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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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桎(gl)-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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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兮手上又用了一把劲,道:“快说,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么样?”忽然一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只是音色之间带着掩不住的愤怒。
  “小姐,快救救奴婢!”那女子闻声连忙叫道。
  宋子兮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正走了进来,她眉如柳叶,眼睛狭长而充满了神采,鼻子玲珑而挺拔,很有立体感,唇红润丰泽,充满诱惑,身着月白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身姿婀曼,柳腰扭摆如水蛇一般,十指纤纤,不像练武之人,但却透着诡异之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说不出的妖冶魅惑。
  “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女子走到一张椅子前,提裙而坐,神色悠然,道:“我们救你起来的时候的确没有见到你身上有任何东西,你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办法。”
  宋子兮思虑了一下,放开手,道:“多谢小姐相救,只是那剑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如今下落不明,心中着实难受,如小姐有幸拾得,子兮定当报答大恩。”
  那女子望着宋子兮嗤嗤一笑,道:“难不成你怀疑我私藏你那破剑?也罢也罢,这船就这么点大,你若不信就自己去找吧,”说着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头,道:“明日我们的船就要靠岸,希望你能在这之前找到,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呢,子兮?”
  宋子兮笑了笑抱拳,道:“宋子兮!未请教……”
  女子闻言,还不等宋子兮说完,便扬长而去。宋子兮无奈的摇摇头,沉吟半刻,看了看身旁的女子,笑了笑,道:“刚才多有得罪,真是对不起,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叫我翠儿便是,在你下船之前由我负责照顾你。”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宋子兮无奈的耸了耸肩,回想起之前与陆紫遥交手的一幕,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洞庭湖?难道……宋子兮摇头笑了笑,自己为什么会到巴陵郡来,元兵扬言南下攻打开封,必定会向南宋借路,那她应该也会出现吧?
  而陆紫遥能短短三年时间她居然从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变成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她好像也没有真的想要我的命,但为何?
  刚才那女子的……剑分明在这船上,只是?
  心中千头万绪,宋子兮无力的甩了甩头,先找到剑再说,于是翻身而起,埋头看到自己一身的药渍,鼻息之间还有一股浓烈的药味着实有些难受,无奈的撇撇嘴,看刚才那女子的样子,想来是不会给我干净衣服穿了……
  初春的天气泛着些微寒,江上的黄昏更是雾气凝重,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透过叠嶂的云层间那细微的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江河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甲板上一人坐在轮椅之上,眺望远方……
  “她是什么人,你一意孤行要救她却不去见见她么?看样子人家可是想你想得紧呐,连你那把破剑人家看的可比她命还重要呢。”刚才那妖娆的女子后背倚靠在舱门上,看着甲板上拉长的影子道。
  轮椅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远方……心绪有些纠结,就如现在的夕阳,密密层层的乌云压着天空,只能看到丝缕的阳光。
  “既然你这般无情,为何还要救她?”女子冷笑,但声音有些颤抖,为何当年那个放荡不羁的人,现在会变成这般模样,突然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眼泪不是早就流干了么?
  回想起穿山甲把她带回来之时,她就奄奄一息如垂死之人一般,虽然睁着眼睛却不言不语,面无表情……让人心疼到抓狂,而且……而且那张曾经是多么美轮美奂意气风发的脸上竟然有一道长约一寸的伤口,微红,似乎才刚结痂,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这伤口有多深,不仅是脸上,更烙在了心里。
  忍住万分的心痛,对穿山甲威逼利诱,她才知道她为何会四肢无力,如同废人,只是她脸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连穿山甲也不知道,问她,旁敲侧击,她却只字不提,会是同一个人么?会是那个陆紫遥么?
  女子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陷入沉思,很多时候她宁愿那人与自己大吵大闹也不想看她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
  两人沉静良久,风起……药味?轮椅上那人冷声道:“把剑还给她,尽快让她下船。”
  说着两手抚着木轮,离开甲板。
  “活宝,是你吗?”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回荡在潮湿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宋子兮已经站在那妖冶的女子身旁。
  轮椅上的人闻言,转过头,对着那妖冶的女子道:“瑟娅,我很累了,送我回房。”
  她没有暴走?看着她转头的动作,这般坦然,宋子兮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她?可是她的心却忽地被吊起,她找了她三年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但这次感觉告诉她,没有错……是她。
  可是当她真的看到她的脸时,她有些吃惊,有些迷茫,忧喜半参……金色的面具下只能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唇。
  今夜很难得,天空居然挂了几颗寒星,发着微弱的光亮,宋子兮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甲板之上,凉风习习,听着江水拍打船壁的声音,“嘭……嘭……”船身轻微的摇晃,犹如婴孩时代的摇篮。
  “会是你吗?”回想着黄昏那一幕,感觉那般真切,却又那般陌生。
  “不去找你那宝贝剑了么?”音色清脆,回响在宁静的江面上,显得有些幽咽。
  “物归原主,我还找什么。”宋子兮闭起双眼,心中忽然生起一丝悲凉,即便我找到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物归原主?”瑟娅挑了挑眉头,一手拿着一壶酒一手拿着那把剑走到宋子兮身旁坐下,道:“诺,还给你。”说着把剑塞到了宋子兮手里,仰头喝了一口酒。
  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开来,宋子兮闭着眼用力的闻了闻,道:“可以给我一点么?”
  瑟娅耸了耸肩,笑得妩媚,道:“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宋子兮用手肘支持着身体,侧脸看着瑟娅,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瑟娅也转过脸与之对视片刻,忽然笑了笑,道:“这把剑对你很重要,心上人送的?”
  宋子兮有些愕然,良久,长长的抒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或许很重要,捡到它时,一切好像尘埃落定,但……我却执迷不悟。”
  “哦。”瑟娅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把酒递给宋子兮,道:“明天一早,船就会靠岸,你好自为之。”
  闻言,宋子兮苦涩的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酒,喉咙异常辛辣,心湖惊起波澜,挑眉,道:“马奶酒?”
  瑟娅笑而不语,起身朝船舱走去。
  宋子兮望着天空,很黑,只有几颗寒星,如同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好像很贴近又好像隔得很远……很远。
  没有蜡烛燃烧的灼热,窗门紧闭,幽暗的房间,借着从缝隙中射入的淡淡的寒光,隐约看到两条一高一矮的人影。
  车轮与木板摩擦发出嘶嘶的响声,伸手抚摸倒映在木窗上流动的水光……一丝极其细微的叹息:“该恨?还是……爱?”
  修长的人影微微颤动了一下,又重归静默,门外,一道曼妙的身影倚着门轴,深深叹了一口气,欲走还留……
  “瑟娅,不要做得太过了。”音色……带着似有似无的愤怒。
  “呵呵……生气了……”挑衅的笑声,随着妖冶的身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推开木窗,仰望天空……寒星点点。
  翌日清晨,太阳从东边缓缓爬上高空,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漂浮着几条渔船,渔歌对唱,好生惬意。
  船一靠岸,翠儿便请宋子兮下船,宋子兮看了看甲板上的两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踏上木梯扬了扬手,朝码头走去。
  “你真舍得放她走?”瑟娅推着轮椅站在甲板上看着宋子兮的离开,表情似笑非笑,说不出的妖媚。
  面具人扶动轮椅,一个旋转,对着瑟娅,道:“别再挑衅我的极限,否则……”
  “否则?否则你要怎么样?”瑟娅眯着眼睛看着她,道:“难道杀了我。”
  面具人冷哼一声,扶动轮椅移了开去。瑟娅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却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冷零落,我要如何才能找得回你。”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梓檬少爷?”大街上一个身船浅黄色衣裙,梳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抱着几匹上等丝绸的丫头一路小跑追着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裙的女子道。
  女子闻言,忽然转身,那丫头来不及刹住脚朝那女子扑去,女子却脚跟一转,裙摆打出一个美妙的旋身,让了开去,可怜那丫头扎扎实实的栽了个跟头,疼的龇牙咧嘴。
  红衣女子却没心没肺的大笑,道:“小茜觉得梓檬不好么?”
  小茜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散落的布匹,道:“小姐真的认为梓檬少爷就是他?”
  原来这个红衣女子就是林啸天的女儿,林心苒。
  林心苒悻悻然笑了笑,道:“不是能怎么样?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请帖也发出去了,难道还能反悔。”说着做了个怕怕的样子,道:“我可不想死无全尸,你不知道那个陆紫遥有多厉害。”
  难得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露出害怕的神情,小茜半认真半打趣,道:“小姐连私奔都不怕,会怕一个陆紫遥,看上去她比你还柔弱。”
  林心苒嗤之以鼻,道:“你没看到她发狠的样子,不然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说着脑中浮现遇到陆紫遥的情景,那个紫衣翩翩的美人儿手握青色长鞭厮杀的情景,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茜儿看着林心苒瞳孔放大,双手紧抓着衣襟,额角冒着冷汗,连忙推了推她,急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林心苒回过神,用力的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露出两个一深一浅的酒窝,道:“其实她也没那么可怕,只是……唉!算了,我们回去吧。”
  “清儿,那日我有那么可怕么?”
  一个小面摊里,陆紫遥咽下一口混沌面,对着同样吃面的清儿问道。
  清儿抬起头,愣了一下,认真的道:“嗯,那时的小姐真的很可怕,像走火入魔一般,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闻言,陆紫遥表情忽然垮了下来,冷声道:“可是却让馨儿给跑了。”
  清儿看着陆紫遥冷列的眼神,心中感到十分繁杂,长叹了一口气,转言他道:“小姐闹着要吃混沌面的,怎么现在又没有胃口了?”
  陆紫遥忽地又笑了笑,道:“清儿,说实话我觉得这混沌面一点也不好吃,真不知道那傻子那天怎么会一下吃了两碗。”
  那天?陆紫遥遇到冷零落的第二天夜晚。
  “小姐,你说姑爷会来吗?”清儿看着陆紫遥情绪的变幻,担心的问道。
  清儿亲眼见证了陆紫遥三年的艰辛与痛苦,那样的痛不欲生,那般的自我折磨,才坚持到今天,可是冷零落真的没有死吗?为何小姐另嫁他人也不愿出现呢,而这次……她会出现吗?
  “会,肯定会。”陆紫遥斩钉截铁的说道,又宛儿一笑,道:“我都感觉到她的气息了。”
  清儿看着一脸的期待的陆紫遥,笑了笑,但愿吧……又埋下头,自顾自的吃面。
  忽然,陆紫遥猛地站了起来,清儿连忙也站了起来,转身朝陆紫遥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舒游?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那姑爷……清儿面露喜色,突然笑容又僵硬在脸上,不动声色的拉陆紫遥坐下,她记得舒游抱着苏完影尸体离开时的样子,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不满了浓浓的恨意。
  舒游走到一个死胡同,突然身形一闪,消失在清儿和陆紫遥眼前。
  陆紫遥恨恨的跺了跺脚,道:“舒游,你给我出来。”
  清儿警惕的看着四周,舒游既然发现了我们,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我们。
  “夫人,你找舒游有何贵干?”舒游的声音从四面袭来,却不见其人。
  陆紫遥拉下腰间缠绕的青色藤鞭,道:“我要见小落,让冷零落出来见我。”
  “主子?主子不是死了吗,夫人若想见主子何不下去陪她呢。”语未落,一道凛冽的杀气席卷而来。
  清儿长剑凌空一划,一道剑气平地而起,及时截住那股汹涌的杀气,‘嘭’的一声两道无形的真气相撞,轰炸开来,地面形成一个大坑,真气余波扩散,打在清儿身上,清儿退后两步,拉着陆紫遥的手,道:“小姐,我们快走。”
  陆紫遥却冷哼一声,甩开清儿的手,道:“舒游,你给我滚出来,我要见冷零落,带我去见冷零落……我想见小落……我想见冷零落……求求你,带我去见小落。”说着说着竟然变成极尽的哀求。
  清儿看着陆紫遥,满腔的心疼,道:“小姐……”
  “主子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舒游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陆紫遥面前,掐住陆紫遥的脖子,道:“你想见她,那好我成全你!”
  难道小落真的死了?陆紫遥神情有些恍惚,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于是闭上了眼睛,嘴角轻笑,道:“小落,等我,紫遥来找你了。”
  “放开小姐!”清儿见陆紫遥也不反抗,慌忙朝舒游扑了过去,舒游衣袖一甩,一道真气打在清儿身上,把清儿弹了开去,道:“放开?那她有没有想过放过我师父。她杀了我师父,杀了冷零落的师父,却还妄想和她在一起,哈哈……真是可笑。”
  清儿一愣,三年前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可是……真的全是陆紫遥的错吗?
  清儿不语,舒游眼神变得更加狠戾,手上加重力道。
  “咳咳……”陆紫遥有些喘不过气,瞬间她眼神变得诡异勾起嘴角,道:“小落,小落……没有死对不对,就算要死我也只能死在冷零落手里。”说着青藤一扬,朝舒游脖子缠去。
  舒游左手一抓,一把抓住青藤,怎料那青藤瞬间散化开来,变成数条丝箩,原来这条青藤是用无数的丝箩缠绕一条纤细的乔木而束成的,舒游无奈只得放开陆紫遥退了开去。
  “妾是丝箩愿托乔木,君心吾心,同生同死!”陆紫遥脸色有些苍白,却一脸怜爱的抚摸着手中的青藤,显得凄美而诡异。
  “当真是士别十日刮目相看,夫人短短三年里居然能练的一身好武功,可惜主子她……”舒游故意眼带讽刺的看着陆紫遥,话说一半而留一半。
  “小落她怎么样了?”陆紫遥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完全忽略了舒游眼神中夹杂的杀气。
  陡地,舒游一个游龙摆尾,电光火石间,一掌打在陆紫遥右肩,陆紫遥嘴角流出一道血泽,忽地又勾起一抹冷笑,右臂一震,舒游只觉得手臂发麻,足下一点,本能的退了开去,眼神复杂的看着陆紫遥,这女子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练的这般高深的武功?刚才……刚才她并未尽全力……而自己那一掌却带了七分杀气三分狠戾。
  陆紫遥感觉身体有些轻飘飘的,脚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清儿见此连忙跑过去扶着她,她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舒游觉得三年的时间短么?可是对我来说每一日都犹如一次残酷的轮回,沦陷在痛苦的深渊,徘徊在回忆泥潭……不得自拔。”
  清儿看着陆紫遥的笑容,三年来她从未笑得如此般灿烂,是因为证实了她的期待么……冷零落没有死。
  陆紫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放开清儿笑着朝舒游走去,舒游警惕的看着她,擦肩而过,她道:“告诉小落我想见她,即便为此会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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