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挽着子衡的胳膊:"不知道呢,子衡刚回来不久,这阵子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韩冬很失望,说了声"拜拜"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老K追随其脚步,临走也撂了句话:"今儿还真他妈有意思哈,我活了这么大终于知道天方夜潭里说的是啥了."到了门口还特矫情的对小外放电:"外外,拜拜."
等他们都走了,小外跟子衡都一屁股摊在沙发上摸着胸口喘气儿,我跟小新颇有兴趣的望着这对姐弟,子衡踢小外一脚:"我的任务完成了,把照片拿来."
小外踹子衡一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丢他身上:"给你,底片丢了."
我凑上去问:"什么照片啊?"
小外极其轻蔑的看着子衡:"是他跟他老情儿亲热时的照片,嘿嘿."
我把照片从子衡手里拿过来,照片上的子衡下巴搭在一个小姑娘的肩上,的确挺亲热的,一看就是热恋中的人,小新也饶有兴致的看这张照片,子衡红着脸把照片夺过去:"都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小新很聪明:"小外是拿这个逼你来的吧."
子衡很诚实的点点头,又踢小外一脚:"不许跟我女朋友说,你说话得算数!"
小外回踹他一脚:"谁让你想脚蹋两条船了,你要听我话我就不说."
子衡蔫了:"姐,是她来找的我,真不是我的错."
小外这会儿挺象个姐,踮着脚摸摸子衡的头:"知道是她的错,我一般情况下嘴很严的哦,放心吧啊.快去找你女朋友吧,这会儿她得等急了."
子衡这才放松下来,跟我和小新道别,我们把他送出门,他临上车还不忘叮嘱小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肯德基哦."
小外很没面子,把他摁到车里:"忘不了,你刚从埃及回来一定很累,快走吧你."
我们重新回到屋里,小外帮着小新打扫卫生,打扫完毕,小外捂着胃坐沙发上眼睛发直,我挨着她坐下:"你胃不舒服啊?"
小外皱眉:"今天吃米饭吃多了,胃里难受."
小新拿出消食片让她吃下去(可能是饮食习惯的原因,小外不能吃太多米饭,平时吃饭主食一般都是以馒头为主),我感激的握住她的手:"今天辛苦了哈."
小外横我一眼:"你离我远点儿,我发现你一靠近我我就特倒霉,一个李菲菲是你学生,一个韩冬是你情敌,一个老K还是你死党,我――靠!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这辈子让我认识你,你就是我的扫把星.爷爷的,你K哥知道了子衡是我表弟,丫让我以后找谁当男朋友啊,我――靠!我怎么就这么郁闷."
我跟小新看着小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直笑,我象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别生气哈,那个...你今天有啥感想没啊?"
小外感叹:"今儿...惊心动魄啊!扬儿姐,你情敌不会把我给揪出来吧?我是不是太坏了啊?"
小新拍拍小外的脑袋:"不会的,放心吧.以后别再这么做就好了,恩?"
小外放下杯子:"不成,我等会儿得再给观音上柱香去,顺便忏悔忏悔."
被我这么一折腾,韩冬找小新的次数明显减少,听老K说韩冬喝醉过好几次,我默默的为韩冬祈祷:"辛苦你了孩子,这是失恋的人必经的过程,不经历风雨哪儿能看到彩虹,祝你好运哈."当然这期间少不了找子衡过来再当"替身",子衡这家伙真是可爱,每当一次替身就点名要小外请他吃一回肯德基,也不知道小外欠了他多少顿肯德基.小外见了我就嚷嚷说我是她的"彗星",很是后悔当初帮我出这个馊主意,说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笑眯眯的任她叫唤,再请她吃顿饭当做回报,可令我纳闷的是她别的不吃,只要草包包子和绿茶.这我倒无限乐意,草包包子可比肯德基便宜多了.我实在忍不住就问她怎么就对草包包子这么感兴趣,她往嘴里塞个包子,直愣愣的冲我一句:"因为你就是个草包!"
小新少了韩冬的纠缠,自然快乐似神仙,有时候她会趴我身上,捏着我的鼻子问:"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不道德啊?"
我捏着她的鼻子反问:"我有杀人放火吗?"
小新笑着摇头.
"我有抢劫犯罪吗?"
小新笑着摇头.
"我有过河拆桥吗?"
小新笑着摇头.
"那我有什么不道德的啊?"
小新笑着把我压住:"你不道德的地方可多了,还好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弄拙成巧的可爱的不道德."
"哇,竟然敢说我不道德,你吃豹子胆儿了啊.快点对我说抱歉,说对不起."
"我才不说,说出这样的话是很需要没有自尊的,尤其是对你说."
"哈,真反了你呢..."
我们互相捏着鼻子在床上乱做一团,闹着,笑着,象两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闹够了,我勾着小新的脖子:"小新,一个韩冬倒下去,会不会有千千万万个韩冬站起来啊?"
小新看着我的眼睛,嘴角上扬:"你希望这样啊?"
我很虔诚的点点头,酸酸的说:"是哦,那说明我们家新新有魅力嘛.只要你别动心就好了,我还是蛮大度的哦."
小新笑着咬我的锁骨:"除了你,我对谁都不会动心思."
我被她咬的生疼:"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不行,我得还过来."
我呲着牙就扑向她,小新大笑着迎接我的青面獠牙,她吃准了我下不了嘴咬她,这点儿让我感觉自己很失败.
对面的邻居是个小伙子,他见了我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屋里怎么老在半夜传出笑声啊?我一听到笑声就想到那个半夜尖叫,毛毛的怪吓人."
我和小新对视三秒,然后决定要学会偷着乐,不能在半夜大笑,无奈这个决定在当夜就宣告破产,非但没能偷着乐,那笑声还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罢了罢了,我们不是故意吓人的,要怪只能怪这楼设计的隔音效果不大好,只能先委屈那个小伙子一下了.
我想做人其实没有必要整天那么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生活不是做数学题,每一步都需要严谨的思考与计算.日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可以允许的范围内,偶尔来点小坏,或者搞个恶作剧,是完全可以的,否则生活也太呆板了些.小新说生活是张白纸,而人就是画笔,这张纸上究竟是要画分毫不差的建筑图还是要画令人心清气爽的艺术品,无关其他,全凭自己做主.我想到自己在画静物时,虽然会有环境色的影响,但其固有色是永远不会变的,除非是色弱或者色盲.其实环境色可以另静物本身发出更加绚丽的色彩,笔就在自己手中,调色盘就在自己眼前,究竟要调出什么颜色,全凭自己所愿.别凄凄哀哀的去抱怨光线太足亦或太暗,灵感是在不断磕碰的练习中得来的,主动权永远握在自己手中.
闲暇时会跟小新一起去看看房子,每次去都能看到老爸或者老妈跟个太上皇一样乐呵呵在那儿指点江山.房子装修速度还是蛮快的,也基本上是按我和小新所绘制的效果图来进行的作业,老爸老妈已经把小新完全当成了自家人,只是老妈还有点疑问,比如每次她都会打量我跟小新一个遍,然后小心的问:"你说你俩谁是丈夫谁是妻子啊?"
老爸也摘下眼镜附和老妈:"就是,我讨教了几个朋友,又在网上查了查,你们谁是T谁是P啊?"
老妈不解:"什么叫T,P呀?"
老爸连忙显摆,很耐心的跟老妈解释:"你看你又没学问了吧,咳,给你说的通俗点儿,用陕西话说,这T,就是汉子,这P,就是婆姨,懂了不?"
老妈似乎懂了点儿:"噢,T是汉子P是婆姨,那娃娃是什么啊?"
"对啊,娃娃是什么?"老爸看着我跟小新,很虚心的讨教:"你俩知道不?"
我跟小新大眼瞪小眼,我没想到老爸竟然把这个给搞的这么清楚,我和小新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他老人家都给想到了.T?P?俄地神仙,我歇菜了.
就听小新在一本正经的给老爸答疑解惑:"娃娃啊,可能也就是26个字母中的其中一个吧.可能是E,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整天咿咿呀呀的嘛."
我凑热闹:"娃娃可能是个O,小孩儿张着嘴在要奶吃呢."
老妈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拉着老爸的手:"老关,这TPEO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你是T,我是P,咱家扬扬和小新是O和E呀?"
老爸一甩老妈的手:"拉倒吧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乱弹琴!"
我跟小新对着笑喷,哎,我这可爱的老爸老妈啊...
跟小新挽着手回来,一路上谈论着老爸老妈的表情,不亦乐乎.边走边笑,路过超市,就一起进去买了点日用品和零食,我推着购物车,边聊天边跟小新一起挑选东西,我一直搞不清楚我与小新究竟谁是丈夫谁是妻子,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我想只要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着一直走下去就好,分那么清楚反而有些多余了.与小新一起细心的挑选我们需要用的物品,不时的再嬉笑一番,两个小女人在超市里逗乐,周围有不少人在看我们,但我看到的是他们善意的目光,有个老太太甚至对她的老伴说:"看那对姐妹多好."呵,是啊,我和小新是情侣,是朋友,也是姐妹.两个女人一起逛街购物在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国家都是极其平常的事,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与小新的外貌和打扮的确给了我们一层厚厚的防护膜,而我们也很爱惜我们的这层防护膜,因为这层膜是我们最原始最自然的状态,因为这层膜,我们彼此相爱,也因为这层膜,让我们少了很多麻烦.
我越发体会到小新说的那句话:"我们绝对可以大胆的生活在阳光下,只要你活的够坦然."是的,同生一片蓝天下,每个人都有享受阳光的权利,这种权利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低调不同于消极,每次与小新站在黄河边看着这条母亲河带着她的血液缓缓东流时,我们都会望着东边日出的方向高声喊:"我骄傲,因为我是个女人;我自豪,因为我爱的也是个女人".然后一起在河滩上画一颗心,心里面写着小新&扬扬,小新说:"要让黄河见证我们的爱情,要让黄河也洗洗脑,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男女才可以一生一世,两个女人也是可以的."我们在黄河边依偎着,静静的看着河水东去,在这条积淀了千年文明的河流面前静思,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勇气在心里滋生,一种勇于面对自己和生活的勇气.
我和小新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超市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年轻活力的身影,我与小新的目光同时被那两个身影所吸引,因为其中一个是小外.小外也看到了我们,冲我们摆手打招呼,又牵着她身边那个女孩子的手走过来,她身边的那个跟她个头差不多的漂亮女孩...好面熟啊,好象从哪儿见过.
我见小外过来,先把手上东西丢给她一半:"帮我拿点儿哈,累死我了快."
小外很不情愿的接过我左手里的东西,她身边的女孩子对她说:"我帮你拿吧,你去帮那个姐姐拿一点."
小外倒听话,把东西送到女孩手上,又对小新说:"小新姐,我来帮你拎点儿吧."
小新也不客气的把东西分一半给她:"辛苦小朋友了哈."
小外边接东西边反抗:"你完了,扬儿姐把你给同化了."
我跟小新忍俊不禁,小新弹弹小外的脑袋:"给姐姐们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女孩子吧."
小外赶忙介绍:"这是荨,这是我的俩大朋友,小新姐和扬儿姐."
啊,怪不得我看着这个女孩子这么面熟呢,原来是小外的"梦中情人"啊,我不由的仔细打量一下荨,她要比照片上好看一些,看上去很安静,眸子很亮,皮肤白皙,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一身休闲打扮,冷傲中又不失亲切,唔,怪不得小外视天下美女如粪土,这个荨的确是个颇有气质的可人儿呢.她跟小外站一块儿,一冷一热,正好形成对比.
荨跟我和小新打了招呼,她声音淡淡柔柔的,跟水一样,真是难得.我曾跟小新提过荨,所以小新对荨也蛮有兴趣的,看看中午了,逛了一个多小时的超市也有些累,我提议先找家店去喂肚子顺便也歇歇,当然是四比零通过此项决议.
我们四个走一块儿横行霸道的过马路,弄的司机师傅们以按喇叭对我们进行抗议,我扬下脸:"小样儿,按啥喇叭?我就知道你们没胆儿撞!嘿嘿."
小外也扬下脸:"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吓唬谁呢?反正我在中间,要撞的话不会先撞我,嘿嘿."
小新跟荨几乎同时向我们发出警报:"你给我看着路点儿!"
我跟小外象看阎王一样看着她俩,都忘了走路,这俩人以前不认识啊,讲话怎么就这么象?还没回过神儿,我就被小新牵着,小外被荨牵着,快速的走过了马路.
找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店,点了菜后开始瞎侃.荨在生人面前没有小外那么腼腆,性格跟长相不大般配,挺开朗的.聊天中,我知道了她与小外是高中同学,大小外7个月,也是从小就学美术,现在学的是艺术设计类.荨说这次回来是看看朋友,就呆3天,我看也就是来看小外的吧.高考后荨随家人迁往深圳,她现在正在北京的一所高校读书,跟小外不同的是,人家读的是研,比小外高一截儿,还会韩语和古筝,比我又高了一截儿,郁闷,为啥要人外有人呢?小新对荨印象挺好的,俩人一会儿就熟了,她俩一块儿说有关美容化妆的话题时,我就跟小外互相斗嘴,美容之类的东西我就不掺和了,一般都是小新帮我美的,我坐享其成就好,小外就更不用掺和了,丫根本就不用美什么容化什么妆,皮肤好的要死,一掐就能出水的那种,我看了都想拿把刀子在她脸上划两道,以表达对老天不公平的怨恨,幸好她近视眼,可以让我心理找点儿平衡,可再一想近视的人老了不花眼,而且她常年带眼镜的那双眼睛竟奇迹般的没怎么变形儿,我这心里的小天平又开始倾斜了.
菜上来了,小外夹了菜刚想往嘴里送就接到一个电话,她一看号码眉头就开始皱,起身出去接电话,我碰碰小新:"哎,你猜这是谁给小外打的?我猜是李菲菲."
小新摇头:"不太准,也可能是老K."
荨睁大眼睛问我们:"这俩人跟小外都有仇啊?"
小新轻轻摇头:"不是仇,是小外的两个追求者."
荨脸色沉了一下:"小外...喜欢他们么?"
小新装天真:"不知道呢,要不等会儿小外来了你问问她."
我点头附和:"对啊,等会儿回来你问问就知道了,呵呵."
荨想了想:"恩...还是不问了."
我装做不知情:"不过听说好象小外有喜欢的人哦."
荨脸色又沉了沉:"哦."
小外过来了,小新低声说:"我还是猜老K."
我坚持:"我猜李菲菲."
看小外坐下,我赶紧问:"谁来的啊."
小外眉头又开始皱:"辅导员的,郁闷,该写检讨了."
我跟小新立马晕倒,打死我们也猜不出这是她辅导员打给她的啊,还以为是老K与李菲菲中的某个人呢,小新拍拍额头,有气无力的哼唧:"凭什么不是老K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