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陈坚那三脚猫工夫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陈坚“嘿嘿”笑,说,你放心,我对枝子,绝对不会干出什么事!班长说,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事。这个事,我谅你也不敢!
陈坚看一眼班长那张严肃的脸,心里跳了一下。
班长说:“我问你,李向东和枝子有什么瓜葛?”
陈坚说:“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班长说:“你别跟我装!别以为你能瞒得了别人,我就看不出来。”
陈坚看看枝子,见她头趴在桌子上,屁股还坐得稳,就把班长拉到一边,悄声说,枝子一到市县,好像就喜欢李向东了,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他说,你知道,真要发生什么事,李向东也不会告诉我,枝子就更不会说了。不过,枝子心里总不痛快,好几次都跟我说杨晓丽的坏话,我就知道她是妒嫉杨晓丽。今天,她突然出现,我就感觉来者不善了。他说,我还问过李向东,他不敢和杨晓丽举行婚礼,是不是担心枝子会去搅他的场子?
班长问:“李向东怎么答你?”
陈坚说:“只是说怕影响不好。这什么意思,怕枝子去搅场,也是影响不好,市委书记大摆宴席好是影响不好。”
枝子动了一下,抬着头问,李向东呢?他跑哪去了?他好像醉了,好像被抬出去了。她“哈哈”笑起来,说,别让他跑了,我还要跟他喝。她说,杨市长,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怎么总想防小偷一样防着我?你放心,我不会偷走你的李向东。她说,我只是不服气,不服气你怎么就能制服他呢?我怎么就不如你?我真的很不服气!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各自心里却想法不一。
班长想,这问题似乎都出在枝子那,:枝子明知道李向东和杨晓丽的关系,却想从杨晓丽手里抢走李向东,但李向东不从,她便认为是杨晓丽把李向东制服了,所以不服气杨晓丽。
陈坚想,可能是枝子和李向东发生关系后,曾威胁过李向东离开杨晓丽,但李向东不从,还要跟她结婚,枝子心里便不服气杨晓丽,想你杨晓丽怎么就能把李向东制服了?他想,这李向东,以后够他好看的,这枝子要是爱到恨时,真有你李向东难堪的时候。他想,那时候,别说我陈坚不够义气不帮你,我是绝对做不到得罪枝子去帮你的!
两个男人正想着,就见枝子像是想站起来,脚下一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两人忙跑过来扶她,连声问:“没事吧?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哇”地一声,枝子便吐了起来。
陈坚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吐就好,吐就好了。班长端了一杯水送到枝子嘴前,说,漱漱口,喝口水。枝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班长只好对陈坚说,把她扶起来。陈坚就架着她胳肢窝往上提,然而,枝子软得像滩烂泥,怎么也提不起来。
班长说:“看来醉得不轻。”
陈坚说:“完全醉了,腿都不会使劲了。”
班长说:“开个房吧,今晚只能让她睡在这了。”
当然,他们都不放心让枝子一个人睡在这酒店的房间里,总得留个人照顾吧?让陈坚在这照顾吗?班长似乎又不放心,陈坚这家伙平时给人的印象可不是什么好男人,于是,他们两人就陪着枝子在这酒店住了一夜。
李向东回到房间也醉得一塌糊涂,但男人和女人的醉法不一样。男人怎么醉,潜意识还是清醒的,有人扶着还是懂得使劲的。杨晓丽扶着李向东进洗手间吐了一回,李向东的醉意就散了许多。他要杨晓丽放一池热水给他泡一泡。杨晓丽当然不干,这可是酒店。虽然酒店也说,那浴缸经过了消毒,但谁又敢用呢?
杨晓丽只得调高水温,让李向东冲热水浴。别说站了,李向东就是坐也坐不住,杨晓丽就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淋浴喉往他头上洒水。自然,她也是一身的湿,可惜了那件刚穿上身的旗袍式长裙,见了水竟缩了好几寸。
淋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李向东像恢复了一些,懂得用手抹脸上的水了。杨晓丽便问,好点了吗?李向东说,比刚才好多了。杨晓丽说,干什么要逞那个能呢?不喝不行吗?李向东说,那场面,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喝吗?杨晓丽说,有什么不能喝的?枝子敬你,你就一定要喝吗?班长、张志东敬你,你喝成这样,我还不怪你,枝子敬你,你完全可以不用喝。
杨晓丽一直都心堵得难受,如果不是李向东醉成这样,一回来,她定要跟他吵了。枝子算什么?不就是副省长的女儿吗?就可以连命也不要地跟她喝酒了?你李向东为什么舍命跟她喝酒?这不是说明你心里的事?你肯定是干了亏心事才心虚的!
李向东再怎么醉也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说:“我要干了亏心事,枝子就不会那么客气了,就不会只是跟我喝酒了。她一进来,还不把桌子也掀翻了。你没看出来吗?她那是生你的气,一开始是想要跟你喝酒,想要把你灌醉。”
杨晓丽会不清楚吗?
她说:“她为什么生我的气?还不是你招惹的?”
李向东装着很冤枉的样子说:“我招惹她什么了?”
杨晓丽说:“还要我一样一样跟你说吗?”
李向东说:“我不就跟她通通电话,不就在生意上关照关照她。和她吃饭,那也是和其他人一起的,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我的意思。”
杨晓丽想想,也觉得这事怪不得李向东,全是那枝子自作多情!她说,陈坚也是的,跟着她一起闹。李向东摇头说,其实,陈坚一直都在帮我们。他是担心枝子闹,才想了那个办法哄她,才要她喝酒,想把她给灌醉了。只能说,他没想到我开始喝得太多,后来招架不住了。
杨晓丽就问:“他怎么就知道枝子要来闹事呢?而且是枝子一进门就知道了。”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竟说漏嘴了,如果顺着杨晓丽的话说,说那陈坚也凑热闹,就不会牵扯出这话题了。他说,让我自己来吧!就接过杨晓丽手里的淋浴喉,往自己头上脸上洒,他在思考,应该怎么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要知道,李向东这是在强烈的酒精作用下,半醉半醒的状况下,脑子麻木得像是无法运作了,真要想出一个让杨晓丽完全信服的理由是很不容易的。
他说,其他人可以不知道,但是,陈坚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说,他和你吃过饭,喝过酒,清楚你的酒量。枝子一进来,就要跟你喝,且是三杯三杯的喝,别人看不出来,陈坚还看不出来吗?
杨晓丽说:“他为什么要维护我?他就不怕得罪枝子?”
李向东说:“他也怕得罪枝子,如果,只是不让你喝,似乎说不过去,所以,他就把我拉上了,要我跟枝子喝,这样就不容易看出来他是在帮我们了。”
杨晓丽想了想,觉得也是,心里的气消了些,就问,可以站起来吗?李向东说,可以吧!杨晓丽就在后面用劲地扶他起来,然后,帮他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我们要把枝子的事解决好。李向东问,怎么解决?杨晓丽说,你要跟她说清楚,别总让她有一种侥幸心理?让她存有奢望!
李向东说:“我没跟她说清楚吗?都要跟你结婚了,她还不清楚吗?”
杨晓丽说:“就是你以前没说清楚,总是模棱两可,所以,一听说我们要结婚,她才会跑来闹事的。”
李向东说:“好,好。是我的不对。哪天,我一定跟她说清楚,让她死了这条心。”
事情真是这样吗?
李向东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然而,不管是杨晓丽想的那种可能,还是李向东知道的原因,的确是要向枝子说清楚了。他真不知枝子会不会听他的,真不知枝子会不会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
正文 第七二四章 无法反击
第二天,李向东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醒来时,头还有点晕,胄特别难受,像是有火在烧。爬起来没看到杨晓丽,却见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就知道杨晓丽去开会了。今天,杨晓丽是有任务的,她要和钟市长一起参加省委省政府召开的那个抗击非典表彰大会。她在纸条上写道,她开他的车去省委礼堂开会了。她她写道,她不放心李向东自己开车回市县,已经打电话叫他的司机赶来省城了。
李向东便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司机说,正在路上。说一个小时后才能到省城,说到了省城,他要先去省委礼堂找杨市长,拿了车才过来酒店接他。李向东想了想,司机至少还要两个小时才能过来,于是,就去餐厅吃点东西。
李向东只想吃点稀饭。
人家说,喝酒最伤肝藏。他却觉得最伤的是那胄,惨烈地拼了一场酒后,那胄便有好几天难受,像是被烧坏了,什么都装不下,只能吃点稀饭养着。
那会儿,餐厅里没什么人,喝早茶的已经散了,吃午饭的还没到,宽敞的餐厅也就只有三几张桌坐着人,一进门,李向东却看见了枝子,她也正好脸朝着餐厅的门坐,就对他笑了笑,脸色很憔悴。显然,也是昨晚那场酒烧的。
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李向东说:“杨晓丽还在房间。”
他自己心虚,担心枝子知道杨晓丽不在,会提出什么要求。那知,枝子却拿起手机,像是要拨打杨晓丽的电话。李向东心里跳出了一下,想这一拨打还不露馅了?忙说,她还在睡觉呢!枝子说,这都几点了?李向东说,昨晚醉得一塌糊涂,她照顾了我一夜,这才刚睡。
枝子说:“昨晚,你也醉了?”
李向东说:“从来没醉得那么厉害。”
他问,你怎么在这?枝子说,我也醉了,醉得不能回家了,就在这过了一夜。李向东问,就你一个人?枝子说,陈坚一整夜都陪着我,刚刚才走。他那家伙竟一点事也没有。她只字不提班长,看着李向东诡秘地一笑,问,你觉得陈坚这人怎么样?
李向东说:“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他吧?”
枝子说:“你们男人了解男人,当然比我们女人更了解男人。”
她说,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别的女人,除了老婆,外面有没有女人?
她说,经过昨晚那一夜,我倒想和他在一起,就是做二奶情人那种。你看我跟他合不合适?
她说,我倒觉得他比你好,至少懂得体贴人。
李向东说:“男女在一起,是讲感觉的(电脑站),如果,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能给你什么意见呢?”
枝子问:“这就是你的态度吗?你怎么一点不吃醋?难道我对你就那么一点不重要?”
李向东这才知道枝子是在试探他,是想看他有什么反应。他暗暗庆幸自己表现得漠不关心。如果,自己劝她别和陈坚在一起,别做二奶情人,真不知她会往哪想?他看着枝子觉得这是个机会,应该跟她把话说清楚。
他说:“我就要和杨晓丽结婚了。”
枝子说:“我知道。”
他说:“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枝子反问:“我说过,我们可能了吗?”
她说,我也一直说我们不可能呀!
她说,你一直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想要和你怎么样,没想要缠着你,没想要你离开杨市长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想,我们做朋友,做一种和别的朋友不一样的朋友,做一种比别的朋友更要亲密的朋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向东说:“有这种可以吗?”
他说,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做不到,如果说,以前,我和杨晓丽还没结婚,从法律上说,我还是独身,还可以和别的女人交往,但是,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就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枝子说:“我发现,你很傻,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好找。这么好的事送到你面前,你竟会拒绝。”
她说,我真不知道,杨市长到底有什么好?我哪一点不如她?她不就是比我漂亮吗?不就是个市长吗?但是,我并没要你离开她呀!
她说,你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让你更多的了解我,让我更多地表现自己。我承认,那天晚上,我表现得很差,但是,那不能说明什么,不能说明我就不如杨市长。
李向东说:“你说到哪去了?”
枝子说:“你别跟我假正经,我也不跟你假正经。我就是不服气,我哪个方面不如她?”
李向东说:“你要这么说,我真就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了。”
他说,我再说一遍,那晚的事完全是一种意外,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自己也很后悔,如果,你觉得我们还是朋友,你还认杨晓丽是你姐,就别再提那晚的事了。以后,也决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枝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对着手机说,姐呀,你睡醒了?什么?你在开会?她翻了李向东一眼,然后说,我没事,没事了。她说,昨晚真是对不住了?李书记没醉吧?什么?他也醉了?他可是酒神,怎么能醉呢!杨晓丽可能说了李向东的醉态,她就笑了起来,就说,这么惨呀?你不会骗我吧!她说,都是那个陈坚,那个陈坚搞得鬼!
李向东心里一阵阵发慌,想杨晓丽这电话把他的谎言给戳穿了,想枝子知道杨晓丽在省委那边开会,会怎么样呢?
枝子放下电话,看着李向东好一会没说话。
她问:“你为什么骗我?杨市长一早就去开会了,你却说她在房间睡觉?”
嘴里这么问,她心里却很清楚李向东是怕她的,才谎说杨晓丽还在房间睡觉。他为什么怕她?还不是心虚吗?还不是怕自己无法拒绝她吗?
枝子笑了笑,想他为什么无法拒绝她呢?难道不就是对她有所留恋?那个晚上,对他来说,还是美好的。他口口声声说,不能对不起杨晓丽,其实,是自己心虚,担心自己会对不起杨晓丽,只要她枝子强硬一点,只要她枝子给他一个理由,他还不就屈从了,还不就说服自己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傻,怎么到现在才想清楚这一点?一直以来,还以为李向东只是担心她枝子会得寸进尺,害怕和她枝子有了那层关系,不好处理她枝子生意上的事,不好处理她枝子和杨晓丽的关系。这个错误的判断,竟把自己弄得怎么也说不清。敢情是拿错了钥匙开错了锁!
她再次看着李向东的时候,就有一种猫看老鼠的感觉了,想你李向东这次还怎么逃出我枝子的掌心?
枝子问:“是去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李向东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心强烈地跳着。他不是不明白枝子的意思,他是在拖延时间,寻找摆脱她的办法。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道理也说明了,但是,枝子还提出这种要求,他就不得不想想别的办法了。
枝子说:“其实,我不想逼你,我不想要你难堪。我要是逼你的话,要你难堪的话,是很容易的。”
她说,如果,你不听我的,我把那晚的事告诉杨市长,你说,她会怎么样呢?那不仅仅会影响到你和杨市长的感情,还会影响到你的政治前途,但是,我一直没有这么做?我不想这么做,我只想要你心甘情愿。
李向东真没想到枝子会要胁他。他看着枝子,心有不甘,却又无法反击。
她笑了笑,不想让他觉得她太冷酷。这种时候,怎么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