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抓住我的肩膀:“我哪里不好?”
我瑟缩了一下。
“你说啊!”他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不敢与他对视,怕给他的愠色彻底吓到。愤怒中的男人都是疯子。
“你好凶……”我低声抱怨著,“我喜欢温柔的男人。”
“那我对你温柔点,你喜欢我好不好?”他突然放温声音,果汁般甜甜腻腻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我回避他的视线不答,他又问:“好不好?”
“恩……可是……我是受……你也是受,我们同性相斥。”我实话实说。
“谁跟你说我是受。”他咬住嘴唇坐在床侧,看著窗外。“你为什麽不喜欢我呢?我也对你很痴情,只要你嫁给我,我绝对会比他更疼你。你怎麽还老想著他呢。”说道最後,越来越低落。
“恩……”我承认我虚荣心开始出来作祟,虽然理智告诉我蓝憧又在说谎了,还装作一派忧郁的样子,但是,有美男告白我还是会窃喜的。
“你哪也别去,等我回来。”他说罢,整个人霎时消失。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下面有人在嚷嚷,不想听见都难。叽叽喳喳的听不清说什麽,一个大嗓门的咋呼著:“中央广场的雕像不见了!”
“什麽?”我打开门趴在栏杆上,问下面围成一圈的几个绿眸的人,谁知她们抬头看到是我,立即惊恐的四散逃开。我彻底被孤立了!
“都是蓝憧!”我气得直跺脚,我是被他们圈养的猪!大脑要坏掉了,雕像真的不见了?!我居然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医站
“上次,见你在梦中喊尤法, 这次又是绿隐,什麽时候能轮到我?从来没有人为我流泪,我……”眸色逐渐加深,他凝视著窗外,止住。
“哦……”我非常不合时宜的迎合了一声,虽然我也知道此时我应该装作沈默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梦到他什麽了?都哭成这个样子?你是更喜欢他一点还是蝶羽一点?”
“怎麽这样问?你不该是问我更喜欢尤法一点还是更喜欢蝶羽一点吗?”我纠正著暗示他。
“那你梦到什麽了?”他意会了一下,但还继续追问。
“他让我好好养伤,大概这样吧。”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哭。“我好像一直在睡,最近不知道为什麽,特别困,刚才准备去中央广场去看呢,结果莫名其妙的就睡著了。”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我明明才刚醒,怎麽又睡著了。
说罢我转过去看他,结果他的脸色煞白。
“蓝憧?你没事吧?”我拉了他一下,他却“腾”的站了起来。
“你最近一直都很困乏吗?”他开始在我的屋里来回踱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觉得胸闷?”他皱著眉低头看著脚前。
“恩……胸闷……可能有点吧?可能不是胸闷。”时间长了,就不觉得胸闷,反而觉得这是正常现象。“可能是屋子里呆太久了,我觉得我的肤色白的都有点不正常唉,我应该出去多晒晒太阳。”我径自跑梳妆镜旁照镜子,果然太白了,都有点病怏怏的感觉,眼睛也是浑浊的,虽然是银色的,但是仍然能看出来没精神。
唉,真难为他们了,这张影响食欲的脸他们都看的下去。
蓝憧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是什麽时候觉得胸闷的?多长时间了?”
“啊?我不记得了。”是胸闷吧?
他低声的喃喃道:“怎麽这麽快。”
“你说什麽?”我没听清楚。
“你在哪里看到他的?”他又问,眉头都纠结到一起了,还是不停的踱步,看的我都头晕。
“中央广场,问这干嘛,我跟你说好奥,我现在只喜欢蝶羽哦。”我立即澄清,谁让他边说喜欢我,边拿对待情敌的态度对我的。
“小莎。”我对著镯子喊。
“是。”小莎出现在走廊离我两米的地方。
“我问你,她们刚才在说什麽呢?”
“这……”小莎面露难色,随即表情变得机械化,“回主人,她们说中央城堡的广场中心的雕像被盗,又要改朝换代了。”
“什麽?”我诧异了,小莎又是面露难色,瞬间表情机械化的一个字不少的回答了一遍。
我回到房间学蓝憧刚才的样子,不停的来回踱步,我也想停下来冷静一下,可是瞬间变得焦躁,甚至想要暴力发泄。
“後主,您的心绪失常,要不要到医站去检查一下?”小莎又变成那副怯懦的样子,我控制住尽量不上前踹她一脚!MD!她都不知道她这副样子都多欠揍!
“後主,您的心跳更加混乱,再这样下去您会崩溃的!”小莎“扑腾”一声跪在我面前:“後主;您要保重。”我最後真的没控制住,“啊!”她尖叫一声,被我踹倒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就像蚊子似的在耳边缠绕,顿时天旋地转,我想说,你闭嘴,可是,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胸腔,快要炸裂了……
又是那蚊子嗡嗡声,吵的我一直睡不安稳,烦,我转了个身。“你别哭了!”蓝憧呵斥了一声,嗡嗡声瞬间消失,清净了。
“别睡了,再睡就变成猪了。”蓝憧扯了扯我的头发,我闭著眼睛一掌拍开他的手,困……
“蝶羽来了。”我听到碰的坐了起来。四周瞅瞅,除了坐在我床畔的蓝憧可跪在地上摸著泪哭泣的小莎就没人了。空气中飘著巴掌大小的透明泡泡,各种颜色的都有,绕过蓝憧和小莎,有的直奔到我的身体,融进去,有的绕过我。
“你……刚……才……说……什……麽……”我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蓝憧。
“来亲爱的,吃点东西。”他从桌边端了碗黑吧糊糊的东西,看著我一阵反胃。
“这什麽?”我嫌弃的推开。
“安胎药。”他舀了一勺,吹了几下,黏黏的,恶心的跟臭水沟里捞出的似的,呕……我想吐。
“你没有看到我嫌弃的眼神吗?要安胎药也该你来喝。”笑话,只有男人才会怀孕,要怀孕也是他怀。
“这是黑豆,黑米,黑芝麻打磨出来的,很香的,你尝尝。”他把勺子送了过来。
我勉强相信他,就著他送到我口边的勺子吃下去。
“呸!”我反射性的吐出来!
“你干嘛!”“烫死了!”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
“喂!你嫉妒我比你好看也不要这麽恶毒吧!你想烫死我啊!”“我好心喂你你居然还吐我一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小莎还算体贴,立即给我递上水:“後主,是凉的。”
“还是小莎好。”我赞赏一句,喝了一口。蓝憧收了怒容。
“呸!”“你故意的吧谷言!”蓝憧彻底跳脚!我一不小心条件又吐到他衣服上。
“小莎这是什麽?”我也接近暴走!
“生理盐水。”小莎重新跪倒地面怯怯的开口。
我成崩溃状态。他们都是疯子。
蓝憧把弄脏的外衫脱掉,里面还有一层无袖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带点肌肉的胳膊。
我愣愣的盯著他的胳膊看,“蓝憧,你什麽时候长得那麽壮了。”
“你没觉得我的脸也很男人吗?”他无碍的继续搅著那碗黑糊糊的东西。
我再次打量他的侧脸……“好像是跟以前不一样。”我分不清楚是五官还是给人的感觉。
“废话,人成年外貌形体都会发生改变的,甚至气质。”蓝憧再舀出一勺,吹了很多下,送到嘴里。表情瞬间跟吃了蛤蟆似的。
“喂,我都说很烫了,你吐出来吧。”我安慰的摆摆手,结果他瞪了我一眼,硬是给咽了下去。
身体逐渐衰竭
“我说,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个屋子很空旷,就像在蝶羽那,向上和周围都不著边际,床也如云朵般柔软,只不过蝶羽那是白沙,这里变成了泡泡,迷宫,我刚好是路痴。
蓝憧不理我,继续搅拌著那碗黑吧糊糊的恶心东西,我打赌是从下水道里挖出来的,不禁问:“你确定那个东西能吃?”
“我刚才不是吃了吗?我还能害了你不成。”他没抬头,墨蓝色的睫毛长长弯弯的,我第一次注意到原来他的睫毛也很好看。
“那味道又跟我们那边的不一样。”好像臭水沟里的淤泥。“而且我也不喜欢吃黑芝麻。讨厌芝麻。”
“对你的身体好。”他说。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身体是不是坏了?”好像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迅速衰竭,迅速到了我自己都感觉的到。“蓝憧,你告诉我。”
“这是我们的医站,是不是很好看?比你们那的医院好看吧,我记得你特怕进医院,小时候一经过医院门口就哭。”他避而不答。
“後来,每次生病,妈妈就干脆让尤法带我去,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哽咽起来,但还用力的扯著嘴角笑:“只要他在,我就不那麽害怕了。”
他试了下温度,“不烫了。”
我狐疑的张开口,舌头探出来,确定不烫才吃下去。
“以後我会陪著你的。”他看著我,却并没有看我的眼睛。
我仔细的打量著他的外貌,除了眉毛,好像都与以前不同了,但是我不记得他年轻的时候长什麽样了。
不过……“你的皮肤好像没有以前滑了。”
“你不要说的跟你摸过似的。”他拍了一下我的头,特别!疼!
明显我又中奖了。看他痛苦的表情我就心中一阵窃喜。
“啧啧,明显是你老了,你看蝶羽保养的多好,还是跟以前一样滑。”我幸灾乐祸继续打击他。
“那是因为她一直是少女。”蓝憧不停的搅动碗里的恶心东西。
“啊?”
“白痴。”他继续搅。
“你说谁呢蓝憧!我最恨人家说我白痴了!”
“你根本就白痴!”他放下勺子,站了起来。“她的容貌如果改变了你还一样喜欢她吗?”
“你废……”话,我也犹豫了。
小莎瑟缩了一下,我这才想起来她一直跪在那。
“小莎,你回去吧。”我说,“别老跪著,我看著不舒服。”
“是是。”小莎惊恐的打颤,头都没敢抬就消失了。
蓝憧又开始在我面前来回踱步,看的我心烦意乱,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我眼晕。”
蓝憧抬头忧虑的看著我:“绿隐回来了。”
“什麽意思?”难道……
“那天你不是做梦。”他给我肯定的答案。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中央城堡的时候。”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他了,只不过我记性最近一直不好。
“恩?你突然消失的那天?”他呼了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恩,是啊,我……我在那里看到了绿岩。”我踟蹰著开口。
他怔住,喃喃的开口:“什麽……”
“那里很诡异,我去的时候,是日落,然後,我遇见绿岩在哭,当时我不知道是绿岩,我就陪著她,直到第二天天明,结果又是日落。”我的手开始发颤。
“好可怕……”我想继续说下去。
“谷言。”他打断我,“那是你的幻觉。”
“什麽?”我惊异的看著他。
“那些是你的幻觉,不要多想。”他安慰著过来抚了抚我的背;“劳心伤神,什麽都不要想了。”
“可是後来我又莫名其妙的进去了,我又看到那个黄昏绿岩在哭,我还看到绿隐,绿隐变成透明了了!绿岩一直哭著喊他。”我急著开口,越说越混乱,“好奇怪,绿岩一直喊他爹爹。”我对“爹爹”这个词一直没什麽概念,“好奇怪蓝憧,真的好奇怪。”我不断的重复著。
“那是你的潜意识在作祟,只是你的幻觉,不要惊慌。”蓝憧拉著我的手打断我,一再告诉我不要怕,那只是幻觉。
“你说我是疯子吗?”我抱住头,感觉脑中紧绷的弦快要断了。“蓝憧,我是不是已经疯了。”
“不是,你只是太闷了,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他紧紧的捏著我的手安慰我,可我明显听到他话里的心虚,连他的手都因为恐惧而轻微的颤抖。
我抽出手将旁边桌子上的花瓶和餐具扫到地上,哗啦的破碎声散在耳边,特别爽!
“你滚!”我冷冷的开口。
他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地上的残物一眼,瞬间消失了。
这里什麽都好,代步工具也是神秘的出奇,突然怀念什麽也没有的时候。那时候,我可以从窗外看著尤法离开的背影。
我没有看到枕旁他放下的镯子,拽出身後的枕头砸向蓝憧离开的方向!空灵的一声清脆声,我忙下床。
我捡起来,还好没有摔碎。墨蓝色的,突然发现它和蓝憧的发色有点像。好像,蓝憧的发色,还有眸色都比以前要幽深上许多。绿隐……那天最不确定的也是,他的发色与记忆里的不同。
见鬼去吧!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是不是我的记忆又出错了!我明显感觉到倦意。我知道,这是身体衰竭的征兆,怪不得最近记性这麽差,不断的回忆往事,连意识都是模糊的。
“小莎。”我开始惧怕孤独。
“是。”小莎机械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完全没有刚才的怯生。
“你过来坐。”我拍拍刚才蓝憧坐过的床沿。
“妾不敢。”小莎未动,面无表情,我只觉得她怎麽突然变得那麽奇怪。
“我为什麽不能去蝶羽那。”如果我要死了……我还想见她最後一面。
“盟主的规定。”小莎答。
“为什麽?”我此时才注意到空中的泡泡似乎在蓝憧走过之後明显减少了很多。
“盟主是为了您的安全著想。”小莎欠身,优雅的有点像安普亚家族式的礼节。“盟主怀疑玄主对您的人身安全存在隐患。”小莎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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