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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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伤-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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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这么解决了。石头佩服得五体投地,第一次知道,电脑插着电还是可以用手去触摸的,也是第一次听说挖耳勺还可以修电脑的。
梁毅赶到家,得知今天爸爸过56岁生日,这就是全家聚会的理由。当然,这个发起人是他哥哥。一桌子的菜,加上几个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来的儿女,梁叔叔分外高兴。
梁叔叔首先发话,“本来,56岁生日又不是整寿,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难为你们姊妹几个孝顺,能从外地赶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什么礼物我都不缺,能回来就好,能回来我高兴。”他老人家红光满面,举起红酒,示意大家先起一杯。
酒席过后,梁哥把梁毅叫到书房,自然免不了问问他的近况。
梁毅对这种活动表示不理解,有些憋火,他责难哥哥,“用得着从温岭这么远赶回来吗?还要请假不说,来去的车费都可以花去你一个星期的工资了,给爸爸寄点钱回来,做什么不好?”
“毅,我今天看在你小的份上就不责怪你,”哥哥压着火,看见梁毅找火机想抽烟,“你看看我,抽烟了吗?别学坏了,当然,你看俺村的孙大妈,好不容易把乾叔培养成才,得了功名,乾叔在广州一家医院,月薪8000,有钱吧,孙大妈的日子应该好过吧。”
“她老人家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哪里好过!”梁毅顺口答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好过吗?”哥哥有意在开导他,“兄弟两人,把妈妈分家分给了乾叔,梁爹爹跟着他弟弟坤叔,结果呢?他爸爸过辈了,孙大妈一个人每日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梁毅想插嘴,被他哥哥示意打住了,“不要插话,别人没有说完,你插话是不礼貌的。我告诉你,为什么孙大妈日子不好过?她老人家70岁了,钱能变成开水吗?钱能变成熟饭吗?这不是城市吧,即使是城市,请个保姆也未必尽心。”
他哥哥喝口水,接着说,“所以,我兄弟俩以后不爸爸妈妈给分了,按理,你以后的家也不在新洲,我肯定在温岭成家落业。爸爸妈妈由我俩共同赡养。”
“孙大妈可以跟着乾叔去广州和他一起过啊……”梁毅不解。
“问得好,我问你,孙大妈晕车怎么去?即使咱爸妈不晕车,他们在大城市过得习惯吗?别人讲普通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讲方言别人也听不懂,怎么与人交流?住在屋里像坐牢,所以他们要多回来,有空的时候别老记得陪你女朋友。”
梁毅沉思着点头。
“说说你女朋友吧,女孩子对你再好,毕竟不是你爸妈,她过生日,你花了多少心思。她满意了吗?满意了又么样?”哥哥继续开导他,“如果分手了,她是你什么了?爸爸妈妈可不一样,我是为人父了,知道父亲对孩子的感情,只要拿得出手的,我舍得。”
“嘿嘿,她上次还问我,如果我和你妈妈同时掉到水里去先救哪个呢。”梁毅突然笑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这句话。
“你根本不需要回答她!”哥哥恼怒了,“女朋友分了,可以再找,哪怕是老婆死了,都可以再娶的,而妈只有一个,问这个问题简直是天真!”
沉默。
“唉,他们也难啊,上回,我看见爸爸偷偷地摸眼泪,说把他们兄弟两个都读出去了,谁来养老?他老人家心了没有底。”
“他们养罢,爸爸为他们读书,那么辛苦。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毅啊,爸爸没有用,本身要为你盖栋房子,娶个媳妇,给你读书。但我琢磨着,我能做成一件都不容易,所以我选择支持你读书,娶媳妇、盖房子等你长大了,你自己都会去做。唯有读书……’”梁毅眼睛都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哥,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虽然我是成教生,但是我成绩、专业都不比那些统招生差,我会和你一条心,让爸妈度过幸福的晚年。”
“说得好,还有他们呢。”姐姐和姐夫从外面走进来,“虽然与爸妈相隔十几里的路,但是他们在农村。他们出个人力还是会尽心的。”
梁毅拿出一盘CD《朱氏割肝》,扬了扬,“走,陪爸妈看黄梅戏去。”姊妹几个笑呵呵地搬弄着凳子,一家人眉开眼笑。
四十二 又一次瞒天过海的行动
    042   又一次瞒天过海的行动
梁毅不敢在家多呆,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学校。
他不怕学校的点名和查夜,那都是摆设。倒是马上要来的第四次英语四级考试让他如梗在咽。此次如果再不过,下一次即将面对的是新式考试,想到这里,梁毅心里就特别烦躁。
第一次考试,真枪实刀地备考了一学期。寝室除了戚华,谁也没有过。
第二次,真枪实刀地又备考了一学期。这次没有过的只剩下梁毅、松龄和石头,连每天没有学习的沈坚都过了,他胆子大,大一的时候就敢请抢手,用假造的身份证报了名。
第三次考试时,石头们已经大二了。考试前一天夜里,梁毅、松龄和石头一致认为大家不是学习英语的料,四级没有把握能过通过。所以,要想办法。
石头提出互相传答案,被T飞,因为根本没有人有6成把握。
松龄提出去网上找题目,又被T飞,因为谁也不知道网上的题是真是假。
终于,梁毅拍板说他有同学和老师就是干这个的,一份答案500元,AB卷都买800元,大家一致认为,这事可行,就这么着了,于是大家就散了。到了晚上,特殊情况,据说只能拿到B卷的答案,A卷的答案拿不到。
屋漏偏缝雨啊,就石头一个人是A卷。石头怎么这背?哪个晚上他基本没有办法睡着,什么叫命苦?这就是啊。几个兄弟睡得鼾声阵阵的时候,他辗转覆彻,想出了一个四级考试A计划,即:从考号上看,松龄坐石头正前面拿到答案之后直接在卷子上标明,石头再去他的卷子上找,为安全起见,同时制定了A计划补充计划:如若老师给面子,直接传条省去他看他卷子的麻烦。还跟随了一个特别情况计划:如若老师很给面子,那直接由石头把松龄卷子拽过来抄完事。到了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转来转去,马上发现A计划根本就没有办法实行。
天无绝人之路,石头还有石头的看家本领——视力2。0,他抬起头斜着看看前面,左上角和右上角的和石头一样是A卷,右边的是个女孩子,坐在那里。无论从背影、长相还是神态上看,是个实力派学习家。性别上,她是女孩子,在英语方面比男孩子有天赋;从背影上看,衣着老土,八成是个农村过来的,农村来的学生成绩不过硬是进不了大学;从长相上看,不算出众,又没有化妆,肯定还没有恋爱,这样的学生不读书谁读书;从神态上看,读卷子的眼神相当沉着,只有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这次考试除了作文,我就全抄她的了。”石头装着很沉着,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作文是没有办法抄的,只有自己动手了。便埋头在阅读里放开手脚地找优美语句,改造一下,都引入他的作文。由于时间充足,石头还特意在草稿纸上做了一次草稿,誊写完毕后。石头见到右上角的女孩子开始在答题卡上涂写客观题答案里了,石头伸直腰,用手撑着头,斜着看过去。
视力好,邻居也好!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石头慢悠悠地等着她做,她做一个,他就在答题卡上涂一个。70分的客观题不费吹灰之力,就差15分的听写填单词没有抄了。抄单词难度有点大,石头不得不把身体往右上角倾斜,那可是一米多的距离啊。第一个单词还没有看完,便有监考老师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她低声问石头,“想抄答案?”
石头毕竟久经考场,大大小小考场百来回总有吧,再说也大二了,好歹也是个“奔三”。 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她,“看谁的?”
“她!”她轻蔑地看了石头一眼,用头往那边点了点。
“你看看试试,看能不能看见?”石头嗤笑地回答她。
她瞅了瞅,估计一片模糊,对石头的表情很是不满。又看了石头眼睛,长长的,眉骨也有点高,像个轻视的模样,便俯下身来,和石头赌狠,“你坐直了,只要你能看!我就服你。”说完便靠倒讲台那边,装着不看石头的样子。
石头抬起头看看她,发现她斜着眼角注意着石头。石头歉意地笑了笑,接着又轻蔑地笑了笑,眼睛往右斜了斜。抄下了第二个、第三个填空题。
监考老师无声地看着石头,石头也能看出她的轻蔑,管她呢,考试要紧。她想了想,又走过来,低下身问石头,“是不是很难受啊?交卷吧,坐着也是白坐。”
“可是,我已经‘坐’了3个填空题了。”石头笑着指了指石头试卷,带点嘲笑。
监考老师显然被石头气得不行了,走过去,提醒女生把卷子叠起来。女生正在抓紧时间集中精力考试,抬起头,一脸无辜,顺从地叠起试卷,留给石头一个背影。
老女人得意地回头看看石头,又走到讲台边。右上角是没有指望了,左上角那个男生没有必要指望,依石头十几年的考试经验,他说不定还不如石头呢。石头呢,填空题的长单词瞄一眼,就能把全部写下来,说明石头还会几个单词。没有办法,只有坐着等铃声。
石头看看,松龄和梁毅,他俩的手机动作做得比较老练。也可能是石头把两个监考老师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心想,他俩估计大功告捷。
铃声一起,交卷,松龄便兴奋地埋怨着,“答案传得太慢,害得我中途还要给手机换电池。”梁毅在那里心疼自己的250元(他俩AA制),“花了250,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石头心中没底,不想说话,听天由命吧。过不了就下次吧,屡败屡战也为英雄。
第三次结果出来时,石头意外地得了个82分,看来那个女孩子至少在90以上。而松龄和梁毅因为抄写手机答案时出现错位,均败北。所以迎来了第四次考试。
后天,又是四级考试了。寝室的几个兄弟戴着耳机听着各自的歌,听到兴奋处,还不免哼上几句,有两个霸着石头那台电脑玩游戏,梁毅拿着王长喜英语真题讲练,看得不看只顾来回踱步。鬼知道他在想什么鬼主意。只见他拿出一张纸,写了一张告示。末了,还把登记照往上贴。
“你干吗?”石头很是吃惊。
“找抢手啊,找一个和我长得相像的去代考。”梁毅得意地说。
出于特约记者的职业敏感,石头马上发现这一招算是个消息,便诱惑他,“校园里贴,不见得能找个长得像的,要不要我帮帮你?”
“么帮?”梁毅显然来了劲,石头说的也是他的忧虑,毕竟时间太紧了。想当初舍不得花几百元请抢手,如今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我免费帮你在报纸上登出来。”石头笑着鼓励他。
“啊?”梁毅吃惊了一把,“那要花钱吧。”这个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又要多花钱。
“我给你写成新闻,题目都想好了,《校园内自贴照片征抢手》,你看行不?给你这张告示拍个照,然后把手机号码特意保留在上面。”石头对这件事有八成把握,只怕他不敢。
“让石头想想。”他有些怕了,对石头在武汉几家报纸的发稿概率,他倒不是很怀疑。一旦真要登出来,有关部门看见了,可是麻烦了。
“下午5点以前给我答复,过了,我就帮不了你。不在明天发就没有意义了。”石头真诚地鼓动他。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有卖点,奇啊!贴照片征枪手,加上考试在即的炒作机会。”石头给几个报社的记者朋友致电,那些记者朋友都说有希望登报。按照一般程序,晚上6点以前必须给他们传过去。
到了晚上7点的时候,穷途末路的梁毅才来找石头。石头把下午事先写好的稿子和照片都加入邮件附件里去,分别给记者打电话。不幸的是,只有一家报纸缺稿。当然,石头在消息里隐去了学校名字,母校是给石头发文凭的母校,他的名声臭了,对石头没有好处。
通过报纸,梁毅守株待兔地物色到了一个抢手。松龄一个人住在黑屋里,自暴自弃,连去考试的勇气都没有,当然,石头们都不知道。不然,办法总是有得想的嘛!
四十三 网络出卖他的灵魂
    043网络出卖他的灵魂
过了四级,对石头这样的学生来说,是把学业完成了一大半。又到了他轻松的时候,他重新把自己的精力重点转移到了写作,在工作之余,还学习人家玩个博客。
大学就是这样,平庸的人都是一样默默无闻,不平庸的人都会争先恐后的显示自己的辉煌。那段时间,某杂志社要他就新兴事物“博客”写一个评论,那个时候博客对他来说非常陌生,非常遥远,就像让他行走在去美国似的遥远和陌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他在新浪也建了一个博客,他感到它的来临,近在咫尺,似乎睡一觉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属于他小屋的博客就在他的旁边。
2004年5月8日这一天来到的速度如此之快,让他不安。他在博客里回首他十岁的情景,写了一篇《那一个初恋的姑娘》,回想他十岁的情景时,却没有丝毫的遥远之感,仿佛就在昨天。他15岁展望2004年5月8日时,显得格外的奢侈,而现在回忆1994年5月8日,他充满了伤感和忧虑。这是时间对他的迫害,同样的距离,展望时是那么漫长,回忆时却如此短暂。他将他的伤感和忧虑变成轻快而有浪漫的爱情故事,一个并没有发生的爱情故事。他将伤感变成浪漫,是灵魂的一次典型出卖。他出卖他的浪漫,为了赢得来他博客的读者的欢心和回头率;他出卖他的轻快,为了牟取编辑朋友的稿费和发稿权。
西赛罗在谈到财富和满足时说,“富裕是财富的产物,满足是富裕的标记。”为了富裕,他编制着不属于他的故事,以他来述说;为了满足读者的需求,他营造着轻松愉悦的文字氛围。他相信他对文学的喜爱来源于对金钱的热爱和理解,就像提布卢斯笔下的那个好色的男子,当他为一个新人叹息之时,他对女性的理解其实来源于怀里搂着的旧人。这是人生无法改变的基础。同样,他对博客的理解,就是基于他曾经的幻觉,认为他是一个推销自己的最廉价最快捷的方式。
为了取悦读者而写作,他注定一无所获。前天晚上,他迎合网络的风格,准备构思一篇《他想骗个色》。搜肠刮肚地开了个头。然而,他无法将此文继续下去,即在天涯里发出求助后续的帖子,招来的是多年的ID被封的结果,这是对他出卖灵魂最好的惩罚。
中国的“中”是合理的意思,如果合理而不合法,那么这个法就不合理。这是曾仕强的逻辑,他也不反对,更何况他所建的博客没有到建一个法那么高的高度。既然这么个开头达到了类似于构造色情小说的嫌疑。哪还有存在的合理性?
他建的博客点击率连余秋雨一篇文章的点击数都没有,更不谈当今博客之最,徐静蕾的blog。曾经为了这个点击率,他用尽了办法,哄、迫、骗、诱。常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不惜以某种方式去交换,譬如去他人空间、博客踩踩等等,譬如晚上请朋友喝咖啡等等。连在大学里忙碌的老教授也不放过,寄信曰:“晚辈对教授的敬仰和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教授昔日对他栽培没齿难忘,今日后生建一博客,如有时间请到他博客指导,地址:http://blog。sina。。cn/u/1231660263”。其势头恨不得教不识字的老母亲识几个字,给她配上一本本,让她老人家在茶前饭后,点它一点。
他们这一代人,是在网络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网络的烦杂产生琳琅满目的阅读物,也不乏纯文学的健康故事。作为一个农村长大的农村娃,他将一直以农村的单纯和实在审视事物;然而作为一个从农村里跳出来的城市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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