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是洗脸毛巾吗?”
“是啊?”
“你过来,我帮你拧毛巾,你洗脸吧。”
“嗯?”
“我怕等会儿我走了,你会不方便做这些事。”
刘慕海乖乖地走进了卫生间,用水稍微扑了扑脸,因为额头上有伤,必须很小心。悠思递上毛巾让他擦了擦,然后拿过毛巾放进水中洗洗,拧干,再递给刘慕海,让他再擦擦。完后,问:“洗脚盆在哪?”
他耸肩:“没有。”
“没有?那你坐在浴盆边上。”悠思说完先行把浴盆水龙头打开,调好热水,说:“快过来。”
刘慕海又乖乖坐在了浴盆边上,自己把袜子脱了,把脚放进去,对着热水冲。他弯了弯身子想用右手来洗脚,却因为石膏手挡着,没能把身子弯下去。悠思连忙低下身子帮刘慕海把裤腿往上卷了卷,然后帮着他洗。悠思的头发拂在刘慕海的脸上,痒痒的,手轻轻揉着刘慕海的脚,酥酥的,让刘慕海很快有了异样的感觉,身体不自觉地有了反应,呼吸开始加重。悠思并未觉察,她的注意力全被刘慕海的一双大脚给吸引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一个男人的脚。刘慕海腿上的汗毛很长,她好奇地说:“你的汗毛怎么长的,都长到脚腕上去了。”稍稍抬起头来看一眼刘慕海,却见他的脸部表情很奇怪。她抬起身子紧张地问:“怎么了,碰到手了吗?很疼吗?”刘慕海摇了摇头。悠思舒了口气,又问:“擦脚的毛巾是哪块?”刘慕海拿手指了指,悠思拿过毛巾要帮刘慕海擦脚,刘慕海一把夺过毛巾,说:
“我自己来。”
胡乱擦了一通后,刘慕海穿上拖鞋出了卫生间,进了自己的卧室。
悠思将卫生间里的水抹了抹,来到客厅,许久才见刘慕海从卧室里出来。她问:
“你真的没有事吗?”
“没事。”
“要是有事可不准瞒我,如果没事我就走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中午再送饭来。”
刘慕海说:“不用了,明天我会去上班。”
“就去上班?你还没好。”
“之前以为要离开,很多工作都没有开展。这回不走了,必须重新布置任务才行。”
悠思不由得心绪澎湃,“你要多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第二十章 你可要抓牢我,不可以放手(2)
刘慕海来上班,在瑞都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员工们似乎对他的石膏手臂很感兴趣,攒足了各种版本的猜疑,而对他的留与不留更是议论纷纷。悠思心情愉快,对人们的议论不屑一顾,也不敢参与任何意见。张蓁蓁问赵成功全办人员什么时候去总经理家慰问,因为这是酒店多年的惯例,任何酒店领导要生个病,全酒店各个部门都要派代表带上礼品登门探病。赵成功说:这回不用了,人家刘总经理明确下令,感谢各位关心,但一律不接待探病者,也不收礼。悠思听后非常欣慰。
下午办公室的人全走了,她留下来等刘慕海。半个小时后,刘慕海来了。一整天的会,俩人虽近在咫尺,却还没能见上一面。他走近悠思,拉起座位上的她,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拥她入怀。悠思连忙把他推开,说:
“你疯了,在办公室呢,也不怕被别人撞见。”
“怕什么。”他轻轻揽着她的肩,“走吧!”
进电梯后,刘慕海按了地下停车层,悠思问:“你手这样怎么开车?”
“当然不是我开,司机开。”
“你让我坐司机开的车?”
“不行吗?”
“不行!”悠思立刻去按一楼键,“待会儿我打车。”
刘慕海皱起浓眉:“你怎么这样,司机开和我开有什么区别?”
悠思连忙解释:“我怕酒店里的人知道,对你影响不好。”
刘慕海立刻握住她的手:“胡说什么?你才不会对我影响不好。”
快出电梯的时候,悠思使劲把手抽出来,说:“你先出去。”
“好啊!”
电梯门一开,刘慕海便用力抓回悠思的手,先行跨出了电梯门。悠思连忙说:
“会被人看见。”站在电梯里,一手抵住门,就是不肯出去。
“看见就看见。”刘慕海使劲拉了拉,没拉动。
“很不好意思嘛。”悠思急了。
刘慕海重新跨进电梯,正想揽悠思的肩,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再看悠思紧张的样子,只好作罢。
俩人来到伟豪酒楼,要了间小包房,悠思问:“司机呢,怎么不进来?”
他露出不解,“我们俩吃饭,他进来干嘛?”
“那他不要吃饭吗?”
“不吃。”
悠思心里很不是滋味,嘴里禁不住小声嘟囔:“真是冷血,怎么可以这样。”
刘慕海见状,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冷血,也没有那么不人道,已经让他下班回家了,待会儿吃完饭我们打车回去。”说罢,抬手轻轻抚摩她的脸颊:“小姐,现在可以放心地、开心地吃饭了吗?”
悠思果真开心起来:“吃饭,吃饭。”
刘慕海说:“明天中午也一块吃。”
“中饭你不都是在办公室里吃的吗?”
“你怎么知道?”
“都说你脱离群众,从不在员工餐厅吃饭,西餐厅也很少见着你的人影,不是在办公室里吃还能在哪吃。”
“你可真能猜。”
“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喜欢在办公室里吃午餐?”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是怕员工们见了我会影响食欲,想多积点德,才会在办公室里嚼冷饭。”
“不至于吧?”
“那好,明天中午我们一块到员工餐厅吃去。”
“别,我不想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我。”
他瞪大眼睛,“你怕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怎么会?我只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不想让瑞都的美媚们吃了我。”
刘慕海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眼里含了异样的流光,嘴角骄傲的扬着,说:“那你是承认我很有魅力喽?”
悠思腼腆地点头,见他当下撅了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便拉长音调回答:“对,你很有魅力!”
刘慕海满足地笑开,抓过悠思的一只手,让它握紧自己的手,温柔地说:“那你可要抓牢我,不可以放手,记住喽?”
悠思心里蓦地扯过一丝牵痛来,很想落泪,却是笑着使劲点了点头。
在悠思的眼里,刘慕海是优秀的,即使是在上海这样一个财富、俊才比比皆是的城市,他仍然显得那样突出。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花花世界,这样一个美女如云的城市,她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抓得牢他,并不能确定自己与他是否有未来。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在与他相处的日子里,她一定会努力抓住他,一定会全心全意去爱他。
服务生端菜上桌,为他们斟红酒。悠思连忙阻止,对刘慕海说:“你手受伤,还是不要喝酒。”
刘慕海却坚持让服务员倒了酒,他端起酒杯与悠思碰杯:“今天可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没有红酒怎么行。”
第二十章 你可要抓牢我,不可以放手(3)
悠思送刘慕海回家,帮他把披着的西服脱下时,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她问:“你穿这么一点衣服,不冷吗?”
“有什么办法,羊毛衫又穿不上去。”
“不方便就在家里休息嘛,这么着急去上班,万一生病怎么办,万一手又弄出问题怎么办?”
“最少得满一个月才能拆石膏。酒店里的事情那么多,我怎么放心得下?再说让我在家里躺上一个月,我非疯掉不可。”
“可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身体弄坏了,想操心也枉然。”
“我知道了,以后有事我就去,没事我就在家里休息,行了吧?”
“那你明天不去了?”
“明天有会要开。”
悠思重重地叹了口气。
照例帮助刘慕海洗刷完后,悠思回到了自己的家,正好李小乐打来电话,他问:
“你和刘慕海在一起了?”
悠思大为吃惊:“你怎么知道?”
“方嘉伟说的。”
“方嘉伟怎么知道?”
“当然是刘慕海告诉他的。”
“……!”没想到刘慕海居然是个大嘴巴。
“悠思。”
“嗯?”
“幸福吗?”
“嗯。”
“那就好好把握,千万别放弃。”
“小乐,其实……”
“什么?”
悠思犹豫了片刻,终说道:“小乐,其实我……很害怕。”
“别害怕,悠思,没什么好害怕的,你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有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悠思赶紧闭住眼睛。
“悠思,告诉我,以前阳城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刘慕海?”
她没有做声,于是他再问:“是他吗?”
“……不是。”她嗫嚅道,为自己的撒谎而脸红,可她知道她不能说。
“那你别告诉刘慕海过去的事。如果……如果将来他因那事而负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饶他。”
“小乐。”悠思突然正色道:“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与刘慕海分开,你不许找他麻烦。”
他不无醋意地说:“怎么?现在就为他说话?看来我得伤心好一阵子了。”
她急了,“我是认真的,你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放心了吧?”
“嗯。”
“悠思。”他收敛情绪,柔声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会的。”
“别让自己再受到伤害。”
“嗯。”此刻,悠思的两眼已经湿润。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嗯。”
李小乐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他总是令她感动,他总是护着她,不带任何理由。
夜幕降临,云气收尽,天地间充满了淡淡的寒气。皎月高挂于天空,留一片洁白晶莹流泻在窗前。李小乐伫立在凉风秋光里,思绪因那一通电话而飘到了两年前的医院,久久不能自止……
躺在病床上的悠思微微坐起了身,“小乐,我想出院。”
他帮她把身后的枕头靠好,劝道:“听话,你还没好,等医生同意了再出院。”
悠思异常烦躁,“我一定要出院,我已经几天没上班了。”
是他替她向学校请的假,只说她感冒发烧。他理解她,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在住院。
“我扶你起来。”
他扶着她去找医生,绕过长长的回廊,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前,那半掩着的门里恰好传来主治医生的声音:“陈悠思这位患者,大出血使她子宫腔内的血液大量逆流进入输卵管,造成血肿机化性输卵管阻塞,而且子宫腔内粘连相当严重,她将来如果能怀孕,也只能说是个奇迹了。唉!可惜她这么年轻,真可怜。”
他只记得当时的他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即刻就蒙了,而身边的悠思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他一直守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大把的眼泪流出来,心如刀绞般疼痛。等到她醒来,一行清泪仍挂在腮前,却柔柔地朝她微笑,轻轻安慰道:“你醒了,别怕,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她只怔怔地看着他,不哭也不闹。
一天,两天,她仍是不哭,不语,不进食。
他终于是害怕了,“悠思,哭出来,我求你哭出来,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定会幸福,我保证。”
悠思眼睛一闭,梨花纷落。
第二十一章 温馨的圣诞夜(1)
悠思躺在床上一直无法入睡,一边感动着李小乐的嘱咐,一边担忧着刘慕海的艰难,最后干脆起身,不睡了。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刘慕海同样没睡,在书房里看着资料。听见手机响,看来电显示是悠思,他问:“怎么还不睡觉?”
“我在你家楼下,让保安放我进去。”
刘慕海赶紧接通了保安电话。悠思出现在刘慕海的面前时,手里提了个旅行袋。刘慕海问:“怎么回事?”
“我想在你这里住几天,可以吗?”
他笑道:“看我不方便,来照顾我,对不对?”
悠思羞得低下头去,“才不是呢。”
他开心地接过旅行袋,关上门,揽过她的肩,“你别想着只住几天,我的手没那么快好。”
“呸呸呸,胡说什么?”
“我说的可是实话。”
悠思瞪他一眼,问:“隔壁房间有床吧?”
“有啊。”
“有备用的被子吧?”
“有啊。”
“在哪?”
“哦,我去拿。”
“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拿。”
刘慕海领着悠思走进隔壁客房,说:“这里虽然没人睡过,但钟点工每次来都会打扫,很干净。”指点悠思将卧具拿出来,看着悠思把床铺好后说:“很晚了,快点休息。”然后走出了房间。悠思已经很疲倦,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刘慕海却怎么也睡不着。
早上刘慕海走出卧室,见悠思穿一套粉色棉质睡衣,正拖着地。怔怔地看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悠思发现他,说:“起来了,洗脸没有,要不要帮忙?”
“哦,已经洗过了,你这么早?”
“快去喝粥,我马上就好了。”
悠思将拖把放好,洗洗手,盛出两碗粥,递一碗给刘慕海,说:“本来想下去买点早点上来,没钥匙,怕上不来所以没去,今天就将就着喝点粥、吃点面包吧。”
用过早餐,悠思对刘慕海说:“我去帮你穿衣服。”
悠思跟着刘慕海走进更衣室,替刘慕海解开睡袍的带子。本以为他睡袍里面会是内衣,没想到却是赤裸的,她当下便愣在那里,脸刷地就红了。刘慕海右手一使劲,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
悠思说:“好了,会冷的。”虽然家里有空调供暖,悠思还是担心刘慕海会冷到。
只是那手紧紧地搂着她,不肯松开。
悠思又说:“会迟到的。”
他依旧紧紧地搂着她,过了很久才放手。
悠思替刘慕海把衬衣披上,小心地将衣服袖子穿进他的手臂,扣好扣子。然后问:“有没有羊毛背心?”
刘慕海打开衣橱的抽屉,拿了件羊毛背心递给悠思。悠思替他穿好,又问:
“外套呢?”
刘慕海又去开橱门,悠思说:“我来。”
悠思挑了件半长夹衣对刘慕海说:“这件行吗?”
刘慕海点了点头。
悠思踮起脚细心的替刘慕海把衣服披上,边说:“你穿那么薄的西服当然会冷啰,这样就好了,包你冷不着。”
替刘慕海张罗好,悠思才去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提了包,对刘慕海说:
“等一下司机会来接你吧?我先走了。”
“一起走。”
“不行,我去叫出租车。”
“一定要这样吗?”
“嗯。”
“那我同你一起坐出租车好了。”
“那怎么行,你的手这样。再说你是领导,乘出租车上下班,瑞都的人会怎么想?”
“我才不管那么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你一起去上班。”他说着,抓起悠思的手出了门。
俩人终究是乘了出租车去瑞都。临到快下车,刘慕海说:“下午记得等我下班。”
悠思摇头:“我自己回去。要是时间早,我会在楼下等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