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每一丝属于她的气息……让生命里充满她的气息,才能安下心来。
这种偏执,又有谁会想到?那个给人感觉安静乖巧的小皇子,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内心的阴暗被揭了开来,文秀并不觉得羞愧无地自容。他总是随心所欲,不在乎别人眼光。
……和这样的文秀对比,文宝杨实在不及他十分之一。至少对文沐阳的感情上面,是这样的。
如此一说,发现他俩还是挺像的。
小时候的文秀性格有些孤僻,几乎不怎么同其他兄弟玩耍。而文宝杨是由于太子的身份,使得同她亲近的人不多。文秀很讨厌文宝杨,讨厌她抢了文沐阳对他的那份宠。但文秀是没有察觉的是,除了文沐阳,竟还有一个愿意让他张口说话的人——尽管是没完没了的恶言相向。
“瞧你一脸倦倦之色,昨晚可是没睡好?”说得是事实,但总觉着文秀话里有话。再瞧瞧他此刻的样子,笑靥如花却让人觉着极为不自在。
不明所以,文宝杨点头嗯了一声。想到昨晚趴在桌子上睡,文宝杨觉着实在是遭罪。早上起来脚又肿又麻不说,那头昏眼疼口齿难受就让人极不舒服。
“真是,”拍在肩头上的力道不重,但文宝杨觉得痛,果然是昨天睡得太不舒服么?文秀语气轻飘,“虽然是新婚,但也得注意自己身子才是。”
“……三哥!”本来还在想事儿该如何解决的文宝杨听到这一句,脸色红得堪比今早见到的大灯笼。
“有什么好害羞的?”文秀单手拖着下巴,歪头打量她的样子及其妩媚,“这不是正常的事儿么?”
……跟他实在无话可讲,文宝杨加快了步子。
这里的一切都同记忆中的一样。多亏父皇帝把沐泽宫保留下来。文宝杨拂过栏上的小石狮,一个又一个。
文宝杨是八年里第一次来这里。不同文秀经常来这沐泽宫里看看坐坐,文宝杨不愿意到这里来怀念以前……她始终不敢面对沐泽宫的人去楼空。
文宝杨会这样躲避,是怕自己受到伤害。
那这次算什么?是怕自己在受到更大痛楚前,选择一次并不致命的伤害?还是说因为以前没有疼痛过,所以这次才决定狠狠地伤一次?
若是按照以往,以文宝杨的性格都选择稳妥行事。但为什么就是这次,她会如此鲁莽?别的小事糊涂一回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摊上的是这事儿?到底为什么?
就是这一步走错,所以才会步步都错么?
偶尔回想,也实在觉着惋惜。若文宝杨当时能顾全大局,最终也不便会落得那样的境地。不过旁人的叹惋,可是文宝杨自己的悔恨?这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伪更一下,看过的无视。。。。
15第14章
所以,后人都在猜测这个在位三年的帝王,最后究竟去了哪里?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认定她当时已经随着焚毁的宫殿葬身火海之中,但后来为什么惠明帝又会不断地派人在民间秘密寻找?而后的传言更让世人猜测不断……有人说在无尘谷见过散发疯癫的落魄皇族,有人说在街头见过口中喃喃自语“朕”的乞丐,还有人说在山上见过跳崖的黄袍着身男子……
但无论如何,有关她的结局,都不得以善终。
即便缺少帝王本应有的雄心壮志,文宝杨好歹也算得上一位心地善良、待人宽厚的仁爱君王。不算明君但也不是昏庸无能的皇帝,再加上这样的太平盛世……又怎么会呢,她为什么非得落得这样的结果不可呢?
唉……心里就是愤愤不平也无可奈何。谁让即便坐拥这大齐的是颇有才干的君主,仍旧敌不过被人易朝换代的命运呢?
怪得了谁?怪也只能怪齐朝君王爱天下更爱美人。
晚饭的时候,文宝杨没有回来。但饭菜并没有因此延误,怕中午没怎么吃的梁洛兮会挨不住,所以文宝杨走前特意叮嘱了身边的宫女。那个的人此刻不在眼前,梁洛兮心情多少也就平静了些。虽然吃得不多,但小半碗饭还是有的。
等放下碗筷,梁洛兮出才发现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莫非是文宝杨特意嘱咐的?心里有些不确定,毕竟梁洛兮从未将自己的喜好告诉给文宝杨听过。那么,文宝杨又怎么会知晓?是猜测的么?这……或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梁洛兮心想,那些菜色大概是她随意吩咐的罢了。
不愿再多想有关那个人的一切。饭后的梁洛兮闲来无趣,让人引去书房看了看。
推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两排高大的书架,再看会发现书房的布置很简单。而书案那边,只有墙上挂着的两块木质、雕刻得极为生动的人物雕板让人印象深刻。
隔着案几,梁洛兮打量起挂在墙上的图绘来。不说有多在意,全然是她爱好这类的书画才会忍不住上前一看。
有幅描绘了一位婉约恬静的女子执伞雨下的情景。只见这浮雕雕刻细腻,层次条理,即便是女子那隐隐含笑的眼眸都雕绘得淋漓尽致。一看就能明白作画人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不过,不过……这人不正是自个儿么?梁洛兮轻蹙黛眉,那人的容颜何止只有几分相似……分明就是自己的模样儿么!面色清冷地看着那刻板中的人,梁洛兮觉着有些陌生。仅仅是容颜一样而已,对的,刻板上那浅笑低吟的女子,绝不是此刻站在太子殿的自己。
目光在画上停留了会儿,梁洛兮才慢慢察觉出这个场景有几分眼熟。仔细一念,梁洛兮马上想起了那天。该是那天了,她尾随文启来赴约。
点到即止,不做深想。
略过这幅画,梁洛兮开始细细看起旁边的那张图来。
这幅有别于刚才自己那幅。是镂雕的做工。虽然雕法不同,但放在一块儿看,显得十分协调自然。
只见一位身着纱裙在风中翩翩起舞的女子跃然于画间。她舞姿轻盈,仪态优雅。
美丽至极。
看着女子那妖冶却不失端庄的面容,梁洛兮不免由衷赞叹,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国色天香的奇妙女子。说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那样的容颜只需一轻轻瞥,任谁都会自惭形秽。
而女子身旁边还提了两行诗句,字体清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莫非是位故人?梁洛兮默道。
也许罢。
美眸轻垂,梁洛兮将视线停在案几上。这里别的不怎么见着,小雕饰倒是摆了好几个在桌子上。
文宝杨喜欢把玩这些东西?
随手拿起一件来端详,忽然地想起那件雕刻的细致,是文宝杨给自己回礼——一樽紫檀木做的精致镂空用来把玩的小象。梁洛兮不曾想过已经及冠的文宝杨会还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这下,她给人的感觉有些像个孩子。
轻轻放下手里的木雕。梁洛兮绕过桌案,走到屏风一侧。
那里放置着一把很独特的琵琶。所谓奇特,除了这琴头上的雕饰不同寻常,琴面的绘画也别有匠心。
是准备赠人的么?只见那把擦拭得光亮的琵琶被小心地搁置起来。
走到书架旁,梁洛兮随手拿过一本书来翻看。书上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不过那娟秀字体,没有丝毫的豪爽之气。
字如其人。却不是那样有勇气的文宝杨。
梁洛兮想不通,文宝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来……自己印象里那个温吞又贴心的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让人措手不及之余,也失望至极。
越想脸色越发清冷,梁洛兮推开木门,准备回屋。
这时有宫女来报:“太子妃,太子爷说今晚陪大公主就不回宫了,还说您要是无聊了,房内有准备好的书籍;若是累了,就请您早些休息。明日早些时候,太子爷会来接您到听雨楼早膳。”
……听雨楼?心里默默念了一遍,梁洛兮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然而这样微小的改变旁人无法察觉。
仔细算来,已有好些时候没去过韶记的听雨楼了……想去那里坐坐,却不是和她。
忽然打消了回屋的心思,梁洛兮打算在屋外走走。
这晚上风大正凉,毕竟才二月。梁洛兮衣着单薄,还没走两步就在觉着身子凉意十足。不过她逞强地不愿回屋,直到身后被裹上了一件暖暖的披风。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举动把佳人惊扰了,能感觉到那细瘦的身子在覆上披风的那刻僵了一僵。
这样的举动会是,会是……
目光不觉柔和起来,梁洛兮转过身去,下意识地开声:“你……”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好头大。。。这篇写了三天。。。 …。…。。。不过还是很感谢飞扬童鞋的建议。。。。各位大大有意见or建议要提的说,比如写法上,人物上,各种。。。到时候某悲催悲催地写歪了这文就悲催鸟。。=。=。。。。。。那个,某话唠接着话唠好了。。。亲们鸡道阿兰达瓦卓玛吗??咳咳,表示很给力的娃呀。。。尤其那首三生石三生路。。。
16第15章
看清来人后,梁洛兮咽下酝酿心间的话,安静不作声。但那名为失望的情绪还是萦绕她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样失落的心绪,谁都会有的。
文宝杨没有察觉出梁洛兮的细微变化。她边为梁洛兮贴心地穿戴,边轻声念叨:“这么冷的晚上还穿这样少,兮儿若是着了凉,那可怎么办才好?”
文宝杨靠得很近,梁洛兮不用细闻便能轻易地嗅到她身上散发的麝香味道。
这香味清淡不浓烈,梁洛兮并不觉着反感。
为佳人系好领口上的结扣,文宝杨就将手快快收了回来,不敢有什么逾越的动作。她生怕会像昨晚那样,惹得梁洛兮不高兴。
即便已经完婚,文宝杨仍旧显得小心翼翼。不想唐突佳人。
文宝杨心思很容易显露,心细如梁洛兮,又怎么会猜测不到?
散落的月光使得羽睫在象牙色的脸上投下了浅浅的美丽剪影,梁洛兮并没有对上她的眼睛:“今晚不是不回来么?”要说这是句疑问,还不如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中除了冷清与疏离,再听不出其他感情。
想到那有些矛盾的举动,文宝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解释说着:“我是来拿东西的……也是想看看你……”而最后那句声音小得几乎无法分辨。
……很多话,有时候只能说给自己听。
文宝杨的话,让梁洛兮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些。随着腾出来的空隙,梁洛兮的逐客令也如约而至,虽然说得并不直白:“不扰你了。”
“……嗯,那我去了,”文宝杨没想到梁洛兮这么快捻她走,有些尴尬地笑笑,“天色不早了,兮儿你也早些回房休息。”转身,她步伐有些急促地朝书房走去,若不是那不稳的步调,也不会看出此刻的文宝杨的狼狈。
梁洛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的梁洛兮极少会有这样的心事重重,现在她是怎么了?
文宝杨去书房取出了那把琵琶。
琵琶是听到文沐阳要回京的消息,文宝杨兴奋得彻夜难眠后才想到的主意。这把紫檀木质地的琵琶是她让巧手的乐器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而上面的那些雕刻也是费了文宝杨好大的一番心思。
想要送最好的东西给文沐阳,却不知道该雕怎样的图绘来诉说自己最深刻的喜爱与思念。毕竟对文宝杨来说,想雕刻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所提最后她还是决定绘出简约而不繁杂的花式。
文宝杨是不愿意像上次那样,因为离别太过匆忙而来不及送与文沐阳能值得思念与回忆的物件。
这把琴文宝杨原本是打算文沐阳走时才送上的,现在倒是提前了。不过也没关系。
斑驳的树影下,久久没有离去的梁洛兮看着文宝杨抱走了那把琵琶。
那样纯净又腼腆的笑,以前经常见到。梁洛兮突然记起,这是文宝杨最常有的一个表情。
能要太子亲力亲为,对方应该是她极为重视的人。
……若说她的重视里会有这样的含义,那么……自己宁可不要!
梁洛兮紧了紧披风,转身朝屋内走去。已经差不多时间该回去了。
推开房门那刹,屋内烛光柔和缓神静气,袅袅香烟沁人心脾。冰凉的身子有了丝毫的暖意,虽然梁洛兮不知道这阵温暖从何而来。于此同时,她的心境也莫名其妙的平和。
……
文宝杨知道梁洛兮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自己。除了那样蛮不讲理的强求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存在,那便是自个儿的女子身份……现在像根利刺扎在肉里拔不出来的心事,就这件莫属了。藏着不说则罢,一提起来,那难以预测的种种后果便不自禁窜入脑海,想想都觉着后怕。
……把把身份隐藏,让它永远成为一个秘密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只是真的不想欺瞒她,但这又应该怎么说?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告诉她最稳妥呢……将这样天大的秘密告知,无论怎么挑时间地点大概都没有用。
当初文宝杨就是一时冲昏头才请求的赐婚,哪还顾得了其他事?而今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自食其果了。
还在苦苦思考的事,让旁人突然打断:“宝儿是打算将这把琴给皇姐么?”文宝杨回神,只见那张美艳绝伦的容颜近在咫尺。
“很精美的雕刻,”小心地取过琵琶,文沐阳将纤手抚在浮雕的纹路上,“琴真漂亮呢。”她毫不遮掩内心的喜悦。
“大皇姐喜欢就好。”心里的疙瘩解不开,文宝杨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从刚才起就见着宝儿不在状态,”文沐阳问,“可有烦心的事儿?”
“……有些期待明日而已。”文宝杨避开了她询问的明眸。
“嗯?”无来由的话即便是思维缜密的人都会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文沐阳马上了然,“皇姐也是呢,不知道听雨楼还是不是记忆中的那样呢……”明明知道这人就在眼前,但声音却给了人飘渺无垠的错觉。说话间的文沐阳又是另一种风情,本来还在苦恼的文宝杨愣是看得失了神。
这些年过去,文沐阳仍旧没有丝毫变化。非得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只能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韵味了。
曾经多想知道她在那边过得习惯么,西南国国君待她好么。可惜就是问了也没有结果,文沐阳从不在信上跟文宝杨提及。文宝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说,但是从心里文宝杨开始深深地排斥着因为利益的目的而把公主远嫁他国的皇室婚姻。
奈何,为了不使社稷动摇,有些时候割舍也是有必要的。
这就比如说,文沐阳。为了防止正在崛起的西南国,老文皇帝不惜牺牲文沐阳的幸福也要将她嫁给那个痴傻的国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作者有话要说,(擦汗。。不准备做推荐的事情,各种严重发现自己脱离了大家的生活轨迹,已经向不知名的方向飞奔而去。。)。。。。。。。。。。。。。。。。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摸汗,表pia飞。。)一直有强迫症的倾向,最近在别人的吐槽下终于认清。。。比如说前面是八个字的句子,后面为了对称也必须八个字。。。前一句用过的词下一句就一定得换一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