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猜想也不是能解决所有的疑问——譬如说那个经典的‘切割与魔法’的问题。”
“所有的魔法师都知道,未经切割的魔法宝石只能当做单纯的魔力源——如果你只是想从魔法宝石中汲取元素的话,魔法宝石的形状、大小都不会影响使用;但是,如果你想将让魔法宝石成为触发某些魔法的‘序列器’的话,你就必须要仔细规划和切割魔法宝石,让魔法宝石的割线和各种底座上的魔法阵上的‘通道’一一对应起来;在制造某些特殊的序列器的时候,魔法师们还必须在魔法宝石上铭刻下复杂的铭文!”
“在我去过的魔法位面,《魔法宝石的切割工艺》几乎都是所有魔法师的必修课;对某些偏重于制作和掌握魔法工具的魔法师来说。这门课程的重要性甚至能够堪比《魔法塑形》和《魔法伎俩》这样的基础课程!”
“与之相对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魔法师去研究《魔晶的切割工艺》这样的课题!”
“事实上。有非常多的魔法师甚至还认为,魔晶是无法自然切割的——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知道。魔晶是非常稳定也是非常不稳定的;一部分胆子不小的魔法师知道,当施加在魔晶上的外力超过某个临界点时,魔晶就会变成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只有很少的魔法师才知道,就算是你成功地将魔晶切割开、或者是在魔晶下刻下了铭文,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被切割、被铭刻的魔晶将会变成连对应的魔法宝石都不如的‘废晶’——一个曾经在一颗稀有的龙晶面前留下了悔恨的泪的老魔法师用他的痛苦证明了这个事实,然后,这个心理阴暗地老家伙刻意地隐瞒了这个事实,并且成功地制造出了更多的伤心人。”
“当然。这些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内幕并不是没有人去学习如何切割魔晶的根本原因……”
“魔法师们对魔晶的切割工艺不感兴趣,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用不着这么做——与魔法宝石不同,魔法师们在利用魔晶的时候,基本上只需要简单地将魔晶镶嵌到魔法阵中就行了。”
“不用刻意地调整魔晶的位置,不用刻意地让魔晶的棱边和魔法阵中的‘通道’一一对应,甚至不用去关心魔晶的形状和大小——利用魔晶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才有魔法师在战斗的时候临时更换魔杖上镶嵌的魔晶这样的事发生!”
“而这也就是那个著名的‘切割与魔法’问题……”
“当初我提交这个问题,就是在我脑补出那些‘人造魔兽的历史’之后——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说第一批魔兽真的是被魔法师制造出来的,那么,那些被移植到那些野兽的身体里、造成了野兽的异变的结晶是不是就是魔法宝石?”
“如果魔晶的前身就是魔法宝石的话。又是什么导致魔晶几乎变化成了另外一种晶体?是那些远古魔法师的魔法力量?还是魔兽本身?”
“如果是那些远古魔法师的魔法力量,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远古魔法师掌握着一种已经失传了的魔法工艺?”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更先进的、利用魔法宝石的工艺,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从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魔法物品中找到相应的证据?”
“那么,是不是因为魔兽本身才导致魔法宝石发生异变?”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曾经的**实验证明,从**中取出魔晶会导致魔兽立即死亡……”
“我觉得这个实验可以从侧面证明,魔晶在演化过程中已经演变成了类似于人类的心脏这样的重要器官——我认为,魔晶和魔兽在彼此的演化的过程中,应该都发挥了相互刺激、相互影响的作用!”
“可是,这里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当魔法师将魔法宝石移植到那些还不是魔兽的野兽身体里的时候。野兽还只是野兽;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其他的因素发挥作用的话。那么这样的实验应该是可重复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再一次成功地制造出‘魔兽’?”
“我看到过太多的‘魔法傀儡’或者‘魔法畸兽’——它们中有的非常像是魔兽、甚至就连能力上也和真正的魔兽相差无几。但是它们都无法成为‘真正的魔兽’——它们无法繁衍出能够传承它们能力的后代、甚至无法繁衍后代;它们无法进化,只能以魔法师赋予它们的形态和力量活着;它们体内的‘伪魔晶’甚至可以随时被取出来、被替换……”
“它们最多只能算是高级一些的工具,其本质就和魔杖一样!”
“问题实在是太多,所以就连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的猜测——或许,魔晶的前身并不是魔法宝石,而是另外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东西?”
“对我而言,这个新的猜测更加不靠谱,因为我觉得,根本找不到一点儿线索和证据的猜测完全就等于胡说——与其相信当初的魔法师其实是移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还不如相信,魔兽这种东西是生命自然演化的奇迹呢!”
“我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告诉我魔兽和魔晶的‘真相’——现在我至少知道,在很大程度上,魔晶都可以算是自然演化的造物了;我至少不用去琢磨那些曾经困扰我的问题了,所以,我必须要感谢你……”
“可是,感谢归感谢,质疑我还是要质疑的!”
“你刚才告诉我,因为魔兽并没有智慧,所以它们会依靠本能去感受元素背后的规则;你还告诉我,这样的本能虽然不能让它们理解规则,但是却可以让它们在规则的力量的渗透下形成规则的烙印;最后,你还告诉我,这些烙印到最后就会发展成魔晶……”
“之后,你再告诉我,‘刺激魔晶释放魔法’就是一种在力量层次上比‘魔法师利用精神力驱动元素释放魔法’更高明的手段……”
“其实吧,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有些忍不住了——我是真的觉得你的逻辑在这里有一点点的问题!”
“呃,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我嘛——我们不是说好了和平友好讨论的吗?”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是再这么看我我也要说完啊……”
“老板,你的眼神侵略性真的好强啊,看得我的小心肝儿碰碰乱跳——我可能有些恼火了哦!”
“靠!你还真瞅啊!不过,你就是再瞅又怎么地?”
“嘿,我还就是要质疑你了!”
“我还就是要告诉你,我不服!”
(。)
第两百六十九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一)()
如果不是在陆浩的眉眼之间看到一丝浮于表面的勉强的话,单听陆浩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笑破天可能还会以为陆浩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人。
可是陆浩眉眼之间的那丝勉强是这么的明显,简直就是让人想故意忽略也做不到——根本无需窥视他的内心,仅仅从他脸上的那些表情,笑破天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他其实只不过是在逞强而已。
她并不好从主观上去判断他的逞强究竟是好还是坏——她既想他能表现出“对抗权威的抗争精神”,又想他能表现出“虚心好学的进取精神”——这样‘矛盾’的期盼似乎让她有些难以决断,所以她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反馈。
她的沉默让陆浩误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所以他变得更急慷慨激昂了:“我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我确实是有明确的理由!”
就好像所有误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人一样,陆浩摆出了一个专属于胜利者的姿势——他抬起头、挺起胸、抻直了腰,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了她头顶约二十公分处:“你一直强调,魔兽是因为没有智慧所以才会凭借本能去感受规则的……可是,就我看来,您其实在表述的过程中,已经赋予了那些魔兽不俗的‘主观能动性’!”
“魔兽其实是有目的地在接触那些规则之力——如果单纯地听你刚才的话的话,我甚至可能会产生这样的误解……”
“或许是因为你非要将魔兽和魔法师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并且还非常主观地想要贬低魔法师吧,我认为你在评判两者的时候有失偏颇!”
“按照我的理解,魔晶的形成过程应该不能算上魔兽的努力——在我看来,这个过程更像是一个‘次级位面的秩序强行在特殊的野兽身上打下烙印’的过程!”
“在我看来,魔兽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应该是一个被动承受的受体,而不应该是一个主动寻求变化的受体——这其中的差别就应该是‘主观能动性’……”
“一个幸运地在街上捡到中了头彩的彩票的幸运儿和一个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到了养家糊口所需的钱相比,尽管前者到手的钱要比后者到手的钱多得多。但是,只是看这个结果就一定能说前者要比后者更高尚吗?”
“你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可是。为什么我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你凭什么会认为,一些幸运地沟通了次级位面的野兽就能将那些通过自身的努力学会了释放魔法的魔法师比下去?”
“魔兽明明不知道规则是为何物、明明不知道魔晶是什么东西——它们只是知道,只要自己刺激一下魔晶,自己就能够释放出足以对敌人造成杀伤的魔法——这样的物种凭什么比魔法师优越?”
“魔法师还知道利用不同的魔法阵来刺激魔晶,以此来释放不同的魔法呢!但是魔兽却只能释放固定的魔法……”
“按照你的逻辑,这样的魔法师岂不是要比魔兽高不止一筹两筹?”
“或许,在你的意识中,还存在一种‘王侯将相就是有种’的想法?”
陆浩会对自己的话产生不同的理解。这一点笑破天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对她那明显的、贬低他所属的“魔法师群体”的话保持缄默,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
虽然他经常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的灵魂从未对她低头!
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有些难堪的生存的道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她一直都在小心地呵护他身上的这种宝贵的品质——即使是郁闷到不行非要打击一下他,她也会慎重地选择一个并不会伤害到他的打击点——所以,她对他的打击更多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一种友好的调侃,根本就不会对他的自尊和自信带来任何不良的后果,反而只会让他的脸皮越来越厚、让他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她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从这个角度去质疑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是知道这句话的,也是知道陆浩将这句话用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她现在只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还没有将所有论据阐述清楚的情况下就将自己的论点抛了出来:“好吧。似乎我刚才说的‘我还有另外的理由’这句话是白说了……”
颇为自嘲地嘟哝了一句之后,她稍微振奋了一下精神:“我承认,如果只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那么绝对是无法支撑起我的论点的!”
“事实上,我也很佩服最初的那些魔法师——在对规则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在对魔法没有任何认知的情况下,他们仅凭观察和实验就找到了模拟出魔法的方法……”
“他们甚至还发展出了一套颇有见地的理论——依靠着这套理论,他们培养出了无数的魔法师、发展出了成千上万的魔法!”
“以此同时,魔兽却还在坚持自己遗传自自己的祖先的魔法,还在寻求万中无一的进化机会。还在被魔法师甚至魔法学徒用各种魔法花式吊打——从这个角度来看,魔法师确实是比魔兽要优越得多……”
“可惜。我并不习惯用这样的视角去看待问题——我并不是在刻意炫耀,也不是在强调我是一个超越了规则的存在……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这样的视角给限制住!”
“如果你稍微放大一下你的视角,也许你就会发现,原来魔兽和魔法师的对比的结果是如此的不同……”
“我们可以做一个假想实验:假设我提供给魔兽和魔法师同样的魔法资源——这些魔法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无限的时间、无限的空间、永恒的生命、完整的魔网、无限汲取的元素和魔力以及所有已知的魔法理论,然后,在无限远的未来观察魔兽和魔法师的区别……”
“你猜,当我们观察实验结果的时候。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会看到一个掌握了所有已知魔法、开发出无数新魔法、甚至将整个魔网都控制在手中、举手抬脚就能够轻易地粉碎一个次级位面的超级魔法师的话,你会不会感到很惊讶?”
“嗯。你并不会感到惊讶——这个结果让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事实上,这样的假想实验我已经做了无数回。但是几乎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一个强大无比、近乎全能的魔法师——这就是我所看到的结果……”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实验中的魔兽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不会感到惊讶?”
“嗯?看来你好像很惊讶啊!”
“哈!我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吗?”
“说真的,在那些假想实验中,我还真没有在魔兽的身上看到过同样的结局!”
“它们或许会一成不变地持续无数个世纪,或许会变得比实验开始之初更弱,或许会变得比那个近乎无敌的魔法师更强大……总之。我并不能像预言那些魔法师的结局一样预言它们的结局!”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否清楚这个实验结果代表的意义——你可能会认为,魔兽比魔法师更不稳定、更不可靠……”
“可是,在我看来,这样的不稳定的结果却是代表了无数的可能!”
“我可以在实验一开始就给魔法师划出一条他会在无限的未来中无限接近的界限,但是我却无法给魔兽划出一条类似的界限——我曾经不止一次试图找到一条魔兽可能永远也无法逾越的界限,但是最后,总是有一些魔兽会出乎意料地突破我划出的那条界限!”
“嗯?你似乎觉得很惊讶?因为你觉得,在次级位面的秩序的基础上诞生的魔兽,其‘最终的界限’应该就是‘次级位面的秩序’?”
“你觉得无论魔兽怎么进化,它都不可能超越一个孕育了它的位面?”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在我的试验中,还真的有魔兽进化成了超越位面力量的存在的话。你会不会认为我在说谎?”
“哈!原来你还是相信,我不会在这些问题上撒谎的啊……”
“我确实是没有必要撒谎啊——在我的那些实验中,确实是有魔兽进化成了那种存在,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也就说明,这样的实验结果并不是一个偶然!”
“而且,你也不用质疑我的‘假想试验’——到了我这个层次,就算是‘假想试验’其实也是一种现实……”
“这也就是说,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在相同的条件下,魔兽几乎拥有无限的成长性。而魔法师却有明显的成长界限!”
“你之前说,我在描述的过程中赋予了魔兽过多的主观能动性——你认为我是刻意将‘魔兽被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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