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奇了!你是意识到自己的朱颜已老?还是丘比特吃错药了?再说了,我对男人可没有任何鉴别能力,你来找我审批个屁啊!”梓南笑得不怀好意。
“我看你是大清早找刺激受吧?”晓弯的手如同上学时候一样顺其自然的拧上了梓南的耳朵。
“喂……喂……轻点……那男的是傻子吧……,哟,疼……要你这么个缺德玩意!”梓南双手试图拉扯下晓弯的手,嘴里却丝毫不服软。
晓弯加大了力度,梓南的耳朵顿时红得跟红烧过一样,所有瞌睡一扫而光。梓南替外边那个男人祈祷起来。于是笑容可掬的梳理了下自己短发,迎接晓弯的男朋友。
“你好,我是宋思齐,你是慕梓南吧?”宋思齐显然是那种斯文而且不善言语的男人。
“你好,叫我梓南就行,不好意思,加了几天班,样子太衰了,见谅见谅!”梓南看着这个男人,五官端正,谈不上俊秀,眉宇间却有种特殊的魅力,有些柔和有些温暖。
“总听晓弯说你,今天大清早,说你好久不出现,就拉着我擅自来了,打扰了,不好意思?”
“我习惯了,呵呵,不用不好意思,她没把我从被窝里踹出来就很不错了,呵呵。那个晓弯那烂脾气你将就点,别跟她计较啊。”梓南赔笑着,余光不停的看着晓弯投来的冷光。
晓弯心里念着,这个败家玩意,就帮着外人人说自己的不是。“慕梓南,我等会和思齐去谈一个合同,我给你时间,收拾好你自己,下午5点准时来接你吃饭,你别这个德性出去给我丢人去。”
“我又没哭着喊着要跟你去,真是!好不容易休息下,碰上你个丧门星。”梓南埋怨着。
“哼!我现在不跟你说,等文墨回来,看我不撺掇她好好治你!”说完扬长而去。思齐先生则赔笑而尴尬的退了出去。
梓南觉得晓弯是个奇葩,她总能用那种致命温柔的语气,放出那些咄咄逼人的狠话。所以无论是长辈还是朋友又怎么会相信晓弯是梓南说的那种丧心病狂的泼妇。梓南把原因归结于,长期缺少感情生活导致这个女人的精神出现了断层,而变成了一个温柔的泼妇!彪悍!但是她心情好了起来,同样27岁的晓弯终于看透了感情找到了那么长时间寻觅的东西,梓南知道,晓弯的眼神认定了这个男人。
三个人吃着火锅,晓弯说梓南像刚从局子里放出来的“猛兽”不放过任何一个吃肉的机会。梓南说“你怎么能理解那种十几天猪狗不如的生活,比起来,局子里的人可过的美好多了。”
宋思齐微笑着,看着梓南,觉得这个女人着实有些率真可爱。“梓南,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梓南,文墨怎么回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
“不知道,我们几乎没联系,就通过一次电话,她告诉我梓北情况稳定,除了不爱说话,每天跟着我爸去钓钓鱼。”梓南放下了手中筷子,点了支烟。
“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可能家里有点事,顺便帮照看下梓北。等梓北精神好了,就把他弄到我工作室里,我给他些工作让他慢慢站起来,不能一辈子这么下去啊。”晓弯语气有些低沉。毕竟,这件事对所有人都有着或大或小的创伤。
“恩,谢谢你,晓弯,梓北的事你帮了太多忙了。”梓南真心的谢谢这个家人。
“你又犯2呢,梓北也是我弟弟,真是,我可不能看着这小子这么下去。”
晓弯微笑着想梓南示意的颔首,宋思齐看得有些疑惑,却知道这是一种默契,她们之间自己才明白的默契。
次日。梓南累得睡到几点都不知道,醒来时,天空竟然出现的是黄昏的景象,梓南有些痴得透过窗纱看着日落留下的一圈金色的轨迹。耳发长长了,轻轻的拂过脸。这样的景象让人有想哭的悸动。
客厅传来一些响动,梓南走出卧室,看见文墨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熟悉的画面,定格了一瞬间,梓南看了半响才缓缓从环住文墨的腰。
“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声音显然是刚睡醒从喉咙里刚刚唤醒的流淌。
“看你睡得沉,又熬了好几宿吧?洗洗脸,等着吃饭吧。”文墨语气有些柔和,却冰冷。
梓南熟悉了这种分离后重逢的生疏,她安静的转身。轻轻哼了句“恩。”
吃饭时,文墨并没有像梓南预期的那样说道这父母谈论自己的婚姻,叙述着梓北的种种。饭后,梓南在阳台看书,她尽力避免文墨这次回来带来的那种陌生戾气。她疲于去猜测文墨回去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梓南揉着太阳穴,发现,自己真的累了,累到了极致。
深夜,文墨背对着梓南,终于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场遭遇,梓南在一年后才明白这场劫难只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而已。
“梓南,我们分手。我们不能这么一辈子下去。我已经受不了了。”四周安静得有些恐惧。
梓南起身,走到窗前,点烟,动作流畅的吐了口烟“这就是你回去的结论吗?”梓南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到分手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梓南,我们不可能永远这么下去,你知道的。另外,最重要的是,梓北比你更需要我。”文墨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梓南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刺耳的名字。
梓南狠狠的按灭了烟头,几乎是暴怒到“梓北?你他妈是说的梓北吗?”
文墨安静的坐在床上,直视着梓南因为充血的双眼。“是。梓北比你需要我!!梓北情况一点都不好,他不停的自残,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我回去以后他才稍微有了好转!”
梓南终于明白了那种从脚底到大脑血管瞬间崩裂的崩溃,她挥起拳头狠狠的砸碎了设计台上的玻璃。大脑一片空白。等梓南有意识时,听见文墨撕裂的尖叫,玻璃碎了一地,玻璃扎进了手里,眼前大片大片的鲜红蔓延开来。
文墨试图抓住梓南的手,“别,别碰我,我没事,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分手。”梓南说出这些话时自己并没有发觉自己没有丝毫情感,转身抓了外套跑出去,如果说手不痛,那是假的。她去了医院包扎后,去公司取了备用的衣服住进了酒店,她不想打扰任何人。
就这么躺着,没有多余的撕裂,没有多余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佛家所说的缘起缘灭,天亮了,梓南笑了,她必须笑容依旧的上班,她必须在伤心欲绝的同时和同事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梓南突然觉得自己和那些人魔鬼样的禽兽一样,他们只不过是禽兽扮演着人,而自己是人却扮演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尹文墨让我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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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可以一如往常生活,工作,在开玩笑的时候心如刀割………我完全不知道,我们可以在伤心欲绝的同時,一面全神貫注工作,精神崩潰同時又笑容可掬,悲伤又自在,苍凉又爱恋。
——布里吉特?吉罗《爱情没那么美好》
梓南延续着之前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模式,一个月了,忘记了时间是怎么拖着自己这副皮囊迈步的。算起来,已经是初冬了,梓南搬了出去,住进了公司附近租的房子。她只是想躲避一下,然后尽量说服自己不去恨梓北,去恨文墨。她想起了大学的时候,尹文墨已经让自己死过一次了。而这一次,梓南只能感受到死去和活着没有丝毫差别了。期间,梓南只收到文墨一条信息“我们还能做朋友么?努力回到以前一样。”梓南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文墨无耻到令自己陌生。
梓南每天起床笑容端庄的上班,精神矍铄的加班,思维清晰的设计。她每天安心的练习瑜伽,收拾屋子,养着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热带鱼和一株西红柿。生活简单到了只有这些。她以为自己好了起来,以为自己能还这么若无其事的过下去。却忽略了计算自己总是好几天才想起吃一顿饭。晓弯终于还是知道了,晓弯愤怒到一改往日的温柔常态,超速的驱车前往文墨的公司。径直走到文墨的桌前。
“尹文墨,我现在还当你是朋友,所以给你留面子,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要么你就请假立马下来。要么,你别下来,从此以后你尹文墨的事和我没有丝毫关系。”其实,这样的做法晓弯丝毫没有给文墨面子,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只是告诉你,当初你他妈没这个勇气你干嘛去招惹慕梓南。大学的时候,因为为那个什么付迪,你他妈我亲眼看见梓南为你死过一次,你现在算什么?旧戏重演还是别出心裁?你要梓南和你重新做回朋友?然后当你的姑子?笑话?尹文墨,行!我今天就睁眼看着你要怎么让梓南做回你的朋友。你他妈以为爱情是拍电影?可以剪辑还可以前进倒退?那我就等着看!”晓弯真的生气了,她把梓南让她替自己转交的钥匙摔在地上转身离去。尹文墨从头到尾没有丝毫表情,动作连贯的捡起钥匙转身回到了工作岗位。
慕梓南承认了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收放自如的女人,她无数次强硬的拒绝了晓弯强行要求她搬过去的要求,为的只是不想让晓弯看见自己彻夜吸烟或者是彻夜在被子里哭到全身抽搐的狼狈神情。梓南蜷缩在夜里的阳台里,床榻上全是她随时涂鸦的图案,看不出丝毫含义。梓南害怕了,她第一次害怕自己会过不下去,粉碎了自己,成全了梓北和文墨。梓南第一次冷静后才想起,梓北确实比自己有资格给文墨未来。而,梓北也真的像文墨所说的比自己更需要文墨。梓南想离开了,去北欧,梓南一直迷恋北方,迷恋北欧那种自由而民主的气息。
日月交替,12月的寒意日渐渐浓烈,西杰终于要离开了,她没有放弃带梓南走的最后机会“慕梓南,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走了,你真的放弃了?”
“不,西杰,我决定了,跟你走……”梓南没有丝毫犹豫。
“慕梓南?我没听错吧?我没抱希望的,真的?”西杰有些诧异,却不是那种激烈的反应。
“西杰,我决定了,但是,你知道我没多少积蓄,所以我需要申请半读半工和奖学金。”
“我可以养你,你工个屁啊,毕业以后把你卖给资本家然后赚了钱还我。”西杰皱眉。
“我又不是你情妇,谁他妈要你养,我把所有证件传真给你。手续什么就麻烦你了。”梓南已经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决定,也或许是零时想起,而最终目的都是逃离。
“我早就给你什么都办妥了,你觉得申请和手续那么短时间能弄下来么?我当时没抱希望,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西杰,谢谢,真的……”梓南认真的。
“别他妈给我废话,我订机票,然后来c城接你,下周从北京飞。”
“别,给我两天时间,我办妥这边的事就过来,等我……”
梓南的决定并没有让梓南的父母过多的震惊,也以时间紧迫为由而避开了回家乡去。梓南把热带鱼和西红柿转交给了晓弯,嘱咐晓弯照顾好它们。晓弯很安静,她告诉梓南“梓南,你觉得是对的就去做,照顾好自己。”
梓南并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给文墨写一封肉麻而拉杂的道别信,她只是画了一张简单的动画速写,内容只有一个q版自己坐上了飞机,越过大西洋往东……也算是交代了。梓南有些看不起自己,因为逃避,因为面对不了,就那么轻易的把西杰当做了盾牌或是避风港。梓南无论如何都带着歉意过着接下来的生活,她放弃了北边而折向了东欧,毕竟生活要继续,区别只是怎么样继续。
司徒忘川在梓南走的当天,是梓南唯一让去机场送行的人,她只是想告诉司徒忘川,谢谢他长久以来的照顾,也谢谢他曾经心里有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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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看过《少年维特之烦恼》后,梓南对德国美女的感觉就是那种高耸的鼻梁间有些俏皮的小雀斑。到了慕尼黑后梓南才发现,这个工业大国的美女都坐在工业企业的高楼里,身着复衣着而笑容甜美,大多数头发都是金色或是褐色,面容迷人……
“妞,看傻了吧?”西杰陪着梓南去慕尼黑工业大学报道。
“呵……一个个跟雕塑一样,我这张脸往那一搁就跟拍平了一样……”梓南调侃自己。
“哈哈哈~在她们眼里你还跟个小鸡子一样,那么瘦那么矮,就这些女人一巴掌给你拍飞了,你少惦记!”西杰的侧脸倒影在梓南眼里,梓南又一次很发自内心的觉得西杰长得很明朗,对梓南觉得用明朗形容最贴切。
“我惦记得着吗我?不过你要能带一个回来我也不介意,毕竟你穿裙子还是挺诱人的。”梓南斜眼看着西杰的又细又长的腿。
“诱人不也没把你诱惑到手啊。”
“我不喜欢异装癖。哈哈哈”梓南总是嘲笑西杰时而帅气时而魅惑的行为。
梓南看着慕尼黑这个因为二战的血腥而和“美好”无论如何不沾边的城市,到处耸立着哥特式的拱顶,这些后现代的建筑业就应征了慕尼黑必定是一个机械、工业或者说是冷峻的城市。梓南有些欣慰的看着自己终于伸手触及了梦想,那么真实,那么可靠……
“谢谢你,西杰!”
梓南没有住进学校安排的住处,而是和住在西杰的住处,一来梓南害怕陌生,二来自己大学学习的那点德语实在是班门弄斧。白天,梓南除了学习还做一些设计方面的工作,夜里,就沉浸在黑暗中学习德语。
梓南对日耳曼民族的有些品质有些感动,那么这个曾经是希特勒签订条约出卖捷克斯洛伐克的地方总是给了梓南一些好感。她总是沉浸在德国这种工业的气息里,麻木到丝毫不愿触及c城发生过的,或者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西杰总是很忙,她总在慕尼黑的黑夜里穿梭自如,不久就有了众多来自世界各个国家的朋友,或者说是酒友。梓南只是在西杰夜里出门时嘱咐少喝酒,或者早些回来诸如此类的。梓南就在家里上网或者是学德语,梓南不用msn,她不想知道有关所有文墨的消息,因为要想忘记文墨,只能生拉活扯的把这个人从自己世界里彻底割裂出去。梓南更不会写日记,因为梓南觉得把那么漫长的人生缩影在窄窄的一书架本子里,实在是太矫情、太随意,何况自己并不想记住过往。
空闲的时候梓南喜欢骑着那架二手的复古自己车在玛利亚广场附近游荡,她曾经以为只有让西杰替自己看看的地方。广场中央立着圣母玛利亚的塑像,这种宗教信仰,梓南总觉这个城市充满了神话气息,就常常出神的仰望雕塑。西北方向便是典型哥特式的圣母教堂,也是慕尼黑的象征,梓南想起大学时候同寝室最好的朋友曾经告诉过梓南希望有一天能在这个教堂举行婚礼。梓南看着两个巨大的绿色圆顶,思绪总是远远的飘荡在祖国的各个城市,想起过去的许多人,许多事……
玛利亚广场经常出现在黄昏出现那种残阳如血的景象,也就是在这么一个黄昏,梓南穿着风衣坐在广场边上,广场的钟声咚咚作响,梓南抬头时,西杰站在夕阳逆光处,轮廓勾勒出一圈金黄色。梓南觉得这个画面有些感动。
“和我在一起好么?暂时不要拒绝我,你总来这里,我知道你喜欢这里。我希望在你心情最好的时候,再一次告诉你,那么可能我的胜算会大一些。”西杰俯□体,温柔的抱住梓南裹在风衣里单薄的身体。
梓南承认自己在那么几秒钟感动得几乎哭了出来,毕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