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说:“啊,我一会儿就回店里!”
施木愚对客人说:“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歇一会儿喝点水!小远给他们倒上水。”
小远给客人倒水,施木愚到锅炉房去找老梁:“你不说有一个小姐吗?赶紧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救一下急。”
老梁就给他熟悉的一个小姐打电话:“兰兰吗?你在那里?”
“我在家里。”
“你赶紧来长梁美尔乐一趟,有几个客人!这几天客人很多,赶紧来吧!”
“啊!我一会儿就到!”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圆圆和兰兰小姐的踪影,客人等不及了只好离开。施木愚和老梁又给圆圆和兰兰打电话,她们只说到,却一直没来,再打他们的电话时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了。这样的事情不知发生过几次,也不只圆圆和兰兰这样。施木愚也感到和小姐打交和正常人不一样,也许这是正常现象,也许她们是处于保护自己撒惯了谎言,也许这正是特种行业的特点!他真有些不适应,真的感到没底和无助!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志军和珠子从楼下上来了。他俩故伎重演,一个唱红一个唱黑,又说喝了酒没有玩好。施木愚看出他们不想出钱,就说:“既知道喝上酒玩不好,为什么总这样?”
珠子装着醉抓住施木愚衣服耍赖道:“怎么?没有玩好还想要钱?上一次就白出了100块钱,这次还要钱?你知道你在那里不?要不砸了你的店,让你前晌关门等不到后晌!……”
志军说:“他喝醉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一边往开拉珠子!
施木愚知道他们是在演戏,来的时候不醉,玩了出来就醉了吗?
施木愚说:“不出台费,把小姐的钱出上算了!”
珠子说:“不出!要不你给小姐垫上,不能亏待小姐,听见了没有?”
珠子依然抓着施木愚的胸脯,施木愚说:“你别装醉,不愿意掏钱就明说,别这么弄!松开手!”
施木愚把珠子的手扳开,志军就势推上珠子出门,一边回头对施木愚说:“改日再说!”
施木愚不想再搭理他们,这也是最后一次,他于是摆手示意他们走开!
小远看在眼里,她说:“像追梦的老板,他们别想走!要不就给派出所的打电话,有一次就把客人抓了走,客人还向老板赔礼道歉!敢不给钱!一分也少不了!”
施木愚说:“像他们,别指着挣他们的钱。他们这也是最后一次,再来就不接待他们!”
小远说:“这也不是法,就得既不得罪他们也还得收了他们的钱,你好好想想吧!”
施木愚说:“这也算是玉山的朋友吧!”
小远说:“不但不捧场还拆台!”
施木愚说:“这开张也快一个月了,哪天高玉山所请的客人们除了来贪便宜之外,没有俩是来捧场的!海亮和博文也不是他请来的朋友,也不过是认识他。就像这不行!”
小远说:“我说你不信,认为这歌厅好开!”
施木愚说:“根据这一段时间的实践,没有几个坐摊的小姐不行,不靠实的也不行。在管理方法上也得改进,要不挣不了钱!”
小远说:“只有过了年我从老家那边联系过来几个,她们来一般不会乱走,呆的时间也长。”
施木愚说:“在小姐方面只有靠你了。”
小远说:“我看吧,我今年早点回去,去歌厅转转看能不能联系到人。”
晚上,郝老三又和几个兄弟来到美尔乐。说起郝老三,他虽住过监狱,也是社会上混出名堂的人,也砸过别人的堂子,却性质不同,住监狱是因为他打包不平出手重而伤了人,砸堂子是因为饭店老板太黑欺负外地人,他的行为有正义感!所以好人听到他的名字有一种尊敬感,亲切感!坏人听到他的名字有一种怵的感觉。他往那里去也总是有一帮子弟兄陪着,但和别的一看就是黑道的人不一样,没有张牙舞爪盛气凌人的态度和现象,去那里也是文质彬彬的语言文明,处事有理!他来美尔乐已有五六次了,每次没有少给一分钱,玩的就玩,不玩的就在大厅看电视,从不乱串。郝老三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和施木愚说:“如果需要弟兄帮忙的就说话,或者有砸堂子的人来了就提我郝老三的名字,不管是白道或是黑道的都给一些面子。我和兄弟们来这里娱乐,并不是看着你这里的小姐漂亮也不是因为你这里的小姐多环境有多好,也不是奔着玉山来的我还瞧不起他,他太粘糊了,而是因为你,第一次咱们接触就看出你是个实在重情义的人,我就爱这种人,就这么简单,所以来你这里耍。另外,你别误会我是图你什么,不会从你身上做文章,只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也了解了你的背景,在金鑫尤其在教育线上很出名,名誉也不错,人缘也好,照相技术一流,懂电脑,老家是半平的,在金鑫凭能力和朋友帮忙闯了一片天下,因为和你老婆的事才踏入这行,对吧!”
施木愚对郝老三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的如此详细感到惊讶,他第一次来消费,还真没有看出他是个什么人来,后经过打听才了解他的为人。施木愚也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即使在道上混的,但他明白他不同于其他人,不是坏人,不是粘上就扯不清的人,所以他格外看重他并和他很快成了好朋友,并了解了他的详细的历史。他有自己的企业,白黑两道关系广泛,但他不做违法的事情,和黑道的人井水不犯河水!
第十六节 王芳
吴卫强又有了新欢,逐渐的疏远了小惠,他正和那个小姐在床上鱼水之欢时,小惠在弟弟家的床上爬着开始酝酿新的内容,她在日记中写道:
如此孤独的感觉从未有过,我把恨深深的埋在心底,常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如我所愿我定会感谢老天爷,我发誓我一定要阉了他,把他那根割掉……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牛小惠写完这段日记,翻身思索,思绪万千,她不自觉的眼中流出泪水,不一会儿她又翻过来写道:
我的儿女现在我必须用我全部的精力去培养,只要他们能成才,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回想一年来,真像做了一场梦,噩梦!醒来时,终于懂得人生不会有知己,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注定了我一生的孤独。也终于明白钱财和爱情都是虚伪和虚幻的,只有孩子才是最真实的,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他们,无论多么艰难,我会用我全部的爱去挽救他们,尤其是永胜。姑姑说得对,只要付出过努力过,即使孩子不能如自己所愿,达不到自己的期望,也没有遗憾了。这也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相信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
现在我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那就是学会忍耐。忍是什么?是在心上插上一把刀都能坚持,都能不随便动怒!耐是什么?耐就是宽容和耐心。我已经对不起木愚,对不起孩子们。也许他是对的,现在我已经没有批评他的权利,可是我不是批评他,只是他的有些做法我接受不了,既然如此,以后我就永不说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我的孩子、爱情、家庭和事业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细想起来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痛定思痛,一切重新开始吧!我先挽救我的孩子和家庭,然后才能找回失去的爱情,最后开创属于我的事业!我的孩子和家庭就如我的生命,没有孩子和家庭的幸福,再辉煌的事业也是肥皂泡。努力吧,他会回到你身边的,毕竟你们有着十几年的感情,有着两个孩子,还有十几年共同经过的风风雨雨,努力弥补你的过失吧!所有的过失就算是你一个人的,你用你的后半生去弥补,你一定会成功的!
庸俗的体贴不算温暖,瞬息的安逸不算幸福!责任才是真正的爱,不是跟着感觉走的。对于女人来说,能够给予她幸福的男人,也许只有最初的一个,那个把你真正作为妻子的男人。而后来的男人,则是促使她回忆起第一个男人的媒介物。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恨自己太轻信,天涯海角,海枯石烂,错!错!错!密语甜言不是福,真实生活才叫甘!
放弃不该放弃的叫愚昧,不放弃不该放弃的叫智慧,你认准方向了吗?
然而,第一步该如何迈进呢?在爱情里,人们可以原谅严重的不谨慎,但不能饶恕那些不忠实!木愚还会接受你吗?你已经对他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小惠写到这里似乎明白了生活的真谛,她拿过手机,拨通妹妹王芳的电话……
小远正在厨房做饭,小惠继母的女儿王芳给木愚打来电话:“姐夫,你几时有时间?”
木愚说:“我几时也有时间,有事吗?”
王芳说:“我和你说点事?”
施木愚说:“能在电话上说吗?”
王芳说:“说说也可以,就是俺姐姐想回去呢,她没法和你说了,让我做做你的工作。”
施木愚说:“还能相信她吗?已经几番几次了。”
王芳说:“她这回说改呀,和你好好过呀!真哩!”
施木愚说:“恐怕她还是一时冲动,我实在是难于再相信她。”
王芳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原谅她一次,再给她一次机会,为了孩子,你还是让她回去吧!我说了,这次她再不听话我就永远不搭理她了,她也别再找我!就相信她这一回吧!”
施木愚说:“我就听你的,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不彻底改了,我就再也不能相信她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她没有拿定主意。”
王芳说:“她说了,这回彻底改!”
施木愚说:“那她在那里?”
王芳说:“在我这里。”
施木愚说:“那就开车来长梁吧,我给她家里的钥匙。”
王芳说:“好吧,到了长梁给你打电话。”
施木愚说:“好的。”
小远在厨房听到施木愚打电话,她一边做着饭叫施木愚过去。
小远说:“谁的电话?”
施木愚说:“小惠她妹子的。”
小远说:“她不是就姐弟俩吗?”
施木愚说:“她后妈的女儿,带到她爹那儿的。”
小远说:“她打电话干什么?”
施木愚说:“小惠说要回去,让她做我的工作。”
小远说:“让她回去吧,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反正我也不嫁给你的,我也还有一家人。为了孩子,就让她回去吧!”
施木愚说:“我已不太相信她,她会不会又耍什么手腕?”
小远说:“那我不清楚。我还是觉得一家团圆好,我是不破坏你的家庭的,我们就当好朋友。你们好了,我就退出来,不影响你们两口子。”
施木愚说:“那我今天下午就把她送回去!”
小远说:“去吧。”
施木愚说:“那委屈你看着点门,不然就叫玉山过来?”
小远说:“别叫他过来了!我不愿意看到他!你早点回来就行了,别忘了和你老婆好好暖暖,好好说说知心话。”
施木愚说:“究竟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呢!”
小远说:“她在那里?”
施木愚说:“她在她妹子那里!一会儿就开车来接我,再把她送回去!”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王芳来到长梁,施木愚已在路边等着她们并上了车。小惠坐在车上,一边放着她的行旅箱。施木愚就坐在她一边,中间隔着箱子。两人一路无话。王芳把施木愚和小惠送到半平锦绣花园就走了。
说起这王芳,小惠后妈的女儿,比小惠小六岁。由于其母亲的影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上学时一成没有,经常逃学,初二时就搞对象,老师就没法管,她跟着老娘(外婆)住,老娘也拿她没法,却又娇养她!因她的舅舅们是金鑫县的红人,将业务也发展到了中国的好多个省市,并在北京买楼设了分部,是有能耐的人物,于是自打没上完初三的时候就跟着她的舅舅们混了。几年后又做了舅舅公司的出纳,保管现金。因为环境的变化,她似乎比原来懂事许多,一般的人情事故她还是懂得,只是她由母亲骨子里传给她的那点毛病形成了她固有的个性。她的丈夫给她二舅开车,二舅是董事长,经常出外谈业务开会什么的,有时一走就是十天半月,她就和她的情人幽会。但她和姐姐小惠不同的是,她在寻找男人的同时,是往回扒搂财物的,决不因为别的男人和丈夫产生婚姻危机,情人就是情人,丈夫就是丈夫,分得一清而楚。当丈夫在家时,她决不出去和别的男人幽会,而且丈夫一回家,她百分百的关掉手机。情人们一拨也就知道她的男人回来了。她背得丈夫很死,从不让抓住一点儿把柄,她也喜欢她的丈夫,不能因为别的男人影响和丈夫的关系,丈夫在家时她就一直陪着他!这一点儿,她比姐姐聪明一万倍,从不感情用事,丈夫在时他就是唯一,不在时才排到情人。她的情人们也理智,都是有钱的主,都有老婆有孩子,决不因为他们的暧昧影响家庭。她真是精明的女人。小惠也知道妹子的桃色故事,妹子有时也和她透露一点儿,只是她学不来,认识的都是没什么钱的主儿,往往还是一些流氓和小混混,另外她还容易动真情,不能自拔!这也正是小惠的不足之处!
施木愚的父亲还看着锦绣花园的房子,他见小惠回去只说了声:“回来了!”
小惠也只“嗯!”了声提箱子进到卧室。
施木愚说:“考虑好了?”
小惠说:“有什么考虑的?”
施木愚说:“你能和卫强断了?”
小惠说:“有什么断不了的。”
施木愚说:“你还是考虑清楚。我还回金鑫!”
小惠没有说话,开始收拾她皮箱的东西往立柜里放。其实她还在犹豫之中,算着施木愚第一次起诉的时间过去快半年了,又怕再行起诉法院真的判决离婚,和卫强的事一时也确定不下来,卫强也一直往后拖,也渐渐的看出卫强一些心思,和她结婚还看不到希望,但又不愿放弃,事情迫在眉睫才想出这缓兵之计来糊弄丈夫。在她心里丈夫心眼子少,好打发,除了有点技术之外什么也不懂。其实她才是真的错看了自己的男人,丢弃了真正应该珍惜的东西。丈夫也并非她所想的那么愚笨,只不过使不出来罢了。她也忽视了大智若愚的道理。比如,她的回家,丈夫完全可以看透她的心思,也不再信任她,只是处于一种情分和道义及做着两手准备才让她回去,还以为丈夫真的很傻!真的上了她的圈套,真的她愿意怎么就怎么!还以为丈夫不会嫌弃她,以为丈夫窝囊!这窝囊的含义也就看怎么理解罢了,在不同的人眼里是不同的。有的认为是有忍度,有涵养,能宽容,有的则认为是无能!丢人!众说纷纭!
施木愚又回到金鑫。从班车上下来,正遇高惠芹,她说:“回半平来了?”
施木愚说:“回半平了。”
高惠芹悄悄说:“卫强又找了个女的,不知小惠知道不,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就气坏了!”
施木愚说:“我不想知道他们的事,也不想搭理他们,愿意怎么就怎么吧!”
其实施木愚所听到的消息也是他意料中的事,也是必然的结果,他并不感到奇怪,也不感到惊讶!
惠芹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走那一步。”
施木愚说:“一个人一个理想,一个人一个追求,一个人一种生活方式,谁也难于改变谁。道路是自己走的,是好是歹怨不得别人。”
惠芹说:“我是说孩子们都那么大了,不该瞎闹了。如果小惠和卫强弄矛盾了,看在孩子的面上,还把她收留回去吧!”
施木愚心里又想:“怪不得她说要回家,原来是这样!”
惠芹又说:“不为她还为孩子呢!忠忠也是尽瞎闹,我不是看着儿子,早不和他过了。”
施木愚说:“她风惯了,怕一下扭过来不容易。她不可能恢复到当初。”
惠芹说:“慢慢地就没事了。”
施木愚说:“走一步说一步吧!伤透了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好起来。”
施木愚步行回长梁,他正过铁路桥,表弟打来电话:“我见俺嫂在半平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