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我轻声问。
“有点。”
“来，我帮你按按。”说着坐在床上，把她的头放在我的腿上，双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按着。
“莫莫。”
“嗯？”
“你喜欢孟楚吗？”
“。。。”我没有说话，是骗她说不喜欢，还是说实话？
“我说过，不要骗我。”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害怕。
“应该是，喜欢的吧，不过，不是爱。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祁晴露出一个让我不解的微笑，很迷人，“莫莫，你只能爱我。”
我认真的点头，拥她在怀里，才发现，她又有些发烧了，“祁晴，你发烧了？”
“有点。”
“怎么不说呢？我们去医院吧。”我着急的问着，然后拉来被子给她盖上。
“因为我知道，你会发现的，”她把我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莫莫，我不想去医院，让我任性一次吧，就一次。”
“可是。。。”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那天我们终还是没有去医院，还好祁晴没有烧的很厉害，第二天就好了。关于那句‘让我任性一次，就一次’当时只认为是她不想去医院，后来才明白，是多么可怕的决定。
我不知道祁晴遇到我究竟是福是祸，她总是承受着痛苦和伤心，而这些，又都是我给的。
我的任性和固执是最大的缺点，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不知道是该说祁晴太了解我，还是，她很会利用我的缺点，一直在利用。
“我都已经是半个废人了，有个像她这么傻的人陪在身边，已经不错了。”这是我和孟楚在祁晴办公室门口听见她对魏瑾说的第一句话。
我很傻么？这是我第一个反应，陪在你身边，我愿意啊！身边的孟楚要推门进去，我示意她不要，那天本是约好一起去吃饭，在祁晴的办公室门口集合，
我顺路接了孟楚一起去。
“怪不得，我还在想，她和小楚都那样了，你都没说什么，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是那么傻的人吗？我现在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累一点的事都做不了，没有她照顾，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知道孟楚在看我，但我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认真地听里面的对话。
“那她呢，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
“不会吧，要说莫莫，还真的挺傻，真的认为我很爱她。”
“哦？你不爱她？”
“爱，”听到这个字，心中有一丝甜，却马上变成了苦，“也是爱她那张和晗雨一样的脸，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是晗雨在身边，就会很幸福，不过，她终究不是
晗雨，她耍脾气或像孩子一样笑的很开心的时候，就让我很清楚的明白，她不是晗雨。”祁晴的声音越来越轻，大概是在回想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吧。
“原来你留她在身边，是因为晗雨啊。”
“不然呢？你觉得，我会爱她那个没长大的脾气又很倔的小孩子吗？”
再也听不下去，再也忍不住伤痛。
28 欺骗，是不是我唯一得到的东西？爱了你那么久，祁晴，这是你给我的奖励吗？
祁晴和魏瑾很镇定的看着带着些愤怒冲进来的我，有些慌乱，只有那么一点，在祁晴的眼里，一闪即逝。原来，那么熟悉的人，熟悉到多少个日夜同床共枕，
多少次相拥多少次哭泣，不能再想，再想，只是伤了又伤。
我看着她，等着她给我一个解释，可是，没有。
“祁晴，”终于还是我开了口，“你，爱我吗？”
“不都已经听到了吗？再问有什么意义。”她说的异常轻松，就像是被抓住的嫌疑犯，证据确凿，不想再狡辩，只等着宣判。而我们，不是宣判，又或者，
犯错的是她，等待惩罚的，却是我。
“我要听你亲口、当面、对我说。”当刑警那几年，我想我严肃的时候，是会让人感到害怕，也许就是如此，祁晴的脸色有些苍白，谎言揭穿后的不知所措吗？还是，
怕失去我这个随你玩弄的小丑？
“不爱。”她说的很慢即便只是两个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在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痛，是我看错了吧，如此绝情的女人，怎么会因为我而难过呢？
一定是我看错了，不然，就是她习惯性的忧伤让我错看成怜惜。
“不爱、就不爱吧。”我呓语般的说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表达怎样的意思或是感受，只是，心被挖空了，然后，又被一种叫做痛的东西填满了。
向后退着走了几步，靠在墙上，酸酸的，心酸酸的，鼻子酸酸的，眼泪，酸酸的，划过脸颊，一道灼热，就像是一道伤口，左心室里的那道伤口，赤裸裸的
呈现在空气中，然后成为液体流动的通道，一滴一滴，滴落在衣服上，也滴落在血肉里。
“小离。。。”孟楚唤了我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什么，我知道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样做。
祁晴并没有看我，只是把头别向一边，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莫莫，你要走，我也没办法，不过，还是，对不起。”语气很冷，似乎是我移情别恋了一般。
“呵呵，”我笑着，越来越紧凑的笑声，然后紧咬着嘴唇，我不要再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流眼泪！
“没关系，”我擦干脸上最后一滴泪，然后用我这辈子最假，却冷静、无害、甚至有些温柔又有些无所谓的眼神看着她，“我又可以自由了，而且不必隐藏对你只是愧疚，而喜欢的却是孟楚
的事实，”目光移开，看着孟楚，轻轻牵起她的手，“还愿意给我机会吗？借我一分钟，听我说句我爱你。”
那之前，我从不知，我是如此会隐藏自己，如此，会演戏。我承认，祁晴那句‘不爱’把我伤的太重太重，重到，真的不想再见到她。我恨她的欺骗，明明不爱我，却冷眼旁
观着我的自责，我的愧疚，看着我离开，看着我放弃我最喜欢的职业。祁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对一个于你无害的人，这般残忍！至少，我还有这张脸，
是你爱的啊！
这些话，我一句都没有说，是维护我那可怜的自尊心或者，更多的是，祁晴不爱我，我离开，那么、一切已是过去，那么、一切已不重要，那么、
就让我把这些留在心里，然后同你一起封存起来好了。
孟楚就那样看着我，我知道她是一个独立的让人害怕的人，即便她当时真的回绝我，说‘我不是替代品’我也一点不会惊讶。但她并没有，而是点点头，
“我愿意啊，”然后看着祁晴，“你不珍惜的，我却视如珍宝。”
或许是感动吧，或许感情真的经不起消磨，一次次一点点，‘我爱你，祁晴。’这句话还能存活多久？当时的我，不知道，甚至于那一刻，我觉得，其实
孟楚才是那个我应该爱的人，或者，我是爱她的，但只是那一刻，我说过，祁晴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一生只爱她一人。即便她那么重的伤过我，直到现在，
却还无法改变。
29 人在受伤的时候，也许都会应激地保护自己吧。
我揽过孟楚的头，亲吻上她的嘴唇，深深地。 在祁晴的面前，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感觉，那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但也许，再重来一次，
我还是会那样做。
“她疯了，”魏瑾这样说，“小晴，你把这个小孩子弄得很让人心疼呢！”
我抬起头，“魏表姐，你错了，她也说了，我只不过是照顾她的工具罢了，这样，岂不是解脱？”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痞到那种程度，可以说出那么
绝情的话。
“祁晴，从今以后，你的一切，与我无关。”然后转身走掉，不同于每一次，我稳稳地走着，一步一步，牵着孟楚，一切，都结束了吧？却在走出
她公司大门那一刻，失去所有力气，钻进车里，窝在孟楚怀里，一声不吭。
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主动求姨妈，“我要调回刑警队，姨妈。”
她看了看我，没有什么表情的我让她皱了皱眉，“小离，你跟祁晴怎么了？”
“分了，很简单，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了。”
“决定爱与不爱，对你们来说还真简单啊，”她笑了笑，“为什么要回刑警队？”
“姨妈，我为了她失去的，我想找回来，而且，我喜欢干刑警。”因为当初进刑警队就有姨妈的关系，而且我自认为能力不差，局长应该是愿意要我的。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再见祁晴一面。”
“我不想见她。”
“这是我的要求。”
“好吧，我见，明天我就去。”
“那后天就回刑警队吧。”姨妈笑笑，说实话，那个笑，很邪恶。
“姨妈你？”
“早就办好了，而且你们局长一直把位子给你留着呢！”
我翻个白眼，不过，说了要见，就要去见。
咖啡厅，两杯咖啡，相对而坐。一个月不见，却好像是一年。
“最近怎么样？”我先开口，而且使用那种老朋友寒暄的语气。
“还是老样子啊，你呢？”
“还好吧。”
“没有我，轻松很多吧？”
“哦？祁姐姐的意思是，我要感谢您的玩弄喽？”我挑了挑眉，看着她，眼里没有宠爱，只有冷冷的，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柔。
“你的东西还在我那儿，什么时候去一趟吧。”她的手指沿着咖啡杯的杯壁移动，那枚戒指，还套在她手指上，想着贴着她手指的那一面还刻着
‘ｍｍｌｙ’心就痛了一下。
“哦，那些东西啊，你看着办吧，该扔的就扔了吧，我不打算要了。”我知道那些东西里，有很多都是祁晴买给我的，其实那种行为很可笑，一个不爱你的人，
你表现的有多无所谓，有多不喜欢她、不在乎她送的东西、有多不在乎她，似乎也是毫无影响力的吧！
“莫莫，”她笑了笑，“你的表现让我出乎意料，看来，你也、”她停了一秒钟，轻轻地说，“未曾爱过我。”
不知为何，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不爱自己，心却还是因为她这几个字狠狠地痛了一下。
“我与你不同，但是，我要继续我的人生，所以，我要忘记你。”就这样，说完后，我就走了，不明白，为什么姨妈非要我们见这么一面，也是后来，才懂得。
30 出了咖啡厅，回头往里望去，祁晴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发呆？是么？呵呵，应该不是吧，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这样静静地坐着罢了。我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属于你。
忘记，才是最好的出路。
回到刑警队，说实话，还是有些怕的，毕竟是走了又回来，到局长办公室报道，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儿。
“哦，来啦。”
“嗯，苏局。”
“行了，别弄得好像多矜持似的，干活去吧。”一句话，让我心里好过了很多。
“嗯。”
“对了，就回你以前那个队。”
“嘿嘿，我姨妈告诉我了。”我有些调皮的说，不是说我不矜持吗？那我就不装了。
“这个沈莘，最还真快。”有些埋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那种埋怨带着种不一样的亲切。
回到队里，大家表现出的欢迎是我意料之中的，原班人马，只是新来了个叫杨幽斐的男孩子，看起来和成欢他们差不多大。一看就是那种很精明型的，
很会讨好人。
“乔队，”梁荫笑嘻嘻的叫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呦，那我们梁荫不仅是神探，还是预言家了。”
“一回来就拿人家开玩笑，不理你了，办案去了。”说着，假装撅着嘴走了。
“乔队，欢迎归队。这下，我们能轻松不少。”成欢一本正经的说。
“做梦吧，跑不了你的。”
“呵呵，哦，对了，这是刚来的同事，叫杨幽斐。”成欢给我介绍着。
“你好，乔队。总听他们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以后还得多向您学习。”
“哦，好说。”这个‘您’字一出口，我对他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觉得这个人太不真实。也不想多和他说什么，就开始了解情况，然后干活。
刚刚回到刑警队让我有些兴奋，我需要工作，甚至是疯狂的工作，因为我怕静下来，怕想祁晴，很没出息的想她。也怕见孟楚，我要怎样面对她呢？
我只认为我需要时间去忘记，忘记那甚至可以称作是‘不堪’的 记忆。
出现场，屋子里很整齐，没有打斗痕迹，熟人作案，要不就是心理素质特别好的，可以把现场收拾的如此‘干净’。法医鉴定是中毒死亡，死亡时间是
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
“乔队，死者叫邹琪，是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据说挺能拉单子的，周围邻居都说这个小姑娘挺和气的。”梁荫的业务越来越成熟了。
“嗯，那她最经常联系的人，查了没有？”
“查了，从她的通讯单子看，最经常的是这几个人，”说着，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名字。
“金思言，”梁荫接着说，“邹琪的大学同学，关系一直很好。王晓，邹琪的同事，因为业务的关系，私人关系也不错。刘童，邹琪的男友，两人感情据说很好，邻居
说从邹琪住到那开始就没听到过他们两个吵架。”
“那道挺不容易的。”
“啊？”梁荫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怎么这么笨啊！”成欢拍了拍梁荫的脑袋，“乔队在想祁晴姐姐。”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成欢不知道我们已经分开了，但是梁荫知道，因为为祁晴进行骨髓配型还找过他们，所以他们都知道了我和祁晴的事。
“说什么呢？乔队，你别理他。”梁荫急忙接道。
我想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或者是我更加会掩饰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因为以前的我，在和祁晴分开的日子里，只要听见祁晴这个名字，都会提不起精神好久。我不爱
她了吧，真的希望，可以、那样。
31 “没事，走吧，去会会他们。”
那天分别找了那三个人聊了聊，感觉金思言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因为三个人只有她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很有说服力那种。至于王晓和刘童，都不是很充分。
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表，十点多了，“今天先到这吧，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分别抻了抻懒腰，有的打了几个哈欠，收拾收拾就走了。
走到大门口，看见有个人再在里面看，走近几步，看清是孟楚。虽然已经五月份，但是风还是冷的，这样在外面等，也会着凉啊！跑过去，拉她进车里，
手很凉，不由得很心疼。
“等了多久？”握着她的手给她点温度。
“还好，不是很久，”说着塞给我一个汉堡，“还没吃饭吧？一直放包里，应该不是很凉。”
“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一个人在外面等多危险啊？”
“傻帽，我是在刑警队门口，还能危险？”她笑着，笑的很温柔。
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就想起了祁晴，想起她等我一起吃饭的日子，难道，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为什么还要对我好？还是因为，像她？第一次，
真的是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恨她，恨她为什么不爱我，更恨她不爱我还要让我觉得她爱我，还要让我爱上她，无可救药。
发现我发在呆，孟楚轻轻拍了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