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灯,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他渐近的脚步声,我想躲,可是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慌乱的站起来,刚好栽倒他的怀里,好像我投怀送抱似的。
我紧紧的攥著手里的镯子,像一个快要溺水的人。
他环紧我的肩。
“我看到了,你一直在长大。”从未有过低沈的声音,带著男性的味道。
我回抱住他的腰,这三年我们都在变化,他的肩膀比以前宽阔,多了成熟的男人的味道,而我……变了心。
“怎麽哭了?”
“没哭,是鼻涕。”我笑著回答。
他的手探过来,抹掉我脸上的泪,“害我兴致都没了。”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心狂乱的跳动,我对接下来的事并不期待。
我抬起头看他,明明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看我还是坚持的抬起头,告诉他:“我困了。”手里固执的攥紧镯子。
窗帘紧闭,我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只是被他引著坐到床上,他越凑越近,呼吸喷在侧脸,後面已经没有退路,我推拒著他靠过来的胸膛,第一次真正发觉,原来在他面前,我是如此渺小。
连著毛孔都开始颤抖,逃不过他温柔的圈套。他单手环过我的手臂,连推拒都无法做到,屏住呼吸,直到他温热的唇贴近我的。虽然我几乎什麽也看不到,但仍然不敢闭上眼睛,思考都停止了。相贴的肌肤变得灼热,害怕又期待。他试探的轻啄、吮吸、探入。脑海中不断出现尤法那天电脑上看的那个画面,发黑的东西不断的出入,那个女人的推拒,不断摇摆的头,还有不知道是痛还是其他的yin乱的声音,以及猥亵的啪啪的摩擦出的水声。
好恶心……那对交缠的身体……做著那种事……恶心。我几乎是使出最大的力气来挣脱,推开他的胸膛。
“怎麽了?”他发觉我的不对,放开我,两手撑在我的耳边。什麽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真是……淫乱。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我的表情,从我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清他大致的轮廓,和闪烁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我讨厌这种事情,即使是他,我也觉得接受不了。
“我弄疼你了吗?”他的声音怎麽可以如此温柔?心跳愈裂,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紊乱的心跳。
我把脸扭到一边,上了床,紧贴著墙壁。
“不要面朝左侧,心脏会受到压迫,对身体不好。”耳际传来他略带沙哑的低沈声音,我的心随之一荡。
我转过身,他骤然如狂风暴雨的吻了过来,双手探进衣服,在背上游移。我抓住他的手臂缩起了身一阵颤栗。
他发觉我的抗拒怔了一下,问:“你不愿意麽?”
我点了点头。
“是我你也不愿意麽?”
“我……不知道。”我摇头,声音开始颤抖,嗓子发疼。我们沈默了许久,他才插到我和墙壁之间,幽幽的说:“不要面朝左边。”我往外挪了挪。
他从背後环住我,叹息般的说,“你还小……”
“连我也不可以麽……”声音黯淡的让人心疼,可是,还是不想啊……
不想做那种事情。你当我欲拒还迎吗?
“睡吧”,他说。
“恩”。
“我喜欢你。”“我爱你。”很简单的几个字,为什麽不说呢?我好想听,即使对我在好,不说出来,心里还会不安。
带著戒指的手指像被束缚住一样的不适,不习惯装饰还是不习惯,是他送的,总不一样的吧?
他冗长的呼吸喷在脖颈,居然是出奇的舒适。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喜欢爬上他的床同他一起午睡,他也是这样,从後面搂紧我。那麽多逝去的日子,在他怀里,从来没有过恶魔。
我以前粘他很紧,有时候他也会心烦,我抬头看他觉得害怕,他的身高让我觉得遥不可及,可还是想要招惹,想要粘他。
我喜欢他啊,真的很喜欢,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就已经无可救药了。想要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光是在一边看著也好。听妈妈阿姨谈话是,偶然谈到他就会竖起耳朵,暗暗记住,或喜或悲,他喜欢篮球,我没有见过他打,所以总站在操场看那些男生打篮球赛,总会想,尤法是什麽样呢?甚至是尝试著吃他喜欢吃的菜,明明我很讨厌,但心里还乐滋滋的,听那些我永远也听不懂的外文歌,因为曾在他房间里见过,去上他说过的那个学校,尽管他只是随口赞扬了一下,尝尝走小时候他带我买糖豆的那条路。那个小店已经不复存在了,心也跟著空落了。
可是突然间他曾经喜欢吃的菜他自己都忘了,我偶然间赞美的那几首歌,他说不喜欢了,一起走那条路时,他却说,H市别的地方都发展起来了,就这条路还没有修。
我舍不得什麽?那条路又不是我的,我居然舍不得,真是可笑。
“别哭了,我以後不这样了,一定先征询你的同意好不好?”他从後面安抚的顺了顺我的发,一贯的温柔。
唉……正是喜欢你的温柔呀,尤法……
失落与背叛
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出去接电话。
“再睡会,我有点事,中午回来。”他背过我开始解开睡袍,我迷迷糊糊的转过身面著墙沈沈的睡去,脑海里隐约出现玄蝶羽哭泣的脸。
我再醒的时候是被妈妈给叫醒的,再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妈妈眼游移在床与书桌之间,“那个……昨天……他有没有……”
“没有。”我低著头脸被烧得滚烫。
问这种问题……
妈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尤法是个好孩子。”
心中一阵酸楚,我的贞操是她赌注的砝码?拿我来赌?
和妈妈吃饭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告诉妈妈尤法中午要来,没犹豫结果出来,饭已经吃完了。
他说中午回来,是我的幻觉吧,我到还当了真,怎麽能那麽认真呢?
回房再睡会吧,睡觉才是最舒服的事,什麽都不用猜不用烦。打开门吓了一大跳,玄蝶羽正坐在我的书桌上,脚踩著我的板凳。
我的手颤了一下,关了门上锁,不过还好,她来了。
“你来了。”我以为她不会来……来了就好。
她看著我,什麽也没有说。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瞳色是黑的,幽深不见底,而我的是琥珀色。我不禁勾起唇角,好像找到很有意思的事一样。
“你怎麽找到这的?”我问她。
“感应器,我能感应到时空机。”她抬了抬手腕,是一个宽上许多的黑色环住物,很重的样子,有点类似於男士手表。“绿云泽的技术我们赶不上,这是除却蓝色时空机最先进的。”
“恩。”我点了点头。
“我都看到了。”她说的淡,脸上闪现我看不懂的神色。
脑子里突然嗡嗡作响,……看到了什麽……
“你喜欢他?”我底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总有种对不起她的错觉。
“我不知道,但是以前喜欢。”我坐到床上,声音越压越低,“我想我还是喜欢他的吧。”
“那天,你冥想的时候,我看到他了,你很依赖他。”她的声音听来格外沈重,比陈殷的声音还有沈上许多,莫名的躁动随之不见。
看著她就觉得安心,明明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呀。为什麽我不能把她当成比我小的女孩,反而依赖起来了呢。
“他说中午回来,已经下午了也没见著,他真的喜欢你吗?”抬起头,陷进了她的黑眸,那双睿智的眼似乎能够洞察人心。
“人是很简单的生物,没那麽复杂。”她继续开口,而我已经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自己也很矛盾,我不知道;总是很忐忑,以前很确定很疯狂,现在……也许是得到了吧,反而觉得以前的都是幻觉。”脑海里一片空白,过去的我,过去的尤法。我一直活著过去的回忆里。
其实等待早让我失去了信心和对他的爱恋,也许一开始,就纯粹是依恋,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依恋的人,只有在他身上我才能汲取温暖,看到他我才觉得其实我是被在意的。
我是习惯粘著他了。三年啊,我人生的六分之一,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须臾,对我来说却像是半生那麽长,以前的事淡忘的都差不多了,偶尔拿出来想想都觉得像是我的幻觉。
我抬起头望进她的眼里,她明明是我,跟我有一样的面孔,整天对著镜子应该会腻才对,为什麽看她越发不能自拔,总觉得是比偷情还要刺激。
我何其幸运,居然能认识她。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那个时候的我是什麽样子呢……她如黑缎子似的头发顺滑如水,可惜却不能触碰,越是不能,就越想。
她扯开一个苦涩的笑,轻微的几乎看不出来,如雾霭般迷惘,她看著我,眼睛却没有焦距。
“有的,是在工作的时候碰到的……”心里划过一段酸楚,我想知道她的事,她的全部。
“她跟你差不多大,很清淡的眉眼,总穿著粉蓝色的衣服,每次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会有心动的感觉,总会回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其实她很少从那条路过的,基本上我在那三年的时间见过她不到十次,可是每次都坚持走那条路,我也不知道自己执著什麽,明明知道她从未在意过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还是固执的想从那条路上再次遇到她。後来……蓝憧找到我,我就搬离先前住的地方,临来的那两天,几乎一直徘徊在那条路上,我记得那条路上有一颗树,很繁茂的样子,虽然它与别的树一样,但是总对它有不一样的感情。”她说的很慢,带著我看不懂的笑意。
“那你没有告诉她麽?告诉她你喜欢她。”
“为什麽要告诉她呢?”她却反过来问我。
“至少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啊。”
“知道了又怎样……”话里带著浓浓的叹息,她在微笑,可我却酸楚更甚,不要那麽无望啊……我会……心疼。
电话铃声响起,妈妈推门进来,“尤法的,去接吧。”
我慌乱的站了起来,往书桌上瞟,什麽都没有。
“快去吧。”妈妈催促著。
“恩。”我跑过去接电话。
手触碰到电话时有些轻颤,胃隐隐的翻腾。“喂。”
“言,是我。”他那边的声音很疲惫,我还期待著仍有下文。
“今天突然有事,明天再去找你。”
我怔了一下,忘记该怎麽思考了。
“言?还在麽?”
“恩,好。”我答,声音有些发颤。
“恩,那我挂了,在家要乖啊,明天带你出去玩。”
“拜拜,你挂吧。”我手里仍拿著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良久,才“恩”了一声。
我仍拿著电话发呆,那边开始传来“嘟嘟”声。
没有永远
回房的时候,再没有玄蝶羽的身影……她又走了麽?我一定很让她失望吧。
陈殷呢?还好麽?复读……这次陪在你身边的会是谁?
日历都该再翻一页了,真快,都九月份了。再过几天就去合肥了。
我一直坐在床上等,玄蝶羽晚饭後才回来的,我想问她吃了没,但是总觉得这样问的话会很奇怪,就没有问。
很奇怪的,从外面推著窗户进来,穿著她那超短裙,而且窗户外明明有防盗窗的。
“你终於回来了。”我忙站起来迎上去,虽然知道又没有用。
“恩。”她踩著桌子又坐在刚踩过的地方,我想告诉她,不过我想可能她的鞋不脏吧。
她顺了顺裙子,两只脚再次搭在我的椅子上。
“怎麽样?找到吗?有什麽可以帮助的吗?”说完真想抽自己,这麽久居然都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什麽样子,兴许我可以帮的上忙呢。
她摇了摇头,“我累了,想睡了。”
“你饿不饿?”
她再次摇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就一张床……我回头看了下床,就一张呀,晚上睡觉不老实万一碰到她怎麽办?
“我有地方睡的。”她倦怠的半弯起唇角。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床上,她一直坐在桌子上,思考著什麽,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什麽都不用想,视线里有她,比尤法在时要安心上许多,如果她能一只陪在我身边就好了。看著她真是莫名的安心,十三岁的谷言,不过……又不一样。
她是我,又不是我。
“言,我们睡吧。”她突然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恩。”我点点头,想了想,“你要不要洗澡?”
“要。”她漆黑的眸望过来,突然发觉自己像是她的情妇,怎麽会有这种错觉?
“那个……那个……”我踟蹰著不知道如何开口。
“恩?”
“那个……你有没有带……换洗的衣物?”怎麽回事?明明就是很好开口的啊,怎麽……出口那麽难……尤法都当著我的面换过衣服,有什麽开不了口的……
“恩。”她轻微的一笑,点了点头。
为什麽,她的脸那麽寂寞呢?我在她身边,她也会觉得寂寞麽……突然间好想和她在一起。
“蝶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们生来就该在一起的,是吧?如果是不合常理的,那麽过完今世,我们就永远也不能再见了,我就只能照镜子,通过镜子,去想她了。
我好想她能一直在身边。
她也许真的是累了,点了点头,连眼睛都是半虚半掩了。
“蝶羽,你说吧,我想听你说出来。”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