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噤声!这什么话!我朝也有势强女人儿,东坡居士友人陈季常妻子柳氏『河东狮』不就是?还有那神宗年间尉氏县县官陆慎言的夫人朱氏『胭脂虎』……」
秦笙斜眼□一句:「到不曾听闻她们缠脚……」
「那也是二、三十年前,小脚还未盛行……」潘金莲止住话音,眉尖轻蹙。
秦笙又道:「是呀,不过几十年,便因那士大官人追捧小脚,愚民蠢妇便缠起了脚……」
潘金莲眼波流转,瞪了秦笙一眼:「这话是在骂我啦?」
「我阿姊一慧敏人儿,哪是在骂你哪?」
「好啊,讽起我来了!」潘金莲哼了声:「你也该嫁了!」
「不急。」
「哎呀,我想想,」潘金莲歪了下头,打量起妹妹胸、腰、屁股,「你这样前胸平平,臀不翘,是不急还是没人要?」
秦笙瞪了潘金莲一眼。
「做什龇目吓人?眼眸不柔,兇兇狠狠,难道真是没人要?」说着便柔和了眼神,眼神媚如春风拂过,却又带了丝挑衅拋向秦笙。
秦笙鸡皮疙瘩一阵,拋出一句:「……不像阿姊身旁武大。」
「哼,你提起那蠢物做什?搅了我好心情。」潘金莲面显不屑:「哼,那张大户见我不愿委身於他,便仗著有几番钱财将我嫁与武大,那武大既然敢收张大户给的妆奁娶了我,我便有胆让他看得见吃不著。新婚那日我故意用著张大户的名说那大户是怕老婆才把我嫁与他,等着时机接回来呢,若他碰了我就要与我过生活,得陪上好几倍妆奁钱给大户。那武大听了,怕赔钱又怕碰了我遭张大户报复,便退缩不敢了。他不敢对上张大户、也不敢和我和离,懦弱无用,无半分男子样,辱他骂他都不违过!」潘金莲越说越气忿,「可笑是那张大户还真就不愿我过上好日子,又使了钱和武大说不能与我和离。」潘金莲缓了口气,「不说这了,银莲,我明日同你去卖豆腐吧。」
「好,等会儿我便磨豆子,不过阿姊明日直至正午都有空陪?」
「武大一早就出门卖炊饼,武松一早也要去县里画卯,我一人在家也无事,正好帮帮你。」
「好,谢阿姊啦。」
隔天。
潘银莲豆腐销量良好。
秦笙看又一男的向潘金莲伸出毛手,终是被闹烦了。沉下脸,脚掌下沉踩向地上木棒棒柄,木棒随她的力道弹起,她皆著又往上踢了踢木棒,让木棒落在豆腐摊上。木棒的力道让豆腐摊面一阵晃,秦笙操著潘银莲在女子中略显低沈的声音狠狠说道:「哪来的登徒手,不想要了是吧!」
那男子嘻嘻笑道:「哎呀,小娘子別乱说话,这不是还没找钱吗?」说着手又朝潘金莲探去。
潘银莲拿过潘金莲手上铜板,放在桌摊上,「这里!」
那男的拿起铜板,一脸讪讪,低嚅道:「真以为你姐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浪……」
还没等那男的说完,秦笙直接一片豆腐拍在他脸上,「这块豆腐不用钱,算我请你的。」说完,秦笙动作利索的把剩余的豆腐啪啪啪分在客人手中,「今天教训登徒子我高兴,请你们的!」说完,又啪的另一片豆腐打在那男子脸上。
秦笙迅捷的挑起摊子,一边道:「阿姊,快正午了武松是不会赶回来吃饭?」
潘金莲愣了一下,马上领会到妹妹的意思,回道:「是呀,咱还得赶快回去做饭呢。」
「我听说武松当了都尉,很受知县中用?」
潘金莲回道:「是呀,阿姊还没告诉你吧,他可是一拳就打死那景阳冈上的大虫才受到知县中用的。」
潘银莲挑衅的朝那不甘的男子挑挑眉,又一边夸张的回道:「一拳就打死大虫啊,那打死人是不是只要半拳哪?」
那男子吶吶收拳,手上还带着豆腐的濡湿,不甘的看潘姊妹走远。
☆、潘金蓮II
如此一日接一日,潘金莲对制豆腐起了兴致,时不时帮潘银莲制豆腐卖豆腐,她於厨艺上胜过秦笙良多,以盐、酸、醋就釜收豆腐之后,能运用各式调味的豆腐做出美味佳肴,豆腐摊上生意渐好,两人改为两天贩卖一次。自然,集市日不算,那天可是能赚大好生意呢。武大仍是每天卖炊饼;武松每日自去县里承差应事,不论归迟归早,潘金莲顿茶顿饭,一旁潘银莲蹭茶蹭饭。
秦笙看潘金莲没有和西门庆出现那经典的掉窗竿子那幕、王婆也没有藉缝补衣料之事凑和西门庆和潘金莲,颇感欣慰。
这一天,秦笙又试着掐指卜卦,算得是武大和潘金莲和离一事经过她对张大户的设计要何时能成让她离开这个时空,可如同之前的好几次,认她怎么掐总是无法成掛。
她一直不愿去想……
那份契约簽的太匆忙,契主到现在她都不知是谁。契主拥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能力,在契主眼中,她恐怕不过蝼蚁一只,一捏极死,究竟契主意欲何为?为何助她?她有什么能去换?那契约究竟有怎样的后招?
这样令她满是疑惑的情况下,她唯一能靠的便是自己,如果连预者的巫力也失去了的话……她运转了下巫力,不,她巫力仍在,只是如经脉阻塞了一般,运用不出来,是以她现下无法掐指凝力,占卜吉凶和推演预算未来。她想起在画皮中自己看达吧葛掌纹和用巫力查出达吧葛来到长安的情景,暗道:那时巫力虽用不多,可至少还能用,不像现在……
曾经,给她一个假设,她便能演算到结果:比如给她拯救人质的警方部属,她可以算出实际行动结果如何,伤亡几人。给她一个事件的结果,她可以反推到原因:比如在凶杀案场取来的一滴血,拿给她,她可以运用能力,看到那滴血滴在凶案现场的原因。
这样的能力类似电脑计算,只不过运用的是巫力,而算式是占卜手势或符文。
古人称这类人为先知,而其中最最能人,不仅通占卜也通奇门八卦阵式星相等等,他们测天下大势,手握乾坤,计谋一出,一弹指灭国再弹指复国。
秦笙够不上先知,但不可否认的,她在现代那随着年纪增长的能力,在工作乃至生活上,助她良多。
她呼出了一口气,她一生依赖巫力太多……
巫力如她的第三只眼,与生俱来,是以她从未想过会失去过,也没想过会漏算白棠的凶难。
她目光沉沉,这些书籍影视衍生的时空都在契主的掌控之下是吧?他究竟何方神明妖魔?这些时空里的种种人物有哪个是真的?
这思绪翻飞的一刻,同条街上麦茶水的王婆找了上来。秦笙到了茶,拿出些出白松子递与王婆,便安坐下来等王婆道明来意。
一阵让秦笙心内猛翻白眼的寒暄后,王婆终于说道:「老身十病九痛,怕有些山高水低,头先要制办些送终衣服,难得近处一个财主,见老身这般说,施与我绫绢缎与若干好绵,放在家里一年有余,不能够做。今年觉道身体好生不济,又撞著如今闰月,趁这两日要做﹔可那裁缝只推生活忙,不肯来做。老身说不得这等苦!娘子手艺好,只是不敢来央求……」
王婆看秦笙面色古怪,急忙又道:「老身这是实在没法了,不过身边还有个三五两碎银子,本是养老用的,可若得娘子帮忙,这三五两了便是娘子的手艺钱了。」
五两银子秦笙要卖五百斤豆腐才能赚到……秦笙似笑非笑的牵起嘴角,王婆此举让她好奇了,倒是想看王婆葫芦里卖什么药,看幕后指使谁人。「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婆的事,自然要帮忙,只是银莲要磨豆子做豆腐维生哪,要抽出时间恐怕有些困难。」
王婆满是皱折的笑差点垮下来,心里骂银莲这蹄子不识好歹,五两银子还不接受?还要去卖豆腐?五两都可以买五百斤豆腐啦!「唉,只怪老身不中用,这针线手艺老了便眼看不清啦,线穿针玻е郯肷尾糯┕拐嬉税锩ΑD镒铀邓瞪妒庇锌眨仙砬肽镒映跃疲凵霞概痰阈模柑柑臁⒆鲎稣胂撸癫皇呛茫俊
「唉,王婆不如去找绣花娘,他们秀的又快又好,银莲手艺可比不上。若是您要的是豆腐,银莲还能磨个那黄豆细细,豆腐白嫩,只是王婆要的不是豆腐啊。」
王婆心底骂了声死蹄子,满是皱纹的脸要笑开了花,她咬咬牙,狠下心:「唉,老身也知银莲豆腐好,可娘子早起贪黑的不过十文钱一块豆腐,老身我可觉得娘子绣成的一套衣裳值六两有余哪。」
六两……幸好秦笙能始用潘银莲身体的绣花技艺,「恩……不如明过正午,吃完午饭银莲去找您?」
隔天。
秦笙带了几块精致的麻婆豆腐来到王婆屋内。王婆接入房里坐下,便浓浓点一盏胡桃松子泡茶与秦笙吃了。抹得桌子干凈,便取出那绸绢三匹来。或许是秦笙的身体遗留的本能,她利落得量了长短,裁得完备,缝将起来。
后天。
秦笙带了豆腐,又来到王婆屋里,缝将起来。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日。
这一日,西门庆裹了顶新头巾,穿了一套整整齐齐衣服,带了三五两碎银子,往这紫石街来。到得茶坊门首,便咳嗽道:「王干娘,连日如何不见?」
王婆应道:「谁叫老娘?」
西门庆道:「是我。」
那婆子赶出来,看了笑道:「我只道是谁,却原来是施主大官人。你来得正好,且请你入去看一看。」把西门庆袖子一拖,拖进房里,看着那潘银莲道:「这个便是施与老身衣料的官人。」
西门庆看见潘银莲,脸色拉了下来,往王婆看去。
潘银莲放下针线步料,还了万福,说道:「这位公子有些面熟,可是在豆腐摊上见过,不知竟是施与王婆衣料的官人。」
西门庆心下怪王婆办事不利,他要的是另一位肤白胸大的,怎么是眼前皮肤还稍嫌黑了点的潘银莲。
潘银莲早猜出这出原由,瞧见西门庆脸色便知他在想什么,又开口道:「想必西门官人和王婆有事相商,这厢便退了。」便离了去。
☆、潘金蓮III
西门庆怪了王婆办事不利,吩咐王婆再想法让他和潘金莲碰上,便到了家开的药店铺子和管家算了会儿帐,黄昏后,便家去了。
用过了晚膳,装模做样的读了会儿书,便进了第五房娘子孙雪娥的房,这孙雪蛾新娶不过三天,正是新妇缩手缩脚之时,羞红了脸端了茶水给西门庆饮,哪知西门庆一个拉手那温热的茶水便撒到她胸前,弄的孙雪蛾嫩黄的衣裙溼了个透。
孙雪蛾呀的惊呼了声,抬起眼眉,只见西门庆俊朗的眉眼正盯着她看,她随西门庆视线下移,看到胸前曲线毕露,羞得面红耳赤,赶紧抬手遮掩,声如蚊蝇,抖著声道:「奴家得去换身衣物。」
西门庆道:「都是要脱得,换它做啥。」
「那……那奴家再到杯茶水和夫君。」
西门庆不置可否,看孙雪蛾红透的面容和耳朵心下笑了几声,如此一番,面上便带了出来。
孙雪蛾端了茶水,见西门庆面上笑意,不禁问道:「夫君是在笑什么?」
西门庆也接过那杯茶,说道:「在笑什么你等会儿便知。」语毕便喝了口茶水,拉的孙雪蛾到他大腿上,唇对唇逼她喝下那口水,孙雪蛾吞下了那口茶,只觉有一滑巧灵活的舌在口中钻研,缠的她浑身发软。
西门庆把孙雪蛾抱上床,手往她胸前一扯,衣襟便散了。孙雪蛾连脖颈也是羞红的,眼几乎不敢看西门庆,西门庆埋在孙雪蛾胸前啃咬舔舐那两粒紫红葡萄,心里想着潘金莲娇俏的眉眼和那就算有衣裳包裹也知是花朵儿般的身子。
他一手往孙雪蛾嫩黄的裙底摸去,孙雪蛾双腿如嫩藕他手下触感很是舒服。孙雪蛾察觉西门庆的手势,不禁瑟缩了下,夹了紧双腿。那力道不足为道,西门庆不费多少力便分了开,他手指摸了摸那处,低笑道:「这就样了吗。」
孙雪蛾看那眉眼似嘲似笑,更是羞窘,颤抖道:「好哥哥饶了我吧。」
「好妹妹求求哥哥呀。」
孙雪蛾双眼噙了水光,迷濛道:「哥哥……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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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王婆之处后,秦笙归了家,一进门便听到厨房动静,原来是潘金莲正在调制醬汁。秦笙倚在厨房门口,见潘金莲一身暗色素衣衫略显宽松,腿上套著同色裤腿儿,脚下……「你拆了裹脚布?」
潘金莲擦了擦汗,「是呀,前几天便拆了,那东西不方便。」
秦笙嘿嘿嘿了几声。
潘金莲嗔了秦笙一眼,眼中媚意沁了丝明朗快意,「做啥勒,现在才回来。」
秦笙:「给王婆缝衫子,碰见了叫西门的个人。」
潘金莲回过头:「王婆让你给缝?你的针线没我好啊。还有,那西门是谁哪?」
秦笙:「她自己找我的,你的针线手艺不用给她做,给我做正好。那西门是王婆的顾客,常去看茶看水的,自觉貌比潘安,觉天下人都该倒在他脚下,说话很不中听。」
潘金莲:「好啊,变相的要你姐给你缝起衣物来了。」她搅了搅锅中和稠稠的醬汁,盖上了锅盖,又说道:「喔,那姓西门的惹了你了?」
「他本想设计王婆引来阿姊,王婆收了他钱,结果弄错了人,弄成了我。」
潘金莲手上一滑,手中碗盘差点跌地,「你这啥话,莫不是捉弄你姐?」
秦笙一脸平淡,眼眸深处有潘金莲察觉不到的审视和这具身体慢慢升起的黯然,「这都真话,我做什拿这玩笑你?」
潘金莲又慌又有点心喜,慌得是这该怎么办,喜得是有人看上了,「那……公子如何?」
秦笙把潘金莲情状收入眼底,回道:「我不是说了吗?惹人厌。」
「你莫不是看他要的不是你才这么说得?」
「……阿姐跟我一起长这么大,我是这种人吗?」
「唉,你別跟我闹了。」
沈默了会儿,秦笙问道:「你觉得咱豆腐铺弄大些如何?你用豆腐做的吃食很受欢迎哪。」
潘金莲虽想回到西门的话题,看秦笙如此明摆著不喜那人,也不好再提起:「好啊?听起来不错,不过,你有这钱吗?」
「这几月来有你帮忙赢利高了不少,只是找个固定位置,扩大铺子,应是可以的。到时赢利咱俩五五分。」
「喔,那你就去做吧,要是钱不够,跟姐要啊。」
秦笙应道:「好。」
几天后,豆腐铺位置确定下来了,潘金莲和秦笙一阵忙活,又过了几天才开了张。
这天,迎来了一位客人:西门庆。
西门庆手持山水墨画扇,一袭青色衫子,脚踩长靴踏风尘走进了铺子。
秦笙抬眼,对潘金莲说道:「那就是西门。」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秦笙递过一碗豆腐羹,朝客人笑了笑,想道:张大户的事也快解决了吧,很快武大便会和潘金莲簽和离书了。
果真,不过几日,潘金莲一脸喜意来到秦笙家前,入了门,便欢声呼道:「武大和离了,他和我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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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登机时间从九个小时之前,倒退成八个小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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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武大簽和离书不难也不简单。
秦笙连络上潘银莲从前在张大户家认识的使女,很是提点了一番。那女使野心勃勃,只是手段有些差,得秦笙相助有如神助。张大户的妻子信任上了她,连手与她一同处置了几个张大户的妾;那使女勾人心窝的本事也有点,引的张大户心迷。
获使两人信任后,那使女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