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是自家人,才跟你说自
家话,才敢告诉你,我有这么一种怀疑。所以,你是不是告诉我,怎么检查有没有针孔探头才更合理,才不必那么麻烦?
李向东说话的时候,表妹的眼睛已经在四处张望。她示意他离她近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针孔探头主要有两种用法,一种传输信息,通过探头把窥探的信息传输到某一个地方。她说,我认为,在你这里,应该不会使用这种方法。没有一定技术,少数几个人是不能完成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些人,想要窥探你的人,应该与你身份职务相当,这些人,不可能掌握这种技术。
她说,还有一种方法运用起来会简单得多,就是把针孔探头的整套设备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用摄影的方式,直接摄录下来。当然,整套设备也很小,像一包烟那么大吧!
她说,这种方法要具备这样一个特点,要经常取放,所以取放要方便,不会安装在太高的地方。
李向东听表妹这一解释,开始感觉自己太可笑了,你李向东有多少秘密?人家一定要每天都
窥探你吗?每天都来取放那窥探设备吗?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他想,真要窥探他,倒是前面那种方法实在。
他说:“前面那方法为什么就不行呢?安装在某一个地方,可以一劳永逸,也不一定每天都窥探,觉得某段时间应该窥探了,再窥探。”
表妹说:“跟你说也说不明,总之是不行。”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就不能说得简单明了?”
表妹说:“没必要那么做,投入太大,得到的太少,而且,还会承担高风险。不是吗?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取不走,不管多隐蔽,还是有可能会被现。”
李向东不好意思地摇头说:“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多疑得离谱了。”
他又叮嘱了一句,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谁也没说。
表妹问:“我能跟谁
说?”
李向东说:“就是杨晓丽也别说。”
这时候,他们已离开办公室。虽说李向东很感尴尬,但心里还是轻松了许多,终于,这些天一直压在??口的大石落地了。
李向东送表妹回岑秘书长的家。他们顺着湖边走,灯光有些暗,风有些清凉。表妹洗了,散出一缕香馥。快到那拐向别墅群的岔路时,李向东想告诉她,当初,自己有那针孔探头的念头就是因岑秘书长而起,终还是没说出口,想表妹对岑秘书长并没好感,应该不会跟他说太多的话。
表妹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说:“这里的晚上有点凉。”
李向东说:“这是山里,有雾气。”
表妹说:“市县没有那么大的温差。”
李向东说:“这里一早一晚温度都比较低。”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晓丽的电话。他说,和表妹在一起。他说,没去哪,她去我办公室上网,现在正送她回住的地方。表妹说,让我跟她说说。她便接过手机,那一刻,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虽然曾告诉她别把针孔探头的事说出去,但还是担心表妹嘴快说了自己也不知道。听听表妹只是跟杨晓丽说装修的事,说那院子的设计,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是一边走,一边说的,表妹到了岔路口却停了下来,像是还有好多话要说,回到岑秘书长家不方便。李向东便靠在湖的栏杆上,很有些无聊。表姐妹俩越说越起劲,一会儿很正经的样子,一会儿又“咯咯”地笑。后来,表妹看了李向东一眼,说:“不说了吧,表姐夫等得不耐烦了。”
杨晓丽说:“他不是送你回去吗?”
表妹说:“早到了。”
杨晓丽说:“早到他等什么?他回去不就是了吗?”
表妹笑着说:“这是他的手机。你还要说什么?打我手机吧!”
杨晓丽说:“好吧!我打你手机。”
表妹把手机还给李向东,说,你回去吧!李向东说,把你送到门口吧!表妹说,不用了。说她就在这等杨晓丽的电话。她说,时间也不晚,她还没想那么早回去。住在人家家里,本来就不自在,那岑秘书长又总拿一双看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因此,她还想在外面多呆一会。
杨晓丽的手机再次打过来,表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才知道原来是李向东的手机响。她说,怎么还打你的手机?李向东哪知道,接听了,却听到杨晓丽说,表妹还跟你在一起吧?
李向东说:“你不是打她的手机吗?怎么还打到我这来。”
杨晓丽说:“她的手机关机了。”
李向东便问表妹,你怎么关机了?表妹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我忘带充电器来了,手机一早就没电了,我没带出来。杨晓丽便责怪地说,这的脑袋都干什么了?一点记性也没有。表妹说,你还好说我,我这是为谁啊?为我自己吗?我跑到青山市来,给你做牛做马,一句好话也没有。她说,手机没电我比你还急,家里有事都不知怎么找我了。杨晓丽说,这有什么难,叫你表姐夫明天给你弄一个充电器就是了。她说,今晚就不跟你说了,早点睡吧!
表妹说:“早点睡,还不是想要我养足精神,明天好为你们做事!”
杨晓丽便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说:“别墅装修好了,叫你表姐夫好好谢谢你!”
表妹问:“怎么谢谢啊?”
杨晓丽说:“怎么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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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1章 正义的记者(三更求花)
李向东心里也够复杂的,一听杨晓丽说怎么谢都行,就绷紧了,就往那方面想了,心里说,怎么能这么承诺呢?怎么能怎么谢都行呢?如果表妹提出范围的感谢,要你把我送给她三几天,你也要我兑现承诺吗?
这么想的时候,他看了表妹一眼。心里便骂自己,没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表妹会提出这种要求吗?她不是枝子,见了你就想跟你上床!他对自己说,看来是你自己有这种想法吧?你想要表妹陪你三几天吧?没见过有你这么下流无耻的。他马上又为自己辩护,我下流无耻吗?我要下流无耻,早就动手了,这会儿已经成事了。他又骂自己,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动手就能成事吗?表妹不会反抗?不会挣扎?再逆来顺受的女孩子,在这种时刻,也不会束手待毙!如果,你真动手,这会儿可能就被抓流氓抓到派出所了!
李向东和自己相执不下的时候,突然现了一个从没有过的现象,杨晓丽竟一点不吃表妹的醋,以前,只要知道他跟女人在一起,也不管什么原因,总会冷嘲热讽,甚至大动干戈,不把天闹翻了决不罢休
,这次,她把表妹送到青山市来,却如此放心!
表妹站那岔路口,还是不想回去的样子。她问,你不急着回去吧?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不远的地方,就见离他们不远,有好几家吃夜宵的大排档。
她说:“我想吃宵夜。”
李向东却来了精神,问:“你不嫌吃大排档不卫生吗?”
表妹有点失望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嫌不卫生。”
李向东说:“我从来不嫌。在市县的时候,我经常偷着去大排档吃宵夜。你很难能想像得到,我会在大排档点几十块钱的小菜,却喝近千元的茅台酒。”
表妹笑了起来,说:“不会吧?”
李向东说:“你可以问问你表姐。”
表妹说:“她会去
大排档?她从不去大排挡,嫌丢身份,嫌不卫生,嫌环境复杂,三教九流都有。”
李向东说:“我硬拉她去过几次。她坐在那里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
表妹笑着说,只有你才能拉得动她!
她说,那我们现在去?
李向东说:“为什么不呢?”
那应该是一些流动的大排档,几乎就是露天的,只是搭了几个简易的棚,上面铺块帆布,想收摊时,那帆布一卷,那棚架一拆,这里就又恢复原貌了。两人找了一个光线暗的桌坐下来。没坐定,表妹却笑了起来。
李向东问:“你笑什么?”
表妹说:“如果工商来抓无牌摊档,现他们的常务副市长也帮衬这些无牌摊档,那还不笑死人?明天,就会成青山市的头条新闻。”
李向东说:“那些人不会认识我。”
摊档老板走了过来,问他们吃什么?说有炒粉炒面,炒山坑螺。表妹问,是田螺吧?摊档老板说,田螺归田螺,我们这也有田螺,是不是要田螺?表妹又问,什么是山坑螺?摊档老板说,就是山溪水里养的螺。他说,你们是外地人吧?山坑螺是我们这的特产。
李向东说:“听说,这种山坑螺有好几十样品种。”
摊档老板说:“宽县的山里有几十种,现在的季节还不多。”
表妹便说:“就要山坑螺。”
摊档老板问:“要不要下辣?”
表妹看了李向东一眼,说:“我能吃,你行不行?”
李向东说:“少放点。”
表妹又问:“你们这还有什么土特产?”
摊档老板想了想说:“芦苇菜要不要?”
表妹问:“什么是芦苇菜?”
摊档老板说:“就是芦苇苗,刚长出来的,像韭菜那么炒,很有特色的。”
表妹说:“要这两样,再炒个粉。”
李向东没想到,炒上来的菜和粉都放了辣椒,本是叫那摊档老板少放点的,却还是辣得有点难受。表妹“哧哧”笑,说,说辣才好,辣才够味。她说,这里与外省近,有些风土人情与外省相似。她说,没想到芦苇苗也能吃,还是第一次,比韭菜还好吃。她说,山坑螺好吃是好吃,但有沙。她说,如果能像市县吃海螺那样,用清水养三几天,让那螺把沙吐干净就好了。
这时候,表妹几乎就是一个美食家。
她说,吃也是一种文化。她说,他们那次去北京,就专找这种风味小吃。她说,他们去旅游,凡到每一个地方,晚上总要去大排档找这种风味小吃。她说,你以后,如果晚饭有时间,我们别吃食堂,就专门去找青山市的风味小吃。
表妹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似地说:“你不准不答应我,我跑到青山市来,给你们做事,也没想要你们怎么感谢我,就只是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
李向东说:“这个容易。有时间,我带你去宽县,把几十种山坑螺都吃遍。”
表妹说:“你可别下巴轻轻,别答应了做不到。”
这时候,李向东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失望,想原来表妹只是这点要求。
突然,表妹很神秘地对李向东说,你别回头,有人注意我们。李向东问,什么人?表妹说,一个女孩子。李向东心里一跳,问,长得什么样?表妹说,头剪得比男孩子还短。李向东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小郝记者,
他还以为是枝子呢!表妹急急地说,她过来了。李向东就见灯光下,人影一晃,小郝记者便在他们这张桌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李向东问:“有事吗?”
小郝记者不理他,直视着表妹。表妹知道她是认识李向东的,便对她点头笑了笑。小郝记者还是板着脸,问李向东:“她是谁?”
李向东见她很不友好的样子,便问:“你想干什么?”
小郝记者说:“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
李向东说:“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小郝记者说:“你一定要说清楚。”
李向东说:“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小郝记者说:“我不想管,但我为你夫人抱不平。”
她说,她长得不漂亮吗?比这女人漂亮一百倍。她不就离你远一点吗?不能天天陪你吗?你怎么可以背着她干这种对不起她的事?
她说,你不但是善于推卸责任的人,原来还是这么没良心的男人。
她说,她可是怀着你孩子的!
李向东被她这番话呛蒙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吐出来。他哭笑不得地说:“小郝记者同志,你怎么总看我不顺眼?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但你讲话要注意。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我夫人的表妹!”
小郝记者说:“我会相信你吗?”
李向东说:“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想当然,不能污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郝记者似乎有点慌了,问表妹:“你真是他表妹?”
表妹本不想理她,但见她也是为表姐焦急,便说:“你认识我表姐吗?”
小郝记者忙笑着说:“认识,认识。”
她原以为表妹是李向东在娱乐场所认识的三陪小姐,在娱乐场所耍完了,便躲到这来吃宵夜,哪想到,她那一口广东话说得那么顺利。仔细看,才现,她确有几分像那天见到的杨晓丽,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李向东说:“你太过分了。”
小郝记者也承认,说:“是太过分了,是太过分了。”
她哪还敢呆下去,匆忙逃走了。
表妹问,她是谁?李向东说,一个自认为很正义的记者。表妹说,我倒觉得,她的确挺正义的。多几个这样的记者,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不敢太过分了。李向东看了表妹一眼,表妹的眼神仿佛告诉他,你别以为自己很清白,其实,你也是一个很
需要有人监督的官老爷!
(鲜花鲜花鲜花!)
正文 第1232章 又存在又看不见
有时候,几次无法解释的巧合,往往能迷惑人,把一些很荒谬的东西,误认为是真理。李向东和表妹的交往就应验了这句话。那次,在家的浴室里,李向东无意间窥探了表妹,事业上便出现了挫败,那次,在北京追赶公交车,两人相撞,又让李向东听到了要去大专院校任职的消息。昨天晚上,两人生了那么一大堆事,将有什么厄运等着李向东呢?
第二天,李向东去宽县时,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他早把什么??杀星的鬼话忘得干干净净了。一个人走下坡路的时候,总会左埋怨右埋怨,会把自己的不顺无端端地归结于某一种可能,一旦春风得意,便气势如虹,乘风破浪,别说脑子里会萌什么不祥的预感,就厄运晦气都踢到一边了。
这时候的李向东便是这么一种状况。
他去宽县,主要就是了解那同学外商投资的情况。他要听听县委刘书记的看法,同时,也想会一会那个同学外商。
这些天,他已经翻阅了女副县长提供的所有资料,还分别在旅游局、林业局召开了座谈会,与两位分管旅游、林业的副市长谈过话。
支持的人看法与女副县长、小郝记者大致相同,骗子不会不考虑成本,不能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骗子不会那么沉得住气,都入驻宽县半年了,怎么也得主动与政府联系吧?他们认为,女副县长不能代表政府。他们说的政府是类似于刘书记这样的头面人物。
他们说,问题主要还是在我们这边,还是能不能改变观念的老问题?是固步自封,还是大胆接招?天大的好事都送上门了,还怀疑这是个陷阱!
反对的人恰恰就是这种心态,认定可能是一个陷阱,认定这可能是一个高明的江湖骗子,对宽县旅游资源的评估应该是政府干的工作,他一个外商在八字还没一撇的状况下,有必要那么做吗?在必要做得那么细吗?说那不是圈套,还真有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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