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枝子还是肯定地认为,李向东不是一种平常的凝视,还是固执地认为,他那眼里喷射的是一团火,一团想要把她燃烧的火。
枝子很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他们都喝了酒,喝那种混了雪碧的酒,李向东就很近地向她喷射出了那团火了,如果,不是杨晓丽,那团火一定就把她燃烧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对她却冷得像块铁!
为什么呢?
终于,枝子想明白了,他很清醒地知道,她不是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是副省长的女儿。他这团火不能烧了副省长的女儿。
于是,枝子想,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一个心里很想和她接触,想要给她好处,当然,也想通过她,得到官场上的某种好处,却又要自己清醒,不要自己烧了她的人。
他不要自己烧了枝子,是对杨晓丽的一往情深吗?枝子承认,有这种可能,毕竟,他们那么艰难地走过来不容易,毕竟杨晓丽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她的优秀不仅在于她已经得到的地位,还有她那做为女人的丽质。这是一个品貌皆出众的女人,每一个男人得到她,绝对不会放手。
如此想来,枝子就觉得这个男人傻得真有点可爱了,傻得就只知道,男人只能燃烧自己的女人,只能对固定的女人燃烧。
这种男人,到了这种地位的男人,别说在省城,枝子想,就是在市县这样的小城市似乎也不好找了。
她在心里发出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冷笑,想这个市委书记,这个叱咤风云的市委书记,其实心里还存留着某一种比农民还要纯朴的东西。
她在心里对李向东说,你又何必呢?何必那么固执呢?
她在心里对李向东说,如果,你能把副省长的女儿燃烧了,你还担心不能通过她得到你想要的好处吗?
枝子本是不想改变李向东的,她还曾经为杨晓丽高兴,为她找到这么个男人高兴。虽然,她和杨晓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却是很喜欢这个副市长女人,她在官途走得很顺坦,心里纯净的没有太多铜钱味。这样的女人,她可以跟你交心,你也可以跟她交心。现在,能交心的人不多了,因此,枝子是把她当姐一样待的。
然而,李向东对她的诱惑却一点点加深,或者说,是她对李向东的兴趣越来越浓。特别是那个喝了酒的晚上,她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她几乎一个睡上都在听杨晓丽在那边呻吟,听他在那边战斗。她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呀?这男人优秀的不仅在于他的事业,在各个方面似乎都优秀得让人哆嗦!
枝子想得到这个男人,真的,枝子每一次想到这个男人,心里都哆嗦得自己好久好久平静不下来。
然而,枝子想得到的,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得到。她想,她不能和杨晓丽争抢一个男人,她想,偶尔能在一起就满足了。她还不习惯于没日没夜的厮守,觉得那种没日没夜的厮守总要有许许多多的迁就,许许多多的磨合,磨合到后来,也不知谁把谁改变了。
优秀的男人自然是要把她给改变了,不优秀的男人,她才不稀罕。
目前,她还不想改变自己,还不想要自己迁就男人,那样太累了。
她想,自己只想他保持某种关系。
唯一让枝子担心的就是绝不能让杨晓丽知道。
枝子想,她又怎么会知道呢?自己当然不会告诉她,李向东更不会告诉她。于是,枝子便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兴奋,便想,这也是一种很错感觉!
那一刻,枝子就想这个晚上无论如何是会和李向东发生点什么事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便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李向东,不禁在心里想,这就是把杨晓丽杀得落花流水,英勇无比所向披靡的男人吗?他可是一脸的正气呀!正气得让你觉得他腰杆挺得直直的,不食人间烟火。
枝子不禁笑了起来。
李向东感觉到了,问:“你笑什么?”
枝子说:“想到好笑的就笑了。”
她想,等一会,告诉他,她为什么要笑,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她又想,她什么时候告诉他?这种话只能是在两人燃烧后才能说的。她就知道,她是非常渴望发生那一幕了,便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呻吟,仿佛听到了他的拼杀,便有一种被燃烧的感觉。
车停了。
车停了好一会,枝子才感觉到,看了看已经到她公司的门口了,那门口上方的霓虹灯还在不知疲倦地跳跃。
她问:“这是哪里呀?”
李向东愣了一下,说:“你不在这下车吗?”
枝子说:“你以为我住在公司里呀?你以为我是守门的呀?”
李向东就笑了,问她住在哪?她说住在前面不远的那个小区。李向东知道那个小区的位置,以前,他就曾和绮红小姨子住过那个小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枝子竟就住在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复合式单元里。车在那门前停下来的时候,李向东真有一种周身的血都冲上了大脑的感觉。
她问:“不进去坐坐吗?”
李向东没有说话,他还没醒过神来。
枝子也就坐着不动。她以为,他在犹豫呢,她要给他一点时间。她静静地等着他。没想到,他竟问了一句让她差点没笑出来的傻话。他问,你一个人住吗?她说,我不一个人住,还会跟谁住?是不是担心里面会有个男人?李向东笑了笑,其实,他是有点不可理解,一个人怎么住那么宽呢?以前,他和绮红小姨子三个人住都宽得像广场。
枝子说:“进去坐坐吧!”
她看着他,她要用眼睛告诉他,她很希望他进去坐坐。
李向东把车熄了,把车头灯关了。这一刻,他能扛得住诱惑吗?
泡 第六六零章 太合心意了
李向东扛不住这个套间对他的诱惑,这里留下了他太多太多的记忆。留下了他和绮红和小姨子的记忆。她们和他一起住进这里,又一个一个离开这里,而且,每一个都走得那么壮烈,那么悲惨!
小姨子是哭着离开的。
她要把绮红留给李向东。她知道自己这一走,从此,就不再属于这个家了,不再拥有这个男人了。她等了十几年,守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得到这个男人,却又不得不离开这个男人。
没有人让她离开,她是自己选择要离开的。她是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能和他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过一种政策纪律允许的正常生活。她希望她深受的男人,从此,在官途上走得更远。
绮红是笑着离开的。
她知道她不离开不行。她知道她这一离开将要到什么地方去,将会过一种多么艰难的日子,然而,她还是选择了离开,她知道,只有离开,才能让她喜欢的男人摆脱困境,让他脱离某种干系。
离开的那一刻,她是开心的,她和他喜欢的男人私自举行了一场婚礼,她把她的次给了她喜欢的男人。直至今日,这个男人对她的次还刻骨铭心。直至今日,这个男人想起他的女人时,还在心里想,真正让他完全拥有一个女人的,就只有她这个女人。
这时候,李向东能扛得住诱惑吗?能不想进去看一看吗?
进去后,李向东才发现,这里已经有点儿改变了,想是政府把这个单元拍卖出去后,那户主并没自己住,而是把这个改造成了两套间,先后租给了两个人。
枝子说,她住在二楼。说,她一来看房子,就喜欢这二楼了。因为二楼是连成一片的,说她一个人住,要的就是简单,那二楼就简单得太合她心意了。
二楼几乎一点没变样。当初政府拍卖时,可能是连家俱一起拍卖的,因此,那些家俱还是以前的家俱,床还是那张床,沙发还是那套沙发,就连那个小西餐间也是那么摆设,想那个出奇大的浴池一定还在。
枝子见李向东站在那里发呆,就说:“怎么了?坐呀!”
李向东这才醒过神来,就坐在那套多少在点旧的沙发上。
枝子说,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一定很惊讶这的摆设。她说,其实,当初,我也很惊讶,还是次看到有这么装修的房子。一看就知道,这里要的是一种情调,要的是一种和谐,虽然,没有墙的间隔,但正因为没有间隔,又这样有条不紊,才显示出这屋子原来主人的心思。她说,这里是不准外人上来的,这里只属于主人自己。
枝子脸红了脸说:“我也还是次带人到这里来。”
说着话,枝子也想坐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窄的裙子,就说,你先坐一坐,说我去换一套衣服。又想起了什么,说,到了这里一点隐私也没有,很阳光。她走了过去,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又从那边走过来,一直走进卫生间。她感觉到,这一连串的举动都是在李向东的注视下进行的,仿佛李向东窥探到了她的某些隐私。
枝子在卫生间更换衣服的时候,李向东站了起来,一样一样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件家俱,而一件件熟悉的家俱都勾起了他一个个回忆。于是,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小姨子赌气时的叫骂声,又响到绮红一串串“咯咯”的笑,似乎就看到自己后面背着一个,前面抱着一个,在这小广场的空间摇晃,然后,再一个个把她们甩到床上。再往下想,仿佛就听到两个女人的呻吟声,仿佛就感觉到两个女人逞强地把他压在床上,一上一下地坐在他身上……
枝子换了一套松宽的住家衫裙从卫生间里出来,见李向东站着张望,便问,是不是有很多感慨?她说,听说,这里原来住着一个当官的,和两女人住在一起。她说,这就是他们的大卧室,不准别人进来的卧室。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问:“知道那当官的是谁吗?”
枝子说:“我哪知道?几年前的事了。我想,你应该会认识他,市县的官没你不认识的。不过,那当官的很小心,小区里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李向东松了一口气,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来。他想,以前那个保安,那个清洁女工应该都不在这小区了吧?
枝子问:“想要喝点什么吗?”
李向东说:“不用了,要回去了。”
枝子说:“这么快就走吗?”
李向东说:“很晚了。”
枝子却在西餐间的吧台上倒了两杯饮料过来。李向东便能感觉到,枝子那松宽的衫裙里什么也没有穿。虽然,那衫裙不算透明,但那衣料却薄得飘逸,随着枝子的走动,便飘逸出那胸的轮廓,很清晰看到那胸无束缚的抖颤,抖颤得胸尖尖硬硬地挺着。
刚才,那回忆曾引发李向东好一阵的冲动和燥热,这会儿,不禁又让他好一会儿心跳,忙就移开了目光。然而,枝子把杯子递给他的时候,身上那一缕暗香却是躲避不了的。他发现,枝子那一缕暗香很特别,特别得他有一丝儿迷茫。他想,如果那一缕暗香更浓烈些,他会不会完全迷失自己?
说老实话,枝子并不是李向东喜欢的那种女人。
她有着女人的温柔,却也有一股女人不该有的刚毅。这种刚毅与杨晓丽是很有区别的。杨晓丽的刚毅是一种后天的,是因为她到了那个位子,不得不要自己显示出一种刚毅,所以,才刻意要自己刚毅的,而枝子的刚毅却是先天的,是骨子里流溢出来的。
她的相貌说不上普通,却也不算漂亮,她那身材用审美的角度说,应该是优美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崛起和凹陷都那么恰到好处,甚至于,连那衣物遮掩不住的线条都那么婀娜多姿,然而,那只能是优美,只能是一种感叹,不会让李向东有一点儿邪念。
只是,她那身上那一缕暗香,却让李向东有点儿把持不住,让李向东觉得,不能与枝子才久才近距离地在一起。
李向东喝了一口饮料,那是一杯冰镇的冰绿茶,清凉得让他多了一份清醒。他又连喝了两口,见也剩不了多少了,干脆就一气喝干了。
枝子笑,问:“真的有那么渴吗?”
李向东把杯子递给枝子,说:“该回去了。”
枝子问:“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李向东说:“不用了。”
他站了起来,让枝子意识到,她再留不住他了。她便意识到,像李向东这样的男人,在短时间内,是不能做出什么事,这样的男人只能渐渐侵蚀和渗透才能俘虏。突然,她也觉得不应该留他,次把他叫上来,还是别弄出点什么事更好一些,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迫不及待,甚至不知羞耻!
枝子笑着说:“我不留你了,你再留你,真担心你会有什么想法了。”
她说,今天,很感谢你!
李向东问:“感谢我什么?”
枝子说:“感谢你陪我吃宵夜呀?感谢你能来我这坐坐呀!”
李向东笑了笑,心里想,你哪里知道我为什么要上来坐!如果,不是这个地方,我会上来吗?
枝子突然又感到一种无名的惆怅,想不知什么时候,才再有这机会了,想如果不是他和杨晓丽吵架,李向东的每一个晚上都和杨晓丽在一起。
她把杯子放在吧台上,一定要送李向东。李向东说,不用了,说我自己下去吧。然而,她还是要送,李向东走在前面,枝子走在后面,下楼梯的时候,枝子就把一支手搭在他的背上,仿佛这样也得到了一点什么。
她一直站在楼下,看着李向东启动车,亮着车头灯,慢慢驶出小区。
其实,枝子一点不知道,当那车头灯亮的时候,那光线把她身上的衫裙照得透亮,李向东坐在驾驶室里,就看到了一个很优美的轮廓,她是侧身站的,这个角度让李向东看到了更多,不仅看到了前面的线条,也看到了后面的线条,那每一个线条画出的弧让他惊叹不已,尤其是那腰到臀之间线条,弯得那臀迷人地翘。
泡 第六六一章 非典来了
第二天一上班,黄就走进了李向东的办公室,把板蓝根事件的通稿交给李向东,然后,坐在沙发上泡茶,就一边喝着,一边等着李向东审阅。李向东只是粗看了一下,看了大概的内容,并没在用词上化费太多脑汁,那是笔杆子们的事。市委办那些笔杆子,他是信得过的,每一个用词都会经过认真推敲,既不会过,也不会含糊,更不会留下被别人利用的想像空间。
李向东说:“这个通稿目前还不能交给新闻单位。”
他说,这件事还不能算圆满结束。今天和明天,钟市长还要解决那些群众提出的问题。如果,我们说圆满,这稿子见了报,群众看了,反而会引起群众的逆反心理。
他说,就当是向上级汇报的材料吧!
李向东知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向领导汇报,让领导更清楚板蓝根的来龙去脉,更了解市县市委市政府是怎么果断地处理这事件的。向上级领导汇报,可以用“圆满”两个字。毕竟,那是给领导看的,要让领导放心。
他说,你告诉宣传部长,要他注意新闻媒体的反映,尤其是外界新闻媒体。
市县的宣传媒体可以控制,但外界的新闻媒体却不好控制。现在有一些新闻媒体就喜欢炒作这种群众聚集事件,甚至还很别有用心地从一种揭秘的角度揭地方的丑,借此提高报道的可读性,提高记者本人和媒体的知名度。
李向东离开大班椅,也坐到茶几前,黄忙斟了一杯茶给他,他慢慢喝着,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就冲黄笑了一下,说,明明感觉到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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