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不行?”心里那股怒火又要窜上来了。
“你在这里用不着花钱,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我,我给你买回来。”听他这么说,知道是没得商量了,顿时蔫了,该死的关沙,不就是怕我又逃走吗?
“你说了这么多,作为我的女人,现在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什么?”我正沉浸在拿不到钱郁闷当中,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到了他的怀里。妈的,还真是精明,半点也不吃亏,才答应你,就要我履行职责。
他坐在床上,把我搂在怀里,动作轻柔,怕碰到我背上的伤。沦落至此,我现在还有拒绝的理由吗?靠在他精壮的胸前,我的脸不知怎么的,变得滚烫起来,本能地一挣扎,他拥得更紧了。眼角扫过,只见他脸上的倦怠一扫而光,代之的是神采奕奕,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充盈着满满的欲望……似乎还有喜悦。我的唇被他热情的双唇有力地覆盖住,他双手捧住我的脸,灵巧的舌头撬开我的贝齿,如饥似渴地探寻着,纠缠着,透过双唇,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他的热情,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的身上。他的吻,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如同一股魔力,如此容易让人沉迷,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张静姝,不要再躲避了,就此沉沦吧。
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腰,主动配合着他的吻,舌头与他的一起纠结,缠绕。我的举动无疑如同火上浇油,似乎“轰”的一声,连周围的空气都骤然燃烧起来,他的吻更加热烈,缠绵,一双火热的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在他的抚摸下,我的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背对着他,热切的双唇来到我的双肩、后背,在那里印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甚至还停留在我娇小的俏臀上,我紧握双拳,想克制他的热情带给我的一阵阵颤栗。他的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深情,缱绻:“阿静,阿静……”那声音如同低低的情话,魅惑着我的耳朵,缓缓滑进我的心里。
这一夜,我彻底沉沦在他的热情里,他带着我,一起驰骋在激情的旋律中,那么欢畅,那么热烈……
清晨,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喊醒了我,睁开眼睛,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子,微抿的双唇,关沙这个之前恶魔般的男人此刻带着毫不设防和一丝满足睡在我的身边,坚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我。看着他,我有着刹那的迷失,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我以后每天醒来时第一眼要看到的人?昨夜的欢爱就像是一场梦幻,已离我远去。那,以后的日子,关沙和我之间会又如何呢?
身边的关沙动了动,我赶紧眯上眼睛,假装继续睡着。关沙把手臂从我身下缓缓抽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似乎有东西放在我旁边,接着一个轻轻的吻印在我的脸颊上,然后,开门,关门,关沙走了。
我睁开眼睛扭头一看,一叠崭新的衣服放在我身边,上面竟然是一套内衣,还算漂亮的文胸,内裤,在这年代,就这样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拿起来一看,竟然尺码也对,我心里一阵高兴,这正是我需要的,这么多天没换衣服了,我真想穿上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我把它放在一边,拿起下面的衣服一看,顿时惊讶了,这是一套果敢女人穿的筒裙,和傣族的筒裙差不多,看来价值不菲,粉红的上衣,浅绿色的裙子,有着精致的镶边,花纹繁复,做工精细,真是漂亮。拿在手里,就有一种想马上穿起来的冲动,可一想到自己身上出汗粘粘的,就放下了,还是等洗过了澡再穿吧。
这时,我才想起,上次关沙给我浴袍时看到有许多袋子,他说是买给我的日常用品,当时不想去看,没太在意,难道买的就是这些?我走到屋子角落,找到那些袋子打开一看,喝!东西还真不少,洗发水、香皂,牙刷、牙膏,毛巾……还有好几套衣服。看来他还真是颇花费了一番心思。
吃过早饭,我照例穿上阿梅给我的那套衣服,心想:他昨天已经答应我可以出去走走了,现在就出去看看,不然真的要闷死了。和阿梅一起走下楼去,阿梅开始还一脸紧张拦着我,怕我又挨打,我说是关沙亲口答应的,她才放下心来。到了院子里,刚好看见从加工厂出来的关沙,我停住脚步,他走了过来,看到我一身打扮,眉头皱了皱:“那衣服你不喜欢?”
我低声说:“没有。我是想……洗了澡再穿的。”
他听我这么一说,嘴角竟咧开了,难得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好。那我晚上带你去洗澡。”说完,就走开了。
我朝大门口走去,才跨出门口,身后就有两个士兵跟了过来,看来,关沙早就安排好了。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又不逃走,就当是有人带路吧。走出这栋楼,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心里一阵雀跃,好久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了啊。我睁大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这栋楼处在山脚下,后面就是巍峨的山峦,前面开阔的田地上,远处的山坡上,全都种满了罂粟,罂粟花妖冶地开着,立在长长的杆子上,在阳光下如同一个个美艳的少女,令人炫目。有的已经结出了绿色的小果子,那里面可就是鸦片啊。大片大片的罂粟是金三角的主要“作物”,此外,还种些红薯之类的。田地里有村民在劳作,太阳把他们晒得黑黝黝的,个个瘦的不像样,看到他们,想起关沙的那句话:“这就是金三角人的宿命。”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由于“金三角”地区大部分是在海拔在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极适宜罂粟的生长,再加上这里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三国政府鞭长莫及,除了种植罂粟可以养家糊口,这里的老百姓还可以种些什么来赚钱生存呢?有什么理由来责怪这些贫困的村民呢?难道这真的是他们的宿命?自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英、美、法等国先后到这里传授种植、提炼、销售技术,并对鸦片采取收购,50年代这里形成了第一个鸦片生产高潮,接着出现60年代也就是现在的“黄金时代”。想要这里的老百姓不种鸦片,已是不可能的,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毒品对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造成多么大的危害、带来多大的罪恶,在他们眼里罂粟是就罂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种植物。
温柔月色
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有人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比喻,如果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你正好投胎,千万不要去金三角。虽然在这儿保证你能看到漫山遍野漂亮的罂粟,尽管你很小资,可是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人呆的,这里是人间最为险恶的地方之一,过了今天不能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关沙他们这些大大小小的贩毒武装,就是在这样一个乱世中厮杀抢掠,这些金三角人把这连鬼都不愿意来投胎的日子,变成了他们的毒品黄金时代。而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文弱女子竟也穿越到了这里,真的不是一般的惨啊。
放眼望去,山谷中初升的太阳徐徐升起,漫山雪白、淡紫、嫣红的花朵以及大大小小的罂粟果摇曳在亚热带的熏风中,奔放而妖冶,一股微甜苦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我眯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似乎连同心中的积郁也一起吐了出来。再睁开眼,感觉真的好多了,想那么多干吗?在这里,没有了学业的压力,没有了都市的喧嚣,只有纯粹的活着,那就好好活着吧,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吧。
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了一队人,我仔细一看,那不正是陈参谋长吗?上次他帮了我,我一直心怀感激,还有我的那些东西不知道在不在他那,我得探探他的口气。想到这,我大步走上前去:“陈参谋长,你好。”
他见是我,停了下来,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先走了,转过头朝我点了点头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同他的人一样亲切,和煦,我顿时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上次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你,真的很谢谢。”我看了看身后不远处跟着我的两个士兵,轻声地说。
他看着我,微笑着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帮你什么,不用记挂在心里。对了,我叫陈清泉,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陈清泉,真是人如其名啊。他还真是个如清泉般干净、清澈的男人,身上有一股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他跟关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男人,关沙霸气,而他内敛,一身迷彩服并未遮去他身上的那股书生气,相反更显得英俊、潇洒,关沙手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他似乎跟心狠手辣的毒贩子形象格格不入啊。
我也笑了:“我想和你说件事,可以吗?”
“没问题,你说吧。”
我回过头朝身后的两个士兵说:“我想和陈参谋说点事,你们不用跟来了。”陈清泉也跟着点了点头,我和他并排朝前走去。
“呃,那个……陈参谋,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我身边的东西好像在你手里,是吗?现在还在你手里吗?”
他停了下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我说:“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听他这么一问,我马上就知道,坏了!他一定是看了我包里的东西了,我这人有个习惯,出门包里一定带着证件,如身份证、学生证,还有皮夹里的那些借书证,这个卡,那个卡什么的,更严重的是手机、数码相机可绝对是这个年代没有的啊。想到这我急得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该怎么回答他呢,看他没那么好骗啊。
我咬了咬嘴唇,为难的看着他:“呃,那个……那个……我……”妈的,今天嘴怎么这么笨啊,连个慌都编不好了。
他见我这样,不由得笑了笑说:“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总司令,你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他的话让我有那么小小的感动,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我顿时舒了口气,感激地朝他笑笑:“谢谢你。那你可以把那些东西还给我吗?我……我也不想让关沙知道这些东西。”
“好。我会找机会给你的。”他一口答应。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高兴地说,看着他那双温和的眼睛,此刻,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值得信任的。
心情转好,中午在房间吃过饭,百无聊赖,顿觉倦意沉沉,早上起得早,昨晚又……于是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酣畅之极。中途醒来一次,见时间还早,又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敲门,我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打开门,门前站着一个士兵,朝我递过来一个编织袋:“是陈参谋让我送来的。”
我顿时明白了,一把接过袋子,问他:“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陈参谋说不能看。”
我放心了,返身关上门,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放着的可不就是我的包,连同那天带的那个阔边白草帽,我心里一阵高兴,这个陈清泉,还真是细心,又讲信用,不由得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我掏出相机一看,太好了,还有电,看来得偷偷地拍些照片,这可是珍贵的一手资料,以后的那些记者啊什么的谁能像我一样这么真实地接近并了解60年代的金三角呢。还有手机,也还可以用,我更是高兴。我找出那条被关沙撕破的裙子,本来放在了阿梅那的,她给我偷偷洗了,也没说什么,又送来给我。我把裙子也放进编织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想藏在哪儿好呢?可不能让关沙给发现了,我找来找去,最后把袋子放在了那个柜子的后面,这才放心。
找到了这些东西不由得心情大好,下午也睡了一觉,精神抖擞,想起关沙早上说要带我去温泉那洗澡的,便找了个袋子,把那套新衣服放了进去,还有洗发水、香皂,牙膏牙刷,毛巾等等,准备好了这些,不由得想:哼,关沙,看在你这几天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也给你准备好衣服吧,你那身上的衣服早该换了,不然每天晚上都要被你熏着。我把那柜子打开,上面一层只放了几件衣服,这么节俭啊。转念一想,是啊,他是有老婆的人,衣服应该都在他老婆那吧。我随手拿了一套衣服,正要找个袋子装起来,门打开了,关沙端着饭走了进来,今天竟然亲自给我送饭,他没说话,看我手里拿着的衣服,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我脸一红,不自在地说:“呃,你不是说……那个……晚上要去洗澡的嘛。”
关沙听我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看他那感觉良好的样儿,心里不由得暗暗骂自己:张静姝,你搞什么啊,还帮他准备衣服,弄得真像他的女人似的。我没搭理他,径自走过去,端起饭就大口地吃起来。
吃过饭,关沙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连忙问:“什么地方啊?”关沙没说话,拉着我就出了门,来到三楼北面的一间房子,关沙掏出钥匙,打开一把足有他拳头那么大的锁,带我走了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我朝里一望,天啊,靠墙的架子上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枪,手枪、机枪一排排整齐地放在那儿,反射出冷冷的杀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尽管我对枪一窍不通,可一看这些就觉得是制作精良的枪支,再看过去,只见子弹、炸药、雷管什么的一应俱全,看来这是他们的军火库,这得花多少钱啊,难怪说他们是以毒养军,要不是贩毒的高利润,怎么配置得起这么高级的军火呢。
关沙拉着我的手:“来,我给你挑一把枪。”
“什么?给我枪?我不要枪。”我本能地往后一躲,甩开他的手。在我的潜意识里,枪就是用来杀人的,非法持枪可就是犯罪啊。
关沙见我这样,耐心地说:“给你枪是要你保护自己,以后我也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在金三角,没有枪怎么行?”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开窍,是啊,此一时,彼一时,我不能把在二十一世纪对枪的态度再用在这里,在这到处危机四伏的金三角,学会用枪是很有必要。可是……我疑惑地对关沙说:“你是在试探我还是怎样?你给我枪不怕我杀了你,或是逃走?”
他露出一丝浅笑:“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要做我的女人吗?”我怔在原地,他这么说是信任我?不可能!他是笃定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才对吧。哎,不想了,管他呢,选一把喜欢的枪才是正事。
“就这把。”关沙从架子上拿起一把小巧玲珑的枪,“这是美国产的M1911A1轻型袖珍竞赛手枪,后坐力小,便于携带,很适合你。”M1911A1?以前看杂志的时候似乎有点印象,它的设计者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国著名枪械设计师和发明家约翰?M?勃朗宁。M1911A1型手枪在美军中列装长达70年,先后经历了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战火洗礼,其独特的结构设计不论对美军还是对世界手枪的发展都产生过深远影响。随手一挑就是一把名枪,看来关沙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犹豫地接过枪,只见枪身是不锈钢的,缩短的握把是褐色的胡桃木,摸上去光滑、有质感。关沙拿过手枪给我细心的讲解起来,我很快就对手枪的结构有了基本的了解,知道怎么上弹匣,怎么上保险。昏暗的房间里,我看着关沙严肃、认真的样子,心底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心。关沙见我呆呆地望着他,拍拍我的脑袋,轻声说:“以后我有时间就教你练练枪法。”我一惊,回过神来,像是被他看穿了心里的想法,被他这突然的亲昵动作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拍开他的手,嘟着嘴说:“不准拍我的脑袋!”
走出房间时,外面黑沉沉的,关沙正在锁门,我疑惑地问:“你不怕有人来偷吗?”关沙看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谁敢?”
“真是个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