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把笔放下，于凡“嗖”的一下抽出了那张纸，转身要离去。
“于凡，还有我们的呢。”有人很快问道。
于凡站住了。转过身，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不知道，只告诉我发燕燕的，其他的事情别问我。”
于凡走了，丝毫不理会身后有多少不解的眼神和“O”型嘴。
。cmfu。
第四十三章 要理由？要钱？
燕燕站在大厅中央，将钱重新装进信封，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潘菲和安朵朵对望了几眼。左婷雨更是心里不平衡，有没有搞错，上个季度的奖金燕燕竟得了近两万块，怎么可能，她可是请了两个多月的假啊，业绩从哪来啊，有几人续签的单子不假，但那顶多是个零头！我们三个月的业务竟然比不上燕燕二十天的工作量？而且为什么只发燕燕的，对别人的只字未提，这公平吗……
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进了关佩的办公室。
左婷雨放下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去找于凡，不管怎样，自己还是业务主管，她有权过问一下自己负责的部门人的业绩吧。
于凡的办公室不大，这里放下两个卷柜、一个保险柜后，再加上两个办公桌外就显得空间很小。不过平时也没什么人进来，关佩不许任何人进财务室的。于凡自己除了工作以外，几乎都是呆在业务大厅里。
于凡的桌面永远是整整齐齐的，这跟大多数从事财务的人有点不同。此时她正在给桌上的娃娃草浇水，见到左婷雨进来，她一点也不好奇，她知道自己刚刚在大厅里扔了一个定时炸弹，现在她很期待它的连锁效应。
“我想知道燕燕的奖金数是怎么算出来的。”
“那你问错人了。”于凡不抬头，小心翼翼的拨着花草。
左婷雨一愣，“难道不是你算的？”
“恩，不是，我想我还不会凭空想像。”于凡淡淡的说，总算抬起了头。
左婷雨明白了。“那你没问问关佩，为什么给她这么多？”在她看来，那是于凡不称职，
于凡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绝不会善罢干休，何况燕燕还是她的竞争对手呢。
“我问了，所以碰了一鼻子灰。”
左婷雨眉毛向上一挑，在等待她进一步说明。
“他只说她表现不错，其他的都不用我过问。”于凡观察着左婷雨的表情，“你知道，关佩向来都听不进去我说的话的，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清楚。”
左婷雨坐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业务大厅里此时早已议论纷纷，燕燕再次成为焦点。陆小炮聚集在安朵朵和潘菲的地盘，他分析这就是婚礼上那一巴掌的代价。安朵朵不无感慨，一巴掌就值两万块似乎也太贵了，潘菲更加懊悔，早知道她就坐在燕燕身前了，当时她都想好了要怎么戏弄他俩了，就是因为看见燕燕挨了冯琪那一巴掌，才打消了那个念头，但如果是抢在燕燕之前，打了也就打了。张文采也趁着不备，溜窜到安朵朵身边，这个地带是他们几个常常聚堆的地方。
张文采看着潘菲就想笑，哪光是一巴掌的事啊，人家燕燕识大体，被打了还很客气跟冯琪道歉来着，要是换成你，行吗？冯琪的脖子都得让你拧断了。几个人蹲在角落里，潘菲推了他一把，张文采坐在了地上。那么粗的脖子我拧得断吗，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潘菲又在他的肋下掐了一把。是了，那么粗的脖子，陆小炮不禁想到，何止只是脖子粗啊，这上下都得成比例的，脖子不粗，那两个宝贝能那么肥硕……一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不可救药了，又想到那去了。
关佩办公室里的人络绎不绝，偶尔还会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一直到下班，也不见关佩出来现一下身，于凡在大厅里坐着，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杰作格外满意。左婷雨还在排号，她注意到从关佩那里出来的人表情都不乐观，不是被骂出来就是找个理由搪塞了，显然都没如愿，这倒是提醒了她，燕燕在众目睽睽之下领了一笔不透明的收入，这已是事实，再纠缠下去已经改变不了什么，火上浇油最多能让关佩难堪一点，与己更没好处，只是他只发了燕燕一人，对其他的人只字未提，该不是又要无止境的向后拖延，财务有困难……拿到钱才是最要紧的。她今天一定要见到关佩。
燕燕倒是一下班便走了。
“可能是赶着存钱去。”陆小炮分析。潘菲和安朵朵还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看热闹，这个时候，庄晓贤提着包无精打采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写满疲惫。
安朵朵上前迫不急待告诉她燕燕领了上季度奖金近二万块。庄晓贤像没有听见似的，毫无兴趣。她推开安朵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一声不响地趴在了桌子上。
“你怎么了。”安朵朵很意外，对发钱都不在意了，这也不像是你啊，“上个季度啊，可是有你的那两个单子啊，你不去找找问问，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只发了燕燕一个人的，她们都在找啊，你傻了，你那两个单子最有争议，搞不好就成别人的了。”安朵朵又急又气地弯腰在庄晓贤能耳边唠叨着。
那两个单子？不提还好，这正是让她头疼的地方。
自从试用期的那月被迫签了大合建筑和化妆公司的两个单子后，便一直没有开发出新的客户。大合建筑因为改制，要内部整顿一段时间，原来的培训计划实施了一半就停止了，而那个卖化妆品的小公司也再榨不出油水了，连续跑了几天也没有效果，上午漫无目的走，又经过了那家化妆品公司，无奈她又厚着脸皮去拜访了一下，对方感到催得急了，索性跟她道出了实情，当初根本就没打算跟她签约，他们跟左婷雨早有了口头承诺，后来是受左婷宇之托，才不得不跟她走的一个形式，他们跟左婷雨很熟的……
知道了这个真相，庄晓贤又被重重一击，一直以为是自己努力换回的成果，没想到竟是别人的施舍。她感觉人生又再次跌入了低谷。
“你到底听没听见啊。”
庄晓贤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安朵朵，见她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朵朵，你别管我了，我最没用了，没有一样事情我能做得成功。”她有点心灰意冷，难道我真的不是这块料。
关佩的办公室里开了门，左婷雨很快的抓住了时机。刚刚出来的那个女业务，冲着天花板大声喊了一句，“财务于凡请到经理室！”
于凡很神气地站起。
不过那时关佩的门又被重新关上，左婷雨已抢先进去了。
“哟，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下了班都没走啊。”程子浩背着电脑包从他办公室走出来，看了看表，已经过十多分钟了，大厅里竟然还坐了这些人。
“走，走走，回家做饭哟！”陆小炮和张文采起身，“反正跟咱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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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关佩的妒忌
关佩坐在靠椅上，背对着门口。他用左手在额前不停的按摩着，右手则松开了几颗领口上的扣子，口干舌噪。整整一下午，全是来“质问”燕燕奖金的事，“凭什么给她那么多奖金？她请了两个月的假，她的工作是谁帮她做的，那些客户是跟的，没有我们陪着客户上山下山，签约催款，哪来的业绩，难道是客户自己找上门来的吗？别人请一天假都扣钱，她一请就是两个月，工资一分不少，还给她这么大的一个红包？只给她发是什么意思？……”然后每个业务员都跑到这里跟他要提成，要奖金。他的头都要大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于凡会把这件事当着大家的面抖露出来，事先告诫过她要保密，又让她汇到燕燕的卡里，全不理会，以前交待过于凡的事，即使她再不满意，这点素质还是有的，现在看来她是毫无顾虑地存心要跟他对着干了。你有什么不平衡的，办公室主任兼管财务，顶多算后勤部门，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想和燕燕争个长短，你配吗。他没有看见进来的这人是谁，以为是于凡，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关佩没有回头，口气很冷。
左婷雨一怔。
“你知道吗，开除你只是我一句话的事。”关佩放下按着头的手，脚下一点，将椅子转过来。他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左婷雨。“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随及咳嗽了一声，“哦，原来你没走。”
左婷雨观察了一下关佩的神情，他脸上较刚刚转过身时已缓和了许多，他以为是谁？于凡？他要开除于凡？他敢开除她？
“也是为了燕燕的事吗。”
左婷雨想了想，摇摇头。
关佩有点意外。“那是什么事？”语气又温和了许多。
“燕燕的事我无权过问。”左婷雨停顿了一下，关佩在心中点头，还是你懂事一些。“向您汇报一下，明天我要和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会面，这个客户我跟了有一段时间了，据我了解，他们经理对拓展培训是非常认可的，所以我约他的地点定在了‘大清瓦罐’。”
大清瓦罐是ｃ城很有名消费很高的酒楼。
“好啊，该花的钱一定得花，回头我给你报销。”关佩开始有了兴致，他最爱听的就是某某人又要签单了。特别是自己忙着结婚的这大半个月，很多人明显有偷懒的迹象。
左婷雨点了点头，“我们定得是中午，下午我想带他去我们的基地参观一下，这人做事向来爽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看当场签约的可能性很大，这家公司人数虽不多，但他们在国际大厦办公，大厦里有很多家公司是他们的长期客户，我想这个单子若是能签下来，我们好好运作就等于免费打了个广告，会有连锁反应。我打算将它划为重点客户进行跟踪。将来如果我们要搞宣传，相信也能争取到黄金时间最优惠价格。”
关佩每听她说完一句就点一下头，见她说到这儿停下了，才抬起头，“恩，有什么需要大家配合的说一声，对了，明天去基地，可以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教练的专业素质，我让程子浩跟你去。”
左婷雨脸上微微一红，虽然她暗恋程子浩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当场被人点破终究有点难为情。让程子浩去当然是最好。
关佩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很快就要进入正题了，索性做一个顺水人情，“兜里钱够吗，不行先到财务那支出一些，我们请别人吃饭别让人说成小家子气，千万别为公司省钱啊，”
左婷雨嘴角一撇流露出笑意，也不再是汇报公事的态度，话音一转，将与关佩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好像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上司，而是很熟的朋友，在向他诉苦。“那就不必了，你知道我的，花着花着就总也对不上帐了，向公司借钱百分八十还不上，昨天我陪嫂子逛街，相中了一双靴子，嫂子非让我试试，结果这一试就脱不下来了，一千三百多块，不买吧，这一晚上都别想睡着觉，买吧，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唉，有什么办法，女人就是虚荣心太强，这个月本来钱就不多，再一折腾，差点把卡刷爆了，嫂子还说下周让我陪她看化妆品，我可不成了，吃饭都成问题了，一个人的日子难挨啊，谁有她这福气，嫁了个这么有事业心的男人，花起钱来都理直气壮……”说到这时，关佩早已心意难拴，一种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瞄着左婷雨能说会道，又似开玩笑又很天真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如果冯琪有如此娇好的容貌，又会如此讨喜，那世上之事就完美了。
左婷雨见他看着自己怔怔出神却不言语，只好接着说好话，直把关佩吹得飘飘然。最后她索性坐了下来，“头儿，你可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这个月房贷还不上，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忍心看我脸上长皱纹啊。”
关佩脸上充满笑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有味的女人偏偏自己得不到。他还想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早就提醒过你了，找个有钱的老公就全妥了，非要自己供房子，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嫁不出去呢。有钱人不是老头就是已婚。嫁给有钱的老头不甘心，嫁给挣钱没自己多的小伙活受罪。这不就剩在家里了吗，高不成低不就的，到目前为止，有事业心又能干又年轻的男人我就认识您一个，还闪电般的结婚了，根本不给我们机会啊。”
关佩笑着，她好像还是没听懂，不过这句话很受用。“你上个季度的奖金好像不少啊，明天我让于凡算算先给你发了，不过得省着点花啊。”
左婷雨喜形于色，比自己想象中顺利多了。拍了半天马屁了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谢谢领导。”关佩还想跟她再逗一会，但左婷雨目的已达到，迫不急待的溜掉了。这个女人像泥鳅一样滑，总是在自己面前讨好，自己却总也占不到一点便宜，这是她聪明的地方，也正是她能长久吸引自己眼球的原因。
关佩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他的办公领域里往往比较谨小慎微，这中间的关系很微妙，不需说明，连兔子都有那样的大智慧，何况是年轻有为的他。至于燕燕，是个例外，他一直认为那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
他看着左婷雨满意的走出门，眼角也流露出笑意。如果个个都能像她这么识相，事情原本就好办得多，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你想要的，前提是你得做出让我满意的事，左婷雨在这点上就是比那些人聪明，让我拿钱都拿得舒坦，都觉得值当。大呼小叫的在我面前并不好使，摆事实讲大道理颠倒了对象，我喜欢给别人念经，不代表喜欢听人念经。
大厅里只剩下庄晓贤。
她在等左婷雨。
于凡在看着左婷雨进了关佩的办公室后便走了，她认为自己没有义务在利用私人时间陪着他闲聊。
左婷雨哼着歌进了更衣间。几分钟之后，好似换了一个人。红色风衣，灰格子西裤，头上卡着一副深紫色的太阳眼镜，手上挎着一个高档精致黑色皮包，十足的气质美女。“还没走啊。”她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庄晓贤，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脚下轻快地向门口走去。
关佩的门开着一个缝，左婷雨一身红衣经过，关佩眼前不由得一亮，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心中发出赞叹，男人就是应该领这样的女人出门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成功者，众人面前如一支梅花傲然冰雪，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柔情万种撒娇佯痴。他没有见过她与程子浩单独在一起的情景，但是他经常留意她看程子浩的眼神，那里面饱含的柔情可以让再冰冷的心一碰即化，丝丝幽怨看了会让人心疼，也让人陶醉……男人只有征服这种女人才会有成就感。“程子浩还真他妈的有艳福！”关佩冷笑了几声，一想到左婷雨会主动将自己送到程子浩的怀里，没有人前的骄傲矜持，只有全部的渴望和服从……妒忌得要命。女人再多有什么用，质量不如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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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酒店门口
庄晓贤紧跟在左婷雨的后面。“我在等你。”左婷雨已走至电梯门口，手刚刚抬起，却没有按下，轻轻甩了一下头，“等我？”她不无奇怪的看了庄晓贤一眼，然后点了一下按钮。“有事吗？”
“谢谢你。”
左婷雨挑了挑眉，这时电梯开了。她很自然将身子侧进里面。庄晓贤也跟着进去，“我今天又去了陈辰化装品公司才知道，原来是你帮我……”
原来是为这个，左婷雨不以为然，这件事说来真是哑巴吃黄连，当时虽是心软，也为了能在程子浩面前讨好，怎么会想到程子浩那样不遗余力地帮她，竟然把自己暗暗跟了两年的大合建筑给了她，白费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也就罢了，程子浩还因此误会她。早知道这样……算了，说什么也晚了。她听庄晓贤罗里巴索的说个没完，不耐烦的打断道，“小事一桩，我都忘了。”庄晓贤不解，她也不想进一步说明。
庄晓贤只道是她心胸开阔不与之计较，心中更加佩服。然后鼓起勇气，“那我从明天开始跟你学习谈业务，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