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书出版那天,我和小新带着礼物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到老巢去给他们祝贺,刚下飞机就看到老爸们那张笑的比花儿还灿烂的脸,我们扑上去抱住各自的亲爹亲一口,然后挽着他们的胳膊回家.
路上老爸悄悄问我:"零花钱还够用不?"
我瞄一眼小新,她正沉浸在与父亲团聚的喜悦之中,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和老爸的对话,我安下心来,伸出爪子:"给点儿吧".
老爸掏出钱包,数了几张放我手里:"我这也是私房钱,咱俩凑合着花吧".
我急忙点点头,赶紧把钱揣兜里,心里琢磨着等到家以后我得批评批评老妈,老爸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说给钱给多点儿,整天卡的那么死,真要命.我同情般的冲老爸笑笑,窝他怀里,开始大唱:"世上只有爸爸好..."
等到小区以后,两个父亲在前边先上了楼,我和小新在后边跟着,突然小新一把把我拉住,伸出手来:"拿过来吧".
我装糊涂:"什么啊?"
"别装,咱爸给你钱我在前边镜子里都看到了".
"啊哈哈这你也能看到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妖精啊",我磨蹭着从裤兜里掏一张出来,放她手里:"给,就这一张".
小新挑挑眉:"还有呢?"
我再磨蹭一张出来:"没了".
小新眯眯眼:"快点儿".
我咬咬牙再掏一张:"这是最后一张".
"我给你的零花钱已经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啊?",小新捏我鼻子一把:"还最后,那钱角都露出来了,快点儿拿过来".
我低头看看,可不,剩下的那两张都暴光了一个角,我撅着嘴统统把钱丢她手里,"哇"的一声就哭了:"我爸攒个私房钱容易吗,就这么被你给掠夺走了..."
泉三9
荨的追求者不能说有多少,但都个儿顶个儿的,这给小外带来了相当威胁,这天我和小新正在书房看书,俩小孩儿手挽手的进来了,我们看看她们,再互相看看,同时笑了出来,这俩人吧,个头差不多高,头发差不多长,衣服差不多大,不过这表情,就不能说差不多好了,小外嘴撅着,跟刚被人偷了头驴似的,样子特郁闷,荨则笑意盈盈,跟刚偷了朵花儿似的,窃喜俨然浮于脸上.
跟平时一样,她俩一进门,跟我们先打招呼,然后坐我们对面开始跟我们相面,接着一个往小新怀里钻一个往我怀里钻,当然,往小新怀里钻的是荨,往我怀里钻的就是小外了.小新和荨的关系一直跟我和小外的关系一样好,原因就不说了哈.
小新捏捏小外的脸:"荨,咱家外外怎么了这是?"
荨大方的答:"吃白醋了".
"哪有醋?我今儿一天还没见过醋呢",小外东张西望的说.
"哈,在家还要面子,明明就是吃醋了嘛",小新逗着她.
"切",小外皱着鼻子哼一声.
"敢'切'我,不想活了啊",小新拍一下小外的脑袋,转头对荨说:"说说醋是怎么酿成的吧".
"很简单哦",荨优雅的端过杯子喝口水,那优雅儿劲就象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人家清清喉咙:"过程很简单,我和同学一起吃饭,她过去捣乱,还叽里咕噜的说了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同学问她说的是什么话,她说是玛雅语,我同学一听,忍不住激动,把可乐全喷她脸上了,我一看这情况就赶紧拽着她回来了,省得她一鸣惊人的再弄个古巴比伦语出来,万一我也忍不住激动,再喷她一脸牛奶就不好了".
"哈哈,咱家外子就是厉害哈,连玛雅语都会说",小新大笑着.
"可不,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呢",荨学着小外的样子叽里咕噜的几句话,惹的我们哈哈大笑.
"切,我明明就是说的玛雅语嘛,你们听不懂不能怪我吧,那小子虽说帅气阳光朝气蓬勃,不过也太膘壮如牛了,吃饭就吃饭,还吃西餐,让我吃不饱就算了,还把可乐喷我脸上,洗了三遍还觉得有口臭",小外站起来跺着脚四处转悠:"我得先去洗澡,我衣服呢?"
"今天早晨刚给你们洗了,先去拿身我的睡衣穿",我喝着水:"今天我帮你们洗的衣服,明天开始该你们洗了哈".
"哦,好",荨抬高声音:"小外听到了没?明天该你洗衣服了".
"我耳聋我耳聋,啥都木听到",小外兔子似的跑出书房,弄的我们又是一阵笑.
"荨,你那同学怎么回事啊?追你的吧?",等小外出去后,小新问.
"恩,算是吧",荨点着头.
我愤愤的说:"他追你你还跟他吃饭,难怪小外铁着脸了,哎荨你故意刺激小外的吧?"
"哪有啊",荨慢条斯理的:"他跟我一起办的培训班,于情于理吃顿饭都不过分吧?再说我一早就跟他表明态度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处理事情的最高境界,没必要把对自己有好感的人都弄成陌生人不是,这次吃饭主要是因为他马上要出国,临走前吃个饭送个行也很正常吧?"
"这倒是",我虚伪的点点头:"这次可能是小外的不对了".
"不对就不对,还加个可能",荨翻个白眼:"姐啊我就不说你啥了,她这次去闹场是你出的主意吧?哎哟你俩真是要债的".
"咳..."我赶紧低头看书:"你们说尼采这家伙咋样?"
"少扯别的",小新拧住我耳朵:"行啊关扬,你跟小外还真是里应外合狼狈为奸的啊,我跟同事吃饭小外帮你出主意,荨跟同学吃饭你帮小外出主意,你俩还真是欠揍啊".
"哪有哪有",我反驳道:"不能这么诬陷我们吧?有证据吗?拿证据出来".
"有啊",荨把小外手机放桌子上:"你俩互相发的信息小外还没来得及删呢,上边不止有她给你出的馊主意,还有今儿你给她出的馊主意,明晃晃写着:兔子没死,是不能杀狗的!说点儿让他们都听不懂的话,在气势上镇住他,以显学问,找个机会把他暗杀掉".
"啊哈哈",我跳起来喊:"我去做饭我去做饭,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做我去做".
"我要吃红烧肉",小外穿着我的卡通睡衣很及时的溜达进来.
小新一边翻弄小外手机一边瞥她一眼:"洗完澡了?"
"恩那,就冲了冲,完了",小外眯着眼睛凑小新跟前看看手机:"咦,怎么这么象我的?"
"不是象,它就是你的",荨帮着回答.
小新阴声怪气的:"小外你真是文采惊人哪!世间所谓俊绝宕绝峭绝快绝之语言莫过于此!看你这信息发的,应该直接去北大中文系直接接受博士生再教育嘛".
"啊哈哈",小外转的象个陀螺:"我眼镜呢我眼镜呢?"
"在这儿在这儿",我赶忙把眼镜递给她.
"完了姐,里头信息都没删呢",小外凑我耳朵底下小声说.
"我已经知道了",我悲哀莫名.
"咱讨论一下关于你们俩的零花钱问题吧",小新的声音象跳芭蕾.
"啊哈哈新姐我去做饭哈,想吃啥尽管说",小外一拉我:"还愣着干啥,快跟我做饭去,力求将功补过吧,要不你就没钱花了".
"啊哈哈去做饭去做饭",这回可惹到财神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就算被当牛使唤,也不敢有半点儿怨言,我提起我水蓝色的长裙,优雅的转个身,拉住小外的卡通睡衣,甩着正步逃跑了.
小新在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回家后连饭也没吃,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
我坐到她身边静静陪着,过了一会儿,我拿出运动鞋帮她穿上,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我带她来到楼下,把两辆脚踏车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开车带她来到郊区的一个山坡.
小新一直没有说话,我也没去打扰,到达坡顶时,我把车停下,把脚踏车搬下来,拍拍车座:"一起往下冲吧".
小新点点头,推起另一辆脚踏车,和我一起从坡顶往下冲了下去,因为是在郊区,天色也有些暗了,过往的人很少,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的骑着车子往下冲.我扭头看看小新,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全部往后飘扬着,露出了柔和的脸部轮廓,看她嘴角挂起的笑,我知道她的心情已经有了好转.我大声问:"有没有飞的感觉?"
小新大声回:"有,感觉很棒!"
"呵呵,这就好",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到达坡底之后,我们把车子推到坡顶,再从坡顶往下冲,如此反复几次,小新终于能哈哈大笑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们也都累了,把车子推到坡顶后,坐下来休息,小新笑着说:"冲下去不是为了快,而是为了飞".
"哈",我玩笑道:"就好象我上课,不是为了讲,而是为了站在讲台上".
"哈,什么时候都不忘显摆你自己".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那第一第二是谁?"
"第一是卓别林,第二是马三立,我勉为其难当个第三吧".
"哈哈,真是".
"心情好点了没有?"我明知故问.
"恩,好多了",小新伸个懒腰:"其实想想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天一定能搞定".
"哈,这就好",我从车里拿出两罐啤酒,递开她一罐:"自己打开".
小新会意的笑一笑,"啪"的一声打开了啤酒,我也"啪"一下把自己的打开,喝上一口:"喝啤酒的好处不是可以大口灌,而是在于你打开它时的那一声'啪',看着上边冒出来的气泡,你会感觉浑身舒爽".
"的确如此",小新也喝一口啤酒:"这个地方很不错哦,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是前两天小外带我来的",我挠挠头:"怕你和荨担心就没敢告诉你们,看来现在这个秘密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哈,真够你们俩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多跟大自然接触一下,的确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这坡这么高,如果上坡的人多的话是挺危险的,还好是在郊区",小新嘱咐道:"以后你和小外不能随便来知道么?如果要来也一定要告诉我和荨".
"恩,知道了".
"呵呵",小新亲我一口:"扬扬,饿了".
"那咱回家",我看看天色:"天黑了,你开车".
"哈,好".
等回家吃完饭后,小新的心情已经大好了,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她让我去给雁回邮件,我撇撇嘴:"我不给她回,这混蛋老骂我,还是你回吧".
小新无奈的摇摇头:"你可真够本事的,把一向软声细语的雁都给逼这样,真要命".
"我这是开发了她的本性".
"哎哟反正你常有理,不跟你挣了,你不回我回".
"嘿嘿,那我陪你回".
看小新给雁回邮件,我就把她的笔记本抱过来坐她身边胡乱翻腾网页,忽然小新嘿嘿笑了起来,我没理她,只要她一笑,就说明雁又没说我好话,这个时候我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我登陆上QQ,小外的头像在蹦达,她给我留了言,还转发了一些东西,我一看就乐了,赶紧让小新也看看,小新一看也乐了,一看我们都乐了,我就把这些留言都保存了下来.
小外那天转发的是这个:
昨日饮酒过度,醒来仍想呕吐.近来心情郁闷,总有感慨无数.
一人闯荡在外,起初觉得挺酷.如今回头一看,寂寞凄惨无助.
自小练文习武,觉得是个人物.没想老大不小,仍然没人光顾.
少年暗恋对象,早已嫁作人妇.那天遇见街头,孩子叫我叔叔.
周围女人不少,全是大姑大嫂.偶然有个例外,也是歪瓜劣枣.
身边光棍太多,整天饿得直吵.想要安慰几句,不知说何是好.
有人看我可怜,就想帮我去找.哪怕废旧材料,或许我也想要.
我若宁死不从,就被说成眼高.只好硬着头皮,前去看看罢了.
哪知世事难料,她们也都很挑.没钱没房没车,休想前来骚扰.
心中百思不解,为何世道变了.自幼所受熏陶,全部变成玩笑.
辛苦努力工作,到头全部白做.溜须拍马奉承,却能混得不错.
他们在家享福,我在宿舍苦读.哪知忙了半天,还是该我孤独.
作恶作威作福,那是人民公仆.心里要是不服,立马把你制服.
混混地痞流氓,那是国家栋梁.学士硕士博士,当你装腔作势.
在此商品社会,什么都得要会.不是贪污受贿,就是偷税漏税.
他妈就是不会,沦得如此惭愧.至此突然明白,老实其实不对.
朋友看到此处,是否已不糊涂.为何鲜花朵朵,都与牛粪结果.
苍天好生之德,让我求偶不得.老子把心一横,响应国家政策.
从此光棍终生,又能把我奈何?红尘洒家看破,全是前世的错.
周末,我和小新赖在床上不愿起来,打算一睡到底,啥时候睡烦了啥时候再起床.
就在我们睡的正香的时刻,两位老妈突然大驾光临,她们有家里的钥匙,据说是为了不打扰我们休息,俩人就跟贼似的悄然而入,然后跑到我们卧室,一下掀了我们被子.
我和小新同时被惊醒,看着老妈们贼笑的脸,再看看自己赤裸裸的身子,脸都烧的通红,新妈(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好,索性用新妈来代替小新的亲妈吧)碰碰老妈:"我就说咱一掀被子她们一准儿就醒吧,你还不信,输了哈老姐".
我拽过被子赶紧盖住我们的身子:"哎哟妈,大早上的你们搞什么啊".
"还大早上?都快11点了好吧",老妈扭住我的脸:"以前睡的跟个死猪似的,怎么今儿一掀被子你就醒了?害我输了".
小新哭笑不得:"这也打赌?你们啥时候来的?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们啊?"
"一大早就来了,坐飞机来的,倒也快,我们寻思你们过个周末也不容易,还是能不耽误你们时间就不耽误的好",新妈坐到小新身边,仔细看看她:"昨儿晚上你们折腾到几点啊这是,你看这些印儿啊".
"哎哟妈",小新赶紧把头缩被子底下,只露两只眼出来:"那是我自己挠痒挠的印儿".
"恩",老妈啧啧的看看我:"看来扬扬脖子上这印儿也是她自个儿挠痒挠的".
"妈啊",我也赶紧把头缩被子里:"你们别老为老不尊啊,有你们这样当妈的吗?"
"问题是人家一般当妈的也摊不上你们这种闹心的闺女啊",老妈说着又掀我被子:"刚没仔细看,我得看看身上还有没有".
"啊妈亲妈我告诉你有没有你别掀别掀啊",我死死抓住被子大喊.
"哟,小时候整天让我给你洗澡,怎么这会儿不好意思了?"老妈叉起腰:"你以为我稀罕看你那,你身上有几根骨头几条血管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哎你吃奶那会儿怎么不这么反抗我啊?害我把全身营养都喂给了你,到现在走路还虚弱的一摇三晃".
"哈哈,行了大姐,别跟她们闹了,这俩孩子看样儿还没吃饭,咱去给她们做点吧",新妈找出衣服扔我们身上:"你们快点儿起来穿衣服洗刷,等会儿吃饭了".
"哦",我们同时应着.
等我们穿好衣服洗刷完,两位母亲已经做好饭了,我们走过去坐下,小新先喝一口汤:"恩,很好喝哦,好久没吃过你们做的饭了,真想念".
"对哦",我大口吃着菜:"妈,你们要整天给我们做饭吃就好啦",
老妈敲一下我的头:"想的美到天上去了,该你们整天给我们做饭才对".
"哈,那是一定的",小新往老妈碗里夹点菜,问:"我爸呢?怎么没跟着来啊".
"你们俩爸都直接去杭州了,我们过会儿就直接坐他们学校的车也跟着