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不是嫌我装小姑娘?现在还真会扯啊。」
「为夫哪能乱扯?是夫人既有姑娘家的活泼也有妇人的风韵,为夫恨不得金屋藏夫人啊。」
「你当我没读过史么?那被金屋藏娇的人最后不是被拋弃惨死了吗?你是要至我於死地啊?」
平一指哭嚎道:「夫人冤枉啊,为夫对夫人的心苍天可鉴啊啊啊。」
秦笙还在想着平一指和平夫人要打情骂俏到何时便见远处五个人影抬著一人冲了过来,口中还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那抬著人的五道人影咻得一声飞到平一指面前,平一指翻脸如翻书般一脸冷淡问了句:「来这干什?」就听那五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轰轰的喊着:「六弟要死了!」「救命啊!」「你个屁,六弟不会死!」「大夫救命啊。」
秦笙早在那五道人影闯到平一指面前时便拉着刘菁退到一旁,看着平一指让桃谷六仙进了房舍,大约一柱香时间后又见方才抬著人的那五人冲出房门,而后又见平夫人冷冰冰的唤人:「你们进来待着吧。」
秦笙愣了下,才同刘菁进了房舍。
平夫人没同两人多说什么,拿着手术工具便到桃实仙也就是那昏迷不醒的桃谷六仙之一的病人房里去了。
秦笙忖度那乔昊宇是否在屋舍里头,她隐隐约约地感觉这是平夫人让刘菁和她进来的原因。
果不其然,秦笙在大厅没坐多久便听到一声清朗的男音唤道:「阿菁?」
刘菁站起身也唤道:「宇哥。」
「阿菁,看你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饭馆里看到你……」
「那时阿菁该唤我一声的。玲珑在里头呢,你俩也好久没见了,等会醒了她看见你一定很高兴,恩,你旁边的这位姑娘可是同你一起的?」
玲珑?张玲珑?你的表妹……是啊是很久没见了,上次见面她不过十岁而已。「啊,看我,都忘了介绍,」刘菁笑笑,「这是仪识姑娘。」
秦笙同乔昊宇见礼后便在一旁听刘菁和她未婚夫交谈,乔昊宇谈吐温和,而刘菁面上带着合宜的微笑,一点也看不出先前的失魂落魄。秦笙毫不尴尬的当著这两人之间的电灯泡,饶有兴致的观赏茶杯,她可不希望刘菁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一会儿过后,五位桃谷傻仙喳喳呼呼地冲进来,在屋舍里转了一圈便冲到姚实仙所在的病房,一时间嚎声不断,「你怎么剖开了六弟的胸膛?」「六弟死啦!」「哇哇哇,你是什么烂大夫,六弟……你死的好惨啊!!」吵死人的嚎声响过一阵后便是平一指的冷言冷语,平一指语毕,整个医舍都安静下来,再约莫两柱香后,原本病殃殃的姚实仙便从病房里出来,活蹦乱跳的了。
刘菁不禁叹道:「平大夫真乃名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乔昊宇担忧地道:「名医平一指医一人、杀一人,那你是不是要杀人……。」
乔昊宇笑笑:「阿菁不用担心。」
又一阵喧哗,桃谷六仙口中叫嚷著令狐冲,说六弟好了那便去寻令狐冲吧。
秦笙心神一动,也想跟著去寻令狐冲,好歹认识一场,看看他如今怎么样了也好。给刘菁算了一卦后,她轻声留了句:「谨言慎行,我最迟今晚来寻你。」
刘菁愣了愣,点了点头,她们曾说过今晚留宿开封府五雀街上的悅来客栈。
秦笙语罢便跟上桃谷六仙,直跟到港口一艘船上。
她等平一指诊断完令狐冲伤势才现身在船舱里。见到有人来姚谷六仙便叫喊起来,「你谁啊?」「找令狐冲什么事?」「……」
秦笙笑嘻嘻的道:「老朋友,让你这六位朋友先安静下来再说吧,我知道他们听你的话。」
姚谷六仙其中一仙回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听令狐冲的话?」另一仙又道:「哼,我们兄弟谁也不听,要不是平一指要杀六弟……」「还让我们发誓……」「你刚才偷听……」
令狐冲辨认了下才认出眼前姑娘装扮的人是仪识,他让姚谷六仙安静下来难掩惊喜的道:「你怎么在这?还成这模样了?」才刚问完,便想到江湖传言恒山派仪识救了曲洋孙女还在回恒山途中见了位魔教中人,心里对秦笙的乔装暗自有了答案。再看眼前的仪识通身疏朗,少了先前沉闷之气,只道是她换了缁衣的缘故,却不知是秦笙因卸下了改变情节的重担,又瞭解令狐冲性格爽朗,在他面前便没有如上次见面时般掩饰。
「在平大夫那儿听闻你的消息想说来看看。」
令狐冲想到平大夫诊断自己只剩百日的性命,仪识只怕是来见他最后一面,不禁面显悲色。
秦笙不待他开口又问道:「哎,你怎么认识的任盈盈?」
「任盈盈?」令狐冲恍惚想起那次同仪识在客栈屋顶上的谈话,皆著他又想起那位在洛阳有过几面之缘的姑姑,剎那间想通了很多东西,譬如平一指会来替他看伤的原因。他扯了扯嘴角回道:「小师妹听说音律能化解一些我体内的内力,减缓我的难受,硬拉着我去找绿竹巷中的绿竹翁,后来见绿竹翁称那位姑娘姑姑还以为是个老人家……仪」识你怎么知道我同姑姑……任姑娘识得?啊,是了,仪识从平一指处听来我的消息……
令狐冲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听仪识打断他道:「你说,你师父现在是不是在偷听?」
船舱外的岳不群下意识的禀住呼吸,心道:这女子是谁?方才自己很小心了,怎么被发现了?她和冲儿倒底什么关系?
其实秦笙不过随口一句,她只是想到船上人来人往,很有可能有人隐在暗处偷听,便用岳不群为借口打住令狐冲要喊她名字的举动,说罢,还摇了摇头。
令狐冲也是聪明人,联想到仪识前些日子的江湖传闻也明瞭她的谨慎心思,便回口答道:「师父乃正人君子,哪会做偷听的行为?」他是真得这么认为,认为便是有人偷听那也不会是师父。说罢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平大夫乃任姑娘请来的……我令狐冲何得何能?能让任姑娘替我请医又替我杀人? 」
「江湖上多的是随心所欲之辈,高兴了杀人,不高兴了也杀人,杀得是谁都不在乎,只管自己心情。她既高兴帮你请医,就不会觉得照平大夫指定杀人有什么委屈。再说了,平大夫不是还没找出诊治你的方法吗?嘿嘿,江湖正派似正非正,邪派似邪还邪……」看令狐冲神色不好看,她又道:「好啦,你也別太担心,平一指医术高强,回去后定会钻研你的伤情,弄不好下次见面便能医好你的伤。」
令狐冲牵了牵嘴角颇为不赞同那句江湖正派似正非正的话,只是想到有关仪识的江湖传言,里头未必没有嵩山派推波助澜,只是笑了声道:「哈,那就多谢你吉言啦。」
秦笙见令狐冲凝眉,心知他不满自己那句对正派的评论,她自个儿也愿相信天下好人居多,那句似正非正不过自己八婆想提醒令狐冲罢了,只听她又鸡婆道:「你这一路难免会有些个江湖草莽来看你,到时送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见面礼给你吃,你可別什么东西都往嘴塞,反恶化了伤情。嘿,令狐冲,我可是认真的,你面相清奇,不是短命之相,不会在这时候死的。你可別不信,自己糟蹋起自个儿身体。」
令狐冲暗道:我无名小子一个哪会有什么人来看我。心下却是颇为感动,他总共见仪识不过几面,而她好似是为了同自己说这几句话儿才寻过来,「我就信了你的话了,我令狐冲可是大侠,不是无福之相,哈哈。」
「那就好了,」秦笙想了想又道:「我这次摸上船来还请令狐兄保密啊。」
令狐冲爽朗笑道:「师……有令怎敢不从?我记得啦!还是……你认为我令狐冲是个长舌的?」说完他朝桃谷六仙道:「这事儿你们不许说出去,懂的话便点头,嘿,不许说话!」
桃谷六仙点了点头,可每个人脸上都涨的红股股的,秦笙知道他们是憋著不说话憋得闷了,暗自好笑。
「哎,对了,何时能喝你和你小师妹的喜酒哪?」
令狐冲没料到仪识口中会冒出这话题,不免支支吾吾,如今他命在旦夕,这问题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回答的似是而非。
秦笙笑了笑,「你这可有酒?」
「你不是戒酒?」
「嘿,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有酒便拿出来吧。」
令狐冲本性不是什么寻规道举的人物,见仪识如此也没觉得什么,只是说道:「好,我们一同喝!」
秦笙面露欣喜,这可是她半年来第一次有机会喝酒,她十分欢快的道:「我要的可是好酒,不是劣质的烧刀子。」
「放心,洛阳一行我从绿竹翁那儿学了很多品酒的法子,包你喝的尽兴。」
待秦笙离开时,月已高掛。
她随意把小舟停在岸边,揉了揉酸涩的臂膀,有些无力的看着被打溼的半身衣服,她没料到从河中央划到岸边会如此之久,是她失算了。在岸边行了几丈,她突地停下步伐,「暗处的朋友要跟多久?」
「欸,这可是恒山派的仪识?怎么满身酒气?我可记得上次请妳喝宝酒你不喝哪。」这声音婉转柔媚,妖妖娆娆,认谁听过一次都不会忘。
秦笙慢慢的转身露出一抹灿烂过头的笑容,心里免不得的想起蓝凤凰送的那只不只在哪儿的青蛇和五毒教那用五种昆虫制成的五宝花蜜酒,边想边腹诽道:恒山派仪识五个字唸那么大声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模懖煌晷Π两母心_。。。。。。啥時能到下一關啊
☆、笑傲江湖X
蓝凤凰的双眼在夜晚中特別明亮,秦笙看着那对特別明亮的招子回道:「蓝姑娘拦住我可是有事情?」
蓝凤凰嘤咛的娇笑了声:「我是很喜欢你的,可是……唉,教主有令,要找尼姑,你可小心了!」语罢,苗刀「唰唰」朝她攻来,秦笙挥剑隔档,心道:蓝凤凰武功不足为虑,倒是毒术厉害不能太过靠进。不过,她说教主有令?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怪哉,自己一个小小人物,东方不败下教令要杀我?
想到这儿,秦笙心中一个咯噔,脑中浮现一双鹰眼……思及此,她也无耐心理会暗中藏匿著的人,虚晃几招便快速向后逃窜,过了几丈后便转身飞奔起来,这时她才明瞭,那篮凤凰怕是有意放过她呢。
秦笙的身影很快便没入暗中。
而蓝凤凰身边也窸窸窣窣出现三位侍女的身影,蓝凤凰妖媱的声音带了丝困惑:
「你说,她不是尼姑吗?怎么回回见她都没看到她光头?」
她左侧后侍女回道:「第一次见她带头巾,第二次…。。。是假发吧。再说,有哪位女子喜欢自己光头的?」
「喔,这样也好,其它人找她就比较难了,要不是她身上有小青的气息,我还认不出勒。不过东方教主找她做什么?非非信上也不说清楚……」
她左侧后侍女回道:「阿碧不知。教主可要阿碧传信曲姑娘问个清楚?」
「不用啦。哎,你说方才我若尽全力跟她比武功会赢会输?」
阿碧答道:「……教主还是毒术比较厉害。」
蓝凤凰瞪了阿碧一眼:「哼,好啊,长大了这嘴是越发的讨厌了。」
「阿碧实话实说……教主,你不是要见令狐冲吗?如今也给仪识姑娘提过醒了,仪识姑娘看样子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明白您的意思,我们也该走了吧。」
「知道了,催什么催,你是教主我是教主?」话音刚落,蓝凤凰又兴致勃勃道:「你说圣姑怎么就看上了这小子?」
阿碧沉默了下:「教主……圣姑也没说她看上了令狐小子啊。」
约莫快一个时辰后,五雀街上的悅来客栈的乙字号房闯入一道黑影,刘菁还未入睡,被吓的猛地坐了起来,她缓过神后,碰了碰秦笙捂住她嘴的手。
秦笙松手,「別掌灯,外头有人盯着,只不过武功平平发现不了我。东西收一收,我们该离开了。」
「去哪?回恒山吗?」
秦笙心道:江湖传言魔教总檀黑木崖在山西境内,具体哪儿她虽不知,但怎么可能回也在山西的恒山派?开封府离山西离的不够远啊,她得离山西省越远越好。默想了遍恒山派各地分庵:济南妙相庵,苏州白衣庵,襄阳清静庵,龙泉水月庵……她道:「实不相瞒,有魔教中人看我不惯,欲取我性命……我突遇蓝凤凰,此乃她有意告知。」
刘菁想了想:「蓝凤凰……五毒教在滇蜀地区,她千里迢迢来到了河北开封,如此远行,莫非是听人号令?非非曾说,魔教教主之下乃光明使者左右史,右史向问天对前任教主忠心耿耿,再下来十大长老皆为东方不败爪牙……」说着她脸色发白,「五毒教乃魔教圣姑手下,又离日月神教如此之远,魔教中人轻易使唤不动,能越过圣姑的也只有……东方不败……」她越说越急,「仪识你唯一和魔教有牵扯之事便是救了非非。曲叔一向看不惯东方不败,非非也一样,如今非非返回魔教不但不服东方不败还与魔教圣姑交好……莫非东方不败此举是想来个杀鸡敬猴?可蓝凤凰怎么会知道你行踪?」
秦笙没答话,只听刘菁停顿了下又道:「我曾和非非透露过弟弟和师弟去向……我……」她声音带了些颤抖,支支吾吾一会儿才又想顺畅了,「非非人在洛阳,又与蓝凤凰交好,或许我们入了河南地界时她便知道了……莫不是她告诉蓝凤凰的我们的行踪?」她拉着秦笙的袖,「还有,外面盯着的是什么人,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秦笙安抚的拍了拍她:「我如今不是缁衣装扮,没多少人认得出来,遇见蓝凤凰不过巧合。只是你当真要与我一同离去?今日在平大夫处看到你未婚夫婿,不若把你托付给她如何?免得被我连累。嗯,乔公子现在何处?」
刘菁苦涩的摇摇头,「乔公子是福建泉州人,如今到开封不过是为他表妹治病,过不几日便会离开了。他虽说仍视我为妻可如今我的身分不好公之于众,又有孝在身,他不愿委屈了我,我也不愿委屈了他……你本就为我所累,救了非非也是因我的原故,我怎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离去?」
「此话言知过重,我们先南下如何?我想先到襄阳清静庵再做打算。」先到襄阳传消息到恒山派和各分庵。
两人日夜兼行,不到十日后便到了襄阳清静庵。
报上名被住持接近内院后,便见住持拿出一封信,「这是定逸师太前日飞鸽传书而来的。」
秦笙惊讶,接过信打开封口便看了起来,看完后她沉默了会儿,问道:「附近分庵是否也收到师父来信?」
「这……。我也不知。」
「劳烦住持借我笔墨了。」
笔墨摆齐她便开始书写:「师父,见信如晤:
徒儿武功低微,不知岳掌门看出和徒儿交战之人无意取徒儿性命,也不知岳掌门在暗中静待。师父说岳掌门因徒儿脱身快才失了徒儿踪迹,又听与徒儿交战之人提教主、教令一词才书信於师父,可徒儿却不知与徒儿交战之人说了苗语,徒儿仅从其只言片语中推测魔教有教令欲取我命。
魔教欲取徒儿之命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徒儿唯恐有心人假借魔教伤恒山派,欲陷恒山派於恐慌之中,待心志瓦解,进而一举歼灭,若真如此,实在居心叵测。
或许徒儿乃风声鹤唳,可前车之鉴,还望师父珍重。
徒儿确实犯了酒戒,实在无颜面见师父,仅以此信话別。
不孝徒儿仪识拜別」
秦笙问了住持鸽房在哪,便将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