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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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之"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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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读书无用论?真是的,连我老家农村现在都没这种看法了。”
齐海蓝睁大眼睛,打量着打扮时尚得体的任芳菲:“你家是农村的?一点都不像呀。”
“可能是因为出来的时间长了,”任芳菲笑道,“我家在大巴山区里,地地道道的大西南农村。”
“哦?”齐海蓝把头探近了一点,“那你是怎么成为现在这样的女金领的?快说说呀,肯定有一段传奇的故事。”
“什么金领啊?你就别骂我了。我哪能和你们比呀?你们念书多,以后有的是前途、事业,我就不行了,我的一生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这样‘定型’还不够好啊?”齐海蓝不明白任芳菲为什么那么的淡然。
任芳菲被齐海蓝的真诚劲儿所感染,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她说那些话是欲扬故抑,是因为她现在确实拥有比齐海蓝好的经济条件,所以才那么说的。结果齐海蓝那么一真诚,倒引得她唏嘘起来,她说:“我干到现在,还算运气好,生意倒是不错。可是这日子,感觉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平淡。不知足地说,真有点没意思……其实,我倒是很怀念15岁时到深圳去打工的那段日子。”
齐海蓝一听,兴趣来了:“15岁到深圳去打工?芳菲姐,我就说你有故事嘛。”
“那时候我可没觉得是什么‘故事’,那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们农村的女孩儿,磕磕巴巴地读完初中,家里就不供着读书了,要不是出去打工,过不了一年,家里就得给找个男人嫁出去。”
齐海蓝吃吃地笑。
任芳菲说:“哎,你可别笑,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其实,就算是我们这些出来打工的女孩,大部分也只是赚够了嫁妆钱就回去了,还不是一辈子过着种菜养猪带孩子的日子。像我这样后来留在城里的,其实挺少的。”
“那……你就是少数的幸运儿之一了?”
“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不是,关键要看你怎么看待。留在农村里,穷是穷了点,日子过得清贫,可是有娘家、婆家护着,一辈子吃不了什么苦。大不了就是丈夫脾气坏点。说真的,我们老家的传统,家里男的干活儿多,丈夫多数还是挺疼爱自家婆娘的。可我们这些出来的呢,在大城市里混,就算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可吃的那些苦哟,又和谁去说呢?”
齐海蓝睁大眼睛,听得入迷。
“你条件多好啊,海归,硕士,家里又没有负担,自己在北京赚的钱也不算少,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哪儿像我那时,做两天保姆,做两天餐馆服务员,被人欺负不算,老板还老是拖欠我们工钱。”
“真不容易,”齐海蓝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他们怎么欺负你啊?”
“做保姆的时候经常会碰到男主人动手动脚的,而餐馆里的客人对服务员有不礼貌的举动更是司空见惯了。我在餐馆里打工的时候,老板还专门给订了一条规矩:客人平时拍拍摸摸不许翻脸,还要给人家笑脸儿,不许让客人下不了台,除非是客人实在过分了,或者是摸到敏感部位了,再由老板派大堂经理来解决……不过,这我也能理解,开门做生意,总没有动不动就翻脸把客人往出赶的道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嘁!”齐海蓝不屑地说,“照我说,这算什么老板呀,他怎么不想想这么做对服务员公不公平?老板不知道维护员工的利益,你们这些员工还‘理解’他,还帮着他说话,你也太善良了吧!”
任芳菲温和地笑了笑:“和气生财,天下都是这个理啊。”
“NO!NO!和气可不是这么和气的啊!”齐海蓝提高了嗓门,“我在美国时,去一些公司实习,学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性骚扰,那是很严重的罪名,上至美国总统,下至普通公民,都对这种事情的发生很重视。在美国,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把‘禁止性骚扰’写进了规章制度里。那就是:同事之间不能有‘unwele conduct of sexual nature’(不受欢迎的带有性色彩的言行),包括‘unwanted touching’(不情愿的触摸),‘undesirable or offensive’(令人反感和冒犯的言行)。公司会把这些条款印成小册子,让员工人手一册。公司行政部门还有义务对所有员工进行培训,介绍什么是性骚扰、如何避免性骚扰、如果遇到麻烦如何报告等等。而所有的员工都要签名表示你读过这些规章,接受过这样的培训。”



与异性保持距离(2)
芳菲像听天书一样地听着,末了跟上一句:“那是美国,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是在中国。”
齐海蓝耸耸肩:“这是人的基本权利嘛,哪里都应该一样。异性上司的骚扰是女下属最为烦心的事。辞职吧,又舍不得自己这份苦心经营的职业,但留下来又不堪忍受上司的频频骚扰。所以就特别要注意同异性上司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谈何容易?”任芳菲不以为然。
“当然可以做到的,我留学的时候,就有朋友教过我,第一招叫‘公私分明,制造距离感’,采取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明白,大家只是一种纯粹的业务关系,不要妄图走得太近;第二招就是借助外力,让好色的上司明白他的欲望无法实现,从而打消歪念。比如说,在言谈之间有意无意地提到上司惧怕的人,暗中提醒他,他的恣意妄为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还有一招就是以攻为守,揪住他的‘小辫子’。”齐海蓝边说,还边带比划。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正聊着,周耀辉走进了芳菲女子沙龙。应当事人的要求,他马上要赶赴石家庄去调查取证,走之前,有一些家里的事要向妻子交代一声。
在门口,周耀辉碰上了杨欣然,周耀辉叫了一声:“欣然。”他想到有点事情要跟杨欣然说,可是一转念,又觉得那些事情让妻子说更妥当,便只是冲杨欣然笑着点点头。
杨欣然正忙着涂指甲油,听见周耀辉叫她,回过头嫣然一笑,说:“芳菲姐正在和客人喝茶呢。”
周耀辉走进翠“竹”掩映之中,他看见妻子对面,一位女客抬起水光滟潋的一双眼睛,那么熟悉,是她!他愣住了。
而齐海蓝看到耀辉时,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齐海蓝一句话差点喊出来。她没想到这么快又碰到了那个曾经在酒吧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律师——他是芳菲的丈夫?她原本以为他还没有结婚呢。
和妻子简单说了几句,周耀辉便转身离去。临到门口时,他又望了齐海蓝一眼,但只是刹那的停顿,却始终没有和她打个招呼。是什么原因?没有勇气,还是其他?……他最终还是没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似素不相识。
送走了丈夫;任芳菲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而齐海蓝,显然没有了刚才雄辩的气势,她呆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任芳菲并没有注意到海蓝的变化,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丈夫方才的表情,那几秒钟的尴尬。因为刚才那个话题勾起了她的回忆,而丈夫的突然闯入又让她有所顾忌,所以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上的茶具。
正在两个女人都有些恍惚的时候,齐海蓝的手机响了,公司找她。任芳菲猛然从齐海蓝的通话声中回过神来,不觉手抖了一下,茶水倒在了手背上。
“怎么了,芳菲?”齐海蓝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任芳菲想掩饰,可越发显得心不在焉。
“真的?”齐海蓝追问,“没有不舒服吧?”
任芳菲长舒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故作轻松地说:“傻丫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店里太忙,累的。”
齐海蓝还是将信将疑地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任芳菲终于笑了:“你要有事就去吧,有空常来。”
“好吧,下次再找你聊,好好休息一下。”齐海蓝拍了拍任芳菲的肩膀,起身离去。不过在她看来,任芳菲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儿。
齐海蓝离去后,屋里更静了,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侵袭着任芳菲,往事一幕幕重现。



有故事的女人(1)
任芳菲极少向人诉说自己的过去,仅有的几个亲密女友也只知道深圳有个男人在追求她,用不太光明的手段,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任芳菲谨慎地、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过去,带着不得已的苦衷。可任芳菲是这样一个女人,即使有着最贫苦的过去,也不能影响现在她身上那种夺目的、珍珠似的光华。她就像一朵泥污里开出来的荷花,那么美,那么楚楚动人,那么具有成功女人独有的气质和风韵。即使是齐海蓝这样高学历高素质的女人,面对她也由衷地发出赞叹和羡慕。
可是10多年前,也就是20世纪90年代初,任芳菲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那时候的任芳菲混在南下的闷罐列车上,靠一张站台票东躲西藏地和列车员玩猫鼠游戏。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长途旅行,记忆中是一片肮脏、混乱、腥臭逼人。当她走出站台,踏上广州的第一寸土地时,正是半夜2点。寒冷的夜风侵袭着衣衫单薄的她,以致于过了许多年,每当任芳菲想起那个以温暖湿润而闻名的南国城市时,她的印象仍然是一个字:冷!
到广州的第二天,芳菲根据路人的指点找到了广州的一个保姆市场。这是一个民间性质的市场,一群农村来的丫头站成一排,在一幢灰白色的大楼后,像市场上的活鸡活鱼一样供人挑选。
来了一个面孔板得紧紧的中年妇女,她对着女孩们扫了一眼。别的女孩都已经在广州待过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在任芳菲看来,都比自己时髦漂亮。可不知道为什么,中年妇女偏偏挑出了灰头土脸、面目黧黑的任芳菲。
后来,任芳菲才知道,当年她的雇主,在城里也只能算是中等甚至贫寒的人家。雇主家里一共4口人:丈夫在区政府里做一个不上不下、没有实权的公务员,女人在商店里做售货员,是两年一签的合同工,有一个儿子刚读小学二年级,还有婆婆和他们同住,是个老花眼极其严重,虔诚信佛的碎嘴老太太。
在这家做保姆,工作很重,但对于当年的任芳菲来说,有个地方可以落脚,每天两顿饭能吃饱,夜里有一张干净的床,睡觉前还能痛痛快快地用热水洗个脸洗个脚,就好像已经到了天堂。
可好景不长,虽然家里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对任芳菲颇有好感,就连老太太也常夸任芳菲两句勤快,可是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还是那个板着面孔的女人。从任芳菲把脸上的灰洗净,梳好头,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开始,中年妇女就常常无端地对她横挑竖捡起来,所以不到3个月,任芳菲就卷起铺盖离开了这个家庭。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个餐馆里做服务员。这个工作任芳菲更喜欢,住的条件虽然不太好,是七八个女孩挤在一起,可是工资比做保姆高,而且每天在餐馆里伙食也要比以前好得多,工作又不是太累。因为有前一次的经历,所以,从到餐馆的第一天起,任芳菲就学会了刻意地去讨好每一个人,希望和大家维持更好的关系,不要失去这个饭碗。好在大家都是同龄人,很快也就厮混熟了。
每天熄了灯上床后,女孩们照例要躺在床上叽叽喳喳地聊上半天。一天,睡在任芳菲下铺的柳柳轻轻踢着任芳菲的床铺说:“崔总一看到芳菲的眼睛,什么都没问就把芳菲留下了……芳菲的眼睛那么黑,那么美,让男人一看魂儿都没了……”
任芳菲赶紧打断:“别胡说,柳柳。范姐才漂亮呢,我好羡慕她,要是我能有她一半的姿色就好了。”
事关老板,可不能随意开玩笑。范姐也是餐馆的股东,崔总的女朋友,据说两个人同居了好几年,就差领结婚证了。据任芳菲观察,崔总对范姐很好。任芳菲在心里警告自己:要言行谨慎,要吸取第一次失业的教训。虽说范姐平时在这些女孩面前表现出大方随和的样子,可任芳菲不会误以为这样她就可以不小心。
另一个女孩高原说:“芳菲,你别误会柳柳的意思,崔总倒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再说范姐天天看着他,他也不敢。不过,崔总的确是喜欢招漂亮的女孩子来餐馆工作,因为这样,餐馆的客人,尤其是回头客就会比较多。这就叫做——美女经济。”
“美女”两个字一出,女孩们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但是,如果你自己经不住客人诱惑,就不能怪别人了。我们这里的女孩子也有出事的,以前那个小班,就和一个常客好上了。那个客人五十多岁了,结过婚,孩子都二十多岁了,根本就是和小班玩玩。可是小班不知道,为他去做了流产,后来人家还是把她给甩了……”柳柳说。
“啊?小班不是嫁给那个男人了吗?她走的时候说是结婚去了啊,我们不是还凑钱给她买了床被子做嫁妆吗?”高原忙不迭地问。这个高原,任芳菲刚来两天就看出来了,她心宽体胖心眼儿少,属于那种点了半天都点不透的人。其实这种事不说也能猜到,小班声明结婚,无非是为自己的黯然离开找一个借口。大家凑钱给她买礼物也是不便揭穿她罢了。高原问到这儿,柳柳觉得失言,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性格开朗的柳柳突然问出了一个让任芳菲瞠目结舌的问题:“芳菲,你是处女吗?”
黑暗中,任芳菲感觉自己的血液直涌上头,脸涨得通红,如果不是夜幕的遮挡,大概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脸涨得像一只紫柿子。任芳菲当然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女,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居心,她居然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仿佛是一种自卫的本能,她装得很轻快、很无所谓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说完,还笑上两声。



有故事的女人(2)
柳柳说:“当然不是啦,芳菲你这么媚,胸和屁股都又圆又大好性感,肯定那方面经验特别丰富,能让男人欲仙欲死。我们这里面呀,现在就只有高原还是处女了。”
柳柳在说高原是处女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揶揄的意味。还好高原是听不出这种揶揄的。任芳菲心想,真是怪了,大城市就是和我们那里不一样,是处女倒成了一件不好意思的事儿?
过了几天,任芳菲上晚班的时候,柳柳突然过来拉拉她的衣角,低声说:“不好,来了几个踢场子的。”任芳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五六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任芳菲到广州也有几个月了,多少也认得些衣服牌子。那几个男人穿着梦特娇的T恤、鳄鱼西裤,外表上看,倒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任芳菲有点愕然,她对柳柳说:“不像呀。”柳柳撇了撇艳丽的嘴唇,说:“瞧着吧。”
餐馆里的服务员都不太情愿去接待这些客人,只有高原心无芥蒂地迎上前去。包间已经被订光了,高原安排他们在大堂的一张大桌前就座。任芳菲在一旁照顾别的客人,一边特意留心地观察这桌人。果然;柳柳的眼力不错,酒过三巡,那些男人们一个个扯开T恤领子,松开皮带扣,撸袖子划起拳来。有一个甚至把T恤从裤子里拽出来,卷到胸部,酒精使他的皮肤迸出了一片一片的红斑,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高原正给那一桌客人分煲汤,一位客人边赞高原皮肤靓身材火暴,边用手在高原腰上掐了一把。高原没提防,“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手里的汤洒了客人一身。
客人们哪肯原谅,借着酒劲揪住高原,要她赔衣服道歉。高原被几个男人推来推去,还有人伸手在她身上乱摸。别看高原在女孩里算是敦实有力的,可在这些膀大腰圆的男客面前就好像落在老鹰手里的小鸡,吓得她只好用手拼命捂紧自己身上的重点部位。
范姐出来了,堆着一脸谄笑对客人们解释。可闹事的客人们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提出了三个条件:一、那件弄脏的梦特娇T恤要全额赔偿,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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