我告诉她了，如果，她再那么唠叨，我就不见她了。
她说，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只要我不答应她，以后还会唠叨，见我一次唠叨一次。你说，我还去见她干什么？
李向东问：“你真就不考虑了？”
表妹说：“你这是什么话？我考虑还跑到青山市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李向东“嘿嘿”笑，说：“我不是怕耽误了你吗？”
表妹说：“你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你要怕耽误我，当初就别对我那样。你得了便宜，却卖起乖来了。”
李向东说：“你真铁了心啊？”
表妹说：“就是铁了心了，这辈子都缠你了。”
李向东听了一点不觉得麻烦，不觉得累赘，说：“那我回去好好劝劝你表姐，叫她别费那个心了。”
表妹说：“你怎么劝她？这事不要你管。你还是装不知道最好。你有什么理由劝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副局长？她要多心，你还越劝越麻烦了。”
她想起了什么，问，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李向东反问她，你要我今天回去吗？表妹说，你敢吗？你今天回来，表姐打电话去别墅，没人接，看你怎么向她撒谎？她说，我只是想叫你明天早一点回来，先见了我，再回去见她。李向东“哈哈”笑着说，你就这么算计你表姐？表妹说，我怎么算计她了？反正她跟你又不那个。李向东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跟我那个。表妹说，我怎么不知道？她那一大包卫生巾还是我跟她一起去市买的呢！李向东丹田就有一股热直往上涌，便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挑逗得心痒痒的。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救药了。
他太迷恋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
然而，他又担心这种偷偷摸摸能维持多久？跟绮红有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但很快小姨子就妥协了，跟枝子也有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但很快又东窗事。杨晓丽可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枝子的事已经叫她伤透了心，如果，她知道他死性不改，又和表妹搞到一起，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想，这真是罪孽啊！官场上的人怎么跟他玩伎俩都作不掉他，但他肯定要栽在女人手里。杨晓丽知道他和表妹的事之日，就是他李向东倒台之时。
有的人就是这样，有好日子不过，不珍惜坦荡的日子，却总莫名其妙地以身试法，去寻找一种吊心提胆的刺激。
第二天，吃了午饭，李向东便要司机载他回市县。他在车上闭目养神，想表妹会带他去哪？他知道，表妹和那个海员的母亲住在一起，说什么，她也不会带他去那里，然而，除了那里，又没听说表妹有什么别的地方。
车到了市县，还是像以往一样，司机把车开到汽车站，就下车搭公共汽车回青山市了。李向东这才打电话给表妹，手机响了好一会，没人接，他便知道表妹在上课，于是信息给她，说我已经回到市县了。
等表妹下课回电话的时候，李向东把车开到她那学校附近，停在一条僻静的小街。车刚停好，表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问他在哪？他报了自己的位置，表妹便在电话里笑，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那里？”
李向东说：“我那知道？我只是在这等你。”
表妹说：“我在那有一个住处，学校分配的，一直空着，想不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李向东说：“附近有很多熟人吧？”
表妹说：“又不一定认识你。”
李向东说：“认识你啊！如果看到你带一个男人去，学校还不传遍了？”
表妹说：“带一个男人去说明什么呢？你又不是经常来。”
李向东想了想，还是把车开到另一条街上去了。
装着漫不经心地走回来时，就看见了表妹，她对他一笑，问，你的车呢？李向东说，开走了。表妹说，你也太小心了吧？李向东说，小心点好。表妹就带他走进一个楼梯口，她说，在二楼。说，这是学校宿舍楼，一般这时候，都不在家。她说，她很少到这边来，不是学校的老师，一般都不认识她。
开门进去时，那只是一个两房一厅的小居室。里面的摆设简单，却样样齐备，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表妹说：“你以为啊！这都是新准备的。以后，你回市县，我们可以来这里。”
李向东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副新茶具，便知道，那是表妹特意为他准备的。他问。你这有什么好茶？表妹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好茶？昨晚，我去茶庄看了看，想买一点你喜欢的茶，才知道，你平时喝的那些茶那么贵，没舍得买。只买了几两便宜的。她问，你要喝吗？我给你泡。
李向东说：“我自己泡吧！”
表妹说：“这些东西都是新的，还要洗一洗。”
她一边说，一边把那些茶杯茶壶收拾了拿去厨房洗。
突然，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晓丽问：“你回到哪了？”
李向东说：“正准备上车呢！”
杨晓丽说：“那做你的晚饭了。”
李向东说：“可能要晚点。现在几点了？七点左右才到吧！”
杨晓丽说：“知道。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放下电话，表妹笑着说，你可真会说假话。李向东说，难道还要跟她说真话？表妹说，你经常骗她吗？李向东说，只是偶尔。表妹说，以前，你跟枝子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这么骗她吧？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话题，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回答。
表妹说：“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是挺坏的。表姐对你那么好，你还到处找女人。”
李向东说：“也不是到处，就枝子一个。”
表妹说：“还委屈你了？还少啊！是不是还想多几个？”
这么说了，似乎想到自己也是李向东其中的一个女人，脸便红了。
李向东说：“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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