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下床。
她看到伫立在落地窗前的背影,蹙紧眉头不悦的说著:“我就奇怪,屋间怎会冷飕飕
的?原来是你打开的,快关上,我怕冷。”她瞥到了地板上的烟灰缸,她惊愕的瞪著他的背
影,她推开毛毯下床,疾步走向他。
“季翔……你有心事?”
季翔旋身面向她,看著她已成痴迷的脸,她总算注意到他了。“你关心?”
她不解他为何这么问?她只能点头表示。
季翔双手爬梳头发,不知该拿她如何?
他想起尚未问她文冠辉的事情,他脱口就说著:“你和文冠辉怎么搞在一起的?”语气
是责难的,眼神透露著嫌恶鄙夷。
“搞?”采菲脸上血色尽褪,受辱的激愤马上爆发出来。“你把我说成下三滥的女人
吗?”
“凡是跟文冠辉在一起的女人,不都是这种调调?你什么人不挑偏挑上他,一个身上沾
满蜂蜜的男人,怎么著?花蝴蝶也喜欢吃蜂蜜?”季翔口不择言的语无伦次。
“方季翔——你怎么可以……”采菲被他不明就里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文冠辉挑起你的反应?你挑上他当你的治疗师,治疗你的性冷感——”话才说
完,一个巴掌声,清脆的掴在季翔的左脸颊上,火辣辣的一掌——
采菲想也不想,就扬起她的右手挥下去,当巴掌清脆有力的响起时,她慌乱的收回手,
后退著,惊恐的瞪视著他——
季翔伸手一把拉过她,往床上扔去,他的身躯压著她欲起的躯体,她的反抗引发他自制
不住的奔腾激情,俯下头狠狠攫住她欲张还骂的嘴唇,当四片唇接触时,一发不可收拾的吮
吻缠绵著,直到两人因需要呼吸,气喘吁吁的。
“文冠辉教你的?把你教得这么好。”季翔内心翻腾著爱恨纠缠,他用力的捏著她的下
巴,心有不甘和怨怼。文冠辉能撩拨采菲体内的情欲反应,她的反应是狂野、激情的。
“你……”采菲气得推开他,滚向另一侧,浑身颤抖和方才的心悸交集著,痛心的欲将
眼泪逼出来。“你出去,你的验证得到证明了,我已不是性冷感的唐采菲,不劳你烦心我的
伴侣会教我到什么境界。”
季翔自我嘲讽地掀著嘴角,原来她和文冠辉已是这么亲密的关系。
他拖著一夜末睡的疲惫身子和撕烂的心,步伐沉重的走出采菲的房间。
采菲抱著自己的身体,受屈辱的哭了起来,凄苦的把委屈化成眼泪,滴滴淌下——
眼泪滑下面颊流至唇边时,方才的吻更让她心酸凄楚,季翔的吻挑起她所有的反应,本
能地有股催促的力量,任蛰伏已久的心底感情,跟随他的狂猛之吻奔放,迷失在他带著魔法
般的热唇之中。
采菲的泪在回味美好的、忘情的那一吻中,落得更厉害了。
***
宣岑正和至刚通国际越洋电话,掩著话筒,使眼色朝站在她面前的姊姊说著:“姊,你
可以站开点吗?”耳朵边听至刚在说话。他的一声“我想你”让她回神过来,回答道:“我
也是。你要挂断了吗?记著连同我的份加把劲……”在一串的甜蜜柔情话话中,结束了热
线。
宣岑没有告诉他们是国际电话,妈妈这一星期来只是应一二句话,她话到嘴边,不该不
该说?她看向姊姊,似乎和姊夫呕气的事暂抛一边,将注意力移转到她身上来。姊在等至刚
的出现,好评头论足一番。
宣岑看看墙上的钟,十一点十分。惟婕从医院回来了吗?惟婕也是瞒著妈妈出去的,她
说不想再增加干妈的心烦,等至中痊愈出院后再行禀告。
宣岑知道,妈妈一定会反对惟婕和一个刑警来往,如果让她知道至中中枪躺在医院,是
说什么都会反对的。
楼上突然传来重物掉落地上的铿锵声。
他们都受惊的吓了一跳。没有声音了?是惟婕回来了?宣岑想著。
“宣岑,你去看看惟婕,什么东西倒下来了?”关母说著。她不知道惟婕不在家。
“噢!好。”宣岑应声答道。怎么没听见车子的声音?惟婕现在都是由至中的同事王光
雄护送回来的。
她走出大门站在公寓门口。咦?门怎么没顺手关上呢?太粗心大意了,等会儿说说惟婕
该注意门户安全。
她上了楼,按了电铃。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开门。
“惟婕,开门哪!是我宣岑。妈妈要我上来,看看什么东西倒下来了?”
可能在洗澡吗?听不到电铃声?
她正要离开时,门打开了。她推开门进去。
“原来你回来了,我……”边说著,忽地,一个冰冷的手套从她身后堵住她的嘴,抓住
她的手臂,她惊恐的瞪著眼前的人,不——两个歹徒。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了。
“现在怎么处置这个女的?东西没找到。”瘦高的歹徒说著。宣岑眼前的歹徒,手上晃
著一把短刀。
“东西没得手,就被这女的撞见,我们的脸被她看见了。老板不会高兴我们再杀掉一个
人的。”身后的歹徒说著,声音透者惊慌。将她押进客厅。
“已经杀了一个,不,还有那只狗,如果警方没悬赏找寻那只狗,它倒是一条可以赚钱
的狗。好了,好了,都干下去了,还在乎杀几个!做掉她——”他发出阴险的笑容,缓缓走
近她。
不——她不能死啊!宣岑惊骇的摇晃著头,扭动被扣住的手臂。她想张口喊叫,却被那
只手套紧紧捂住。她慌得既是害怕,又不甘就这么任人宰割,无助又愤怒……
“让我瞧瞧。”他拍掉同夥的手套,说著。抬起她的下巴,“长得其漂亮,可惜呀!红
颜美人多薄命,不过……在你死前,让你先□□天堂极乐世界的滋味,你会死无遗憾的。”
猥琐的言词,色迷迷的眼神。
“不!”宣岑用尽最大的力气,扯开嗓门叫著,同时踢他的要害,趁身后的歹徒方才放
松她手臂时,拿起几上的花瓶朝他扔掷,她冲向玄关,离门口两步之差。
这时宣平的喊声在门外响起,“二姊!干姊!”
宣岑心中一阵大喜,大叫了起来:“宣平,去报警!”她已拉开里面第一扇门,看见铁
门外的宣平,但她身后腰侧一阵刺痛,抓著门把的手颓然的松开了。
持刀的歹徒揪著她的头发,将她的身体旋向他面对著,口中骂著:“臭姨子,你会后悔
的!”狠狠的又再刺进去,再拔出来,又再一刀,杀得眼红了。
“宣平,快……快逃……”宣岑孱弱的声音唤著,她此刻悬念的是宣平的安危,她的眼
睛缓缓闭上,剧痛蔓延,侵袭她的感官知觉……
宣平当场愣住了,“二姊!”他眼睁睁看著二姊的面容顿时失去血色,虚弱的呼喊著要
他快逃,看著持刀的歹徒一刀、两刀刺著。
“还不快抓那个小子。”持刀的歹徒朝同夥命令吆喝。
当门打开时,宣平拔腿就跑,高喊著救命,冲下楼时再次放声大叫,“救命呀!杀人
哪!”
他的呼救声,引来楼下的邻居开窗探头张望。
关母一听到宣平的凄厉叫声,心知不妙的匆匆跑出大门,宣洵、宣玉也闻声从房间跑出
来。
两个歹徒见情势不妙,将宣岑抛下,冲下楼夺门跑出来,冲出人群,慌张逃逸。
“抓住他们!”宣平在后面追著边喊著。
但他们拦了一辆计程车,上了车逃逸无踪。
宣平飞快地冲上二楼,“二姊!”见宣岑倒卧在门口。“快来人哪!”呼叫著,将姊姊
抱了起来。
关母一听到宣平的哭喊声,心脏急遽加快的,当看到满身是血的宣岑,“我的天!宣
岑……”已是老泪纵横的哭喊起来。
“二姊!”宣洵哇的哭了起来。
“宣岑……”宣玉不敢相信的泪流满腮,喃喃自语著。
“快送到医院急救。”有人恢复镇静的高喊著。
围观的人纷纷让路,让宣平抱她下来。
惟婕从车上下来,疾步冲向围堵在公寓门口的人群。
王光雄也下了车,一探究竟。
当宣平抱著宣岑出来,惟婕惊叫了一声。“宣岑!宣平,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有歹徒闯进你的公寓,二姊她……”宣平噙著泪泣不成声。
“快。快送她到医院去。赵律师,麻烦你报警。”光雄催促宣平上车,又叮嘱惟婕该做
的事。
关母和宣洵上了车,随他们到医院。
***
宣岑被送进离家不远的医院急救中。
直到凌晨接近一点时才动完手术,已送至加护病房。
光雄一直待在医院,取得医生开的证明,他才离开回到警局报告,连同宣平在医院讲述
的发生原因和经过情形,做一个简易的笔录,一并交给警局。
更深入的案发情形,还有待关宣岑清醒后再做笔录。
他去了警局后又到医院找至中,告诉他又一起事件发生。
“关宣岑?我的天!她人现在怎么样了?”至中的伤口因这一激动痛了起来,他闷哼的
咬著牙。
“她身中四刀,有两刀刺得很深,是要害。歹徒欲置她于死地,因她和她弟弟都看见他
们的脸孔,他们才出此下策。”光雄说著。他知道关宣岑是至刚的女友。
“该死!”至中无助的呐喊著。万一宣岑她……大哥他会痛不欲生的,他看得出来他们
两人非常深爱著对方。
对!叫大哥回来,赛车比赛固然重要,但有什么比失去心爱的人更痛持的呢?
“光雄,你请关宣平到警局指认了吗?”至中说著。
“我已请他明天到警局一趟,如果是有前科的歹徒,应该会指认出来。”光雄说道,突
然想到在现场做例行检查时的一些疑点。“对了,根据现场的情况和财物并无损失来看,我
的推测是——歹徒在翻找某个特定物,在进行时被关宣岑撞见了。”
“你的意思是,惟婕在家中有他们要的东西?”至中大胆推理假设。他们是观察惟婕的
行踪许久,发现到她这些天的晚归,才想出闯空门的计谋来。“惟婕的人呢?”他难以想像
若是惟婕闯进去,那她的下场会是和宣岑一样,他起了一阵战栗。
“在医院陪她干妈。”光雄说著。他离开时,在医院急诊室的入口处碰见她。
“麻烦告诉组长,多派些人保护关家的安全。”至中担心歹徒会折返。
“我会的。好了,我要回去了,有什么重大发现,再告诉你。”光雄说著,然后离开。
第二天,至中打了国际电话给在澳洲的至刚,但他已外出,直到下午时才找到他。
“老大,放下赛车的事,宣岑正在危急中……”至中急切的说著。
“老二,你别吓我。宣岑发生了什么事?”一听到宣岑危急,至刚心焦如焚的不安著。
“昨晚歹徒闯入惟婕屋中,被宣岑撞见了,她身中四刀,两刀是要害,已动完手术……
仍在加护病房观察,尚未清醒……”至中将大略情形叙述一遍。
“宣岑……”在一端的至刚痛苦的闭著眼睛,张开眼睛时闪著泪光,“惟婕……她呢?
她有没有伤到?”说著。希望至少有一人平安无事。
“没有,她没事。”至中听著他关心的询问,感到心中充满温暖,他大哥不忘体恤关怀
其他人。
“那就好。我搭下一班飞机,我会直接去医院。”至刚此刻的心已飞出好几哩外,恨不
得现在就在宣岑身旁。
至中告诉他医院的地址,然后挂断了。
至中一挂上电话,恳求护士让他外出一个小时,理由是女朋友正在病危,无论如何都得
出去探视她。护士通情理的准他外出。
他先到事务所找惟婕,两人一起到医院探望宣岑。
***
至刚风尘仆仆的赶回台北,他没有回家就先到医院。
他将至中告诉他的情形,大略地向大成他们明示。如果他没有赶回澳洲及时参加比赛,
他让小飞和另一个新加入的夥伴代替他为一组。带著他们祈求宣岑平安的祝福,赶回台北。
到了医院,他在柜台服务处询问一名行政护士。
“关小姐已脱离险境,但仍尚未清醒。她的病房是三A一二号房,你从右侧的楼梯上去
可以找到。”护士说著。
至刚谢过她。知道宣岑已脱离险境,他松了一口气。
他上了楼。
到达三楼时,一排的长廊上,他搜寻著病房号码。
当他看见三A一二的号码牌时,从那间病房走出两位女士,一个较年长,另一个是少
妇。她们的谈话在和他擦肩而过时,传入他的耳里,他不由得驻足聆听。
“我还以为会看见那个赛车手,却不见他来探视宣岑,看宣岑报社那个汤总编,寸步不
离的守著她,深情的眼光不曾移开……”宣玉眼中浮现汤怀仁的痴情,握著宣岑的手,完全
忘我的眼中只有宣岑一人。
“等宣岑清醒再告诉她,陪伴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可靠的男人,而不是到现在还看不到人
影的方至刚,太令人失望了……”关母埋怨的说著。
她们两人的谈话渐渐隐去,消失在长廊。
至刚差不多已猜出——年长者是宣岑的母亲,另一位少妇是宣岑的姊姊。
她们的谈话,让至刚自觉惭愧和歉疚。
汤总编——汤怀仁,宣岑的顶头上司。他爱宣岑?宣岑为何没提起过?
身中又响起那句:汤总编寸步不离守著她……汤怀仁在病房里头?
至刚站在病房门前,里足不前。他害怕会看到汤怀仁在宣岑病床前的深情目光,他会觉
得自己才是闯入者。
想见她的心是如此坚决,想拥她在怀里,问她害不害怕?痛不痛?
他觉得像个偷窥者,手竟颤抖的出其的轻,他打开门。
“宣岑,别怕,我在这里,等你清醒,我会将埋藏多年的深情向你坦承,我是那么地爱
你……”汤怀仁握著宣岑仍无知觉的手,举在面颊上摩挲著,呢喃诉说著对她的爱。浑然不
知背后有一双痛苦的眼眸看著这一幕。
至刚关上门,疾步离开,耳中一直回响著病房内汤怀仁的呢喃爱语。
他不知如何走出医院的?脑中一直浮现那一幕情景,坐上计程车,他直奔桃园国际机
场,画了位,他只想快逃离。他自认不属于宣岑世界里的人,有个男人爱她爱了许多年,她
应该属于他安全的臂膀里,而不是他这个什么都不能给她的人?
他为什么没看清——他和宣岑是不同世界的人?宣岑应该有个好男人来爱她、呵护她,
给她一个安逸舒适的家,那儿才是她的归宿。他呢?一个以赛车为梦想的人,哪儿有赛车他
就到哪儿,在比赛时有很多的变数、情绪化和状况出现,常常安全令人堪忧……他真的能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