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共舞》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与谁共舞-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声。
余枫轻飘飘进来,蹲下身子,抚顺美琳乱了的头发。
“你出去!”美琳低吼,甩开他,铺开另一床被子,要和童童一起睡,每当生气时她就会这样。
余枫看看姐姐正然熟睡,悄悄叠好她弄开的被子,连拉带抱地把美琳拉到他们的大卧室,把门关死。
美琳双臂交叉着放在床头,悲哽、抽搐不已。
余枫轻轻为美琳脱去鞋子,把她的腿移到床上:“我知道,你这会儿最需要我摊牌。”
美琳光着脚跳到地板上,胡乱地抿去满脸泪水,声音沙哑而高亢:“你必须说清楚!即便我不相信你的话。”
余枫的字典里没有冲动二字,对立方越激动的时候他就越理智。他扶着她坐在床沿上,从墙角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床头柜上。紧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鬓角:“你摸摸,这些皱纹它不是来旅游的,它是来安营扎寨的,绝不打算走开!都多大年龄的人了?我还和你致气?我说过,我们会相守到死。”
美琳脸上带着近乎妖孽的讥笑:“少拿鬼话糊弄!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和她之间的勾当?是心理有鬼!你受骗?鬼才相信!”那样子恨不得将他打碎骨头扒皮抽筋再撒上盐和辣椒。
余枫妥协性地讪笑:“看来对夫人不能保留任何隐私了。”
美琳:“还隐私呢,你以为你是名人哪?出了江华市谁认得你是谁?除了我谁在意你的隐私!”
余枫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我知道只有你真正关心我,我很感激。”揽过美琳,唱起林子祥和叶倩文的歌:“我会爱你到海枯到石烂,我会爱你到海角到天涯。。。。。。”
美琳瞪着眼:“谁是风儿谁是沙,我凭什么陪你蹉跎年华到天涯!”
余枫拉住美琳的手,一笑间眼角的褶子更加明显:“看看,又耍小孩儿脾气。告诉你,我们的缘分是一辈子。”
美琳打开他:“左手握右手,早就没滋味了吧?我不信什么缘分!所谓缘分,就是爱情成功时的理由,失败时的借口!”
余枫揽住美琳的腰:“让外人知道我们吵闹,你很高兴?”
美琳怒声:“当然很高兴!我高兴的要命!”
余枫心有愧疚,也不计较她的拧,只顺水推舟:“原谅我老眼昏花,都看不出宝贝儿的喜怒哀乐了。”欲吻美琳,被她打开,余枫悻悻:“我希望你快些成熟。”
美琳站起来:“我没你那么多皱纹,当然没你那么成熟。反正到三十岁时不死就考虑活到四十岁,不用掩饰!”
余枫轻叹,跟着站起:“我多少次向你证明过: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一步,我就会走完其余的九百九十九步。”
美琳冷笑:“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天长地久,如果得不到鼓励,谁又会免费爱谁一辈子?大不了你走你的过街天桥,我过我的地下通道!你这绕来绕去的,都把问题绕开了,有意识回避主要矛盾,这叫避重就轻!”说着,泪珠就珍珠串子似地,一溜溜掉了下来,语声哽咽:“我看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四章:用冷战取暖

第四章:让我们用冷战取暖
余枫目视前方,似看到许多的沟壑、丘陵、泥潭、沼泽,使他无力跨越。究竟要耗多少能量,他不能预测无法把握。他深邃的眼波在美琳的哭声里从浪花翻动到宁静如水,为求后方安定,他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向美琳说出了被骗经过:商户请客,地点在“皇妃浴足城”,他受了小姐钱倩的引诱,一失足成千古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房间里按了针孔摄像头。他重点说明前提是醉酒,最后他还用了电视剧《郁闷的主妇》中的一句台词:“当男人勃起时,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诉说着语语委屈,倾听者句句剜心。他悲郁、伤感、追悔的样子,她感受得到他强烈的不甘和辛酸,但这些都停止不了她发自内心的厌恶、鄙夷:“我要结果!她为什么要绑架童童?你为什么要和她串供?”美琳脸上没有悲痛和泪,只有嘲笑和蔑视。
余枫说摄像是她受了别人的蛊惑,他和她巧妙周旋一阵子要回了录像带,不料她试图黏上他。难以如愿后恼羞成怒竟然又绑架了童童以图勒索,果真是婊子无情!他痛心疾首的神情、泣不成声的句子,都在证实着叙述的真实性。可美琳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不相信他所谓的真实。
最佳的报复不是仇恨和轻蔑,而是打心底发出的冷淡。
听到最后美琳静静地擦干眼泪,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那妙龄女子她见过,跟踪余枫那个七夕的情形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很茫然!她对审问守口如瓶,他那样紧张让梦洁去串供,还有那个玉佛,那本是他的命根子,商户进贡为求免税,他就那么舍得?
美琳看到余枫蜷缩在沙发里吞云吐雾难辨面目。这个给过她承诺的人,最终还可能留给她一个灿烂的表情,而非灿烂的一生。好吧,今夜月色如冰寒,让我们用冷战取暖!
窗外云舒风定,花柳背影孤寂。远处的高脚灯散发出迷离的光,弥散了整个楼层。无边夜色无尽朦胧。明日的城市想必还在少数人的忧患里风平浪静。一些虚伪的政客想必还要在政治的谬论空谈里一往无前,恬不知耻。
风搅动荷塘的一池清冽莲花香气,扰乱清晨的宁静。一抹晨曦从窗帘后侵入室内。余枫醒来后发现天在下雨,他猜也许是玉皇大帝在哭,一定是他和王母娘娘的婚姻不幸福。这种不幸福有两种:一种是王母娘娘闹着要离开,一种是王母娘娘闹着不肯离开。余枫燃起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烟雾覆盖了面部表容,想起昨夜,他不由起了一身冷汗。钱倩昨天死活不说真相,看来这人真的不像他认识的那么简单。他只是侵入了她的肉体,而没有进入她的比肉体远远复杂和厚重的思想。她会坚持到底吗?
想起美琳的哭闹,他摇头笑笑:所谓分手,就是女人说了一百次也未必能做到,而男人说一次就能实现的事。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在乎的往往是下半生的幸福;而男人关注的是下半身的幸福。
躺在床上只是煎熬,他看看墙上时钟,早晨六点,打开手机,对对时间挺准。他穿衣来到客厅,打开手机,拿起电话,听说这玩意不像手机那样辐射。他试着拨出第一个电话,是赵律师的。不料通了,那边显然是残梦初醒,声音有些沙哑,还好像有些疑惑:“余局长你好!这么早有什么吩咐?”
余枫领导的中音特别纯良:“赵律师,你今天有空吗?”
赵律师毕恭毕敬:“时间在于人安排。局长大人有何吩咐?随时恭候着。”
余枫眼波一转:“八点钟我去市委协调点儿事儿。中午要单位没应酬,我请你吃饭。”
赵律师受宠若惊:“哎,局长大人,咱这什么关系?我请我请,请到您可是我的荣幸!”他的哥哥是余枫同学。凭着这层关系,他亲戚朋友经商的,几家的税收都被照顾着。
余枫微微一笑:“谁请都一样,到时联系,就这样定了。”挂了电话去洗漱,顺便往厨房里一探头。余莲正在动作麻利地弄出一首锅碗瓢勺交响乐,扭头低声道:“童童的事出的奇怪,他回来就姨姨长姨姨短的,又不是喊人梦洁,咋回事啊?”
余枫目光一缩:“姐,你甭管这茬儿。”
余莲刚刚五十岁,周正的脸上已有很多皱纹。曾经明媚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正在切土豆的手停住了,两眼一翻:“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少花花绿绿的!这人嘛,要懂得知足,我看人美琳都够好了,虽说有时口头上不让人。。。。。。”
余枫挥手制止:“好了,好了,姐你别说了。”去了洗舆间。
卧房里,美琳仰面躺着,眼睛睁得很大,望着天花板,忧思翩然:生活铺垫了小说艺术,而艺术远远高于生活。童话中的王子唤醒了沉睡中的白雪公主,等待他们的或许不是幸福的生活而是无休止的怨怒、猜忌和琐碎,填满从前美好记忆的苍翠。她暗暗叹服德国格林兄弟,在整理民间童话、神话时的明智,让故事提前结束。
洗漱完毕的余枫在她身边坐下,刚一拉开被子,美琳急忙向里躲:“别碰我!”
余枫:“小声些好不好?生怕人听不到?”
美琳声音低八度:“婚这个字多好啊,都女人昏了头!虽然我不要求你什么,但也不证明我不在乎什么!”
余枫慢条斯理:“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切忌忿忿不平。”
美琳提高了声音:“我还就愤愤不平了怎么着?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厨房里飘来粥香,还有切菜声。余枫捂住美琳的嘴:“小声点,想让姐听到是不是?”
美琳掰开他的手,眉梢挑起冷笑:“人啊,未免也太难为神鬼了吧?干点好事总想让神鬼知道,干点坏事总以为神鬼不知道!”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
余枫给她递上纸巾:“感觉不到痛苦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感觉不到幸福的婚姻必是悲哀的婚姻。”
美琳夺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拭:“我还幸福死了呢!看透了!所谓婚礼,就是有情人终成‘家属’的仪式。”
余枫倚老卖老:“不是你这种理解法,再过十年,你的认识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无论她如何使小性儿如何和他争论吵闹,其实他就是她的神,她已习惯于他佛祖一样驾驭着她的灵魂。美琳在好一阵沉默后目流忧思:“男女到底平等吗?为什么男人有很多女友会被人羡慕,而女人有很多男友会被鄙视?!”
余枫语重心长:“这就好像是一把钥匙可以开很多锁,被称作万能钥匙!而一把锁要是可以被很多钥匙开,那就说明锁有问题!”
童童在小卧房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妈妈,美琳霍然起立,朝小卧房跑得飞快。进门来见童童已把被子瞪开,两腿胡乱地踢腾着,悠哉乐哉。美琳满脸温润的笑意,急忙揽起童童说:“宝贝儿,快起来吃饭!上学要晚了。”一边在他的小脸蛋上吻着一边给童童穿衣服。为什么从童童脸上看不出任何“遭遇不幸”的阴影?还是童童心里素质特好?或是另有原因?那女的扑向余枫的画面在脑际反复翻转,美琳的杂芜心思如涨潮的海浪。她不由偷眼看余枫,他整个人缩进沙发里像海蚌躲进蚌壳里。
三岁的童童和所有幼童一样好奇心特强,积累的“为什么”超越十万个。童童一岁多时,看到美琳拿着长长的眉笔描眉,就问:“妈妈,你干嘛?”美琳说:“画眉毛。”童童就口齿不清地说:“爸爸也‘挂’眉毛。”美琳惊讶地一回头,看到余枫正在写字,不由哑然失笑:儿子把眉笔和圆珠笔同化了。此后一段时间,童童凭着他的理解力把所有毛发都同化为“眉毛”。指着余枫的胡子说“爸爸眉毛”;指着姑姑余莲姐的腋毛说“姑姑眉毛”;抓住小猫的耳朵说“猫猫眉毛”。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提问和认识更是千奇百怪。比如: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不是你?我为什么是男的,你为什么是女的?爸爸为什么有胡子?妈妈和姑姑为什么没胡子?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同桌蕊蕊说她是从花蕊里蹦出来的,所以叫蕊蕊。人为什么有两条腿,而小狗小猫都有四条腿?如果大海没水了,鱼儿怎么办?为什么树叶会落,气球会飞上天?
待衣服穿好时,童童的两只小手伸到美琳的衣服里,目流渴望和热切:“妈妈和姑姑为什么有大乳房,而我和爸爸都没有?”美琳不知怎么回答才好,顾左右而言他:“快吃饭,晚了老师打屁股!”拉着他来到客厅,由余莲哄着童童吃饭,美琳往单位请了假,说家里有事,三天。匆匆喝了碗余莲特意为她做的红枣银耳莲子汤,完成了一天补气养血的工程。
童童对着余枫:“爸爸,晚上我们去看马戏好吗”
余枫强抑厌烦:“儿子,我没时间。”
童童黑瞳流出火花:“听小朋友说,马戏团里有一不穿衣服的阿姨可棒了,能在老虎身上跳舞。”
余枫放下筷子:“那好吧,晚上我抽空带你去,我很久没看老虎了。”
美琳朝余枫撇嘴间,童童已吃完饭,小手把碗一推,正要随着手拎书包的余莲下楼,突然挣脱姑姑手跑回来:“妈妈,我同桌蕊蕊今天生日,我要送给他礼物。”
美琳俯身捧着儿子的脸:“宝贝儿,要什么礼物?”
童童眨巴眨巴乌黑发亮的眼睛:“我要一盒避孕药!”
美琳脸都绿了:“避孕药?”
童童头一歪:“我和蕊蕊已经有四个洋娃娃了,我们不想再要了!”
余莲在一旁笑弯了腰,美琳嗔着脸拍了一下童童的屁股:“成精了你!听谁说的?”童童嘴一咧,眼泪流了出来,揉着眼睛:“妈妈说的,那晚姑姑回家,我和妈妈睡,听见妈妈和爸爸说:不想要娃娃了,得用避孕药。”
当着余莲的面,美琳的脸一下子红得像苹果,又突然觉得亏欠童童许多,权衡片刻,先给梦洁发一信息,陪着余莲打的把童童送到江华市幼儿园。以往大都余莲骑电动车送的。市幼儿园和市一小毗邻,美琳和余莲路过市一小大门口时,听到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大门口对白。
女童问男童:“你到底爱不爱我?”
男童:“我妈昨天给我3块钱,其中两块五都给你买棒棒糖了,你说我爱不爱你?”
“天啊!这世界,爱翻天了!”美琳惊叹。又有信息,按键,同事单媛的:“混得开的女人:有才华的当顾问,长的帅的当情人,挣钱多的当相公,顾家的做老公,有出息的玩偶遇,会浪漫的一夜情,靠的住的做知己,智商高的当孩他爸。”身边,几个十来岁的学生擦身而过,大概五年级的。其中一个女孩背诗一样走着说着:“我就要哭,我就要闹,一宿一宿不睡觉,手里拿瓶安眠药,拿根小绳要上吊。再丑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啦啦啦啦。。。。。。”
送了童童走出幼儿园门,手机又响,信息提示,美琳一看:“伊拉克战争期间最流行的三个词:和平peace,战争war,发现found,把这三个单词连起来大声读三遍,你会破解一个历史悬案。”号码陌生,不知谁的。暗示?调侃?美琳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和余莲在菜市场口分行,短头发的余莲穿着黑底白花的短袖短裤,很快消失在菜市嘈杂的人群里。六月的太阳歹毒地向地上射着箭雨;蜜蜂们躲在花下不敢出头;大黄狗卧在菜市口的梧桐树下吐着舌头。美琳觉得身上的荷色套裙很热,地上的热浪透过脚底直往心里窜。她回家换连衣裙时,发现余枫竟然没去上班,正在听电话,空调嘶嘶地吹着冷气,冷意袭人。余枫见美琳进来急忙躲进书房。他的声音不高,美琳猜得出是对方是领导。美琳往沙发上一靠,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
余枫出来问道:“咋不去上班?”
美琳下巴一扬,目不斜视:“这是我的自由,管得着吗!”
余枫道:“我去市委见个领导,走了。”
美琳头一扭:“还不定见谁呢!”
余枫暗自洒出一个冷笑,在她身边坐下:“琳琳,听我解释。”
美琳朝他翻着白眼:“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
余枫手一摊,满脸无奈:“我这忙得,哪有心给小朋友讲故事?”
美琳嘴角上挑:“骗子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
余枫揽过美琳:“别人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仇人眼里都西施。我珍惜都来不及,你偏要逼我审美疲劳。”
美琳甩开他,躲在一旁,垂泪。余枫手机信息提示,他先看,而后把手机拿到美琳面前:“瞧,国务院出台惠农新政策!”
美琳是农村出身,常感叹农民的艰辛,止不住好奇,凑着看到:“今年国庆节男人出租优惠大酬宾,价格如下:陪逛街,15元/小时,3小时起10元/小时(鞋底要报销);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