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丽说:“还是慎重一点,专家没提却不代表没有问题。”
小明对那个住宅区也算比较熟悉,以前,他有个同学住在那里,经常去那边玩。记得那原是一个城边村,有两百多户人家,后来,城区扩建,附近盖了许多高楼大厦,那城边村就融进了城区,然而,城边村原来的楼屋并没拆迁。那都是很有些年历史的楼屋了,不得不怀疑其牢固程度。燃放烟花爆炸的震撼会不会把那旧楼屋震裂震塌呢?
杨晓丽说:“我们去看一看。”
他们便又驾车下了山。果然,在外面看不到那个城边村,车驶进那住宅区,七拐
八拐,就见一幢幢旧楼屋了。车开不进那城中村的小巷,他们便停了车,杨晓丽下了车,也不说什么,就直接钻进那巷子,才走了几步,响到狗吠声,吓得忙又跑了出来。
她问:“这城里怎么能养狗?”
小明笑笑说:“你说这是城也是城,说是村也是村,很难介定的。”
杨晓丽说:“不都是城里户口了吗?”
6副部长说:“但他们还保持了一些农村的生活习惯。”
小明说,你跟着我!就在前面带路。杨晓丽走在两个男人中间,还觉惶惶不安。提心吊胆地转了几条巷子,他们现了许多问题,可以肯定,这条村子里住的大多不是原来的村民了。村民们可能在城区扩建时,政府征用了他们的田地得到了一些补偿,或迁进了城里,或另置地盖了新房。村子里这些旧楼屋多住的是外来工,准确地说,是农民工,他们工资低,贪租赁这些旧楼屋价钱便宜,而且,楼屋的原户主似乎也
不再修缮,能租一天算一天,因此,不少楼屋有可能已经是危房了。
杨晓丽说:“幸好来看了一下,不然,可能就出大事了。”
6副部长问:“现在还要更改燃放地点吗?”
杨晓丽反问他:“你说呢?”
6副部长说:“庆典活动下星期就要开始,更改地点可能来不及了。”
杨晓丽说:“来不及也要更改!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有更改地点的心理准备。我们不能怕麻烦,更不能有一种侥幸心理。”
她对产业管理局、还有城区党委主要领导下午三点召开紧急会议。”
小明问:“地点在哪里?”
她说:“在市政府大院集中
,先来城边村看现场,然后再找地方坐下来商量解决的办法。”
6副部长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星期六。”
杨晓丽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星期六周末?难道星期一才开这个会吗?星期一还有更多的事要忙,老江记不是星期一听汇报吗?难道我们只是告诉他,我们现了这种状况?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找到解决的办法?”
6副部长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先请烟花厂家的专家过来看一看,我和他们联系一下,要求他们今天下午赶过来,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如果,确定有影响,再通知召开会议。”
不能不说,6副部长的处理方法是比较合理的,杨晓丽却不接受。她固执地认为,他是怕麻烦,怕更改地点。她说,你认为,那些专家来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他们敢不正视存在的问题吗?他们敢承担死伤的责任吗?
6副部长便不敢说话了。
杨晓丽心里还忿忿然,想这几天怎么都遇到些不愉快的事?本来好好的,怎么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很生6副部长的气,这都是你负责的事,你怎么不多想个为什么?难道你的水平还不如小明?小明都能现这个问题,你却还盲目乐观!这不是水平问题,是责任心责任感的问题!
她说,我们做事要认真一点,我们稍有半点马虎,就有可能好事变坏事,就有可能给老百姓带来灾难!
她说,我们不能轻信专家的话。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专家,他们也就是做生意赚钱的,也就是干的多,见得多,有那么点经验。经验往往会害死人!
她说,万一真生楼屋倒塌现象,生死伤事故,谁来负这个责任?烟花一烧,那些所谓的专家拿了钱拍拍??走人,要负责任的还是我们!你具体负责这件事,出了意外,先,由你负直接责任。
杨晓丽觉得太可气了,太多话要说了。
她对小明说:“你还站着干什么?叫你打电话通知,没听见吗?”
小明脸都吓青了,说:“我马通知,马通知!”
杨晓丽又调过头来找6副部长,6副部长早溜了,装着去看其他巷子,避开她的锋芒。他觉得,杨晓丽今天比吃了炸药还厉害,检查问题,现问题,再解决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有必要那么大的火吗?显然,这火气不是由此事而起的。这火气早积蓄在心里,这会儿找到地方泄了,便都泄出来了。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鲜花鲜花鲜花!
正文 第八三五章 ****搬出危房
下午,杨晓丽一见那参加会议的人,火气又来了。她问小明,你没有说清楚吗?我不是交代要你叫主要领导参加吗?怎么来的都是副局长?副局长能解决问题吗?小明说,我说得很清楚了,而且还反复强调了。杨晓丽便说,太不像话了!这话显然是责怪那些单位的主要领导了。
6副部长也坐在杨晓丽的车,却不敢插话,不想惹火烧身。他心里清楚,这是你杨晓丽自找的,人家给你面子或许来参加会议,不给你面子另外安排人参加,就程序而言,也是说得过去的。你杨晓丽只是市委常委,又是大家默认最弱的常委,要调动主要领导还欠点火候。
杨晓丽又问:“城区党委派谁来开会?”
小明说:“应该会是主要领导?”
杨晓丽说:“怎么应该会?你没有强调吗?”
小明有口说不清,心里便忐忑不安了。
因为,城区政府大院离城边村不远,接到会议通知时,就提出是否可以不去市政府大院集中,是否可以直接在城边村等?小明觉得这要求也正常,毕竟,他们属东道主,在城边村迎接反倒是最好的。然而,小明没问他们派谁参加会议。细想想,也不应该问,你不是要求主要领导参加吗?你还问什么?你再多嘴问的话,不等于还留有余地,让人认为主要领导也可以不参加的意思。
到了城边村,远远地见一个人站在村头的榕树下,小明就急得直冒汗,真希望停在树下那辆车里再走出一个人来,要么是城区区委记,要么是城区区长。希望归希望,现实却未必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车没有再走出人来,只是那个在树下等的人迎了来。
杨晓丽铁青着脸下车,见那人把手伸过来握手,却装没看见,且还把双手背到身后了。如果说,刚才她还忍得住,还客客气气地对那些副局长们,现在见城区党委来参加会议的只是宣传委员,就再按捺不住了。
她说:“党委派你来参加会议吗
?”
那宣传委员尴尬地笑,说:“办公室通知的。”
杨晓丽问:“你们记和区长呢?”
那宣传委员听出话里的味道,似乎是嫌他官小了,也没硬顶撞她,绵里藏针地说:“我就一个小党委,哪敢问记区长的事。”
杨晓丽被呛了一口,又拿小明出气,大声骂道:“你是怎么通知开会的?没说清楚要谁来参加会议吗?我交代得清清楚楚,通知主要领导参加,主要领导却一个都没到场,你这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当的?”
她这是指桑骂槐,骂给所有参加开会的人听的。她要让他们知道,她杨晓丽很不满意各单位主要领导没来参加会议。她要让这些人回去汇报,让那些主要领导无地自容!
她对大家说,这次会议非常重要,这次会议关系到市委市政府的决定是否能落实,直接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问题。我希望
,各个单位要高度重视!
她说,本来会议要求主要领导直接参加,要求主要领导直接在会表态,既然主要领导周末都那么忙,回去后,大家要及时向主要领导汇报情况。至少明天就要把处理方案送到市委宣传部。
她说,具体情况由6部长向你们传达。
本来,杨晓丽已经准备了讲话的内容,准备大谈这次会议的重要性,解决问题的必要性,现在见来的都不是主要领导,说着说着也没劲了,想由6副部长向你们这些人交代也绰绰有余了。
6副部长虽然有一种仓促阵的感觉,但也还应付得来。他先很客气地说,周末把大家招来开会,占用了大家的休息很过意不去。但是,这件工作太紧急,杨常委非常重视,只好劳烦大家牺牲休息时间了。这话说得似乎很得体,却让大家感觉到,因为杨常委的重视,他也无可奈何,不得不执行。
最后,他才说了这次会议的内容,希望大家看完现
场后,认真思考,然后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一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角色,心里虽然对杨晓丽有些看法,却一点不表露,在城边村穿街过巷时,只管看不议论不表意见,因此,气氛显得很沉闷。这沉闷也是做给杨晓丽看的,让她知道,他们也够认真够忧心忡忡的了。
集中开会的时候,杨晓丽要大家表意见,她说,问题已经摆在那了,大家都根据各单位的职能,谈谈看法,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只字不提更改烟花燃放的地点,如果,稍露点口风,他们还不都要你更改?更改地点,问题肯定解决,而且忙的只是你宣传部这帮人,他们当然乐意当旁观者。
有人说,我们还是先回去汇报?
有人说得更明显,这么重要的事,我们这些副职也谈不好,是应该先征求主要领导的意见。
6副部长知道大家在报复杨晓丽,就笑着说:“这只是要你们谈谈看法,又没要你们表什么
态,做什么决定。难道这么大热的天,走了那么一大圈,看了那么长时间,就一些感触也没有?”
有人“哈哈”笑,说:“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主要领导不高兴怎么办?”
那宣传委员很认真地说:“我只是来做记录的,来领任务的,你们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对按质按量并按时完成任务!”
杨晓丽会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吗?刚才她那些话得罪了他们,他们正同心协力地跟你较阴劲呢!她板着脸说:“既然大家都担心谈不好,那就不谈了,你们回去汇报情况后,通知主要领导明天午九点还在这里参加会议。”
她就不相信制服不了这些人,看看你们回去怎么汇报?怎么通知主要领导明天来参加开会?这可不是我杨晓丽的错,是你们的错,你们不谈,我也没办法,只好叫主要领导来谈了!你们的主要领导又会怎么看这事呢?
果然,几个人面面相觑,会议气氛便僵持着。
6副部长当起了和事佬,笑嘻嘻地说:“谈,谈!放开来谈。”
有人说,这事还是由城区牵头?那是他们的地头,应该由他们具体负责,我们协助协助!
有人便带头鼓掌。
那宣传委员连连摆手,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杨晓丽说:“这事不用你做主。你回去向记汇报,说是我定的。这件事,就由你们城区牵头解决。”
那宣传委员无话可说了,便把杨晓丽的话记在笔记本。
定了牵头单位,就该谈解决办法了。
有人说,那都是危房,可以要求他们搬出!
杨晓丽问:“这合适吗?”
有人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种事,只能说以前疏于管理,让那些农民工住在危房里。别说要燃放烟花,就是平时,住危房也是不允许的!”
杨晓丽便问那宣传委员:“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能把那些住在危房的农民工迁走吗?”
那宣传委员说:“我得汇报汇报!”
杨晓丽说:“不用汇报,死任务!”
那宣传委员说:“也得回去统计一下,如果,搬迁户数太多,恐怕一时难于解决,主要问题是一时难于为他们找到新的住所。”
有人说:“这有什么难的,先解决那些重点危房户,剩下的,烟花燃放的时候,把他们集中起来,不准呆在危房里,即使真有危房倒塌了,可以保证不出伤亡故意。”
有
人说,就算危房倒塌了,那也不关燃放烟花的事。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虽然这还不能彻底解决农民工住危房的问题,但是,她的任务只是保证燃放烟花时不出现伤亡事故。农民工住不住危房?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去管别人负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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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三六章 官气不小
杨晓丽很欣慰及时召开了这个会。她想,看来这些人吓一吓还是有用的,这个会开得还是很有价值的。这么想,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老妈子的电话。这会儿,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儿亲切了。不过,她还是离开了会场。
她知道老妈子话多,说起来没完没了。
老妈子问:“你怎么周末也不回来?”
杨晓丽说:“你没听到我正在开会吗?”
老妈子说:“没见有你这么忙的。李向东人家还是市委记呢,怎么就不见他忙?怎么就没见他忙得连周末都没有了?”
不提李向东,杨晓丽心情还平静,一提起他,杨晓丽刚还好端端的心情又消失了。她说:“你别把我们混在一起说好不好?他不忙是他的事!”
老
妈子不买她的帐,说:“我说说你不行吗?当个副市长就不让说了?你就是当了省长,我也要说,也有权说。”
在家里,老妈子是最高权威,杨晓丽从小就一直在这种淫威下长大,已经深深被折服了。不管她多理直气壮,在老妈子面前总有一种理亏的感觉。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想要多大的火,在老妈子面前,总是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她说:“是的,是的。就是当了国家主席,你也是我妈,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不好?你还在开会呢,你让我把会开完了!”
老妈子说:“我不影响你工作,但是,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行!”
杨晓丽说:“是的,是的。以后不会了,以后改正了。”
老妈子说:“你别嘴说说,心里不服气。”
杨晓丽说:“没有,我嘴说的,心里想的都一样。”
老妈子这才说:“开
完会,回家来吃饭。”
杨晓丽说:“我怎么回去呀?这么远的路?”
老妈子说:“很远吗?平时不是听你说不用一个小时吗?你爸正在忙着呢,一定叫你回来。你回不回来?他辛辛苦苦忙了一天,你别跟我说没时间回来!”
她说,你再忙也要吃饭?再忙晚也要睡觉?吃顿饭就影响你工作了?她口气很硬,说,这事没得商量,你一定要回来!
杨晓丽还想再说什么,老妈子已经把电话挂了。老妈子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老妈子的决定是最高指示。杨晓丽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老妈子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号施命。
然而,杨晓丽会不知道老妈子的真正目的吗?老妈子一定知道她和李向东闹矛盾了,杨晓明知道这个事,肯定是他向老妈子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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